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鹬蚌之争(二)初识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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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条长廊,忽见前面灯光大亮,屋子四下里手提兵刃的军勇来回巡游,二人心知此间定是何进议事的地方,见守卫森严聚在一处正要商议如何潜近去打探时。猛然众兵丁手中灯笼倏地尽数熄灭,四下里顿时乱作一团,众兵丁虚张声势齐声呼喝有贼。二人心知有异,定睛看时,从房子上掠起两个如大鸟般的身影,一东一西各自逸去,两人顾不得隐匿身形,心念动处,已是踊身纵起尾随而去。
两人一现身已被巡察的兵丁等发现,顿时呐喊着扑了过来,眼见得两人要遁形,追之不及于是乎各种暗器纷纷破空而至,二人心中咒骂这些笨蛋,却不得不分神拨打闪避暗器。顾不得出手教训他们。忙分开向那二人追去。马翔提一口气随了那身影,如风驰电掣般追了下去。几个起纵后,已是相距数丈。两人衣袖飘飘在空中如御风而行疾掠而过,那人听得后面风声有异,头也不回,脚下忽然加劲身形如魅影向前急冲,竟又和马翔拉开些距离。马翔心中默想师傅所授运功口诀,只觉身上真气流转,身体似乎又轻了数分,脚下发力渐渐地又把二人相距拉近了许多。那人自诩轻功了得,这时起了争雄的心思,似在故意显示功夫一样,专拣些崎岖不平之处行走。哪知天算不如人算,马翔未遇惠通之时,每日里便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间跋涉,如此一来又拉近了一段距离。
那人一见甩不脱来敌,心生歹意,悄无声息地从怀中掏出数枚银针一回身向马翔甩去。马翔此时与他已是相距丈余,瞅见他右肩微动早有准备,已是拨剑在手,闻得银针破空之声,急把剑舞的花团锦簇一般,登时把枚暗器绞的不知去向。身形跃起,望那人后背便刺。那人身形一滞,忙斜斜地闪身让开这一剑,回过身来,挺剑便刺。马翔细看那人时,却是旧日相识正是洞玄老儿。洞玄一看来者却是马翔也是心中吃惊。几个月来自己和马翔数次照面,哪知这小子竟功夫大进,本来自己心下对自己的轻功很是自负,哪料得这臭小子轻身功夫竟不在自己之下,早与自己初遇之时那个病的要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语了,竟似脱胎换骨一般。想到此不由地心生惧意对惠通又敬又畏。心中如此想,手上一点也不敢大意,手中剑使的如疯魔般迅猛,恨不得数招之间便重创马翔,好脱身而去。马翔似乎已料到他心中所想,也不理会他剑刺向何方,只是展开步法在剑光中进退自如。二人谁也不开口闷斗在一处。片刻功夫洞玄也使出十几下杀手,孰知连马翔衣襟也未碰到一点,面色已然通红,幸好夜色深沉黑暗中马翔也见不到。
