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赤壁之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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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备的如何?到底今年夏季能否成军攻打对岸的刘备残军?”曹操的耐心逐渐快被磨灭,对练兵进度缓慢大为光火如果换做它地,只怕如此延误军情、战机的水军大都督蔡瑁等人早被其让人拖至城外斩首示众。
“主公!时辰短少,不可轻易开战啊。”哭丧着脸的蔡瑁、张允等水军将领全都面无血色,仍由那后背冷汗直下,也不敢不如实禀报实情,如果仅凭现在水军实战能力轻易开战,只怕那时的罪责唯有以死谢罪方能终止曹操怒火。
“什么?还不能?那尔等可愿给吾定个时日。大军在此一直拖了数月,每月消耗的粮草辎重,都可供养数百万的流民吃食三年之久。尔汝等,仍然高居大都督一职的将军们,竟然回报给吾的还是‘不可!不能!’难道非要等到吾老死不成,才能亲眼看见尔等心目中训练成军的水军不成?”火气越来越大的曹操,愤怒之下,拔出身侧倚天宝剑,挥砍而下。
蔡瑁等人更是肝胆欲裂,冷汗直冒,见得那宝剑锋利的将案沿切割光滑,寒气不满剑身,而持剑的主公曹操更是怒目直射自己等人,担惊害怕中,蔡瑁跪伏向前,紧紧抱住曹操大腿,口中唾沫横飞的求饶道:“主公!请再宽限三月,不,两月,吾等必能将水军操练成军。到时正值六七月时分,江风必然加剧,依吾军占得的上游优势,顺水而下,定能一鼓作气将刘备水军瓦解于江心之中。那时再依仗吾军战船众多,运载不再晕吐的兵士直至江夏城下,其江夏城池必然尽落吾主之手。求主公再多多忍耐两月,两月,只需两月即可。”
张允等水军将领悉数也猛力跪叩,口中也狂呼:“主公宽限!求主公宽限!”
两月,这说长也长,说断也断的日子,每日里对曹操都是一种煎熬和折磨,每到半夜,时而都有噩梦伴随,将熟睡中的曹操惊醒。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疑神疑鬼,曹操才因此更加急切的想尽早同刘备大军一战,早日将这小命长久之人从自己脑海之中根除,也可使得自己大军在江南也能占得立足之地,对往后兵临柴桑,也有莫大的好处和便宜。
“两月!两月!”曹操反复的叨念着这两个字,心中飞快的盘算着两月之中大军各方面所需要的物资、粮草,以及西北开始展现的战局不稳。
西北一地,民风彪悍,不可同荆襄等地淳朴,那些塞外羌蛮,在当初马腾死后其子马超的神勇下,正渐渐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席卷着整个大西北,时而掳掠四方,据长安太守钟繇快马派人遣来之人传报,其强悍的兵锋近日有威胁三辅之地的趋势。长安虽然之前被曹操极度重视,兵力也扩充至十万将士,战将数百员,但自古以来,西北牧民素来生活在马背之上,对马上控马技巧之精纯,天下各路人马无可与其匹敌。再加上其来去如风,行动诡秘,动向实难掌握,让钟繇颇为头疼,多次派将领出城迎战,如不是被其轻易脱逃,就是损兵折将,细算起来,也是损失近万。如不是知道主公曹操现在将大军动向指向隔江对峙的刘备大军,钟繇都想早日禀明曹操,让其再派得力将领领兵清剿这股匪类流寇。可谁也不敢在此刻去轻触曹操霉头,如果不是最近马超等一股悍匪日渐更加嚣张,肆无忌惮,钟繇早就向主公禀报军情,也绝不会拖延至今。
两厢战局,孰轻孰重,曹操自然清楚,马超虽有西北之地任其自由驰骋,然其人徒有狂名,远不如刘备麾下战将如林,谋士成群来得更加难缠,其马超最终也难成气候,缓上一缓,待收拾完刘备之后再腾出手来整顿西北诸地也不迟。于是曹操果断的吩咐下令道:“来人!笔墨伺候!”
