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董卓入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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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手下细作来报说何苗之母每日里在府上咒骂不停,又要请了道符来镇壓自己,想起数日来头晕目眩,怒火中烧,命人围了何苗之母舞阳君的府第,不由分说杀了何苗之母,抛尸身于苑枳落中,不准收葬。
忽想起自己老母年迈,忙命人千里迢迢接了来,在天子面前讨了封,在洛阳城中安享尊荣。
这日董卓正在府上宴饮之时,李儒悄声道:“主公数日前因天久不雨,请旨罢免了司空刘弘之职。如今洛阳城中民议纷纷啊!”
董卓把手中杯在几上一顿,蹇眉道:“有什么民议?”
李儒不再隐瞒道:“刘弘此时早已归乡,可是这天仍未雨。市井间俱言是明公之故。”
董卓瞪大了眼,一脸怒容。满嘴的酒气熏的李儒差点呕吐,李儒谄媚的一笑道:“小民无知,其实天久不雨,乃是宫中旷女怨气冲天所至,请主公明察!”
董卓面上颜色略缓问道:“请先生指点一二。”
李儒嚅嚅道:“只需把宫中的适婚的女子多多遣送出宫,令其自择婚嫁便可!”
董卓哈哈大笑道:“恰巧我帐下众人来洛阳久旷,明日便率他们入宫闱中。旷男怨女却也相当。此计一举两得,妙不可言!”座中众将狂喜,众人喝的酩酊大醉方才散去。
翌日董卓率了手下武夫,直入宫禁。把幼帝与文武百官直骇的浑身颤抖,只道是董卓此来定是要行篡逆之事。孰知董卓立于御椅前,一挥手,手下赳赳武夫,四散开来直奔后宫。
天子与众文武正在诧异之际,听得后宫中娇斥怒喝悲啼之声,片刻后又有**浪语不堪入耳。百官悲愤惊骇,侧目而视董卓。
董卓仰天大笑道:“月余来不雨,乃是宫禁中怨女所致,有违天和。数日内定会降下甘霖。”言毕袖了手信步向后宫走去,竟视天子与满朝文武如无物。
即日起董卓率了部众奸宿宫禁,旁若无人。众将手下兵丁闻得主官如此,也从三三两两到成群结队的闯入城中富户家中,抢掠**,无恶不作。到后来竟是文武百官府上也随意出入妄自为非作歹。董卓也不加制止。
蔡邕与陈逸苦谏不从,二人索性从此以后闭口不言,每日里只是躲在府中诗琴相和,推病不朝。
陈逸在蔡邕悉心指点下琴技大进,蔡邕又为绿绮琴重新配了琴弦,听了陈逸转诉张让的琴音,忖度之下,自创了一曲《垓下曲》。
陈逸本为天分极高之人,这时得明师指点,心无旁骛,每日里在蔡邕府上习琴。更得蔡邕之女蔡琰新寡,夫家不能相容,回到父亲府上寡居,才貌双全,琴棋书画尽得蔡邕所传。陈逸落魄江湖十几载,尚未成家。心下钦慕蔡琰,二人甚是相得。蔡邕看在眼中,只作不知。一心想玉成此事,两家到也门当户对,只恐陈逸嫌自己的姑娘是寡妇。一时未得便提及。陈逸想到自己年近四十,尚居无定所,一事无成。每次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只得把满腔的重重心事,尽付于瑶琴之中。
董卓连日来纵欲无度,这一日早间起身时,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去,把身旁边两个侍寝的歌姬惊的呼天抢地,李儒忙过来探视,一见之下知他元阳损耗厉害,忙到宫中唤了御医来诊治。那太医炮制了些补药与董卓,几天来董卓遵医嘱不敢饮酒,近女色。身体方略见好转。
这日一早,洗漱毕用了早饭,正在与李儒商议,李儒替他仔细剖析了连日的朝政事务,董卓听了心惊胆颤。就在董卓纵情酒色的数日里,驻防西凉的左将军皇甫嵩帐下大将盖勋,日前听得董卓肆行废立之事,上书天子称董卓只是跳梁小丑,声称旬日间将要兴义兵勤王,声讨董卓。李儒把盖勋的上书递与董卓,董卓接在手中看毕,把表章扔在几上沉默不语。

