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董卓入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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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翔仍在踌躇之时,又听得师兄文信高声呼唤之声。细听前方又有鹤鸣之声。心忖如果说等到师傅出声呼唤,那可不好。自己忽想到父仇尚未得报,非要学得武功精深方可。若是连这个风险也不愿意去冒,师傅与师兄会在心下瞧不起自己。想到此,周身真气运走,不敢向下面瞭望,猛的提气纵身向前疾驰。堪堪要到彼岸之时,脚下忽而一闪,身子一侧直向山涧急坠。
正自骇的失声惊呼时,忽见从上面飞下一物,如怪蟒一样缠在自己腰际,一股大力向上急扯,马翔忙手足并用,扯住崖壁间的藤葛向上攀援。忽然手上力一空,一块巨石被自己的下坠之力拉的松动,晃了一下向下直坠。
正在惊恐万状之际,腰间一股力道把自己向上一抛,身形已纵在半空中,马翔身在虚空中,觑的真切,身子一扭打个挺,人已落在实处。这时方听得那山石坠落谷间的隆隆回音之声传来,扭回头向下望去,已然骇的战战兢兢,面如纸色。
文信过来抚着他背笑道:“自然的鬼斧神工,人皆应畏惧,每天在此绳索上奔的久了才会习惯,想我初次到这断魂桥前之时,可是手足并用爬到对面的。”
马翔面上一红知道师兄是在用言语宽慰自己,喃喃道:“断魂桥,唤的好,确是名副其实!”二人说着话,忙往前行。马翔抬头望时,只见前面半山腰间一座人工开凿的石洞,三个大字于青苔丛草中若隐若现,细看时,正是“三皇洞”几个大字,每个字便有数尺见方。
洞前一只丹鼎有半人高,中间这时已燃了三只有儿臂般粗细的香烛,几缕轻烟随了山风飘忽。师傅正袖了手在鼎边沉思。身后是两羽仙鹤竟如护卫一般分列左右。浑身羽毛洁白如雪,其中一只正是上次在嵩山脚下所见的‘小白’。
这时那两只鹤见了文信和马翔唤了起来,‘小白’上前来与文信挨挨挤挤,另有一只竟直奔马翔,张嘴向马翔啄来。马翔知道这二只鹤是师傅与师兄的心爱之物,不敢用手去逐,忙抽身闪在一边。哪料得那鹤竟似已知他身形的趋向,一扭脖颈,仍是疾向马翔啄到。
马翔一见之下,心中诧异。施展了师傅所授“履虎尾”步法,左右游走,看那鹤如何啄到自己。那鹤显然是精通此步法,两只长腿与马翔一进一退间,十分默契,就象每日里炼的精熟一般。马翔到底是年青,起了好胜之心,脚下脚步加快了数分,看那仙鹤如何动作。哪料得心浮气燥,被那鹤张嘴啄到,闪躲不及,头上的发髻被鹤嘴啄松,头发乱蓬蓬一团,随了山风飞舞。那鹤啄到马翔的发簪,衔在口中,向惠通奔去,嘴里咕噜着似乎在邀功请赏的样子。
马翔脸涨的通红,向惠通走去,‘小白’只道他要过去找另只鹤的麻烦,口中‘嘎嘎’大叫着,抢上前来去阻止马翔。
惠通从怔忡间醒悟过来,低声斥责道:“‘小白’不可!”那鹤儿听了斥责,竟似人一般略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不敢去看主人。过了一会儿见惠通不以为意,又上前挨挨挤挤的去蹭三人,马翔看着这两只鹤心下喜爱,时间久了用手去抚,那两只鹤与他熟识了也不以为意,不加躲闪。
惠通燃起数只香擎在手中率了文信、马翔二人拜倒在洞前,朗声道:“弟子师徒三人前来拜见前贤,今天我要告祭先师在天之灵,为宏扬我道,即日起我要传先师所授武学精要与道家法门!”言罢深深地叩拜下去。
惠通起身后指着洞中道:“此间祭奉着得乃是伏羲氏、轩辕氏、神农氏的神灵。也是你二人师祖升仙之处!”二人一听忙又拜倒恭恭敬敬叩首。
马翔起身后与文信二人伺立于惠通身后。
惠通微笑着对马翔道:“为师今日起始传你我派功法,望你勤加修习,不可懈怠。”
言罢见马翔又要叩拜,长袖一拂不让他再拜下去,轻声道:“今日带你到此间,也是为了试你内息如何,见你真气流转,奔行间亦无丝毫滞涩,显是功夫已经有所成就,所欠的只是火候而已。另外步法尚未能尽数领悟,故此过此桥索险象环生。明日起要在此桥上来回穿行百余回,不得有误。”马翔忙躬身答应。
惠通与文信对视一眼笑道:“不知徒儿欲修什么武学,你说来为师听听!”
