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马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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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羽坐在茶桌边上啃嚼油葱饼,啜糯米甜粥,李老抱着叭狗挨他坐下,笑谓,“汉武帝的《西极天马歌》,乃喜得大宛良骏汗血马后所作。传说‘大宛国有高山,其上有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马置其下,与交生驹,汗血(汗为血红色),因号曰天马子’。公子的那个世界有铁马,而在当今世上,我们的马匹却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它是国家社稷赖以从事生产、运输、战争的不二功臣,修长城和开水堰也需要它们。正如前汉伏波将军马援有云‘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济远近之难。’而正如人的某些先天素质一般,马的优劣亦有品种之分。马快者半个时辰可奔60公里,慢者只可去不到30,若是行军打仗,慢骑要耗费十天的行程,快骑只需5天便可抵达,真正做到‘疾如火,迅如风’。再加上贵族及民间不时举行的赛马活动,更让血性男儿爱马心切,可比思娇。若得良驹一匹,价值连城。尚马之风古来有之,中原流传有许多关于雄风神骏的传说,公子可有兴趣?”见问,羽忙不住点头称是。
“呵呵,那老夫就姑妄言之……”李老轻抚狗狗的棕红色被毛,“最早被神化的好马,当数周穆王的八骏,盖《拾遗记》载:‘王驭八龙之骏: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宵,野行万里。四名越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有肉翅。递而驾焉,按辔徐行,以匝天地之域。’……呵呵,想来令人神往啊……其次,”这时李老向左上揖手曰,“乃秦始皇帝七骏,其名一曰追风,二曰白兔,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翩,六曰铜爵,七曰晨凫。再者有汉文帝九逸,名曰浮云、赤电、绝群、逸群、紫燕骝、禄螭骢、龙子、嶙驹、绝尘。另外,还有东方朔之步景,其马高九尺,股有旋毛如日月之状,如月者夜光,如日者昼光,毛色随四时之变;唐成公之骕骦,马色如霜纨;楚霸王之乌骓;乌孙国之西极,大宛国之天马、象龙、萧稍,其萧稍者鬣至膝而尾垂于地……至于近代,除吕布之赤兔,刘备之的卢,天下名马多集于……”这时郁儿牵了两匹马来到中庭,李老停了一下,又曰,“哦,一说起马来,话题之多,委实更仆难数。我们也不在这儿纸上谈兵了,老夫亦有两匹良骏,公子请随我来……”羽跟出去,果见中庭矗着一白一黑两匹高头大马,白马灿若霜雪,黑马骊若炭砚,对比鲜明。羽身高七尺五寸,仰观马耳朵,估计这两匹龙驹皆高八尺有余。其头形轻俊,眼大有神,颈长鬣勃,胸围宽厚,躯干粗实,肋拱尾高,臀深尻壮,四肢修长,肢势端正,肌腱发达,蹄质坚韧,体质结实,悍立如柱,孔武有力。
“白龙马,黑旋风,朔北‘古疆’野骏血统。”李老手抚马鬃,骄傲地说。他侧目看见羽的目光落在身着女装的郁儿身上,今天郁儿紫纱罗裙,婷婷玉立。李老一思量,谓曰:“郁儿,朱公子这是第一次骑马,这马性子烈,你何不换了双人鞍出来,先带着他教两天?”说着目视郁儿。
