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冒险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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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工人们陆续回来了,中午老钟也来到了,带来一些土特产,分别几天大家见面很是亲热,互相问着好。刘流和尹重还有老钟钻进了矿井查看一番,制订了下一步的施工方案,便等着国土局可以开工的消息。
晓哥带着几个村民来矿上商量如何拖走废石,刘流便吩咐老钟和晓哥一起去现场制定具体实施方案,他带着尹重和老姚去附近的山里查看老百姓当年废弃的矿洞,以求是否有价值的线索。
尹重挖冬笋来瘾了,顺便带了把锄头扛在肩上,嘴巴里叼着根烟,除了一身装束不同以外,好像一个地道的老农民。
自从刘流他们来到村里,租下了辉子的房子住下,辉子在村里的地位急剧上升,他以前是杀猪的,逢年过节还可以混到几斤猪肉外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额外收入,现在也有村民请他到家里喝酒,不时的打探矿里的情况,神情里满是羡慕,辉子自然是很受用,隔三差五的有酒喝,人也就有点飘飘然了。
眼下,他正在一村民家里打短工,蹲在房顶上帮人盖瓦,也不担心身高体胖把人家的房梁压塌了。请他的那村民不仅要管短工们三餐饭,还要支付60块钱的工钱和一包烟、一包槟榔,即使是这样短工还是请不到,剩余的劳力都出去大城市打工了。
尹重和罗丹不止一次的说过,村里的女孩为什么不留下两个,一个不剩全部都走了,也不考虑其他人的情绪,他们说是这样说,实是极度无聊下相互调侃的话语,既然没有人可以拿来开心,就只有拿自己开刀了,本来罗丹在矿上的时候距离“四大恶人”只差一位,可如今要凑足人数都是痴心妄想了,全是可恶又可爱的金子闹的。
一般来说,农村的温度比城市要低2到3度,此时的天气已经可以用寒冬来形容了,除了仍旧青翠的竹林和樟树就遍地尽是金黄了,一些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矗立在寒风中盼望早春的到来。城里的人们尽量的多在房子里,谁愿意像电线杆子一样跑到乡下吹风!除了刘流和尹重两个神经。
许叔来到了矿上,和吴总和赵教授一起来的,进屋刚坐下吴总就对巷道掘进的方向提出了质疑,他提出来目前的巷道是否和矿脉擦肩而过,如果如此就永远也找不到矿脉的所在了。
赵教授也提出了类似的担心,刘流拿出了当初的施工设计图,尹重翻开了隧道公司测绘专业人员测量图对照,发现除了巷道的走向相差了3度以外没有如何的偏差。于是吴总和赵教授怀疑去年下老洞子查看时把矿脉的走向、倾角搞错了,以至于巷道没有朝正确的方向掘进,和刘流尹重一样,在座的都后悔去年没有请来测量队测量一下那老洞子。
吴总强烈要求再抽干老洞子里的水,请来测量队重新定位,刘流觉得多此一举,但赵教授也这么想,刘流就不能推辞了,答应商量好再实行,可能要添置设备,去年抽水可是花了二十几天,电费都花了1万多。
一行人又下到矿井里查看了一番上来,围坐在火塘边再无话语,刘流佩服吴总的韧性,每次下来必须下井看看,全然不顾井下的危险,因此,每次的伙食他都调摆得异常丰盛,借以活跃气氛,也犒劳一下不分白天黑夜辛苦操劳的老钟他们。
谁知开工的通知怎么也等不来,刘流打电话去国土局询问,主管矿产的股长含糊其辞,既不说可以开工,也没有说不准,刘流可就拿捏不准了,正好国土局长来镇里视察工作,刘流带着许叔和尹重奉国土所长之命前去镇上作陪,席间刘流问及此事,局长也是一样的态度,微笑着只管喝酒不做任何表示,刘流隐约的感到此事比较微妙。
至于安全生产监督部门,刘流倒不担心来找麻烦,不仅他自己和安监局上上下下的领导熟,罗丹和他们更加熟悉,监管科的头头就是他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哥们。他们不表态的意思就是不想承担责任,他和吴总一商量决定先干了再说,时间就是金钱,等工人们一到马上开工。
天气预报不止一次的强调,今年的冬天极有可能遭遇长时间的西伯利亚寒流,气温比平常年的都要低。
正在矿上准备复工之际,北京公司的黄经理打电话来说想到矿上学习管理经验,而且已经到了镇里,他问刘流放不方便?尹重在旁边嘟囔:“什么放不方便,就是要报销村里的一只土鸡而已,我昨天问了,村里的人说我们把村里的土鸡都吃光了,再不肯卖给我们。”
刘流答应黄经理去镇上接他们,并对尹重说:“这主要是你的功劳!有客人来也好,你又有土鸡吃了,小心吃多了浑身冒鸡屎臭,回家老婆不让你进门!实在买不到土鸡就买只鸭子算了,辉子他哥哥不是养了一万多只鸭子吗?”
