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敌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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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即现在的荆州城,位于湖北省中南部,地处长江中下游的江汉平原腹地。江陵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是楚文化的发祥地。相传禹划九州,始有荆州。在古代,荆、楚指同一地区,荆、楚的字意,本是一种树木的名称,《说文解字》说:“楚,从木,一名荆也。”据史书记载,荆楚作为地,先是称荆,还来才称楚。商代,荆州之地的楚,作为方国列入商朝的管辖范围之内。周朝封楚国先君熊绎于丹阳,国号为荆。春秋初期,楚成王改荆为楚。荆州正式成为设官定制的地方行政区划,则是从汉武帝时开始。春秋战国时期,青铜冶炼技术,锻铸铁技术,丝织刺绣技术和漆器工艺技术都处于世界领先水平;老庄哲学、楚辞文学和音乐舞蹈,也都登上了古代世界文明的殿堂。江陵纪南城及其周围,有楚城遗址八座之多。诸葛亮曾在隆中对称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也。”荆州的中心正是江陵。
水镜带着姜火、邓宁穿过迎宾门进入江陵城。江陵城热闹非凡,两边街道酒肆小摊比比皆是。自汉末以来,荆州又刘表管辖。虽然江东孙氏与刘表大小交锋不下十次,但基本上在江夏展开拉锯战。数年来从未威胁到江陵城。后来曹操南下,刘琮伏首称臣,兵不血刃占领江陵,又一次避免了战争的洗礼。赤壁大战后,刘备巧计袭取江陵并且委任关羽镇守荆州,江陵也没有经历过战火。数十年的和平使江陵城一跃成为当时南方最繁华的都市之一。
正当三人赞叹江陵繁华景象时,关银屏统率一队卫兵巡城。见到三人,慌忙下马,抱拳施礼:“银屏见过水镜先生、邓大哥、姜兄弟。秋收宴会不日举行,我奉父亲之命巡视江陵,加强警备。水镜先生,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江陵来了?”
水镜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小火和小宁没到江陵城游玩过。老朽提前来正好拉他俩四处逛逛。”
姜火搭着邓宁的肩头以一个神秘的表情说道:“关姐姐英姿飒爽,威武无比!小宁,你说是不是?”
邓宁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暗骂:你个死小火,自己夸赞就罢了,干吗还要拉我下水。
“姜兄弟过奖了!”关银屏表情大方。
姜火嬉笑道:“我和小宁很想欣赏江陵的名胜风景。关姐姐对江陵城十分熟悉,干脆做我俩的导游,领我们好好游玩一番。”
邓宁道:“银屏妹妹正在例行公事,我们还是不要…”
姜火连忙插嘴:“关姐姐不是要负责巡视江陵城么?这样正好可以继续处理公事。这叫微服私访!要不我俩跟着卫兵一起逛逛。”又一个神秘的表情投向邓宁:“要是小宁不愿意打扰关姐姐,那我做兄弟的还能说什么。顶多跟在队伍后面。嘿嘿!”一番话气得邓宁差点鼻子冒烟。
“姜兄弟真幽默!好吧,不过我做导游恐怕不称职。”关银屏咯咯一笑。
姜火生怕她找其他人应付,抢先夸道:“江陵城最好的导游非关姐姐莫属。若是换作别人,我们兄弟还不如自各儿闲逛呢!”
女人喜欢听些奉承话,尽管姜火明显是在胡编瞎吹,但关银屏心里还是一乐,爽快地答应下来。“你们继续巡逻!你两个引水镜先生到府上休息。”关银屏首先指挥副官带队工作,然后召唤两位亲兵女将,最后对着水镜先生抱拳施礼道:“银屏不能亲自迎接先生进府,实在抱歉!父亲仰慕先生大名,渴望见先生一面。请先生随这两位女将到府上休息。”
水镜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乐哈哈地对姜火、邓宁说道:“年轻人天性贪玩。你们二人千万不要惹事生非,还有别走迷路了!”
姜火再次拍拍邓宁的肩膀,重复一遍神秘的表情:“嘿嘿!先生放心,有关姐姐在,我们兄弟一定会平安无恙。”
水镜刚离开,忍无可忍的邓宁当着关银屏的面冲着姜火亮出拳头。
关银屏见一向冷静的邓宁忽然作出如此举动,惊问:“邓大哥这是要做什么呀?”
