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鹬蚌之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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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僧人恚道:“当今天子与太后尊崇我佛,故我释家方能宏扬佛法!我在此当然是护佑我皇平安,江山永固!”
马翔听罢仰天打了个哈哈道:“那你在此间可知宫中变故?那阉奴张让等犯上作乱,矫旨杀了大将军何进,劫持了当今天子和何太后逃之夭夭了,难道说你只是在此间念佛便可天降霹雳击杀张让等乱臣贼子吗?还是欲助纣为虐,与满朝文武、天下武林正道为敌?”这几句话说的义正词严如雷霆万钧压得那僧人怔忡在当地作声不得。
良久戟指通玄低声道:“那我师伯为这道人所害,又做何了断?”马翔厉声道:“师门恩怨与国事孰轻孰重,高僧应该心中有数!若是通玄真的害了你师叔,这事天下豪杰都会助你讨个公道!马翔第一个便要帮你!此时还请捐弃前嫌,戮力同心追寻何太后与当今天子等下落才是!”
那僧人听得频频点头。口颂佛号上前躬身道:“多谢道兄教诲!那两辆车已经径向北去了!待贫僧带路去追击以少赎先前过失。”说罢不等马翔回话抢先出了大殿,大袖飘然竟似足不点地向前飞奔。
樊阿见马翔片言只语说服了那僧人又得他相助,不禁心下暗赞马翔。通玄见马翔年纪尚幼便有如此胆识也是暗暗称奇。
三人提气纵身紧紧随在那僧人身后向北疾行。穿行了数十座殿堂终于抢到北宫,回身向南宫望去,却见宫中仍是烈焰飞腾黑烟弥漫心中纳闷儿不知是何原因。原来二袁和何进部曲冲进宫来,袁绍怒火中烧竟传命大开杀戒,搜寻到宫中男子不问青红皂白便是乱刃加身。不许漏走了一个宦官。
宫中禁军和一众宦官拼死抵挡,渐渐不支,退入宫中一座楼阁躲避追杀。
袁术见到手下围攻伤折甚多,命人四下围困,调来一营弓箭手火箭齐发,片刻间已是火龙狂舞,黑烟翻滚升腾有十数丈高,映的南宫中红光烂漫。楼中惨呼连连,嚎啕之声直传至数里之外。烧焦的尸体臭不可闻数百人在楼中被一把火烧成灰烬,化作缕缕青烟,冤魂不散密布在皇宫上空苍穹。
楼外的人也尽数为乱军所杀,有面白无须之人情急智生主动脱了裤子等待验明真身,侥幸躲过此劫的只是数人而已。宫中内外死伤狼藉相枕。
直至夜静更深,劫后的殿堂楼台熔入黑暗中,只余阴风阵阵鬼哭声声。
这时张让、段珪、喘息未定,正在与郭胜等指挥着北宫内的羽林军和千余宦官负隅顽抗,这时北宫外只有袁术一哨人马围攻,众人拼命抵挡宫门尚未陷落。张让一回头见了通玄和樊阿、马翔和一个青袍僧四人从暗道中掩杀过来。惊恐万状待见到只是四人后面并无军兵相随,各举兵刃围攻上来。
那僧人一见口颂佛号,舌绽春雷蓦然大喝一声,一拳向张让击去。张让数丈外已觉拳风飒然拂面,忙跃在一旁闪避。
后面郭胜正持刀往上冲时,被这一拳击中,身子如块破麻片一样直向后飞去,人在空中已是狂喷鲜血。人躺在地上,手中刀丢的不知去向。胸前肋骨被这开山裂碑的一拳尽数打断,五脏六腑皆被震碎,在地上扭曲翻滚几下就此死去。
段珪一见这僧人如此手段,惊恐万状掉头便跑。这厮没有了卵子所累到是跑的雀般的轻捷。通玄跃起身向段珪追去,三人不疑有它。哪知他竟几个起纵,早就奔在段珪身前,足下在车顶上一踩,飞身跳出数丈高的宫墙向北如飞去了。支道谦的弟子待要去追时,张让已一掌向他劈来。那僧人一见来势,知是劲敌,不敢分心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对阵。
张让本期望大家可以混战一场,自己再闪身退出。这时见只一招间已方便有一人送命,另一人惊的心胆俱裂。幸得对方不知何故也走了一人。只得一人咬牙切齿苦苦相撑。
