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逆水剑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水体珠乃河神们的修炼之物,可以无中生出水流,这到也合情合理。”苏莫微微声分析道:“夜云说水体珠里面禁锢着许多的力量,如果从无善子来看,那么这禁锢的力量应该是指人。。。。。。夜云放出无善子,也怕他抗拒或者挣脱自己,所以她事先用水体珠布出水流,以此来胁制操纵无善子——可是这般理由?”
“几乎是这样的。”死灵浅显回答。
“几乎?”苏莫则追究话的结果。
“力量不是指人,或者说不单是指人。”死灵解释道:“比如无善子的力量是在于那把剑,没有那把剑,无量子就是一个废人。所以夜云可以毁掉无善子,但却会把剑带走,正是这个原因。”
“那把巨剑,这么奇物,总该有个名吧。”
“逆水剑。”
“逆水剑——逆心水!”苏莫这刻间恍然,并笑起道:“原来你为水取名居然是因为剑的原因,那么说来,这水也是受了那把剑的力量的影响?”
“是的。”死灵回道。
“到是把厉害的剑,说是逆水剑,但也是逆心之剑,逆水行舟自然不进而退,逆心而为,自然枉不怠不力。。。。。。居然能扰乱我的心!不过,看刚才你与他的交手,到是轻松,而那无善子也向夜云说他赢不得你——你的生死之剑能强他几分?”苏莫问。这次索性坐下,把靴与袜脱了,把双脚探入热水中,欲要美美的泡上一番。
“完胜。”死灵是个据实者。
“你到谦虚——怎么个完胜法,我到想听听。”
“纵然他摆脱夜云的束缚,再以十倍于逆心剑的力量,对我的生死之剑,也是无事于补,他撼动不得。”
“十倍。。。。。。那这确实算是完胜了!”苏莫点头,但仍有一分不解,并接而问道:“能达到这个差距,当算是不可思议,是不是有什么玄妙之处?”
“是的。”死灵又一次确定了苏莫的话,并解释道:“逆水逆心都是扰人的念头,而我是灵,与人不同,无进无退,无上无下,那剑扰不得我,但我的生死之剑却能左右他的生死。无善子不重修为,过度依赖逆水剑的力量,反成了逆水剑的傀儡,一旦剑被人克,他也被克到死处,决难翻盘。”
“有理。。。。。。过度依赖。。。。。。力量!怎么着像是在说我,我也太过份依赖魔法锁,嗯,如果你也算的上力量的话,也包括你!”苏莫把眼睛微微闭上,试图享受着热水的酣热。可是实际的感觉并没有那么美妙——入水的部位则暖,在水上的部位则有些水寒之冷,因而苏莫不得不断挽裤子,不一会儿就到了膝盖处。
死灵似乎被苏莫的问给难住了,许久之后,才忽的回了一句话道:“驾驭和依赖是完全不同的。”苏莫一直没能听到死灵的话,也觉的自己的问题没什么意义,不过是闲聊,到也不在意,这刻忽又听的死灵说话,一时到没反应过来,只唔了一句:“什么?”
“驾驭和依赖是完全不同的。”死灵重复道。
“哈哈!”苏莫爽朗笑起,他没想到死灵也会把一问话放在心里,爽朗之声从河面飘浮,河面的冷气也不由的挥散。苏莫自不会与死灵计较下去,到是颇有意味的道:“这逆心水还真是逆心啊,让人不尽人意,不尽人意啊!”