尹重转身去了,他的厨艺一流,又好于此道,连辉子都拜他为师。
第二次见到文质彬彬的黄经理,刘流觉得他的样子和自己一样可怜,他那瘦弱的身子可经不住农村生活的煎熬。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们公司聘请的地质专家和实施钻孔工程的技术员,刘流陪着他们在矿山转了一圈,黄经理却不敢下井,只说看看就可以。刘流就不勉强,带着他们回到驻地,黄经理感兴趣的是矿山的规章制度和如何办理国土部门的手续等,刘流自然一一告诉他。
他见到矿山的条件如此简陋,又了解到工作的时间是24小时待命,黄经理仿佛是松了口气,他告诉刘流,他老板的意思是利用一切机会占有矿产资源,办理好国土部门的权证以后高价出售,用流行的话来讲就是炒矿权,对于投资开采他们可是毫无兴趣,也没有经验。
刘流就和他开玩笑:“全国人们都炒股,你们炒矿权,此炒不同于彼炒啊,矿权市场现在还不成熟,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可以高价出售而收回投资呢?”黄经理伸过头来,神秘的说:“我们老板上层的关系好的很,随便叫个大公司来买下,不就可以赚钱啦!现在市场上的游资和热钱可是不少!”经他一说刘流茅塞顿开,不由得佩服他们的操作模式和战略眼光,怪不得人家公司如此吃得开,连唐总都不敢惹。得把这种思路赶快告诉吴总,让他找找门路。
刘流又问黄经理黑哥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黄经理便唉声叹气的表示头痛:黑哥那厮眼见不能从他公司得到任何好处,就出高价从当地村民手里买走了他们矿区内有矿脉露头的那座山,任何人不准踏足,他们前期请来的地质调查人员统统被黑哥的手下赶走了,还扬言,此山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摆明了和他们过不去。
黑哥想出的办法是行之有效的,像城市里不可强行拆迁民房一样,如果他不同意,北京公司也不能从他手里强行把山买了去,难怪黄经理头痛。
黄经理向刘流讨教有什么办法没有?刘流低头抽烟,想来一会问黄经理:“你们公司来头大,没有请政府出面解决吗?”黄经理摇头:“都找了,公安局出面去找黑哥商量,他也不答应,就是不买。”刘流估计情况会是这样,黑哥是按正常途径买的那座山,他不必害怕政府,相反,他的权益还要受到法律的保护。
大家萍水相逢,要刘流去淌这趟浑水他可不愿意,他建议黄经理去找黑哥熟悉的政府部门的朋友出面协调,像黑哥这种在社会上混的人还是讲义气的,只要顺着毛捋,就可达成协议。黄经理频频点头,表示尽量去试试,如果有问题的话还是要请刘流帮忙,黑哥上次和他说过他和刘流是哥们。刘流连连摆手摇头:“你这不是骂我吗?我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都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反正说多了黄经理也不信,随他去想吧!
送走了黄经理,刘流和尹重立即着手安排设备和人员抽水,他自己也想再一次看看那条淘洗出明金的石英脉。一直以来在井口值班的老电工老肖提出来:从井下拉上来的矿石有很多,不管里面含不含金,都应该去买一台破碎机把矿石打碎,用金盆淘洗就马上知道是否含金了,不然继续玩下去总是心里没底。
尹重说每次都取了样品送去长沙化验,不必多此一举吧?老肖摇头说:“我在资城附近的金山里干了二十多年了,每一个金矿都是这样做的,一来节省时间,用起来方便,可随时进行,二是经济,不必多花费100块钱的化验费,三是不会错过任何一处含金的矿脉。”
刘流和矿山的几个人一商量,觉得老肖说得有道理,就决定花5000块钱去买一台来,偏偏尹重这乌鸦嘴说:“死马做活马医!”气得刘流想打人。
老钟计划从井底搬上来一台7.5千瓦的大口径潜水泵和一台5个千瓦的小水泵临时用来抽水,尹重就反映水管和电缆线不够,必须去买。刘流觉得先买破碎机最有必要,所以让他们尽快的造出计划,他带着许叔和老肖开车出去购买破碎机。
这种破碎机机电市场是没有买的,都是由要量身定做,资城的金矿越来越少,做这个生意的人渐渐的改行了,在老肖的带领下,刘流和许叔还是找到了一家小工厂定做了一台。
回矿山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刘流把车停在河对岸,不停的按着喇叭,催促渡船赶快从河对面开过来。河边的渔船上,渔民正打渔归来,手里握着竹杠吆喝着鸬鹚们上岸回家过夜,刘流就顺口问了一句打了些什么鱼?那渔民停下来,要刘流去船仓看看。
刘流跳上船,见到船舱里有条像蛇一样的东西在游动,就问那是什么?渔民抽着烟说那是条鳗鲡,也叫白鳝,专吃河里的死猪死狗,他一辈子就打了两条上来,这是第二条。刘流猜想野生的白鳝以吃腐肉为生,应该很贵。就问渔民怎么买?渔民说30元一斤。拿来秤一秤,一斤七两,刘流甩下50块钱,拿上白鳝就走。许叔在一旁见了很兴奋,他悄悄的说这东西大补,在他老家要买300多块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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