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董卓入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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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听了狞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奉先明日烦劳你率数千人马与居然兄弟前往此地,尽数剿灭,休叫走了一个!”吕布躬身领命,自去准备不提。
李儒担忧地望着董卓道:“此癣疥之患,不足为虑,只是这皇甫嵩用兵如神,河东白波贼与匈奴联合,此二路方为心腹大患。当早作定夺!莫待事急再徒唤奈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李儒说出一番话来,把董卓听的额上汗水涔涔而下。正在愁眉不展之时,忽下人来禀报门外有两位朝官来访。忙命人请进客房。二人进了房间请安毕,宾主落座。董卓看时,正是朝中二臣,一个是周毖,另一个人是伍琼。董卓一见二人俱是朝中士人中的翘楚,朝中百官除非自己宴请,素日里并无一人登门。今日见此二人联袂来访,待之持礼其恭。
周毖望着董卓低声道:“闻得相国染恙,连日不曾上朝。故此我二人前来探视。今日见相国贵体已大安,真乃国之大幸。”
董卓听得心花怒放,捻须大笑。连日来朝中群臣见董卓已不复为初入洛阳时谦恭下士的样子,与董卓越来越疏远。董卓正在心下琢磨如何与众文武修好,这时见周毖与伍琼二人到访,不知二人来此何意,这时听了周毖的奉承话不禁心下大喜。
周毖陪笑道:“连日来相国染恙不理朝政,我等俱翘首引颈盼望相国早些视事。各地奏章已然堆积如山,不知相国什么时候可以上朝理事?”
董卓望了李儒一眼,见他正在低头沉思,周毖与伍琼目不转睛地望着等他开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推委道:“我手下尽是些赳赳武夫,二位有什么高见请讲?”原来董卓部众尽为擢升于行伍之间的武人,舞枪弄棒,冲锋陷阵尚可,若是要他们穿了朝服,拿了笔墨去处理政务。却是赶鸭子上架,非不为也,实不能为也。
伍琼这时面有忧色,装出付推心置腹的样子道:“相国既已行废立之事,欲效伊尹、霍光之事做个丹青留名的中兴能臣,便得有个长久之计。否则失了天下士人的心,只怕从此以后难以在洛阳城中立足!”
董卓听了此言,敛容谢道:“二位先生有何妙计但请讲来!”
伍琼正襟危坐道:“相国定知何进作大将军当初是如何处理政事的?”董卓点头道:“董某人实为一介武夫,先生有什么治世的良策请讲!”伍琼与周毖两人连吹带捧极尽忽悠之能事,竟使董卓引为心腹。原来二人今日前来董卓府上,是劝董卓起用时下洛阳左近在野的士人,如荀爽、郑泰、何颙、陈纪、韩融等。另外又劝诱董卓新君初立,九州各地方并未畏服。放京官外任,以安抚各地,一面示恩好于众人,另且可使董卓政令下达通畅无阻。提议任命尚书韩馥出为冀州刺史;骑都尉张邈为陈留太守;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张咨为南阳太守、、、、、、、,董卓听得二人所言句句似在为自己考虑,未加深思,又见李儒在一旁也不发表不同意见,竟全部应允。又听了二人的怂恿,也是心中忌惮袁绍家族数世为臣,天下各地门生故吏遍布,若是迫的急了怕激起变故来。故此对逃出洛阳城的袁绍网开一面,翌日请天子降诏命袁绍为渤海太守。
却说第二日吕布率了手下兵勇与居然弟兄随了那斥侯往阳城出发,董卓另派了帐下李傕、郭汜率了数千人相助。
吕布心下不以为然,只是冷笑,对李傕、郭汜二人不假颜色,二人不知为何得罪了吕布,心下惴惴不安也不多言。居然兄弟与吕布并辔而行,三人沉默不语。正在催动三军前行之时,忽见对面道上一人,单骑独行撞向阵中,吕布正要呼喝之时,却见来者,道袍飘然,正是樊阿。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见居然兄弟跳下马来,上前见礼,忙跳下赤免马来与樊阿见礼。樊阿见吕布与居然在一处并行,不知何故,也不多问。跳下马问道:“贫道这厢有礼,三位将军意欲何往?”
居然兄弟看了吕布一眼道:“奉董相国令,正要到前面集镇诛除一些道士,不知道长意欲何往?”
樊阿大惊问道:“不知是什么缘由要诛除与世无争的道士啊?”
吕布躬身道:“有细作来报,前方有千余道士与刺杀董相国的史道人俱为同党,故此奉命前来进剿!”樊阿抬头看了三人一眼道:“前方众道士俱是贫道同门,既是如此,且请三位就此绑了樊阿前去请功吧!”