。。。。。。
太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他就是一头狼,先是长长的自由的奔跑,从高原跑到草原,从雪地跑到沼泽,从沙漠跑到绿洲。。。。。。那一气的,不知道何因的奔跑却让他酣快淋漓,让他的心胸大开。那种奔跑中的视野,奔跑中气息,奔跑中的各种风势,但让他有一种瞬间穿越了无数的时空的感觉。。。。。。
但是梦并非一尘不变。无极限的跑动中的他,跑着跑着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血液也越来越奔沸,那一刻,他已是豪气万千,只觉的没有不可以跨越的地方。
随后梦奇异的变化了起来,高原变成山沟山壑;草原变成了枯脊之地;雪地变成了待溶之丘;沼泽变成了污毒之地;沙漠变成了荒火之地;绿洲变成了摧毁之地。。。。。。无处不变的畸凹,无处不变的凶险,高一点的地方,火山喷发、烟熏火燎;低一点的地方,处处沉沦,石飞灰泯。。。。。整个世界的土质都变的疏松无比,每一脚踏下去,都可能是个陷裂之地,那一踩空,立既活埋。
那自由的奔跑再也无法继续。。。。。。
但太子在奔跑中沸腾起的心,又哪能在瞬间熄灭的下来了:当天与地在瞬间变色时,他却认为这正是天与地听到自己的声音了,正在给自己的挑战了。
“哈哈!渴望!”太子想仰天而叫,可喊叫的声音竟是狼嚎之声,呜呜的嚎叫声让他的肌骨扩张,却是跃跃欲试的勃发的野性。。。。。。
然而后半截的梦并非是一个如意的挑战,那是一个梦靥:
那自由的奔跑变成了无穷无尽的求生似的逃窜,最终丧失掉了自由的痕迹!剧烈的无法停息的动摇使得他无法有片刻的依靠、停留,哪怕是微微的喘息!原本那由野性就能带动的本能的纵横亦不复存在!在此刻,他必须全心全力,每一步都得小心。
地面错踪乱变,板块陆离,就连色彩也全部失去,灰灰暗的,只有灰尘!全全然的灰尘把阳光也阻碍掉去,竟然连一个圆盘的样也没有了。恶劣的环境把一切生命的气息都压抑下去,也包括太子的**——只一会儿他那沸腾起来的血液沉冷下去,让他全身困乏,而不愿意动弹。可是,他又无法停止跑动,因为他一不跑动,他就会在瞬间被埋入地底,埋到那深深的、冷黑的,没有一点儿光亮的地方!然后他的嘴,他的鼻将会被泥土粘住,他将窒息,在窒息中死亡。。。。。。他不愿做那种死亡,他害怕那种冰冷、漆黑!从小都是。

他幻想在前方终有一处净土,终有一处生存之地、休息之地。。。。。。然而灰蒙蒙的天与地沉沉压坠着,并在那前方塌成了一线,当那一线的生机也彻底消失,只有混沌色时,他绝望了——无尽的逃窜终于透空了他的体力。
生命一消失,太子也便从梦里醒转过来。
天色已亮,光线透窗进来,把书房照的亮锃锃,这与那灰色的毫无一点儿希望的梦完全不同,太子不由抚胸庆幸。
苏莫仍然坐在那书架高处,仍然翻着书看,仍然看的很认真,根本不曾留意着太子已醒来——一个怎么可能看了一个晚上的书了!太子惊奇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不过苏莫已向他说话道:“这么爱睡懒觉——你以前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我没有几个爱好,如果再把贪睡也去掉,可就真没了。”太子仍然在疑心是幻是真,虽然苏莫说话,可是苏莫却一直盯着书看,并不曾看自己,仿佛间刚才说话是从别处飘来的。
“如果是好梦的话,睡睡懒觉也无妨,可是做着如此恶劣的梦,还能够睡的这么熟,到不得不佩服啊——看你以前的处境,可未必比梦中的好,亦是惶惶恐恐的,不得安宁。”苏莫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太子。
“你又在偷看我的梦境?”太子道,愠愠有怒。
“需要吗?”苏莫反问道:“看看你满头的汗——还有你的梦话,那在懦弱逃窜中惊慌的失语。。。。。。只要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了。”
“你。。。。。。”太子一时也说不过话,片刻后方才悻悻的道:“你不是说过要教我对变化的控制之力,可为什么我会晕晕沉沉到大睡一觉,一直到天亮!你分明就是在骗我,不过是要我暴露脆弱的一面,以方便对我的掌控!”
