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相送?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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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无双郡莫舍城知府“送”柳含烟回新月城的日子,虽然父母百般叮嘱莫紫铭不要出现在莫舍渡口,但莫小郡主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溜出了郡王府,他想以自己的方式送送那个女人,哪怕只是远远的目送她的船只远走,也算是给这段感情尤其是给自己的真心一个交待了。
其实在私心里,莫小郡主也着实想看看柳含烟是离去时的情景,如果清河君毅然决然的返身而去,那么日后这一段姻缘便也无再续的可能了;如果她含悲忍泪恋恋不舍,那么有朝一日当莫小郡主成为莫王爷的时候,甚至是在他成为一朝之君的时候,或许他们之间还可能重修旧好再续前缘也说不定;他甚至可以去新月探望柳含烟,如果她愿意做自己金屋藏娇的外室那当然更是求之不得。有着这样身份的一个女人,将她接进郡王府或者皇宫,显然不太可能,通过昨日与父母的一席谈话,莫小郡主已经深深的懂得了,名誉与口碑对于一个身在高位的人是何等的重要。
但当莫紫铭走到莫舍码头的时候,他却完全没有料到,自己面对的竟是那样一种情形。
柳含烟的船只停靠之处,已被莫舍城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他们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全神贯注的看向船上、有的嘴角带着兴灾乐祸的笑容……无论男女老幼都以一种兴奋的神情热切的关注着船上的动态,关注着船上的两个女人和四个官差上演的好戏连台。
船头上的一位官差头目正在义正言辞声音洪亮的宣读着莫舍知府签发的“驱逐流妓公文”,终于他将那亢长的公文全部诵读完毕,船下的人们屏住呼吸等着看那个艳名四播美若天仙的新月歌妓如何应对。
“请你们回去转告知府大人,柳含烟来莫舍,是来寻亲访友,你们无权将我驱逐,更不能对我强加‘流妓’之名,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辱!”柳含烟因愤怒而面色苍白,但她却尽力的压抑着,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而镇定。
“你一个娼妓还配谈什么人格!”柳含烟的话引来官差们的一阵哄笑,领头的官差带着猥琐的笑容,不怀好意的看着清河君,“你本就是新月河上的妓女这本就人尽皆知,你来莫舍寻亲访友?你倒不如说莫舍来会相好还更可信些,你倒说说,这莫舍城内哪个是你的亲哪位是你的友?让他出来做保啊!”
“仗了狗胆的奴才,你听好了,我们来寻的是你们无双郡的……”
双环尚未将莫小郡主的名字道出,便被柳含烟以眼色阻止,“我们来此投奔何人,此时不便名言,到时自有分晓。请你回去转告知府大人,柳含烟只在莫舍停留十日,十日之内我寻访的人如再无音讯,柳含烟自当转回新月城!”
“十日,十日足够你这娼妇将莫舍城内的名士俊才都勾引到你这船上啦,十日足够你将这莫舍城闹得世风日下淫糜成风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婊子打得什么主意,你还不是看好了无双郡是朔月国最富饶的郡县,富甲天下的商贾比比皆,你来无双郡一次不赚个满盆满钵当然不甘心就此回去,十日,你一天接十个客人,这十日就是……”

官差头目的污言秽语肆意凌辱,将柳含烟气得胸膛起伏俏面煞白,清河君何时受过这样的污辱,她的愤怒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况且与这无赖对骂也实在低了清河君的身份。于是柳含烟快速的欺身上前,拼尽全力,挥起右手,“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那官差头目的脸上。
官差头目着了一掌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接着他便跳起脚大骂:“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你竟敢对官爷动手,兄弟们,给我上,将这贱人的衣服扒了,给我扔到河里!”
随着官差头目的呼喊,其余几个官差如虎狼般向柳含烟扑去。
双环边呼喊撕打边游目四顾,她多么希望此时能有救星出现,为柳含烟化解眼前的危机,“莫公子!莫小郡主!你快来救救我家小姐啊!”人群之中,双环竟惊喜的发现了那熟悉的身影,是莫紫铭,清河君有救了。
莫小郡主感到四周数以百计的目光齐齐的向他身上投来,包括那船上的四个官差。怎么办?上前救她?如父母知道此事定会将他逐出郡王府,而自己维护这青楼娼妓的消息也定会经官差之口传到孙知府耳中,况且还有这么多亲眼目睹的围观百姓,因而这件事很快会传到昭龙郡,传到自己未来的岳丈与未过门的妻子耳中,那么自己与虞小郡主的婚事,自己日后的前程、自己那君临天下的梦想,便都可能随之成为泡影……可如不上前救她,看着那个他曾经挚爱的女人受辱,他又实在不忍……情急之中莫紫铭以袖遮面,分开人群,仓皇而逃。
柳含烟看着莫紫铭的背影,面色更加的惨白,清丽的目光中透出绝望痛苦的神色,身形晃了两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正吐在那已凑到她面前的官差头目的脸上。众官差眼见要闹出人命,不由得都有些仓皇失措,全都停下身形,等待着头目的指示。
官差头目用衣袖抹了把脸,叫道:“都呆在那干嘛?上啊,给我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婊子!”官差们再度扑向柳含烟,他们的手已触到了柳含烟的衣带。
“柳含烟拼得一死,也绝不受辱!”清河君大喊一声,用尽全身之力向身后的船栏撞去,在她倒地之时,隐约看到一条月白色身影跃上船头,“你们全都给我住手,休得无礼,清河君是我义妹,她是来寻我的!”
“龙公子!”随着双环带着哭音的叫喊,柳含烟看到了那高贵中透着冷竣的面庞、真诚关注的双眸,她感觉自己靠在男人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里,那里很安全,然后她脑中混沌,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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