那僧人不知张让乃是武林中的魔头,被张让数掌迫的后退不迭,口中怒吼连连。樊阿顾不得江湖规矩忙拨剑向张让刺去,挺身上前相助。

张让听得金风破空之声,闪身避开,一双肉掌把二人罩在其中,丝毫不落下风。那僧人所习是玄门正宗内力,这时猛觉如身坠冰窖之中,手足冻的僵直,气血不畅。忙真气运转护住身上元阳,拳脚间已显滞涩。
樊阿素知张让阴寒掌风厉害,却未料得张让身上阴气如此之盛。剑脊上竟结了一层轻雾。呼吸间把须眉也染作白霜。樊阿只觉手指渐渐变的僵硬,手中剑为救通玄已毁,这时所使长剑是半道拾得,用来颇为不便。几次长剑差点脱手飞去。只得运起玄功真气在周身游走,如此一来,剑招已不甚凌厉。
张让腿折了后,进退趋避间失了自如,眼睁睁错过了数次伤敌的良机,也只得徒唤奈何。
马翔在一旁虽未加入战团,却两眼紧盯着张让只等他露出破绽上前毕其功于一役。
这时见合二人之力竟落了下风,指点着张让喝骂道:“无须匹夫,还不快跪下恳请恕罪,说不得佛爷和道爷见你刑余之人,又土埋到颈间或可让你得个全尸!还作困兽之斗,期待有人来救你不成?”张让平素最恨的便是别人耻笑他是太监,这时听得马翔口中污言秽语,直气的浑身发抖。懊悔今日走的急未曾带上自己的琴,否则坐在地上五指轻弹间便可轻取这三人性命。
这时见樊阿苦苦相逼不禁问道:“樊道长,我与你素来无仇无冤,你乃方外之人,为何对我如此相迫?”樊阿这时血液似乎冰结一样,不敢开口只怕为这阴寒无比的掌风所浸入。
马翔在旁边看出不妙大声骂道:“张让匹夫,你在朝中蛊惑当今,欺压贤臣,扰乱朝政,纵容食客门人鱼肉百姓,坏事作绝,路人侧目。天下人皆曰可杀,这里便是你丧命之所!”
张让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回骂道:“鼠辈,安敢如此狂吠,便是惠通亲来,也奈何我不得,今天非结果了你的小命!”
说罢一连几掌把二人迫的退开数步,一扬手便是痛下杀招向马翔击来。马翔见他一双肉掌已可力敌二人,知道厉害,见此刻激的他终于向自己发难,当下不退反进,真气遍布全身施展开师门所传“履虎尾”步法,抢在场中与张让周旋。
张让连施数招辣手,却见他信步避开,细看他脚下步法精妙,不敢大意,只得催动掌力把三人罩在掌风之内,静待三人疲惫不堪时再痛下杀手。这一来四个人胶着在一处一时谁也无法奈何对方。
谁知这样一来时间一久,张让首先感到了吃不消。原来他以内力催动掌间阴寒之气,甚是损耗真元。这时力斗三人,连连催动真气,正斗的性起时,忽觉,挥出的掌风无力,渐觉得胳膊沉重,连吸了数口气,才知腹中空空,内力竟有油尽灯枯之象。
张让暗叫不好,登时冷汗直流把身上衣衫尽湿。却不知马翔和樊阿二人此时,也是倾尽全力抵挡,这时虽说查觉张让掌风无力,只是从早到晚未得闲进食,尚是肚子内空空如也。这一时也是精疲力竭,苦苦支撑。自保尚可没有了伤敌的力气。
那僧人也觉出张让已是风中之烛,当下奋起神勇,拳如暴雨般向张让击去。张让一时被逼的手忙脚乱。心下忖度若如此下去,自己只怕命在顷刻之间。
一伸手拨出腰间的七星刀来,三人只听得耳中似有龙吟之声,七星刀已经势如奔雷般向三人袭来,樊阿长剑招数使的略老,被七星刀刀锋掠过顿时断为两截。这一来三人被张让迫的只是闪躲欺不到张让身前,
张让一是腿脚不便,身上功夫打了折扣。二来此一番龙争虎斗力敌三人已伤了真元。见七星刀把三人逼的后退不迭,也不去追,抽身向车马奔去。三人打起精神奋起直追。张让是逃命,惶恐不安脚下如飞一般。马翔和樊阿这时累的快要虚脱,脚下打晃。那僧人见张让手中七星刀如此锋利也不敢过份迫近。这一来三人距离张让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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