“啊?哦……对,我马背还没上过呢。”羽尴尬地笑笑。郁儿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很别扭的表情,却也没多说什么。她将白龙马背上的皮鞍解了,叠到黑旋风背上,然后牵着黑旋风拐出堂去,白龙马紧跟着她去了。须臾她乘着白龙马回来,这回羽要抬高了头才能望得着她。她鼻腔里出气:“上来吧。”羽走两步果见她身后还有一个鞍位,鞍下分两边分别悬挂一柄带鞘长剑和一张短木弓。那鞍韂上龙凤呈祥,金绣细腻清晰,韂身有袋,袋口露出十来只箭竿。
羽左脚顶上马镫,可太高了,就是使不上力气。李老见状过来搀扶,几次三番才把羽的**给顶上去。上得后座,羽连声道谢,见马走起来,他却无从着手,不知两只手搁哪,怕一会儿给震摔了,故有意无意地两手一伸,搭在郁儿的腰间。见她无甚反应,也就黏上了。李老看着,居然眉开眼笑,往马**上拍了拍,目送他们拐出堂外。
白龙慢慢踱着,羽在马背上感觉一晃一晃挺好玩。郁儿的体香还有蛮腰的触感勾得他春心荡漾,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却不敢造次。然而不及多想,白龙已到里庄外,郁儿脚后跟一磕马肚,声喝“驾!”,那马当即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向前,羽险些仰身跌下马去。唬得他扑前抱紧郁儿,脸贴其背。这马跑起来颠簸剧烈,羽不通骑术,下体经不住连续冲撞,直觉**生疼。白龙奔出外庄的时候,他先前的充血早散了,虽紧抱郁儿,亲伊体肤,却再无**可言,直想早些下马,怎生活受这罪。
白龙奔下山腰,到了一处宽阔地界,这里有许些树桩。再往下有一岔口,传来水声。峰回路转,终于下到山坳,这里芳草青青,树盖荫蔽。一边树上有条条鞭痕,远地还立着箭靶。
郁儿“吁~”拉长一声,勒马停下。她甩开羽环抱的双手,左脚离镫,右脚前跨翻身下马,干脆俐落。羽惊魂未定,**疼痛,愁眉苦脸。
“快下来!”郁儿发号施令。
羽勉强下得马来,未及歇息,郁拉他的手去摸马的头,或者说是马脸。羽感觉她的手有拿鞭的茧。
“和它说话。”郁儿看着马脸道。
“啊?!”羽都不知道这个命令是给谁下的。无奈,为了争取时间让**疼痛消却,他拿手一遍遍地抚摸马脸,感觉有点儿油。看着马眼睛他说:“小白龙啊小白龙,我是朱羽,羽毛的羽,羽毛你知道吧?……哥们,我说你跑得可真够快的,比坐那过山车还刺激,改明儿我给你找双翅膀装上,你一准能飞到那天上去……听得懂我说什么吗,龙龙?”

郁摸马脖子,还摸马下巴和腮帮子,听了羽的说话,方才正眼看他。四周凉风徐徐,雀歌莺语。郁儿看了好一会儿,手摸着马嘴巴愣神,待羽回头与她四目相接时,方回过神来:“……上马吧。”
羽本聪敏,这次他左脚虚踏鞍镫,手扶鞍角,右脚发力跳起,悬空时左脚发力一蹬,紧跟着右脚横空一扫,漂亮地跨上了马背,他意气扬扬,俯看郁儿自得地笑笑。
郁儿也微笑,羽没想到她笑起来这么好看,这是第一次见她笑。她抬手拍拍马尻,白马向前走去。羽在马上着慌,无所适从,“诶”个不停。郁让他“拉着缰绳,**马肚子。”他牵了辔僵直地坐着。走了二三十米,郁喊:“白龙回来。”那马如得号令一般回身小跑到郁儿身边停下。
“想让马左转,往左边拉;让右转就往右拉。掌握力道,双手同时拉缰,脚镫往前伸是让马停下;脚后跟连续往前肚子磕是让马快跑。明白了吗?……现在先原地转圈。”郁儿抬头看羽,扯着辔带说。
羽往左边拉辔,一开始力道不够,白马不鸟他站着不动。使劲以后,方牵转马头转了个圈。郁儿又让羽按辔跑马向前,羽试着用脚侧拍拍马肚,马往前走,羽拿捏力道双脚再一拍,马终于小跑出去。郁在后面喊:“往左拉缰绳!”羽小拉着,白龙也乖乖地兜了一个大圈回来。接着郁儿让他演练马快跑时骑士的姿势,说:“臀不着鞍,按辔俯身,重心在膝。”这骑姿对初学者而言确实不好把握,郁儿在一旁纠正多次,羽老也不懂提臀。她教得急了,一巴掌甩在羽**上:“哎哟!摔不死你!”这一拍倒是把羽拍机灵了,半蹲提臀俯身,按辔侧脸看着她。郁儿见羽猴在马上那傻样儿,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尴尬之下又抬手“啪”狠狠地抽在马**上,那马即刻飞奔向前,弹指间飞出50米外。见状郁儿竟慌了,连叫:“快停下……快扯缰绳……朱羽你快扯缰绳!……往左边拉!……哎呀,白龙马回来!白龙马……”想必喊的听不见了,情急之下郁儿把手指头压在胭脂唇上使劲“哔~”了一声,响彻云霄……
