第九章:王伟伟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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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伟出了两本散文集,第一本叫《厦门岛上走西口》,第二本叫《大路朝天》,题目上似乎都与行路有关,走到哪写到哪。后者的封面很好看,一条撒满落叶的路,金黄色的,一直通向远方,天空也是金黄色的,把沿路行道树没有叶子的枝桠也衬托得很悦目。我不明白作者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很雄壮的书名,他的为人,他的声音,他的性格,以及他多年来走的路,似乎一一都与雄壮有明显的距离,也许《小路弯弯》更切题,更低调,更符合他柔柔的个性,柔柔的文笔,柔柔的为人。
我和伟伟认识于那个百废待举的1977年,当时《福建文学》扶持新人的某期“新芽集”从数以万记的来稿中拔出了两株新芽。有缘的是这幸运的两株都来自厦门,一是在海港码头当搬运工的他,一是于校园食堂任炊事员的我。不过相知仅仅是对方的名字,以及从处女作中透露出来的些许境况罢了,如都是从闽西回城的老三届下乡知青,至于他是圆是扁,我一无所知。此后各忙各的,我们在不大的厦门第一次握手居然是七、八年之后,在厦门作家协会的某次笔会上,他已鸟枪换炮了——港务局的工会干部兼市作家协会的秘书长。不久他到西北大学作家班深造,越发地作家去了,却把秘书长的苦差丢给了我。他“走西口”中的好多篇章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等他再走回厦门时,“走西口”的雏形就成了,其中一篇叫《下下签》是写我的,难得和他出一次门,游一次庙,抽一次签,我抽了下下签,他幸灾乐祸。尽管我从来不信鬼神,声称这种骗人小把戏岂能伤我堂堂无神论者之皮毛,但还是被他逮住了心虚的罅隙,开心了一番。
伟伟已经出了两本集子的时候,我却一本没有,有点伤感。如果是别人,总会用“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来安慰一番,他却很大气地说,“没什么,好象结婚,结完了就那么回事。”真是饱汉不知饿汉苦。可他望着自己书的新娘,眼圈里还是荡漾着幸福之波。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妒忌的,他出的书都是自掏腰包,尽管努力掏得少一点,但终归是口袋里的血汗钱!如果是别人,难免对此含糊其词,自费出书似乎比公费的要低一等,更比出书赚稿费的要低三等。而王伟伟则不然,毫不讳言,不亢不卑我行我素,《大路朝天》,一个半边?人有个性,书就有个性,文如其人嘛,而有个性的文章是很难没有读者的!当然好散文除了个性,我以为还要有滋味,伟伟的散文耐品耐嚼,好几篇我早都作过了剪报。

2000余册的《厦门岛上走西口》居然在一个厦门就已经销得差不多了,这实在是个奇迹。记得多年前由我参加张罗的首次“厦门作家签名售书”活动中,专门前来为他捧场的人最多,而且不乏丽质的女士女生,确实引人注目,着实让貌似坐怀不乱的我悄悄地羡慕得不得了。不过这也是他多年积的功德——行事善解人意,说话温文而雅,很讨女孩子的好感。再说《半个月亮升起来》,“在那银色的月光下……”她们好些就是书中的主人,字里行间留录了多少青春的倩影和笑声,这样的书她们能不喜欢吗?!
单薄的《厦门岛上走西口》崭露头角时,市文联和总工会曾联手开了一个“王伟伟作品讨论会”,这个点子是本人出的。哪知开幕那天,始作俑者的我却飞到乌鲁木齐去了,多少留下了一些歉疚。当丰满的《大路朝天》翩翩而来,正好给了本人弥补的机会,一显干瘦的侠骨。我与某书刊音像公司经理有过一面之交,就毅然拍马上阵,帮伟伟联系售书事宜。
记得2003年我应邀到中央电视台参加“幸运52”节目,同年他写了短篇小说《幸运52》,貌似两厢呼应,其实根本风马牛不相及,人家伟伟兄哪里有郑启五那么浮躁?!我想作家是靠作品说话的,如果想进一步了解王伟伟文风之伟的话,不妨读读他那两本别具一格的散文选。
那多年王伟伟和我一同在市作家协会兼差,一年里总有碰面的几天,相处得很好,谈得也很投机,他绝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惜这两年他好像大彻大悟,金盆洗手,突然再也不参加作协的任何活动了,隐归“金锚”不复返,让我觉得好生孤单,《大路朝天》一个半边,也许都是那书名惹的祸。
王伟伟的第一本书已经15岁了,第二本书也已经年满10岁,“十年磨一剑”,现在他老兄可能是在忙他的第三本书了,那一定是他的小说集,以颇有影响的中篇《鸟粪岛》为首的一批力作,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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