龙飞凤舞的写下应对之策后,当着一直跪拜的蔡瑁等人用火漆将信函全新封上,又叫来亲兵统领曹瀛(PS:杜撰,剧情需要。),亲手将这封事关重大的密信交给这位深得曹操信任之人,让其务必快速传回到长安太守钟繇或太中大夫贾诩之手,让其一定要依照信中所言行事,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曹瀛用自己性命作保,立下重誓后才旋即离去。
等曹瀛走后,曹操这才想起堂内还有几员大将一直长跪未起,忙走下台阶,来到蔡瑁等人面前轻轻将蔡瑁、张允扶起,用很温柔但又不失严厉的口气对几人说道:“几位将军,非操不知练兵乃辛苦之事,然真的留给吾军的时日也不多矣。西北乃吾军后背,之前诸公想必也知晓一些关于西北骚乱一事,操面临的压力不小啊,而今刘备大军又快速占据荆南缓作根基,如再给其时间,待其缓过口气,其实力扩散,到时更难剿灭。而且春耕一下,各地粮秣存留不多,如果不能尽早在现有基础上将刘备残军彻底击杀,那将把吾军拖至无粮可食的危险地步,那时不等吾军攻取江夏,恐怕大军也得分撤各州郡,一场大好的剿杀刘备之局就将前功尽弃,化作乌有,天下将笑话吾及吾军所有出征将士、谋臣,讥笑吾等乃不足成事之异类,起五十万雄兵竟然仍叫近有十万老弱残兵的刘备全身脱逃,操汗颜!操更加无颜愧对那些战死之兵士的英魂。望将军谅解操内心之无奈,体谅操急切的心情。务必尽早使操听到水军大成的好消息,看到吾之水军傲视天下的超然霸气。”
“末将等绝不让主公失望!这就回去加紧操练。”蔡瑁等齐齐躬身,来不急擦拭刚才留下的泪迹,等曹操点头示意可以离去之后,领着身后水军将领,再次挺着澎湃着激扬血气的胸口走出襄阳太守府……
“将军!对面曹营今日不同往日,每艘战船都被铁索连接一处,场面宏大,不知有何作为。”军营内,甘宁正忙着在几案上排演手中战船阵型变换,听到帐外兵士禀报,忍耐不住对曹军大营内已多达数月之久的神秘,急忙出到营地之外。

着眼处,让甘宁惊讶得足已塞进两个拳头大小的物件。
原来今日的对岸三江口的曹军大营,船只泾渭分明,各式不一的战船按照大小比例,排列整齐的摊开阵型,唯一多了一点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既是,每艘战船船舷处都有拳头大小的精铁所铸的铁索牵引,牢牢将每艘整齐排列的船只固定成一片密密麻麻的船港。此时风平浪静,随着江水轻微的起伏波动,船只纹丝不动的屹立在大江江面之上。
“呼!”
“嗬!”
“杀!”
“杀!”
