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陆逊破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当陆绩看到说话的居然是陆逊,乃训斥道:“我们大人正在商量大事,你一个小儿知道什么事?快快退下!”陆逊答道:“叔父且慢,我有主公书信在此。”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书,给众人而看,大家观书信上面的印玺字迹,果出于宋扬之手也。
书信写着:“柴桑防守大任,须托于非常之人。吴郡陆伯言,俊杰之才也,我早欲用之为将,恐其年幼,不能服众,先以其叔陆绩为柴桑太守辅之。书信至之日,荆州必将行兵有事于我柴桑,我以陆逊为将,蒋钦、徐盛副之,陆绩督办粮草船只;诸君各宜遵行,我欲观公等大才,翘首西北以待也。”众人阅毕,惊疑不定,此时,只见又一人从外而入,大声说道:“我这儿有扬哥哥配剑令符在此。”众人一看,是阿九,出而示之,众人方信。陆逊便命令众人整点军马船只,立寨准备迎敌,并差人向鲁肃求救。
江夏黄祖闻听宋扬以陆逊为将,大喜谓众将说道:“人言宋扬用兵神计妙算,用人唯才是用,今宋扬却用此孺子为将,柴桑无人矣!众将与我拿下此孺子。”便命苏飞为都督,陈就、邓龙为先锋,起水军五万,直取柴桑。
其率军至三江口,陆逊率水军战船五千来迎。黄祖见柴桑船少,令大军做锋矢之形,令陈就、邓龙在两翼,自与苏飞座船在锋尖,驱兵大进。陆逊在楼船之上,见荆州军如此布阵,大笑道:“黄祖真无谋之辈耳,今在江上如此用兵,安能不败?”乃传令诸将,先得敌主将帅旗者为头功;皆用艨艟大舰,上乘善射之士,命蒋钦在左,徐盛在右,自己则居中,大军成鹤翼之形应敌。
两军相近,喊杀震天。柴桑水军并不与相接,但距丈余而射,荆州军方欲接战,柴桑水军立刻掉头向后逃去。
站在黄祖身边的苏飞发觉有些不对,连忙对黄祖说道:“这柴桑水军败得未免也太容易了,而且他们虽在逃跑,但阵形丝毫不乱,他们似乎在引我们朝一个地方去,将军需小心埋伏啊。”
黄祖不屑的看了一眼柴桑水军的“小船”,笑着对苏飞说道:“凭这群虾米能奈我何?这大江之上不比陆地,俱是一眼可望,况且这片水域你我来往不下数十次,焉能有什么埋伏?苏将军过虑了。”苏飞听了不再说话,只是眼睛紧紧盯在前方。
就这样一追一跑,每当荆州水军追上来,柴桑水军就会发起一次反冲锋,而荆州水军怕柴桑水军的小船靠上来,也不得不停下来向柴桑水军射箭,而柴桑水军的战船就会立刻向后退去,由于柴桑水军船小轻便,所以进退自如,反观荆州军,虽然荆州军的战船借助风力,要比柴桑水军的那些小船块一些,但由于身躯庞大,一停一追之间,总要被柴桑水军的战船拉开一段距离。
黄祖对于柴桑水军这种纠缠不休的战法甚为恼火,下令升满风帆朝柴桑水军追去,不知不觉中,他们被柴桑水军引向了江岸。
苏飞终于发现了问题之所在,立刻回头对黄祖说道:“黄将军,他们似乎是故意引我们靠向岸边,我想柴桑军一定是有什么新发明的兵器,可以在那么远的距离够到我们的战船。”
黄祖一听猛然惊醒,立刻挥舞令旗道:“全体左满舵,与江岸保持距离。”话没落音,船身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黄祖一惊,向后大喊道:“怎么回事?”
一个东吴的军官吞吞吐吐的道:“不,不知道,船搁浅了,好像是触到了江底的暗礁。”
“放屁。”黄祖一把将他推开道:“这里我们来过多次,而且这里水流平缓,哪来的什么暗礁?”
