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广陵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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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上下老小一片痛哭。
守灵三天,徐州六郡五十县各太守及县令一一前来追悼陶谦。
陶芷披麻戴孝,在父亲的棺木前的悲痛欲绝。糜贞在糜竺身后,也是满脸的难受。安进一阵感叹果然是生死由命。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盘旋良久,又让他一阵犹豫,如果是命中注定,那么是否自己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改变历史也早就写入了新的历史命轮。这些奇思好像让他想到了什么,但他又理不清楚。
刘关张三人前来拜会后,又向安进领徐州牧道喜和鞭策,然后便起身告辞。子龙也前来追悼陶谦一番后,向安进告辞了,安进送他到门外。
二人皆是依依不舍。赵云道,“安兄弟留步,赵云公务在身,只能暂且告辞。”
安进也是一阵惆怅,总算见到偶像了,现在却要和他分别。他正琢磨着分别相送的话,突然一个点子冒出来。他对这赵云道,“赵大哥,你说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可好。”
赵云听到这话,一阵激动。他一把匡住安进的双手道,“贤弟,我正有此意。哈哈”
安进叫道,“大哥。”
身后小姐和翠儿见安进迟迟未归,出门寻他来了。却见他和赵云二人正惺惺相惜。小姐稍一思量便知事态,她巧笑嫣然的拉着翠儿走上去,对着赵子龙甜甜的叫了一声,“大哥好”
赵云回口道,“弟妹好。”把翠儿闹了个大红苹果。
安进道,“大哥,此番你便着急离去,陶大人的身后事也较为繁琐。待来日你我兄弟再聚,再杀猪祭天,结义金兰。”
“恩,保重了,贤弟。”说完,赵云便上马领幽州轻骑离去。
安进在他身后高喊,“保重,大哥。”
回到房内,却见陶芷小姐与人对峙起来。
却听那人道,“陶大人身前领徐州州牧,爱民如子。虽然徐州数年战乱不断,陶大人具保我徐州不失。如今陶大人病故,为何不叫陶家二位公子接手徐州,怎让外人领了徐州州牧的牌印。”
陶芷道,“命安大哥领徐州州牧是爹生前遗愿。此次徐州得已脱险,安大哥费尽心思,也亏得他才保得夏丘等三郡百姓不受伤亡。相信爹慧目如炬,他临终指定的人选,定能保我徐州不失。”
那人又道,“荒唐,陶谦大人重病在身,神智不清。如此戏言岂可当真,需另觅人选接手徐州。”
陶芷蹙起秀眉,“曹大人,你硬是要忤逆我爹临终的遗愿么。”
那人恼火道,“哼,这家国大事岂容尔等女子多言。正好六郡太守,各位大人都在,大家正好另选明主。”
一旁的糜竺正要开口反驳,陈登忙拉住他,示意安进正在门外,交由他亲自处置。
这时安进开口道,“这位大人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朝安进看了一眼,知他正是陶谦临终指定的那人,他阴阳怪气道,“在下曹宏。”
陶芷见安进前来,走到他身边对他道,“安大哥小心,此人是父亲生前心腹,在徐州还颇有些威望。”
安进对她笑笑,继续对那人道,“原来是曹宏曹大人啊,久仰久仰。”
曹宏见安进对他低声下气的,不由得的趾高气扬。
安进继续对他道,“曹宏大人言之有理。这州牧之事当另做人选。”一旁的陶芷见安进又要推托此事,不由得着急起来。糜贞不禁笑声说,“哼,出尔反尔。”糜竺听得自己妹妹不分场合,一声怒哼。
曹宏以为安进识趣,肯交出徐州州牧的牌印。安进对他道,“曹宏大人,这徐州州牧一职,纯属陶谦大人错爱,小子年轻气盛,阅历浅薄,不堪此重任。不如就由曹宏大人代劳吧。”
曹宏一下子面红耳赤,徐州之中,虽然他是陶谦心腹手下。大小事务也都能一一插足,只是若真要排起辈分资历,陈登糜竺哪个不比他高,又怎会轮到他做徐州州牧。安进此言分明就是揭穿他自己对徐州州牧这个位置的非分之想。
曹宏忙道,“宏自知无能,亦从未觊觎徐州州牧之位。陶家二位公子陶商陶应可择一选作徐州州牧。”
陶商陶应正跪在地上服孝,听道此话,陶商道,“曹大人谬赞了,我兄弟二人皆自问无能当此重任。还请曹大人另觅人选。”
安进对曹宏笑笑,示意还有别人么。曹宏又道,“便是二位公子无意接手,在场百官总不乏文武双全者,当可选为州牧。”
安进道,“曹大人,那我数到三,你赶快说出一人来接替这个位置。要是你说不出来,那你就来镇守徐州。我开始数了,三!好了,你没说就是你了。”
曹宏见他不断逼自己,他不禁有点恼怒道,“便是老夫,也比你个小娃儿有资格做这徐州州牧。”
“好,红昌,去取那徐州州牧的牌印来,翠儿去喊老黄小白。我们告辞了。”
陶芷见他转身欲离去,一把过去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去。
安进又对一个下人道,“那个谁啊,帮我带个口信给曹操,就说现任下邳太守是天下无敌八荒六和唯我独尊的曹宏,安进已经离开徐州。现在可以再攻打一次徐州。”那人道是,便起身要离开。
众人一听大惊,糜竺帮将人喊住,“且慢。安大人且不可意气用事?”