一队队身披曹字盔甲的士兵鱼贯整齐的来到船舱甲板之上,布开阵势,持弓的弓箭手分立船舷两端,个个将手中弓矢弯月饱满的拉动,手握长枪长矛的兵士则踏步向前,奋力刺出手中兵刃,似乎打算将满腔的怒火尽数刺向来战之敌。而一手持刀,一手握盾的主战兵士,挥舞着皮盾护住全身要害的同时,早将另一手中打磨光亮,散发出森冷光晕的战刀劈向敌人。
整个操演过程,全然没有当初甘宁等水军将士眼中对对岸敌军的讥笑神色,这一刻,让甘宁呼吸紧促,不知由谁想出这么一个绝招妙策,居然将大江之上独立的战船连贯成一个整体,好似巨无霸一般体态,对江岸刘备大军虎视眈眈。
没了江水冲击带给船只的摇晃摆动,曹军兵营内兵士士气高涨,练习时发出的喊声,响彻天地,多日来郁结的心情得到宣泄,在风和日丽的阳光下享受这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的乘船快感。
“来人!速去通禀主公和庞军师前来江边,就说敌军连日来最为神秘的武器今日呈现出来,一定要主公放下手中之事,前来一观!”甘宁没由来的心头一俱,忙使人去通知主公和军师,期望两人的到来能解除这对自己都能产生强烈的震撼。
等刘备协同庞统急急赶赴江岸,对面的曹营练兵一事已经完结,不过那连接船只的铁索依旧在阳光之下,静静的绑缚住曹军所有战船,让刘备等匆忙赶来之人全部收入眼中,留下惊惧,如同甘宁一般,强烈的震撼猛烈的敲打着在场每个人那脆弱的神经。
“主公!请看,这曹营今日一早就展开这种阵势,似乎打算是以此巨型赶制的铁索连接每艘战船,使其成为一艘更加庞大的超级巨型战船。如果被这艘庞然大物由上直下,顺水正面冲击吾军,只怕没一艘船只能抵挡其威势,遇上不是吾军船只尽相倾覆就是舟毁人亡的可怕惨局。末将现今无计可施,唯有请来主公和军师,望能助宁相处对策。”甘宁心有余悸的对同样处于惊悚状态中的刘备和庞统落落说道。
“这……军师!汝可有何高见破其敌军船阵?”刘备也想不出任何妙招,唯有指望样丑多智的军师庞统。
不过庞统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着内心每条血脉和神经,虽然听到身旁的主公和水军都督甘宁在相继求教,可庞统自己现在也无计可施,晃动几下那硕大的脑袋,表示自己也暂时没有办法。
面对曹军这突然一夜间转变出来的巨无霸,刘备军三大首脑一筹莫展,只好最后决定广开大门,向江夏所有在职的官员将领以及兵士和乡绅等征集对策,在没有刘备军主心骨的军师诸葛亮在侧,当今之计,也只有博采众家之才,求贤能有才智过人之人的出现,替大军面临的巨大困难排忧解难。
不过征集令下达并张贴在江夏个城门等显眼出,效果不大,刚开始围观者无数,但随后却无人问津,急的刘备等江夏主要人物个个见面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就连以往嘻皮笑脸最具游戏人间的副军师庞统也不同于往日,整天都见不到其消瘦身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日子就在乌云笼罩的江夏城池上空随江风轻逝。
这一日,刘备揉动一夜未眠而导致猩红的双眼,门口传来惊喜之声:“主公!主公!好消息来到。”
无精打采的刘备强忍困意和揪心着烦闷,瓮声瓮气的吩咐道:“传!”
一名头戴竹篱,身着蓑衣之人随着门卫进到府内,施礼见过又老去三分的荆州牧刘备后,这位来自江东的渔民才由怀中取过一封被江水打湿了的竹简,慌慌张张的解释着说道:“皇叔大人!小民乃柴桑附近依靠打渔为生的渔民,前几日傍晚时分,有位白衣书生模样的后生找到刚捕鱼回家的小民,将这封简书交给了小民,让小民替人将此物送到江夏皇叔手中,并给了数枚铜币,幸好这几日风和日丽,没有暴风雨,才让小民完全将此物送交皇叔,不过皇叔不用担心,小民不识字,根本不知道其中写着什么,更不敢将此物展示给旁人浏览,因此小人敢用全家人性命担保,此物内容绝无一分泄露。”
刘备从门卫手中接过竹简,匆忙阅读下即发现原来是远在江东柴桑的军师诸葛亮写来的信函,其竹简上的字迹,刘备十分熟悉,并且在首尾还用两人相约过的记号暗暗标记着,使得这封信绝非人伪造。
刘备让人将渔民带至偏厅休息,嘱咐下人要好鱼好肉款待,可在侧厢房休息,不过不要让其离开府内,因为说不定还可能有回信将托此人传回。等一切安排妥当,又使人唤来庞统,等两人碰头之后,才将竹简内容按照当初刘备诸葛亮暗自约定的方法一一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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