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晨走出医院保卫室，长长地出了口气，眉头依旧紧索着。老王跟在他身后出来了，见到正午的阳光，他抖了一下，想要抖掉这几天的霉气。
“毕宁呀！哎哟！”老王见毕宁下班出来，忙把她拉到了一边。
听到老王喊毕宁，又见他把一个丰满女子拉到了一边，程思晨的目光转向了他俩。老王拉着毕宁在不远处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一眼。
程思晨看着毕宁，吸了口气，这女人长得还真漂亮，就是稍微胖了点。她眼里满含着忧愁，妩媚中带着忧郁，这种美感看上去自然中带着几分妖艳。
程思晨拍了自己一下，什么时候了，还欣赏女人，真是本性男人。
老王在和毕宁说他昨晚的遭遇，还不时地看程思晨几眼。毕宁看到程思晨，眼神里有些慌乱，但马上就消失了，听老王说完话，毕宁安慰了几句，匆忙走了。
这女人的腰又长又软又丰满，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水蛇腰？程思晨又打了自己一巴掌，看来今天自己也有些色心大发了。
“来我这里有什么好消息吗？”陈玄看到程思晨进来忙问。
“有好消息还来找你呀？我早去抓凶手了。”
程思晨把腿翘到桌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地吐出来。
“你什么时候……”陈玄把几张纸扔到桌子上，话却没问出来。
“吸烟是吧？前天刚和老苏学的，我俩都刚入门。”
“呵呵……看这样真把你俩愁坏了，也真是奇怪。”
苏箭推门进来，把帽子一扔，也不说话，抓了棵烟，狠狠地吸起来。
“算命，毕宁，五行，黄亚波，风水，五脏，你这是写得什么呀？”程思晨拿着陈玄扔在桌子上的纸看了看又说：“不帮我们琢磨案子的事，弄这些没有的。”
“小程，听说你弟弟有些本事，让他们帮帮忙不行呀？”苏箭终于开口了。
“他们肯定帮忙，我已经说过了，可什么事也有过程呀？我看这凶手就是想把我逼死，前天的还没有头绪，昨晚又出了一起。”
过了半晌，苏箭说：“为什么凶手一直偷肾呢？这应该是个突破口。”
程思晨好象突然醒悟，忙说：“肯定是有人得了肾病，想换肾。”
“那就这么弄去，能换呀？你有没有一点病理常识，你父亲还是医生呢？”
受了陈玄的奚落，程思晨白了他一眼，又看陈玄扔在桌子上的纸。
“毕宁，还真漂亮，”程思晨翻着纸问：“老陈，你认识她呀？黄亚波是谁？”
“我认识她好几年了，”陈玄沉默了一下又说：“黄亚波是个混蛋。”
苏箭也白了陈玄一眼说：“人家两口子招你了？”
“没招我，只是看不惯他，做人怎么能那样？”
在苏箭和程思晨目光逼视下，陈玄把昨晚和乔岭吃饭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俩。他忿忿的表情，好象自己受了多大的伤害一样。
“老陈，人家黄亚波的好老婆有旺夫相，人家升官了，你嫉妒呀？”
陈玄狠狠地白了程思晨一眼，把纸拿到手里，没说话。
“要是真有那样算命的，我让他帮我算算，什么案子能破？”苏箭说完，想了想又说：“小程，听说你家好象是道派？能给算一卦吗？”
程思晨摇了摇头，自上次被副厅长教育了，他再也不提自家教派的事了。
“我们家只是道派，没这些，你还想算？”程思晨又转向陈玄问：“黄亚波都卧床不起了？什么病呀？那毕宁还是旺夫呀？”
“什么病我不关心，旺夫和生病能有多大关系呀？谁不生病呀？”说完又转向苏箭说：“俗人就是你这样的，好好文化都让你们给亵渎了，五行风水、太极八卦本来是科学的东西，总是发挥不出作用，拿来算命，都被当成封建迷信了。”
苏箭被陈玄痛批了一顿，拿起帽子，二话不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老陈，你应该和我爸好好沟通，你们俩肯定有共同语言。”
“我早就听说了，老想去趟程记药房拜访老爷子了，一直没时间。”
“走吧！现在就去，到我家吃饭。”
他俩到了程记药房，和程医生说明的来意，程医生很高兴，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张灵依研究五行八卦，程医生主攻中医，几人有很多想通的地方。
张大师听完案子的大概情况，笑了笑说：“我看不象人做的。”
程思晨一激凌，忙看了张大师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今天有陈玄在场，他不愿意让张大师说那些事，陈玄第一次到他家来，他怕误解。陈玄听到这话，看了看张大师，又低头吃饭。
程医生看了张灵依一眼，说：“看不见人家吃饭呢？说这些还让不让吃呀？”