安进道,“糜大人,我可不是大人。大人在那边镇守徐州呢。我要走了,去和曹操打个招呼哈。”
曹宏怒道,“无耻竖子,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去便去。”
“好,曹大人果然高义,由你带领徐州,曹操的十万雄兵定如视草芥。各位保重,我去了。”说完又转身要走。
广陵郡太守赵煜道,“大人且慢,安大人且慢。我等皆愿奉安大人为我徐州新主。”
安进装模作样的回顾下四周,“在座诸位大人也是这么想的么?”
众人道,“我等愿奉安大人为徐州新主。”
安进又对曹宏道,“曹大人,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曹宏在陶谦众旧部面前,遭安进如此奚落,他怒哼一声,拔腿离开了。
“拜拜,不送。”
陶芷见安进总算不离开,心内欢喜。对他微微一笑。安进亦是风度偏偏的回她一笑,然后腰上一阵疼痛。“啊——”
陶芷发觉自己还拉着安进的衣摆,忙撒手红着脸回去跪下给陶谦守孝。
孙策和田楷一一拜别,安进作为徐州新主,自然一一相送。待见到张辽时,见他突然下跪,“张文远愿投身足下,誓死效力。”
安进将他扶起,招入麾下。
上任已是月余,安进一家就暂住在糜贞的小筑内,这些日子便忙着此前三郡的百姓回迁事宜。由于此前有些百姓遇难,一些田地便从新划分。还有大批的辎重衣物需要补助,把安进忙的焦头烂额。
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安进吃完晚饭在院子逛逛,这几天小白和糜贞的那条小黑母狗打的火热,两畜生又不知哪里玩去了。星夜孤独,安进在院内来回踱步,远处传来叮叮咚咚如流水般的琴声。他寻声而去,来到糜家的大院,正看见那出亭台里,糜贞小姐正抚琴,淌淌若江河,正是俞伯牙高山流水中的流水一曲。糜贞十指纤长,每一次拨弄琴弦都叫人有说不出的美感。安进饶有兴致的远远欣赏。一曲终了,几声零散的掌声响起,正是小姐和翠儿还有那陶芷小姐,糜贞盈盈起身一揖,又将陶芷推上来琴座。
陶芷神色娇羞,她坐下深呼一口气,轻轻的波动了第一个音符。这第一声琴声传入安进的耳廓,突然让他心中一动。这首曲调,开始便如九曲幽廊般宁静,似有人往内丢入了一块小石头,时不时传来几声回响。随着陶芷运指入飞,音符越来越快,平平的音调却似有人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夹杂几声叹息。弹奏的越来越快,似有戈矛杀伐战斗的战斗跃然于眼前。再逐渐锵锵声渐止,似诉说即止,故事结束。那种斗争与反抗的音韵却弥留耳际。在场的几位女士都听的入了神,便是一曲终了,还久久无法平静。
在院外逗留的安进却听的已然入梦,脑海中却浮现一副画面,那名虬髯将军也是正襟危坐,身前横着一杆长戟,他对面有一素衣女子,正对着他弹奏此曲。
“啪—啪—”掌声响起,惊醒了在座的众女,一名儒士走了进来,“在下广陵太守赵煜,对音律也是甚是迷恋,原本只是在外远远听诸位天籁之音,但此曲广陵止息甚是精彩绝伦,忍不住起身前来拜会。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几女这才从陶芷的琴声中醒来,陶芷起身对赵煜行一揖,道,“赵大人谬赞了,小女子只是略懂皮毛。登不得大雅。”
小姐起身道,“陶家妹子可别妄自菲薄,你和糜家妹子二人的音律造诣,可是真另乃姊汗颜。”
糜贞和陶芷被小姐赞的都不好意思,忙将她推上了琴座。小姐也不抚众人之意,上去弹了一曲,最后那赵煜也作为赔礼,弹奏一曲梅花三弄,甚是精彩。
安进也从梦中惊醒,甩甩头又径自回屋了。
长安天牢内——
两名狱卒正在拷问一名老人,那老者嘴角血迹斑斑,气息奄奄,正是司徒王允。
“快说,你那义女现在身在何处。”
“……”王允浑身软绵绵的,头颅低垂。只有双手被吊起来,还能支撑他的躯体。
“哗—哗”又是几皮鞭抽了下来。
“快说。”
那狱卒见他不动声色,端起一盆冷水哗的淋了下去。那王允被淋了一身冰凉却还是没有丝毫动弹。一名狱卒见事态不对,他前去探了探王允的呼吸脉搏。
太师府——
“报大人,那王允死在狱中死了。”
李儒听不动声色,沉默一阵点头道,“去找献帝,拟诏书吧。”
又有一狱卒前来。“报—,侍中蔡邕蔡大人,病死在狱中。”
卫仲道近几日每况愈下,怕是过不多久就要准备后事了。蔡文姬劳碌了一夜,照顾卫仲道喝药喝水。她正趴在案台上休息一会儿,她突然梦见她的父亲蔡邕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突然他一口鲜血喷住,蔡文姬哭道,爹。朝蔡邕扑去,却扑一个空。这个噩梦一下子把休憩的蔡琰吓醒了。
却听见卫仲道正在床上猛咳,蔡文姬忙起身过去服侍夫君喝药,卫仲道喝了没几口,突然一一喷,药水夹杂着血水,染满了床单。然后一个人便赖倒在蔡文姬怀里。
文姬哭叫道,“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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