话说羽在那快马上,骑姿是不能赞一辞,可马奔起来他就是不敢扯那辔带,生怕马来个飞踢把他给甩出去。这要是不扯它,就得等马跑累了,它才能自己个儿慢下来。羽正担惊受怕,忽听得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哔~”哨响,紧跟着那马即刻慢了,并且兜了个圈自个儿往回跑……
“怎么不扯缰绳?”郁儿瞪着走近的羽没好气地说,“下来!”羽乖乖从命。
“蹲下!”郁儿又命令。羽不知何意,一时没动。
“你快蹲下!”郁儿过来一脚踹在羽曲关节窝上,他失稳跪倒。
“手抱在头上!”郁儿抓他的手让反手插在脑后,羽想起电影上的警匪情节。须臾,不规则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前后各有一匹戎装骑士出现,左手抓着弓和箭。
“吕将军何事吩咐?”两名骑士马上作揖曰,他们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朱羽。
“无事,”郁儿没好气地说,“起来!”她一把抓起朱羽,“他是老爷请来的贵客,老爷让我教他骑马。刚才马跑远了,我用口哨把它叫回来。”
“哦……”骑士点头。
“好了,你们辛苦了,各就其位吧。”郁儿行军礼,拱手道。
“是!”两名骑士策马远去。
郁儿看他们走远,然后狠狠地瞪了朱羽一眼,才翻身上得前座:“上来!”羽乖乖地后座待着,只听郁儿又说,“别抱我太死,我都跑不起来了!”她让羽学着她扯辔,要停的时候坐下,双手顺势往后力扯,双脚前蹬,这马就慢下来了。
“看明白了吗?”也不管羽明白没,郁儿就让他过来前座,自己上了后座,让马跑起来,然后从背后环抱着羽。这回羽掌握要领**离鞍,又让郁的软玉温香箍着,直觉“温柔体贴”,不禁又一次春心荡漾,浮想联翩。正梦游华胥之际,听得郁儿娇声嗔喝:“你愣着干什么?快勒马呀!”羽方才醒悟,一坐一扯,又“吁~”,出了一头冷汗,总算平安把马停住。
“还行,总算机灵了。”郁儿说。
“是,多谢妹妹指教。”羽在马上转身拱手,郁儿睥睨着,“哼”了一声。
她让羽乘着白龙“多练练”,自己退到边上树下歇息。快到中午的时候,庄上家丁送下来膳食,说是李庄主差遣的。
“知道了……”郁儿不耐烦地摆摆手。俩人围在一起吃罢,让家丁又把餐具带回去。
膳后郁儿带羽在山坳里遛马,羽跟郁儿讲铁鸟上天,铁鱼下海的故事,还有人造太阳、机关暗器、千里传音。要论打动女孩子芳心,羽还是有一定功力的。起初郁儿假装东张西望,漫不经心;后来竟侧耳倾听,目不转睛地盯着羽看。羽夸夸其谈,从1907中国飞行之父冯如到2007蓝天新秀歼10,从万吨级郑和宝船到094型战略核潜艇……知道的扯,不知道的就编,反正无从考证,偌大一本中国古近现代史他是最权威人士。从郁儿的表情上看,可以确定羽的这次演讲相当成功。
下午郁儿报之以李,拣了根树枝,为羽讲演马上舞剑,还有骑射要领。羽深知称呼可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只管人叫“郁儿妹妹”,后来连“郁儿”也省了,只唤“妹妹”。郁儿冷笑:“我这个妹妹,可不是轻易认得的。”羽听她说这话时,居然感觉肃肃寒秋。但从客观上分析,独苗而单身的女人应该不会反感让人称呼“妹妹”,所以他硬着头皮也叫“妹妹”,后来感觉她真不反感,也就叫得欢了。
(谢谢各位大大支持!骑马很好玩的,很多大大都骑过的吧?什么?你连木马也骑过?还是Sm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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