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刺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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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点头道:“老夫近日谱了一曲,明日孟德若无事,便请过府指教一二。”说着话牵了曹操手直把他送出府门来。曹操逊谢道:“明日得闲必到府上聆听雅训。先生快请回吧!”
蔡邕扯了曹操附耳在他身边低声道:“贤侄,老夫亦有一事相求。”
曹操忙躬身道:“先生此话折杀小人了,但有所命,孟德定当遵从。”
蔡邕叹道:“老夫膝下惟有一女,最近新寡,为夫家所不容。故此在我身边寡居,小女心性高洁,每日只知弹琴读书。陈逸故人之子,家学渊源。漂泊江湖十数载,仍未成家。我意把小女嫁与他伺奉起居。只恐他嫌弃小女乃是另嫁,自惹无趣。想请贤侄做个冰人,不知孟德意下如何?”
曹操听了恍然道:“此事便只管交在孟德身上,我看二人正是良材美质,佳偶天成。先生放心便是。”
蔡邕如释重负笑道:“此事困扰我数日来食不甘味,今日便托与贤侄费心了!”曹操郑重其事地点头接过蔡府下人递过来的马缰,一揖上马如飞去了。蔡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蔡邕新续弦一妇,耕耘不倦也不见那女子受孕,虽说怀孕与怀才一样也需时日,可每看到那新妇的扁平永不见隆起的小腹。蔡邕也只得徒唤奈何了。
却说董卓离了蔡邕府回到相府,才坐下歇息片刻,伍琼带了一人来拜见。董卓见那人一袭道袍,老有少容的样子,心中惊疑不定。
伍琼礼罢见董卓望着他不解的样子笑道:“这位道长,法号“道玄”是终南山修真的世外高人。道术高深,通晓阴阳,擅采补之术。年已近二百。知相国近来身体虚耗,特延请来为相国视疾。”
那道人见董卓阴鸷的目光向自己扫过来,手中拂尘一甩躬身道:“山人洞玄见过相国。”董卓摆手命二人落座。
洞玄上下打量董卓脸色道:“相国不晓道家采补之术,如今体内元阳已伤。晨起头昏,夜来辗转难眠。常此以往,只怕天不假年啊!”
董卓听他所言头头是道,不由的不信。往前探了下身子问道:“不知道长何以教我?”
洞玄笑道:“昔日黄帝年事已高,仍可夜御数女。终得白日飞升登仙而去。可知道家采补之技非为虚妄之说。若相国依我法施为,也可寿与天齐,享尽天下至乐。”张栉在董卓身后一听,知是道门中习采补的邪术,只是微笑并不点破。只是见洞玄脚步轻盈,显是身负武功,若是樊阿行刺董卓,有此人在董卓在身边,行事更是困难重重。
董卓听得心花怒放道:“谢过伍先生推荐之功,既是方外高人,便请屈尊在我府上暂住,方便我向先生讨教。”洞玄忙躬身答应,伍琼见状忙起身告辞。洞玄把自己配制的虎狼之药,每日里献于董卓服用。
董卓食后,果真精神百倍,从此更是夜不空宿,采战不疲。董卓大喜之下,对于伍琼与洞玄更是不吝赏赐。董卓却不知伍琼包藏祸心,心中对他早已是恨到极处盼着他早些精尽人亡,却素日里一味逢迎。
樊阿在第二天日落前赶回了洛阳城中,直奔曹营去见曹操。曹操正在营中等的焦心,闻得樊阿到了营外,疾步迎出帐外。曹操一见樊阿满面风尘之色,如风也是跑的浑身汗水。心下感动,上前挽了樊阿手,忙往里面请。早有心腹上前牵了马去洗涮喂饮。

二人简单地用了些饭菜,樊阿望了曹操道:“路上还算通畅,万幸没有误了将军大事。”说着话从腰间解下刀来双手递到曹操手中。
曹操双手接过来,缓缓地抽刀出鞘。帐中人见刀光闪闪,寒意逼人。都是齐声喝彩。曹操踱到帐中一名侍从身边,举起刀轻轻往他所持长戟上划去,只听‘嚐啷’一声,那长戟戟首被刀锋划过处,从中断作两断,掉在地上。
樊阿轻声笑赞道:“的确是好刀,锋利的很。”
曹操笑着吩咐心腹带樊阿去洗漱,唤过一名小校,要他到董卓府上去寻张栉。樊阿洗去一身的疲惫,换了身衣服,回到营中和曹操坐不大时,张栉也随了那小校到了营中。三人见礼落座后,张栉拿起放在几上的宝刀,见此刀不同凡品,不禁大喜道:“此刀当可穿透那‘乌龙胄’,董贼此次休矣。只是昨天伍琼不知从何方荐来了一个道号洞玄的道士,这两天与董卓形影不离,恐怕到时候动起手来,又生变故。”
樊阿一听吃了一惊道:“此人与张让大有渊源,功夫了得。若是将军此去行刺董卓,此人在身边怕是不易奏功了。”
曹操听了哂道:“二位再思个妙策,我们动手只在这一两日内。任他是谁也无法阻挠我的宝刀。”张栉和樊阿见曹操决心已定,三人细细地商议如何动手,如何全身而退。
张栉忽道:“樊道长既精于医药,不如使出手段来放些毒物,放翻董卓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岂不更好。”言罢又摇头晃脑叹道:“董卓那贼子每日里从不轻易饮食,下毒只怕难得见效。到是这洞玄老儿在他身上下点药,要他起不来床,到时候也方便曹将军动手。”
樊阿听了眉头紧皱道:“樊阿学医是为了济世活人,从未做过此等有损医德之事,若是为了诛除董贼,到不妨一试。”张栉深知樊阿医术高超,三人密议良久。各自依计而行。张栉深恐自己晚归引起董府上的警觉,忙拜别而去。
曹操知道樊阿长途奔波,一路辛苦。也与樊阿早早歇了,二人抵足而眠。时间不大,樊阿已是鼾声如雷,曹操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曹操已于数日前安排妻儿老小回了谯县,想到如果自己失手被擒,定会死的甚是惨烈,眼中泪水潸然。忽想到蔡邕所托之事,这几日尚未得闲暇与陈逸提及。明日一早当去拜访陈逸,把此事挑明。若是自己逃得出洛阳,不知何时才能再返洛阳。想到此心中黯然神伤。
樊阿听得他无法入眠索性坐起身来道:“将军明日之事,樊阿定要鼎力相助,若不能得手,樊阿也要拼命护了将军逃出洛阳。”
曹操笑道:“多谢先生,曹某若是不能刺杀此贼,也当兴兵诛除此无道独夫,中兴汉室。我在细思明日到底在哪里动手方得进退有据。”樊阿倦极,翻了个身又沉沉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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