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董卓入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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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座庄园之外,月色朦胧中见这庄子悄无声息,也不敢去上前拍门投宿,两人累的倒在一垛柴草上,才说了几句互勉的话,便已恬然入梦。二人正在熟睡之时,忽听得耳中唆之声。睁开眼看时,只见面前立着一庞然大物,正在咀嚼青草,这时见二人醒过来,两只眼睛一瞪,大嘴一张“哞”的一声叫,把二人骇的失魂落魄,连声惊叫。忙起身闪避。
惊动了庄中人,人们上来看时,见这两个少年眉清目秀身着锦绣,却被一头耕牛吓的如此慌张,都是笑作一团。恰好庄上有致仕的一名老臣是前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这时听家人来报,拄杖来看时,见二人虽是满身泥污,却难掩身上一股高贵气。知道二人定非寻常,忙让进自己屋子,仔细打问才知两人乃是当今天子和陈留王,慌的丢了手杖拜倒在地上前参见。一边小心伺候二人饮食一边去通报地方官。
闵贡一夜未眠正在心焦时,听报大喜,忙带了手下来庄子里迎驾。这时二人已用过饭,虽说只是米汤仍是喝的遍口生津,似从未尝过如此佳肴美味。庄子里还要数崔家是个大户,家底殷实,勉强找到个闲置多时的车,把那老耕牛套了,请二位上车。
那少年天子和陈留王见驾车的正是那庞然大物,唬的不住退缩,不敢上前。
待见有人上前挽了牛缰,这才大着胆子挪到近前上了车。闵贡吆喝几声,老牛才缓步前行。庄上农户得知那被耕牛骇的失声大叫的人便是当今天子都心下暗笑。崔毅看在眼中,心下暗自嗟叹。
那牛车虽说速度慢了些,却也安稳。只是那车一路行来,‘吱吱吜吜’响的人心烦意乱,想是车驾残旧载不动比泰山要重数分的天子的缘由也未可知。
闵贡骑了马在前引领,数百兵丁前呼后拥。到此时二人方才心平气和。车驾正在前行之时,袁绍率了朝中百官前来迎驾,百官见了皇上都拜倒在道边请安。众人见天子与陈留王安然无恙归来,不禁都额手称庆。
袁绍上前禀报:宫中宦官乱党已尽数诛除,请圣天子回朝视事亲政。
河南尹王允见天子面上惊疑不定,上前奏道:“陛下勿忧,从此以后天下太平,我朝中兴可待!”
少年天子听在耳中,喜不自胜才说得几句嘉勉众官的话。
猛听得远处鼙鼓咚咚,马蹄敲打的大地颤抖,远处不知有多少人马挟了滚滚烟尘卷地而来。天子与百官登时骇的面无人色,袁绍率众将催马上前看时,只见旌旗蔽空,刀明甲亮,那战马也是与人一样浑身披挂有甲衣,数千匹战马奔来步调一致,显是平时训练有素。
铁蹄声如迅雷敲打在道上,少年天子忽觉得魂悸魄动,坐在车上体若秋风拂柳。袁绍、卢植等一看便知不是司隶区的队伍,正要派人上前打探。
只见那一彪人马片刻间已奔到近前,鼓声、马蹄声嘎然而止。数千人马寂静无声,只有将士手中的刀枪剑戟寒光闪烁,战马的响鼻声此起彼伏。

袁绍一见这阵式面上变色,卢植在旁边小声道:“如此精骑中原所无,看样子乃是并凉精兵!”
袁绍正在细细端详时,只见对面阵中数十杆牙旗如水波般中分,从中驰出一将来,只见来人身如铁塔,手中提一只八尺余长的大槊,催动坐下枣红马来到距众人数丈前勒住马,大声喝道:“天子何在?”
袁绍见卢植以目示意,不得已硬起头皮催马上前大声喝问:“来者何人?”那人在马上斜睨了袁绍一眼厉声道:“你是何人?敢阻我去路?”手中槊朝天一举,只见后面数千披甲之士纷纷引弓待发,向袁绍瞄准。
袁绍这时惊的头发倒竖,乍着胆子喝道:“我乃司隶校尉袁绍,袁本初!来者何人?”那人听罢,在马上仰天大笑,面色一端道:“我乃是并州刺史董卓,董仲颖。”后面数千兵丁听了齐声呼喝“董卓,董卓。”数千人齐声呼喝,响彻云霄,卢植忙命手下众人护卫在天子左右,空气顿时凝滞起来,凉州兵士所骑乘的战马只道是要冲锋厮杀,烦燥不安的用前蹄刨着地面,荡起片片的尘土。
袁绍勃然作色喝道:“董卓听了,奉太后懿旨,令你速速撤离洛阳城区,返回驻地不得有违!”
董卓听了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道圣旨来,冲着袁绍抖了几下大笑道:“我奉天子明诏千里迢迢进京勤王,你竟敢假传太后懿旨,难道是不想活了啊?”说到后面时已是勃然大怒声色俱厉。
袁绍凝神细看时,董卓手中拿的却是自己与何进二人月余前所拟的假圣旨。这时见了心下又是痛悔又是懊丧,哪里敢去和董卓辩驳,一时间立于马上哑口无言,拨转马头退了回来。
董卓见自己片言只语便喝退了袁绍,心中暗自得意,在马上更显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见对面人等都聚在一处,张皇失措地望着自己不敢作声,又厉声喝道:“天子何在?”
这时少年天子已骇的手足无措,见百官都默然不语,嘴一撇险些哭出声来,眼中已是热泪直流。一旁边陈留王看的心酸不已,跳下车来,分开众人向场中走去,太行三熊见袁绍示意,忙紧随在身后。
董卓正在耀武扬威之际,猛听得一个童稚的声音大声道:“你便是新任并州刺史董卓?”
董卓见一个不足三尺的几岁孩童立在自己马前,说话间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不敢小觑。在马上抱拳道:“正是末将!”
陈留王提高声音喝问道:“那我来问你,你是来护驾的,还是劫驾的?”
董卓一听心下一惊,自己人还未进洛阳若是便戴上一顶劫驾的罪名,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忙跳下马扔了手中兵刃,躬身道:“董卓奉天子明诏是进京勤王的!闻知天子蒙尘故来迎驾。”
陈留王微笑点头,向人群中一指怒道:“既然如此,圣驾在此,你大呼小叫,惊了圣驾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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