张灵依没理他，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就去厨房了，程思晨也跟着进了厨房。
“扬扬知道了没有？”张大师脸色凝重了，“我的预感很不好。”
“扬扬和扣子去过现场了，也没说什么，我和苏箭都想自己投案自首了。”
张灵依笑了一下，她掏出一张黄纸，在上面画着几个符号，递给了儿子。
“去找扬扬，他看了就明白了。”
吃完饭，程思晨去了三界书斋，陈玄和程医生在外面聊天。
“你学的西医，现在又做法医，怎么对中医还有研究呀？”
“我纯粹是爱好，觉得很深奥，最近又看了些关于五行八卦的书，更有兴趣了。我几年前就听一位前辈说过，您对这些很有研究，还写过论文呢？”
“几年前的事了，我也看过你写的东西，里面中西医的成就都有。”
程医生听陈玄说起对中医的感悟，更高兴了，终于找到知音了。
“人体有五脏，天地有五行，人生天地间，肯定有联系，这就是科学。前一段时间，吵得挺热闹，说什么中医是伪科学，是骗人的，我真恨呀！”
程医生握紧拳头，叹了气又松开了，他不想在陈玄面前发脾气，但确实生气。
“阴阳生两极，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生生不息，世世不灭。这本来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真文化，是中国独有的，中医也是由此而生的。”
“对，对，小陈，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文化，说是伪科学的人就是混蛋。”
程医生忍不住激动，终于骂了一句，两个同时笑了起来。
“小陈，我也不瞒你，我老婆她是修道之人，我呢，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也懂些风水，这些东西还有些神秘，风水和人有很大联系。”
陈玄听程医生这么说，忙点头说：“风水我不懂，但我知道中医和五行的联系，金主消化系统，木主肝胆与血液，水主泌尿系统，火主心脏，土主消化系统，人生天地间，五行平衡，身体健康，这些人们都明白。”
“对，前段时间我去朋友家，他邻居有一家方位在北方，又冲北开门窗，她老公五行中水又多，我断定她老公泌尿系统不好。后来一问，还真是，前列腺不好，肾也有问题。这不明摆着吗？水太多了，不平衡了，当然生病了。”
陈玄听程医生提到了肾，他愣了一下说：“方位和五行中水多，肾就不好，这个问题要是反过来呢？肾不好的人，是不是除了固有的病理问题？象遗传呀，病变呀，还有就是五行水太多呢？需要平衡呢？”
“哈哈……你很聪明呀！我想就是这个理，你研究这个？”
“也不是，就是想到了这个问题，随便问问，科学是需要不断补充和发现的。”
“是呀！现在象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了不起呀！”
“程医生，说到肾，我想问一下，肾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程医生一怔，看着陈玄，“肾脏是泌尿主器官呀？这你刚才还说呢？”
陈玄对于肾脏被盗几案，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他不知道怎么和程医生说。
两人聊了一个下午，程医生对陈玄非常满意，临走还送给他几本书。
陈玄从程记药房出来，看着西山的太阳又要落下去，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昨天也就是这时候，他从单位到中心医院，落日将没的时候，他见到了毕宁。
想到毕宁他叹了口气，象是为她，又象是为他自己。
今天和程医生的谈话，他得到了很多启示，五行水主肾，肾也能补五行水。这几天接连五起盗肾的案子，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想倒卖器官，这样拿走的器官根本不能移植，有些病理常识的人都知道。陈玄边走边想，凶手是纯粹挑衅？好玩？或是有更深的目的？。
“肾归水，五行缺水，用肾去补五行水，难道是……”
一个非常离奇的想法滑过他的脑海，他怔了一下，又笑了。那样的想法自己都觉得象写小说一样可笑，又怎么能做为破案的依据呢？盗肾的案子自从发生，就一直困扰着他，有了这种种假想，从而也更坚定了他想知道答案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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