这时柴桑水军重新冲了回来,而且速度比原来快了很多,船上士兵挥舞着火把,喊杀震天。
其实荆州的水军是撞上了陆逊昨夜让人装在水下的铁索,是多条铁索向一张大网,将荆州军的战船全部网在其中,而柴桑军的战船由于船小吃水浅,所以反倒没事。
荆州水军拼命向柴桑战船倾泻着箭枝,但失去机动性的战舰就像待宰的羔羊,在密集的箭雨也不能阻挡冲上来的柴桑军。
柴桑水军的小船灵活的穿梭在庞大的荆州战船之间,将一个个火把扔上荆州军的战船的甲板。
一艘艘荆州战舰顿时燃烧起来,荆州水军不得不一边向柴桑战船射箭阻止他们靠近,一边拼命扑灭船上的火。
但是江岸上抛起的一片黑影彻底打消了他们的希望,那是灌满火油的皮囊,一个个皮囊被柴桑军的霹雳车抛到船上,荆州的战船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船上的荆州士兵纷纷跳下水,但不是被柴桑军的弓箭射死,就是被柴桑水军俘虏。
蒋钦、徐盛所率船队便如利刃,直插敌阵,荆州军大乱,落水死者无数。黄祖在船中,见矢石如雨,火势又猛,面如土色,急入船舱躲避。徐盛船快,直逼黄祖座船而来,两船相近,徐盛便涌身跳上大船,一刀砍倒帅旗,柴桑军一起欢呼。
徐盛便欲来杀黄祖,正危急间,邻船跃过一将,挡住舱门,手持浑天点钢叉,来战徐盛,不几合,徐盛不敌,被一叉柄扫下大江。柴桑水军一齐大惊,急视那名战将,熊腰虎背,好条大汉!
只听那将大喝道:“柴桑鼠辈,见甘兴霸否!”一时蒋钦也赶到,手持兵刃,跳上大船,来战甘宁,而徐盛也从水中爬起,也杀向甘宁。
好个甘宁,独斗二将,全无惧色,缠战多时,不分胜负。荆州军两翼陈就、邓龙一齐都到,二将见不能取胜,恐为所算,各自跳回本船。甘宁将钢叉倚住,拾起帅旗,迎风展开,便如一尊铁塔,傲立船头,威风凛凛,荆州军为之士气一振,徐徐而退。

陆逊于大船之上,惊问道:“此何人也?”左右有识得者告之道:“此巴郡临江人甘宁字兴霸也!”陆逊问道:“莫非锦帆贼乎?真勇将也,我当为主公收之。”便命收兵,柴桑军大胜而回。
甘宁少有力气,好游侠,但他不务正业,聚集一伙人,自认首领。他们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荡。 当时百姓一听到铃声就知道甘宁来了,因此叫他们为铃铛贼。甘宁在郡中,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大有名声。一出一入,威风炫赫。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连接轻舟。侍从之人,被服锦绣,走到哪里,哪里光彩斐然。停留时,又用锦绣维系舟船,离开时又要割断抛弃,以显示其富有奢侈。久而久之,甘宁另一个称号“锦帆贼”就这样出来了。
黄祖得甘宁相救得脱,问左右适才何人,左右回答道:“锦帆贼甘兴霸也。”黄祖笑道:“劫江之贼耳。”不以为礼,但命人赏甘宁以金帛。甘宁怀忿,暗思:“黄祖待吾何薄?”
却说陆逊与众将回三江口,陆逊对众人说道:“荆州军最重世族,甘宁出身寒微,我料黄祖必不能重用。我当借一叶扁舟,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那甘宁来降。”众将大惊,蒋钦说道:“此等事委以一文吏足矣,伯言身当三军之重,安可轻动?”陆逊答道:“不然。主公不以我年幼鄙薄,以重任付逊,逊安敢惜一身之安危,明知于主公大业有利而蒙心不往乎?甘宁非等闲可说之,吾当亲往。吾去之后,若有差池,蒋将军可代吾职。”众将皆服其志。
忽一人说道:“此事由我去即可,伯言不可和我争功。”众人急视之,乃蒋干蒋子翼,蒋干之辩才在整个楚军中也能排在前列,陆逊见是蒋干,乃说道:“子翼之能早得主公赞赏,那这趟就由子翼去吧。”
这日甘宁方自在寨中郁闷,忽人报有故人来访。甘宁便教引入,及入,并不相识,乃叩问姓名,此人笑道:“吾乃九江蒋干是也。”甘宁大笑道:“汝虽敌人,但胆色过人。吾不害汝,可速去。甘兴霸岂言辞可说乎?”