“你这是在发怒吗?”苏莫对太子的吼丝毫的不以为意,竟又把目光转到了书上面道:“一个人在逆境下处的久了,心胸烦躁,难免会有脾气,为什么不静一下。”
太子听的苏莫这话,亦觉的有理,只想自己在梦里面无依无靠的逃窜求生,到跑的意志松溃,心胸气烦,体内呼出浊气,外面气息又压着而来,呼进呼出都是不干不净的气息,但闷着喉里,上不得,下不去,十分难受。到后来,竟只想寻一处硬石,狠狠的把头撞上去,欲图个干净利落!不过就在他要这样做时,竟然从梦里醒了过来。这刻间还不曾说侥幸两个字,到是要把那骨闷气吐出来,也便有了刚才那番怨狠之话。但不想苏莫对他的发怒竟然毫不以为然,只清描淡写似的,毫不在乎。
太子受苏莫的话,当真静了一静,于是那闷闷的气息也随之散去。他寻到一边坐下,眼睛从各个书架上扫过,觉的像一个镂格似的窗一样。最后目光又落在了前方书架顶上的苏莫的书上,他很想明白苏莫在看什么书,可是苏莫双手拿着书,手掌与手指正把字给捂住了,仅只能见到一个“登”字。
“你看了一晚的书?”太子冷不住问,此刻他也静下心了,想着刚才自己那冲撞性的举动,不觉有几分后悔。
“是啊。”苏莫回答。
“不累吗?”太子又问。
“如果不是你的梦话吵闹了我,还真不会。”苏莫则道。
“一心一意的看书,还不一样累!”太子不明所已。
“那到不是,我生来便有一种本事,每每看书,只要聚精会神,不多时就会入睡——或许不能用入睡两个字,而更应该用‘神游’两个字。说到底吧,跟一个人做梦也没啥区别,不过是把书本里的东西化成了梦,记在头脑里去了。”苏莫微笑而语。
“果然神奇。”太子道,他摸近书架,也拿了一本书,翻开,到要试试一番。可是苏莫那边却传来扑一响,他疑是书掉落下来,早转过头去看,是苏莫从架顶跳了下来。
“又学我——没这个必要。”苏莫把手中的书往按书号放到列位中去,一边道:“这东西是模仿不来的。”
“那个动物下说话的事了?到底能不能模仿?”太子则问。
“那完全取决于你!”苏莫道:“你的心太过脆弱,虽然你师父为你的心编织了防护之网,可是,这只能防止外界一些的侵袭。而对来自于你内心的变动则于事无补,所以狼的野性毫无难度的击溃了你,瞬间侵袭了你,抢占了你的本性!别说你要控制它,就连得基本的意识你也丧失了。”
“然后我就这样——一个晚上?”太子道:“你为什么不及时唤醒我、纠正我,反而敷衍我一个晚上——我一个晚上都是一条狼,难道你就这么看好?”
“既然不能指望你在狼形态下用人性控制住狼性,我只能让狼形态下的野性尽量影响到人形态下的你!”苏莫一把抓着太子,手擎着太子的脖子,仿佛要把太子举起来,他的语气这刻也凶狠起来,只向太子喝声道:“既然认定我帮你,就要相信我!如果你有亲自下命令的能力和勇气,你但可以亲自而为,而不需要跟我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番计较,假若你没这个能力和勇气,就乖乖的,顺着我的话,顺着我的意。听到没有!”
“听。。。。。。到了!”太子脖子被卡的难受,顿时面色乏紫。
“听的可明白?”苏莫又问,他的手已松了下来。
“明白。。。。。。”太子脖子被苏莫一松开,只是垂头丧气下去。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