姜火伸出手掌包住邓宁的拳头,满脸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关姐姐不要笑话我们兄弟俩!我们兄弟平时喜欢掰掰手腕,小宁看来是手痒难耐。嘿嘿,每次都是我赢,快没什么挑战性了!”姜火和邓宁的确经常掰手腕,邓宁一次都没赢过倒也是真的。
“呵呵,你们兄弟俩挺搞笑的!”关银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江陵城旁依长江,城墙构筑牢固,墙基用条石垒砌,墙高八米多,整个城墙盘旋于湖光水色之中,依地势而起伏,顺湖池而迂回,蜿蜒伸展,状若游龙。城墙外护城河紧相环抱。江陵城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关羽十分重视城防,多年来不断修筑加高,使得该城有“铁打江陵”的美称。

三人沿着城楼眺望波涛滚滚的长江。不知不觉来到拱极门。江陵城共分六座城门:东门名为迎宾门,小东门名公安门(水门),南门名南门,西门名安澜门,大北门名拱极门,小北门名远安门。六座城门之上有六座城门楼,登楼远眺,千里江汉平原尽收眼底,大有“万家楼阁画中藏”之感。
“矗立拱极上,极目楚天舒。俯瞰江汉水,渴饮蛮夷血。七尺男儿剑,谈笑斩魔妖。”城楼上一位玉面书生面对浩瀚江水,吟诗作对。
“好诗!原来是李遗哥哥!”关银屏惊喜地叫起来。
这位玉面书生是刘备属下建宁太守李恢的长子李遗。但见李遗束张良发带,戴流光项链,着贤者长袍,缠罗绮香囊,穿百色罗敷靴。全身一副富贵子弟服饰,书生气十足。
姜火最看不惯衣着华丽的膏肓子弟,心想:这个李遗真他娘的有钱啊。
关银屏分别向三人互相介绍,大大夸赞李遗道:“李遗哥哥文才极佳,在西川可是出类拔萃的青年人物!”李遗笑而不语,举止神气有些轻视姜火、邓宁。
姜火先前听说李遗这个小白脸是李恢长子,嫌他摆阔;如今闻关银屏夸赞他文才如何了得,怪他也不谦虚几分;最后瞧他摸样似乎看不起他们兄弟,冷冷地说道:“当今三足鼎立,各为其主争霸天下,建功立业凭借的是超强的武艺和诡秘的谋略。难道任由小白脸吟几句诗词就能打场胜仗么?”姜火的话直接把矛头对准李遗,没有丝毫回旋婉转。
关银屏脸色陡变:“大家都是朋友,不可以随便乱开玩笑!姜兄弟快收起你的幽默。”关银屏也是位想说就说,敢作敢为的女中豪杰。
场面有些僵持。
“我们兄弟俩是孤儿,从小就被富家子弟欺负,刻骨铭心的痛楚。小火,李大哥书香门第绝不是那些欺凌百姓的膏肓子弟。李大哥,小火见你衣着华丽,误以为你和那些富家子弟是一类人,请千万不要往心里去!”邓宁急中生智打圆场。坦白承认是姜火误会李遗,又提及幼年时的悲惨遭遇,正是为了博得二人的同情尤其是善良豪迈的关银屏,进而大事化小,免得对方记恨。
李遗平心静气地说道:“姜兄弟快人快语,一场误会嘛!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免得辜负这大好美景的欣赏!”读书人说话艺术含量的确很高。
关银屏大喜道:“李遗哥哥说得真好。大家都是银屏的好朋友。李遗哥哥为什么独自一人在江陵?”
“我与二弟奉父亲之命从云南千里迢迢庆贺关伯伯拜为五虎上将之首。我因贪图美好风景,让二弟先运送礼物去府上,自己在拱极楼观景吟诗。江陵真是太平都市,连城楼上也允许游人观光。换作云南戒备森严,连进出城门都要盘查。关伯伯把江陵治理得真好,让人羡慕不已!”李遗不忘乘机赞美关羽。李恢与关羽深交不错,李遗自然称关羽为伯伯。
赞美父亲,关银屏也很爱听。
姜火心里暗骂:这个家伙当着关姐姐花言巧语一大堆。唉,可怜我大哥小宁。和这家伙舌战,小宁恐怕不行,我姜火可不会输给他。本来李遗只称赞了一句关羽,姜火觉得这小子说不出的恶心,感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酸气。邓宁见李遗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言行举止很有风度,自愧不如。
李遗朝向关银屏赞道:“银屏妹妹两年不见竟长成英姿勃发的巾帼美女。就连云南最靓丽的山茶花都不及妹妹万分之一。”
关银屏如此大方也不由得俏脸绯红,嗔道:“上次李遗哥哥送的山茶花真是美丽无比。银屏哪里敢和山茶花比美。李遗哥哥夸奖得也太离谱了点吧!”
邓宁气得差点吐血,心道:李遗书生摸样,想不到尽会说些甜言蜜语。看他说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是个老手,城府不浅。
姜火更加恼怒,但要他憋在心里直至吐血,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他讥笑道:“李兄夸奖得一点也不离谱。关姐姐的确是巾帼美女。不过云南的山茶花实在差劲得很。听李兄这么一说,连路边的野花也比它漂亮十倍。”
邓宁不禁暗喜:好兄弟,说得好!拿野花来比李小子的山茶花实在最贴切不过。
李遗不料想姜火说话真没品位,居然拿路边野花比喻山茶,一时被他难住,哑口无言。
关银屏无奈地望着邓宁,希望这位不言则已,一言惊人的邓大哥帮忙打圆场以免李遗和姜火斗起嘴来伤了和气。
邓宁望着关银屏那难以回避的眼神,心领神会道:“在小宁眼里就算天底下最美丽的花都比不上银屏妹妹。大家还是尽情饱览江陵风光。”邓宁说话总是给人自然真实的感觉,银屏听了邓宁的话,不由得再次俏脸绯红,假装娇怒地看了看邓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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