洞玄心中暗暗称奇,把剑势缓了细细观看他脚下如何动作,却见马翔进退间似乎有章可寻,脚步按易经六十四方位来回趋避,只是每一步迈出去都是匪夷所思,洞玄不知此步法为嵩山火龙真人炼丹之时,心有所悟所创,经众同门应证修改,最终才成为镇派之技,洞玄素知惠通脚下功夫了得,从未目睹。今天领教了马翔的步法,始知惠通开武学一道已登峰造极,自己与之为敌只能自取其辱。想到此去意已萌。马翔所修“履虎尾”步法只是悟到三成,囿于火候不足目前只是自保,无暇伤人,若是修到六成,早已胜败立见分晓。洞玄想到此纵身跳出圈子抱拳道:“你为何要对我苦苦相迫?”马翔一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洞玄轻轻一笑道:“后会有期!”言罢一转身大步去了。马翔见他走的不疾不徐,心知自己修为不足,对洞玄尚奈何不得,他此去定是返回张让府上。也不去追,见他身形没入暗色中,扭身往回返去。此时忽起了大雾,茫茫一片整个洛阳都笼罩在扑朔迷离之中。
马翔茕茕而行,边走边想起洞玄所言“究竟自己此行有何意义?”忽儿想起父母家人,猛然想起自己忙的昏了头,对于父仇快要忘记了。拿定主意请陈逸暗中打探一下唐周此贼下落。想那唐周仇人甚众,尤其是黄巾余党定不会放过此人,自己不报父仇有何面目在世间立足?若是让此贼寿终正寝,自己岂非得抱恨终身。正低头胡思乱想之际,听得对面浓雾中车马辚辚之声,忙避在道边。正要等到车驶过去再出来赶路时,耳中听得马匹惨嘶悲鸣,继而哄然倒地之声,一只车轮滚到自己身边脚前,转了几个圈子才倒在地上,差点砸在自己脚上。
正要探出身看时,只听得浓雾中兵器相交之声呯然大作,不断有人从四面房子上跃下,马翔侧耳听时竟有十数人之多,那些人冲向倒在地上的车马,举起兵刃向车内乱砍,从车中跳出两人拼命抵挡,一时间大街上打斗的乱为一团。马翔驻足旁观,只见二人力战不退,身中数创仍是高声呼斗,只是猛虎不敌群狼,眼见便要尸横当场。此时,从车中钻出一人,拨出身上的佩剑冲入战团,几个劫匪舍了那二人围攻上来,那人面无惧色,手中剑使的泼水不进,把一众人尽数挡住。二人喘息未定又各持兵器冲入战团上前相助。那被围在当中之人一见同伴无恙,精神大涨,剑势如虹霎时连伤两人,三人相背而立,与众劫匪相持不下,只是那二人血流不止,若再不包扎只怕失血过多支持不了时间太久。马翔不愿卷入是非地,正要迈步离开时,从雾里飞出一排羽箭,竟是不问青红皂白不分敌我一律射杀。劫匪中有数人中箭诧异地望着箭飞来的地方倒了下去,被围攻中的一人躲闪不及,一箭正射中肩膀,摇晃了数下终于匍倒在地。有一枚箭竟直奔马翔面门,马翔吃了一惊一侧身伸手把箭握在手中。顿时心下大怒。见那些劫匪见对方折了一人更是攻势如潮。被围攻的二人眼见不免。马翔一声长啸,手中的箭破空甩了出去,正中一个劫匪后心,那人顿时萎顿于地。顺手拨出手中长剑,指东打西,劈斩刺削,数招间十几个劫匪尽数倒于地上。马翔收剑入鞘,头也不回正要抬脚走路时,只听有人沉声道:“好汉请留步!”回首看时,正是那被围之人,那人走过来抱拳施礼道:“多谢壮士施以援手,不知您名讳如何称呼?也容曹某异日报答大恩!”

