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董卓入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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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假意大惊,这时骄横之心尽去,恭恭敬敬走上前望尘而拜大声道:“臣董卓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恭请圣驾返京!”
身后数千儿郎纵声齐呼‘恭请圣驾返京’‘恭请圣驾返京’竟是声如怒涛,盖过了滔滔不绝呜咽的黄河之水。
这时天子刘辩哪里敢去捋虎须去治董卓的罪,坐在车上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应对。陈留王见状,顾不得失礼,大声道:“既然如此,还不伺奉圣驾回宫?”董卓立起身向车驾走去,边偷偷打量车上的天子,见他如此懦弱,这个孩子虽说年幼却颇有胆色,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董卓见天子车驾如此破旧不堪,心下暗笑,回身唤道:“居然上前,请主上换车!”
只见从军中闪出一人,几步便奔到近前,马翔和樊阿望去,正是居然。
居然到也知礼,跪下见过天子起身道:“恭请皇上换乘车驾!”说罢也不等其他人答应,上前手伸处,两根车辕尽数齐齐震断。
那车驾失了依据,正要向前倒去,居然手疾眼快,两手上前抓住,腰下一发力,喝声“起”那大车连同车上的天子已平举在半空中,一扭身向来处疾奔。
那大车做工虽说粗糙可是用料甚繁,加上车上的人怕有千斤重。众人见他浑若无事便举在空中,两处军兵一见之下都吃惊不已。太行三雄面面相觑,心灰意冷之余,只想再转拜明师。
董卓喜的心花怒放,眯起三角眼向一众文武百官脸上扫去,百官见他目光如炬向自己看来,都不敢对视忙低下头去。董卓军中人们忙让开条道,居然面不改色行到一辆车前,缓缓地放下车来,天子不待有人来扶,也不敢去看众人,一哈腰钻进了车中。
陈留王踱过来,劝勉了居然几句才钻入车中。
董卓上了马,手中大槊一扬,率先向洛阳奔去。袁绍率了百官和部下,与董卓合兵一处紧随车驾左右。
马翔和樊阿早就看到张栉一袭道袍骑在一匹大青马上与居然并辔而行,故意缓了马力。
张栉早已注意到二人,这时一见知他二人心意,伸手一扯居然,指点了要他看。
居然乐得扯开嘴大笑着催马跑过来,远远地高声道:“樊道长、马兄弟别来无恙!?”
这一嗓子惹得众人纷纷回头观望,两人一见之下只得苦笑摇头。居然不顾旁人的目光,跳下马上前拜谢樊阿与马翔救治之恩。马翔和樊阿忙纵身下来和他二人见礼。
两军中人人侧目而视,马翔和樊阿也顾不得那许多。四人相谈甚欢,张栉见他们走的远了,扯了樊阿手牵着马边走边询问道:“你二人为何在此?”
见樊阿欲言又止笑道:“我已随居然投入到了董卓帐下,如今充作行军司马!”樊阿也顾不得顾忌一边的居然悄声把这几日里洛阳城中的骤变说与张栉听,而后请他在董卓身边多加留意。说着话伸手轻轻地捏了下他的胳膊,张栉会意,故意大声笑着要请二人到洛阳城中四人共谋一醉。马翔和樊阿见事已至此,师傅所嘱之事,并未有一件办的圆满。返回洛阳也是无益,四人上了马向前追去。
董卓进京的消息数日间便传遍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人们隔天就可以见到并凉健儿,耀武扬威的整队开入洛阳城中,人们见那董卓部众俱是精悍枭勇,都吓的心惊肉跳,有跃跃欲试想要趁他立足未稳之际突袭的人也悄悄地收敛了心思。袁绍对于董卓的出现最为无奈,只一日间便是门前车马冷清,百官纷纷转投董卓府上示好了。骑都尉鲍信从泰山募兵数千也返回了洛阳,鲍信仔细察看了董卓的兵营,识破了董卓的瞒天过海之计,极力怂恿袁绍出其不意率手下部众灭了董卓,哪知袁绍早已在小平津骇的失魂落魄,一口回绝了鲍信的建议。鲍信见他不足与谋,又不愿与董卓同流合污,怕惹祸上身,不敢在京城多呆,率部离了洛阳。

天子等到回洛阳城后,为了酬劳董卓进京勤王的劳苦,把张让的宅子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赏赐给了董卓。
董卓到了洛阳城第二日便做了件“漂亮”事情,与三公戴了鈇鑕亲到帝阙跪求天子赦免前朝党人陈蕃、窦武等的一切罪责,返还籍没入官府的士大夫家财,四下搜寻诸人子孙后裔,证诏入朝为官。何太后和天子不敢不准,诏令一颁,此一举,便令天下士人引为知己。
数日内京中诏书屡下,驿路上尽是奉诏入京的士人。人们俱以为中兴有望,太平有象。陈逸闻得此信,喜极而泣。亲至董卓府上叩谢,董卓见是故太尉陈蕃之子,也是倾心结纳,把陈逸感动的涕泪横流,干脆投在董卓帐前参襄政务。
袁绍素以为董卓只是一介武夫,根本不把这粗人放在心上。哪料得董卓几天时间竟做出数件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令他痛悔不及。早在董卓未入洛阳时,董旻已与董重部曲有所来往,等到进了洛阳城,董旻率了居然兄弟赍了金银重宝,恩威并施,竟把董重手下尽数收至帐下。董卓使人四下宣称自己与故董太后乃是一宗,至于他是陇右之董与河间之董有无瓜葛,又有哪个人敢到他面前剖白。
董卓此着联宗妙计,后为刘备所发扬光大,那刘玄德于织席贩履之际,只因一日有人问他贵姓,振聋发聩之余,猛然醒悟,从此以后以汉高祖刘邦子孙自居。引的后世无数学者考证虚实。著有论文若干,妙文皆赖此一心动也。笔者忖度此事并非空**来风,应实有其事。看官若不信,听我一一道来————首先二人俱姓刘,我炎黄子孙十数亿,若是认真思考起来都是一家人。故每每闻到有人骂街日他人祖宗者,细思起来与骂自己无异。二者二人俱是刻薄寡恩之人,汉高祖为了自己逃生,狠心数次把儿女从车上推下来。而刘备此人根本就懒的推,弃之若蔽履,干脆利落是一人逃之夭夭。至于妻子自然有人瞧他天日龙表有帝王之相,把令妹令媛送货上门的。可见古来成大事者皆是舍小我为大我的,口中讲的为国为民者、天花乱坠者,殊为可恨。欺世盗名者千载至今,层出不穷,于今愈烈。想那穷经皓首的国学大师俱是为了此等大英雄续家谱,为其考证与连宗的。故此国学于今湮灭可发一叹。我国家近二十年发展为五千年所仅见,然闻得此风又是方兴未艾,可恨可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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