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从公园南旧屋到曾厝安垵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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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文学》“七匹狼”作鸟兽散后,七匹只剩下丹雨“一花独秀”,于是悄然进入了“沈丹雨时代”,随即女编辑们开始陆续进入。新官上任,沈主编很想有所作为!
因为爱茶,我所以记得是在一家叫“茗中香”的酒家开的“老作者座谈会”,宣布新主编的安排,以及新主编今后的工作设想,此后稿件大多是安琪和王莹两员女将具体操刀处理,《厦门文学》封面上添加了“新海湾”三个字。沈主编为贴近读者,新开辟了“白鹭洲夜话”,我奋力写了《人间三棵树》、《厦门功夫茶批判》等三篇散文投桃报李。其中《人间三棵树》写的是对生死的思考!
一年多后张力踌躇满志从长泰“县长助理”的宝座上回归厦门,《厦门文学》顺理成章转入了“张力时代”,张力把稿件生杀大权下放给了编辑部主任王佳兆,所以“张力时代”也可谓波澜不惊的“两匹狼时代”。王与我是茶友,两人有不少共同的话题。我的《灰黑的凝重》、《三失爱车》、《消失的名茶》、《再平凡的人生也有传奇》等接二连三发表在“白鹭洲夜话”里。张力主张打“海峡牌”,强调可读性,作了不少努力,其中之一是在2000年分三期发表了我的海峡两岸长篇报告文学,其中两期的内容被全国性的畅销文摘刊物《传奇•传记》选载,佳兆喜形于色,我也兴高采烈。真想请他老兄吃一顿饭。但没有,文人相交,浓茶一杯!
我们厦门早在甲A甲B之前,就有一支“冲出”福建的足球队,那是张力的《小火车足球》,先是中篇小说,后改为电视连续剧,大江南北热过好一阵子。记得张力的母校——厦门职工大学建校30周年的纪念画册里,就有一帧张力和《小火车足球队》演员的合影,小家伙闹着争相趴在他的头上肩上身上,照相机定格了喧闹的瞬间!这是画册里最快乐的彩照。
张力与我都是同龄的球迷,但他显然比我更迷一筹,不仅有《小火车足球》,更有龙虾为证!记得是1986年的世界杯期间,《福建文学》在厦门有一个笔会,而宴会向来是笔会的重要内容,也是消化能力极好的男女作家们心中的期待。那天宴会菜上两道,张力就匆匆离席,原因只有一个——“看球赛!”(当时包厢里还没有电视的!)我十分理解他,但又提醒他,“等吃了龙虾再走吧”,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好一个“龙虾与球赛不可兼得”的英雄气概!惭愧啊,三心二意的球迷如我就没有。张力兄主政《厦门文学》期间,恕我直言,最大的亮点就是办了一期“红狮足球专号”,这恐怕是全国文学期刊中独一无二的“足球专号”吧,不敢说洛阳纸贵,但大几千册,一售而空!这是球迷主编一次成功的“抢点射门”,它引起社会关注的程度,在《厦门文学》的历史上,大概也只有1992年谢春池策划的“老三届知青专号”可以与之相媲美了。记得该期刊物的主力作者是女球迷——《厦门广播电视报》的女记者陆幽。陆幽后来能在中央电视台“足球世界”叱咤风云,与这段传奇的经历是有些因果关系的。

但实话实说,改朝换代虽然频繁,各主编也各有努力,但招数不多,压力不大,安之若素,如水的日子安静地从公园南2号的老宅向曾厝垵红砖大楼悄悄流淌,包括《厦门文学》编辑部,包括厦门作家协会……。地点变化本来不足为奇,但世纪之交总让人浮想连翩,文化人信神信鬼的可不少,关于风水的谣传连同作家协会的常务理事接二连三地在青壮年的时分前赴后继就似乎显得有些“灵验”了,让我这个作家协会的副秘书长对着花名册感叹不已,甚至有些惊恐。那几年里作家协会先后病故的副主席以及常务理事就有一串人:最先拉开这个悲壮序幕的是游斌和林培堂,其后有黄后楼、杨钧炜和周云石,接着就是张力与鲁萍……一个比一个年轻,60出头到40多岁,都是干实事写大书的好年华啊,这么多满身才气的文人兄弟匆匆离去实在令人心疼不已!不仅厦门如此,省作家协会亦噩耗频传,最令人感慨的是高鹏与袁和平,都是那么壮实的汉子,说走就走!
在这之前的整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的十几年间,厦门文坛因癌而英年早逝的有李红祥(厦门特区文学报主编)和黄重添(台湾文学研究专家)两位,足以令人扼腕而叹,但世纪交接的那几年,居然几乎年均两位,想想都有些惊心动魄,怎么搞的嘛!一时间找不出原因,于是就有冒出“风水”一说……
不过我是绝对不相信什么风水的,我可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不信鬼,更不信什么邪风水,科学而言,作祟的基本上就是那个癌细胞,那个横行福厦的癌细胞,20年来整个闽南、整个福建乃至整个中国,癌症患者的人数比重是在直线上升的,患者几乎涉及到所有的群体,又不是某个协会或圈子,但仅仅唏嘘与惋惜是不够的,该有太多值得我们活着的人去思索:关于环境与发展,关于人生、追求与幸福等等,以及对生命的敬畏与养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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