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用打 我全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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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有名的本市中心医院,停尸房里十来俱尸体被剖,脏器丢得丢,毁得毁,这可以说是本省卫生医疗系统最大了悍闻了。
中心医院停尸间器官被盗后,医院全面封锁了消息,但这种消息往往控制不住。这不,一两天的时间,医院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住院的病人和家属全知道了。
出入医院的人们议论着、猜测着,连彼此问候好象都在用眼睛探测这件事。
居士下班回到三界书斋,看到水钰正在花圃打理花木,一袭红裙在花木中轻移,鲜花绿叶也成了陪衬。夕阳在西山半隐半现,晚霞映红了佳人的脸,一片将暗的桔光收揽了万物,若此时人约黄昏,该有多浪漫呀!
“别老搞突然袭击,你也知道我胆小,现在还有些怕你。”
居士正在心中感叹,水钰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另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水钰脸依旧绷着,嘴角往上翘了翘,明亮的眼眸已是笑意盎然。这在居士看来已经足够了,他靠近了一点,揽着水钰的腰躲到了树影下。
“嘿嘿……我路过,你们继续。”
这种笑声此时传来,大煞风景,水钰忙甩开居士的手进屋了。
“路过你笑什么?张道扬,我看你病得越来越重了,回去找你爸好好看看。”
“向太上老君、向玉皇大帝,向……发誓,我真的是路过,信不信由你。”
居士不想再多说,一把推开他,也进去了,张道扬耸了耸肩,一脸冤枉。
“前天晚上,中心医院太平间又被盗了,这是第四起了,听说这次动静更大。”
“居士,拜托你时间观念强些,确切地说是昨天凌晨,也就是丑时发案的。”张道扬弹飞了手里的玻璃球,说:“你还以为你这是新闻呀?告诉他,扣子。”
“我们上午就去过医院了,这件案子在晨哥哥片区,是他主管的。”
“哦!我上午给程思晨打电话,他吼了一声就挂了,我还以为他疯了呢,原来这块大石头落他头上了,估计离疯不远了。”
张道扬斜了居士一眼,没说话,拿着带回来的图片琢磨起来。
扣子一改往日的欢悦,变得很沉默,她叹了口气,找了个沙发角,窝了进去。她和张道扬冒充警员,去了现场,停尸间一片狼籍,她现在想起来,还很不舒服。
“扣子,看到了什么?”居士凑过来问扣子。
“你想采访我呀?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居士认识扣子两年了,还没见过她这么消沉,看她这样,赶紧退到一边了。
扣子揉了揉眼睛,把头埋进抱枕里,停尸间有七八具尸体的小腹被剖开,内脏多数被掏出来。这次丢失的不只是肾,还有别的脏器,有的脏器还有尸体上面,却象是被食肉动物咬了,上面留下了尖利的牙印。
扣子看到那场面,心中一凛,自听说这案子,她就有了心颤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她隐隐怀疑这与秋棠别苑有关,又不敢把这个想法告诉张道扬,这次她也难得地沉闷了。
陈玄和乔岭出去后,毕宁靠着桌子想了好多,陈玄和黄亚波交替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圆圆的眼睛里渗出泪珠。
一个月前,黄亚波出差,走得时候还很好,却被人搀扶着回来了,而且这段时间一直陷入半昏迷状态。据扶他回来的柴冰说,她是在火车发现黄亚波昏倒的,而且确定黄亚波的病非常严重,就把他送回来了。
黄亚波醒了以后,嘱咐毕宁一定要去上班,不能耽误工作,又说柴冰是他的恩人,不管怎么样,都让毕宁代他报恩。听柴冰说自己是医科大学学生,放了暑假想找份工作,毕宁就雇佣她在家照顾黄亚波,自己继续上班。
今天和陈玄的谈话,让她心更痛了,她深爱着黄亚波,爱得没有自己。她也发现,自己这样的爱太累了,而且黄亚波好象有好多事情瞒着她。
算了,别想了,去做正经事,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了,毕宁自己劝自己。她擦去了眼泪,看了看外面的天,犹豫了一下,拿着黑纱出去了。
老王一直想不通,自己守停尸房十几年了,从没出过事,而且以前也没听说过谁会去太平间里盗人体器官。这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要不是他和院长沾点亲,还能换成扫卫生的?这份工作早就保不住了。虽然他现在一天被传讯三次,能保往医院的工作他还是很高兴的。
“奶奶的,我老王就不服这口气,这不纯心砸我的饭碗吗?谁这么大胆?”