马翔定睛看此人时,却见来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长七尺有余,紫膛色面庞,眉宇间一股凝重之色,经此变故仍是气定神闲。这时见马翔用眼上下打量他,也凝神端详马翔。那随从忙弯腰去看同伴伤情,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也伏在同伴身体上晕了过去。马翔一见忙跨上前,出手如风先把二人血止了,见二人俱是军校打扮,不由困惑不已,这劫匪不知是何许人所支使,胆大包天竟敢在洛阳城中伏击朝廷命官。那姓曹之人见同伴伤势严重,急的捶胸顿足连声诅骂劫匪。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猛听得车马呼啸之声。数十个名兵丁手持长枪大戟围上前来。暗夜中分不清是敌是友。马翔拨剑在手正要上前搏击时,只听那曹姓之人厉声喝问:“何人?”那围攻上前的头目舍了兵刃上前拜见长官,原来正是那人手下兵丁。众军上前忙把两个爱伤的人抱到车上,过来请长官回营。
马翔见此间事已毕,正要趁人多乱纷纷时抽身溜之大吉时,却被那人过来挽了手,相邀回营叙话。马翔无奈之下,只得随着那人上了车。众兵丁打扫战场,拥着车马返营。一路无事,不一会便回到了军营。下了车进了帐中,众兵丁纷纷上前请安。随军的郎中忙过来为两位负伤的军校疗伤。那人请马逸上坐,再次谢过马翔救命之恩。马翔不敢居功谦逊不已。那人手捻髭须朗声笑道:“吾乃谯人曹操曹孟德,如今官拜典军校尉。今晚若非壮士古道热肠,几为贼人所害。敢问侠士高姓大名?”马翔回礼道:“无名小卒嵩山弟子马翔马知远!偶遇将军为劫匪所围,斗胆出手相助乃我辈习武之人理所应为,些许之事,何足挂齿!”那曹操一听马翔所言又问道:“壮士莫非是嵩山惠通真人新近所收弟子?”见马翔点头微笑。大喜过来握住马翔手摇晃着笑道:“素闻尊师道德武功皆为当世所景仰,今日有幸得识座下弟子也是曹某之幸!”唤过一个小校要他到后面去唤自己两个儿子。马翔不解其意不一会儿两个孩子睡眼朦胧地走进营帐来,两个孩子长的虎头虎脑,闻得父亲半夜招呼,进了帐中,上前向父亲请安。曹操一指马翔命他二人上前拜见,两个孩子过来跪下持子侄礼见过马翔,马翔忙跳起身相避。弯腰扶起两个孩子,见兄弟二人俱生的玉雪聪明,心中甚是喜爱。曹操见马翔一手牵了一个孩子问东问西,也是乐滋滋地望着三人,目光中满是舔犊之情。一时间帐内蕴含着一股温情,马翔心下感动,想起自己幼时父亲与自己相依为命,经常如此深情地看着自己,一时心下恍惚。
忽然有小校进来禀报道:“将军!两位曹将军伤势凶险,创伤中有毒,军医已然束手无策,如今两位将军已昏迷不醒!”曹操一听忙立起身来往帐外走去,两个孩子见状也放开马翔小跑着追上前相随。马翔也起身尾随着去察看那二人伤势。往后走了几座营帐,前面的小校一掀帐蓬帘,几个人鱼贯而入。只见负伤的两人面色发青呼吸沉重,躺在榻上昏睡。曹操面现忧色,伏下身低声呼唤二人,那二人神智不清,一人已是口中噫语大呼杀贼。曹操二目炯炯望着那军医,那郎中年过半百,此时见曹操目光中期盼的目光看过来,目光游离躲闪,不敢与曹操二目相接。曹操扭过头已是满面戚容双目含泪。
马翔见他心中凄楚,走上前拨开二将眼睛看时,见两人中毒之象尚浅,幸得自己出手封住二人心脉。回身冲曹操躬身道:“马翔心中钦慕两位将军舍己救主之高义,愿意为明公相荐一人,可保此二人无虞。”曹操闻言大喜,几步过来抓住马翔手急切问道:“先生请讲,若有妙手回春之人,曹操不吝千金当自往相请!”马翔见他心下焦急,也不隐瞒道:“先生既是谯人当知神医华元化吧?”曹操诧道:“莫非华先生目下正在洛阳城啊?”看马翔轻轻摇头心中疑惑,马翔笑道:“他的弟子樊阿也是医术高超,已得乃师真传。却是我的师侄,此刻正在洛阳城中。!”曹操一听转悲为喜道:“可是那善使长春五行针的樊先生吗?”见马翔微笑点头。忙命人备车。两个孩子见父亲要出行,忙上前恭送。马翔怕二将毒气四散误了诊治,忙告知把二人也抬到车上,曹操携了马翔手疾步上了车。见手下把两中毒之人安置妥当,忙不迭地催促驭手快走。那人回头望着马翔等他开口,马翔忙告之径向荀爽府上。
曹操一听马翔住在荀爽府中,朗声笑道:“荀先生素来为曹某所敬重,今日晚间尚同在大将军府上议事,想不到壮士与荀先生竟是世交?”言毕乜斜着马翔看他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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