马翔拢了拢被风拂的散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喃喃道:“那日我在洛阳城外见师兄以气驭剑,张让那贼只有招架,并无还手之力。徒儿、、、、、”

惠通把脸一沉道:“你师兄修习四十几年方有如此成就,你竟有此打算,可笑!你若能闭上眼睛在此桥上奔走如飞,那时我再来传你功夫不迟。”
马翔见师傅生气,忙叩头请求责罚。
惠通见他如此惶惑,心下不忍,搀扶起来他道:“为师也要看你悟性与内力进境才能再传授其他,否则急于求成,反会害了你。”马翔知道师傅心意,连连点头。
惠通低声道:“为师再传你几句运气的法门口诀,你每日在此桥间奔行,用心体悟才是。”马翔忙拜倒聆听。
惠通轻声吟诵道:“吞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复;复则天。天之本在上,地之本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言罢见马翔立在一边发痴的样子轻笑道:“此为我派胎息之功法,你若勤修不怠,数年后当真气游走于任、督二脉间。方有小成。那时为师再来传你以气驭剑的手段!”
见马翔立在一旁用心记忆,也不去打扰,挽了文信手便往回走。马翔心下暗记。几句话默诵无误,一抬头见二人身影已拐过了山角。
正待起身去追赶时,只听得师傅声音从远处传来“即日起不准下山,什么时候功夫有小成,我自会来打探。这两只鹤便是你的伴侣,可以助你轻身功夫精进。”马翔止了步,望着师傅和师兄身形没入在山道间的雾霭之间,扭身向三皇洞中走去。
进得洞中才知这洞竟是浑然天成,深有数丈,中央有雕像三座,细细看时,只见三座彩绘已剥落不少,露出其中的本色也因了年代久远的原故,斑驳不堪已不可细辩颜色。马翔仔细看时,只见一人重瞳大耳双手握了竹筹正在凝神苦思,看模样正是伏羲氏、想起此人俯察地理,仰观天文。究天人之际,确为圣人,心生敬意,恭恭敬敬叩拜下去。
再看旁边一人,手中所持之物似为稻谷之类。想来定是炎帝神农氏,此人遍尝百草,教人耕作功莫大焉。自己从小便知耕稼的不易,忙又拜倒在地。
剩下一人定是黄帝轩辕氏,此人造作舟车宫、室,制定律吕,发明蚕桑,医药。三人比肩而立,是为三皇,忙又拜倒在地叩拜。立起身来仰望着三人雕像,不由地心潮澎湃。
怔忡了良久,在洞中四下检视,见洞内有一竹榻,别无长物。只得收敛心神,盘膝在榻上行功吐纳。初时难以入定,片刻后耳中只闻得自己心音似有若无,神游物外。体内真气在四肢百骸间来回冲击,内力在泥丸宫与丹田间奔涌不息。马翔细思惠通适才所传口诀,依法施为。
两只鹤儿见他运气行功,也不打扰,立在洞门口四下瞻顾,竟如为他护法一般。等到马翔收了功睁开眼睛看时,洞外已经是满天星斗,虫鸣啾啾了。马翔下了榻到洞外来回走了走,只觉得精神健旺,身体并无饥寒之意。仰天望了望似可抬手摘取的繁星,又回到洞中继续打座修习。
话说董卓,废了旧帝与何后,立了新君。天子为酬谢拥立之功,迁为相国,封为郿侯。依前汉萧何故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一时间威福无比,天子坐在龙椅上若木偶,百官亦噤若寒蝉。
见到朝中大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一时间董卓利令智昏,又做了一连串的出人意表的事来。
自何太后幽居于永安宫后,董卓本着除恶务尽的决心,命李儒矫诏捧了鸩酒也为何太后祝了回寿。那何后哪曾料得自己的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新榻尚未温的热了便追随先行皇帝与董太后于地下了。挟了一股怨气到阴间去寻自己不成器的哥哥去掰扯了。
董卓见何太后暴毙也没有人出来追究。过了数日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手下发掘了何苗的棺木,把尸体扔在道边不许人收敛。待到手下有人来报兵丁于何苗棺中得了不菲的殉葬物后,李儒在旁边听的灵机一动,奉上一妙计。
至入京来,董卓于兵饷捉襟见肘一事已困扰的他寝食难安。董卓听了李儒之计,不禁大喜过望。数日后,率了文武百官为何太后发丧,命吕布率了部下待启了灵帝的陵墓后把陵中所有劫掠一空。
第二日入朝时,见百官侧目而视,只是心下暗笑。恰在此时朝中侍御史擾龙种上前质问董卓,言语间甚是激烈。董卓听得怒气冲天,以他白事不解腰间佩剑的原故,命左右武士于宫殿前金瓜挝死。见百官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禁得意洋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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