蒋干亦大笑道:“将军真谬哉。干岂欲说降将军乎?闻将军将死,特来吊孝也。”甘宁怒道:“汝何无礼太甚!”蒋干徐徐道:“干所言是实,将军不自知耳,惜哉。”
甘宁道:“汝可以说说我为什么将死,说得不对,你可以试试吾剑!”蒋干说道:“荆州世族林立,刘表父子所重者,张、蔡诸族也;将军出身寒微,虽有异才,必不为所重,既不为重,其才必遭小人所嫉,届时将军安所归乎?况丈夫沉沦,郁郁不得其志,与死何异?将军之剑虽利,恐将军自试耳!”甘宁闻蒋干之言,恰中自己心思,顿时低首不语。
蒋干见其意动,乃说之道:“太尉大人英雄盖世,聪明仁勇之名布于天下,将军颇知之乎?我主用人,不计出身,不拘一格,如陆逊之年幼,竟付江防大任;以将军之大才,若在吾主军中,前程不可限量也。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
甘宁闻言,豁然而起,说道:“得子翼兄一席言语,令宁茅塞顿开!君可速回柴桑。吾当取荆州水寨,以为进身之计。”蒋干闻言大喜道:“将军果能建此大功,主公之幸也。”当下二人计较已定,蒋干便回三江口。
且说蒋干回到水寨,把甘宁的主意告诉陆逊,陆逊便教点兵以待。次日夜,江风大起,陆逊谓众将说道:“此天助吾等成大功也。男儿处世,建立功名,正在今夜!”乃命蒋钦、徐盛各领一队,每队用惯战水军一千五百人,三十人为一船,各持弓矢利刃,顺风而下,来劫荆州水寨。
而那面甘宁早遣心腹于寨中四处放火,柴桑军众将五队齐至,只顾杀人放火,势不可当,荆州军不战自乱,暗夜中不知敌军多寡,自相惊扰;乱军中只听得大呼:“降者免死!”弃械降者无数。蒋钦手持刀牌,一舟当先,正遇陈就座船,一跃而上,当胸一刀砍倒,枭得首级在手,;那边徐盛一箭射邓龙下水,众将会合,便来寻黄祖。哪知道黄祖早由苏飞护着逃回江夏了。
一行人奔至天明,将至江夏城下,晨光熹微之中见城头高挑一个“甘”字。苏飞喜对黄祖说道:“幸得甘兴霸先回防江夏,保得此城不失。”纵马向前,便教城上开门,叫道:“黄将军在此!”言未毕,城门大开,甘宁一骑当先,持叉大呼道:“黄祖鼠贼听者,此城已属太尉所有。”黄祖扬鞭大骂道:“逆贼,吾向日待汝不薄!”甘宁怒道:“吾救汝脱大难,汝以劫**待我,尚言何不薄耶?”拍马直取黄祖,只一合,生擒过马,掷于地上,喝教绑了,那边苏飞也被众人所绑。
不一时陆逊引众将都至,便入江夏,重赏甘宁,奖犒三军。甘宁便将黄祖押上。陆逊便命甘宁将其和苏飞押至柴桑,等宋扬回来处置。
这一战陆逊得宋扬青眼,年不满丁,兵不满万,大破荆州水军数万,楚军声威,遂天下震动。而宋扬再得此消息后,欣慰自己果然没看错人,乃令张辽仍守寿春,自己则带着关羽众人快速向柴桑赶回。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