在太平间当守门,要比扫卫生油水厚的多,这也是老王不服气主要原因。
午夜了,老王拿了几个鸡爪子,就蹲在停尸房前院的花丛中。本来想喝几口酒仗胆,又怕自己误事,拿了瓶酒,也不敢打开。
医院的保安每五分钟来巡逻一次,又有几个固定值班的,到这时候,都显得战战兢兢,几个人聚在一起,也不敢大声说话。
一个黑影晃了几下,就来了停尸房的院子,几个保安发现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影子吐出了一口气,保安就咕嗵几声全倒下了。
老王正在啃鸡爪,听到了声音,探出头看了看,没人,明明听见有声音呀!他又坐了一会儿,有些呆不住了,心里也止不住打鼓,最后决定还是回去吧!
“毕宁,你怎么在这?赶紧跟我回去吧!吓死人。”
老王轻手轻脚地回到走廊,就看见毕宁从停尸房方向出来,他吓了一跳,拉起毕宁就往外走,边走边问:“你手里拿的什么呀?软呼呼的。”
老王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毕宁,自己手里攥着一条很粗的蛇,黑暗中,那条蛇还冲他笑呢。
“啊!”老王喊了一嗓子,咕嗵一声,倒在了走廊里。
停尸房上空飘着几个黑影,正往地下落,听到老王的喊声,转眼不见了。
又一枚重磅炸弹落下来,不偏不倚,又砸到了程思晨头上,这两天他的面子和人气俱增,电话不断。尤其是今天,第二件案子发生后,市卫生局长、公安局长、区委书记……轮翻打电话“关照”了他,又是慰问、又是鼓励。接完这些电话,他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弄得他立即辞职的想法都有了。
“程队长呀!我真的没喝酒呀!我去那里,只是想看看,没干别的。”
程思晨挠着头发,对于老王解释了几百遍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没喝酒,身上那么大的酒味?还没喝?而且那瓶酒确实打开了,你要不是喝醉了,你大半夜地跑到停尸房去,你闲疯了?”
“我就是闲疯了,我……”老王此时恨不得打自己。
老王被巡逻保安发现躺在走廊里,身边放着一只空酒瓶,满嘴酒气。
“程队,这是苏队拿给你的,连同火葬场一共五起了,被盗走肾脏的都是男性,而且死亡时间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做案手法一样。火葬场那边保安都疯了,这边我刚才问了他们,他们就看到黑影一晃,就昏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助手小于把苏箭那的把资料和图片拿给了程思晨,又和他汇报情况。
程思晨把头埋到了资料里,也不理老王了,好半天也不出声。他心里也打着鼓,风声这么紧,凶手还在做案,可见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队长,”沉默了一个小时,老王沉不住气了,“队长,我看见了一个人。”
程思晨一激凌,跳到老王面前,等着老王说出下面的话,希望能点线索。
“谁是毕宁呀?你真看到她从停尸房出来的?”程思晨想了想,又捂着脸说:“你拉着她,怎么又成了一条蛇了?我总不能说是一条蛇做案吧!”
“我想呀!这案子是蛇精做的,她变成毕宁的样子,偷了肾,看到我发现她了,就显出了原形。就是为了把我吓昏,然后逃走了。”
老王站起来,走了几圈,交待了一些情况,外加了自己的推测。
程思晨听完老王的话,哈哈笑了几声,又扶着老王说:“王大爷,你建议你去写神怪小说,你打扫卫生太屈才了。”
程思晨说完,拽起衣服就出去了,听了老王这篇神怪做案论,他的头更大了。
“程队,你啥意思呀?你不信也别这么挖苦我呀?我是真的看见了,才这么说的。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呢?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表了。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就怀疑是我做的了?要不我认了算了,不用屈打成招。反正也说不清楚了,不用打,我全招,是我偷的,是我啃的,行了吧?”
程思晨在外面,听到了老王的唠叨,苦笑起来。这时候苏箭的电话打进来了,他那边照样是一头雾水,又是一通报怨。
“老苏,你别这样了,我倒有个办法……什么办法?我想呀!干脆咱俩招了算了,你说是我干的,我说是你干的,要不咱俩一起投案,这样行吧?”
“你大爷……”苏箭摔电话的声音在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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