吕布还未开口,居然一揖至地道:“樊先生是何言,若非先生,居然早已不在人间矣。拼得我的性命,也不会令道长同门蒙难。”言罢拿眼去瞧吕布有何动作。

吕布一见居然竟与樊阿道长相识,更知这兄弟二人在董卓面前甚得宠幸,不愿得罪二人。也不愿意与五岳的群道为敌。
见居然兄弟斜睨自己,轻轻一笑道:“既是两位哥哥的故人,奉先拼得惹相国生气,也要卖樊道长的面子。”
樊阿拜谢道:“既如此,且请三位缓行,我即刻返回道观,晓喻众同门暂避。就此别过,三位大恩,待日后樊阿再行谢过。”言罢,也不等三人多言,翻身上马,向来路疾驰。
樊阿与史道人同门兄弟情深,得知他身负重伤,心下焦急。从嵩山下来之时,未及与马翔讲,骑了“如风”,到了阳城观中,仔细地替史道人诊治,见他胸前肋骨断了数根,幸得未伤及内脏。史道人本身内力修为亦不为弱,更得了“九转还魂丹”的效力,数日里在樊阿的悉心照料下,伤势已渐好。
这一日樊阿见史道人人已无大碍,用了早饭,安顿好了史道人,出了阳城往洛阳城行来,哪料得方行的片刻,便碰到了吕布与居然兄弟,这时见事情紧急,也来有及多言,打马如风,向来路疾驰。返得观中,急匆匆唤起史道人,说与史道人事急,史道人听得刘辩已被废为庶人,登时心灰意冷,忙命座下弟子传喻同门,尽快收拾行囊,向嵩山撤去。观中数百名道士听得讯息,片刻间走的干干净净。樊阿见史道人上了车门下弟子护卫着向嵩山退去,方打马向洛阳城驰去。
行了数里地正迎头碰到吕布率的兵勇杀到,勒马在道边示意,马不停蹄向洛阳疾驰。吕布率了数千兵丁围了道观,喊了良久话,也不见有人出来。吕布一声令下,数千兵丁撞开门一拥而入,四下搜索了良久仍是空无一人。李傕、郭汜上前禀报,一边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三人。吕布挥手命收兵,李傕、郭汜心下恼怒,暗令手下放了一把火,正是秋高气爽之际,不一会,烈焰冲天,半边天映的火红。吕布见了也无可奈何。
居然兄弟粗中有细上前低声道:“若是一个道人没有捉到,不知奉先如何回复相国?”言罢见吕布不解,笑道:“若是空手而归,奉先如何向相国交待。”
吕布马上一欠身道:“不知二位将军何意,有话但讲无妨!”
居然兄弟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若是我辈空手而归,相国定会震怒,须得想个法子来!”
吕布纳闷道:“二位有何妙策,奉先洗耳恭听!”居延笑道:“适才来时,我见前面集镇中正有社火,不如把那些人聚而歼之。砍了首级回去请功!”吕布听了吃了一惊,凝神细看弟兄二人时,见他们不似说谎的样子,只得低了头沉默不语。
这时李傕、郭汜手下部众,扑了个空,这时已经有人大声鼓噪起来,吕布哪里知道董卓帐下将众经常杀戮贫民谎报军功,董卓虽说心下明白,也不点破。吕布仍是踌躇之时,居然兄弟与李傕、郭汜商议已毕,四人传下令去,数千军兵偃旗息鼓向前方集镇上围拢而去。
数千才歇息了几日的四乡八野的农夫,各带了收获的农产品,农闲时自制的日用品及其他,做些易货交易。各乡里欢庆丰收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正在乐极之时,哪曾料到竟有如此的白日噩梦。数千凉州军兵,发声喊,各举刀枪,冲向手无寸铁的人群。一时间,集镇中呼儿唤女之声,哭声震天。人们跌跌撞撞地四下里乱跑乱逃,鸡飞狗叫猪惨号,一派祥和丰收的景象霎时变**间地狱。
场地中央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与果瓜在众军校脚下密布;未曾咽气的老幼在血泊中痛的惨呼;妇孺惊恐万状,失魂落魄的眼中布满了绝望无助的神情。有精壮男子见势不妙,疾步如飞的想要逃出这惨绝人寰的屠戮场。两只脚哪里奔得过凉州铁骑的践踏,呼啸的羽箭逐一把他们射杀。在绝无抵挡的围歼战后,数千精兵开始打扫战场。少数略有几分颜色的年青女子首先成了这些胜利者的战利品,有几人已经为了争夺所有权厮杀在一处,那女子掩面为痛失亲人而啜泣之时,又已经在为自己不可知的未来而心下惴惴不安。在凄怆的秋风里数千董卓精兵押解着战俘,带着堆积在车马上的请功首级满载而归。众军士笑逐颜开,集镇上收获的鸡、鸭、猪、牛、羊,更有粮草,美酒。**着品评坐在车上哭泣的妇女哪个姿色更诱人些,不时按奈不住升腾的欲火在那些妇人身上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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