盖勋此人在西部地方也是鼎鼎有名之人,董卓对于此人素有耳闻,心下也不以为意。只是这左将军皇甫嵩乃是朝中武将之首。又素与董卓有隙。之前曾为董卓的上司,此人深明兵机,用兵百战百胜。灵帝中平五年,凉州爆发了以王国为首的武装暴动,乱兵东进,兵锋直指洛阳,危及三辅。灵帝急诏左将军皇甫嵩为主将,时任前将军的董卓为副,各率精兵两万征讨叛军。中平六年,朝廷见董卓素不听征诏,恐他尾大不掉,终将他另任为并州刺史,董卓带了三千亲兵上任,部下余众俱归于皇甫嵩帐下,皇甫嵩平定了叛乱,坐镇扶风。皇甫嵩虽说手握数万精兵,却素无野心,一心要作汉家的孤臣。董卓素来畏惧皇甫嵩,若是皇甫嵩从了盖勋,兴兵讨逆,董卓定然不是对手。
想到此,董卓心情烦乱,一时乱了分寸。正在心烦意乱之时,董卓女婿牛辅浑身是血,闯进屋中,见了董卓忙拜倒在地请罪。董卓见他不在剿灭黄巾余党白波贼,却来到洛阳,不待他开口,便知道他定然大败。果不其然,女婿牛辅喘息略定,禀报自己在河东地方为白波黄巾所败。随他逃回洛阳只余数百兵丁。董卓大惊细询下方知,原来白波军与南匈奴于扶罗所率数千精兵合在一处,战斗力骤增,牛辅所率尽为凉州精兵,本以为以训练有素的兵勇对付放下锄头的农民定是手到擒来。哪料得轻敌冒进,为伏兵大败,若非凉州骑兵精骥飞快,只怕是定会全军覆没。董卓听了怒气勃发,正待要喝令左右把牛辅拉下去重责军棍,又见他浑身是血,两只眼惊恐万状地偷**视自己的神情,心下一软,自己与部众每日里醉生梦死,若是杀了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官,只怕不能服众。挥手命他下去歇息。
李儒坐在一旁,见他烦闷也不打扰,只是坐在一边枯坐。董卓生了会闷气开口询问道:“若是为白波贼断了我们的归路,势必军心大乱,那时只怕你我都不能全身而退出洛阳了,事情急迫,计将安出?”
李儒见他心中惶惶轻笑道:“几日前我与相国禀报之事,相国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董卓纳闷道:“先生所言何事?”
李儒作色道:“欲行大事者,不是每日里只知放歌纵酒,左拥右抱便可以的!”言罢见董卓脸色通红,忙低声道:“相国难道忘记了史道人那雷霆一击了吗?”
董卓忽想起史道人在园中刺杀自己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猛地想起不知史道人的下落,问道:“那刘辩已经幽居永安宫,这史道人定然心下恨极,这次他刺杀我未成功,只怕仍是贼心不死,须得想个办法!”
李儒笑道:“我于那日已经安排人暗中追随史道人,此时他正在城外一处集镇上养伤。”
董卓咬牙切齿道:“明日便令居然兄弟二人前往,务必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李儒摇头道:“只怕二人未可毕其功于一役!”
董卓指点着身后伺立的吕布笑道:“此二人若是冲锋陷阵不能比奉先,若是飞檐走壁千里独行却非奉先所比!”吕布在后面听了忙躬身称是。
李儒仍摇头笑道:“史道人所居之处,有千余道士,俱是身负武功,居然兄弟功夫再高,只怕也是好汉难敌人众啊!”
董卓一听竟有千余道士在洛阳城附近,心下吃了一惊道:“这些道士意欲何为?你可打探的清楚?”
李儒摇头道:“这些道士俱是三山五岳的江湖豪杰,已在此间数月仍不见散去。我琢磨莫不是史道人的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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