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来横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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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前后搜寻一番,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心中暗道:“郝大叔年纪虽老,可也是墨者门中一流高手,凶手能在不知不觉中将其杀害,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师父这次召我回来,难道是因为总舵遇到了强敌?”想到这里,不禁忧心似焚,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草草安葬了郝大树的尸体,与慕容燕打马直奔总舵而来。
客栈离总舵仅有个把时辰的路程,二人快马加鞭,午后已进入墨者门总舵,但见里面人来人往,秩序井然,心中不禁奇怪。不多时,只见一个精瘦汉子远远迎了上来,叫道:“大师兄回来了。”韩风见是二师弟古仁英,忙问道:“师父可好。”古仁英道:“师父还是老样子,只是每日记挂着你,念叨着你回来。”韩风拉过慕容燕,介绍道:“这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古仁英施了一礼,慕容燕客套了几句,放眼望去,只见这总舵占地足有数百余亩,和慕容山庄不相上下,巍峨中不失古风,自有一番气派。
古仁英低声向韩风道:“师父这次召你回来,一定会把‘广陵散’传给你,看来墨者门的新令主非师兄莫属了,恭喜师兄。”韩风闻听此言,怒道:“你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墨者门下能人居多,师娘的处事能力也比我强上万倍,退一步说师父身体还好,传位之事怎可随便乱说?”古仁英笑着抽了自己两巴掌道:“瞧我这张嘴,该打,该打。”韩风知他说话素来口无遮拦,不好再作责怪,问道:“红袖师妹呢?”这楚红袖乃是师父楚云龙的掌上明珠,自幼和韩风青梅竹马,二人私订终身的事情墨者门上下皆知,古仁英听韩风如此一问,嘿嘿笑道:“师妹和师娘一早去万佛寺还愿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师父还在书房等你,你快去吧。”韩风嘱咐他安顿好慕容燕,不再有片刻耽搁,匆匆向书房走去。
书房地势颇高,远远望去,只见楚云龙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年没见,楚云龙又苍老了许多,韩风心中一酸:“若不是师娘帮忙打点,师父恐怕难支撑到现在。”他盼师父能多睡一会,于是站在院内静静等候。
不到一炷香工夫,只听外院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叫道:“大师兄回来没?”韩风连忙迎了出来,只见一位白衣少女兴冲冲跑了过来,及至看到韩风却又停住脚步,面颊飞起了两片红云,在如雪的白衣衬托下更是娇艳无比。这白衣少女正是楚红袖,得知韩风今日要从分舵回来,在万佛寺时就已心猿意马,等娘亲做完法事,自己急急骑马赶了回来,如今见到韩风,只觉一颗芳心咚咚乱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韩风知她平日素是沉默可亲,想必是急于见到自己才会如此慌张,心中大是感怀,正要开口,但见一中年妇人正向这边走来,韩风见是师娘长乐亭主,上前拜道:“师娘。”这长乐亭主乃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子,自下嫁给楚云龙之后,把墨者门里里外外的事情打点得井井有条,深得门内弟子爱戴,韩风平日里虽是放荡不羁,但在长乐亭主面前却是不敢造次。长乐亭主点头一笑,道:“见过师父没有?”韩风恭恭敬敬答道:“师父正在小睡,弟子未敢打扰。”楚红袖知道娘亲在此,自是无法与韩风说话,遂转身向书房跑去,口中叫道:“爹,爹,大师兄回来了,大师兄回来了……”长乐亭主责怪道:“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毛手毛脚的。”韩风听师娘如此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正自踌躇,忽见古仁英远远向长乐亭主施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去。他心中觉得怪异,正要开口禀告城外客栈之事,又听长乐亭主问道:“分舵这一年可好?”韩风道:“大事小事也经过一些,好在平安无事……”长乐亭主微微点头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就在此时,书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韩风听得是楚红袖的声音,不待话毕,闪身窜进书房。刚到门口,忽觉眼前寒光一闪,韩风低头侧过,看到这一剑竟是楚红袖所刺,不禁急道:“红袖,是我。”话音未落,楚红袖劈头又是一剑,哭道:“我杀的就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爹好心好意收留你……我还对你这么……你却……你却……”
韩风听得云山雾罩,但见楚红袖两眼发红情同拼命,却也不敢怠慢,避过剑锋,伸手在她腕上轻轻一弹。楚红袖手中长剑拿捏不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韩风急道:“红袖,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楚红袖早已泣不成声,哽咽道:“我不是你的师妹,我真瞎了眼……你为什么要杀我爹爹……为什么会是你……”韩风闻听此言,顿觉五雷轰顶,转身望去,这才发现楚云龙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鲜血流了一地。等看到那把匕首后更是说不出话来,那把匕首正是楚红袖私下送给他的定情之物,他本以为匕首落在了分舵,如今竟插在了楚云龙的胸口,难怪师妹认定他就是凶手。韩风惊出一身冷汗,失声叫道:“红袖,师父不是我杀的,师父真的不是我杀的……”话未说完,又觉胸口一凉,一把长剑穿胸刺过,韩风转头望去,原来是师娘长乐亭主,他更觉万念俱灰,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楚红袖看到娘亲一剑将韩风刺成重伤,心中又急又痛,不由放声大哭。长乐亭主面色苍白,将手中长剑扔在她面前,厉声道:“哭什么哭,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还不动手。”她似是不愿看到这悲惨的一幕,飞身飘出门外。
楚红袖一颗芳心早已许给了韩风,如今遭到这等变故,不禁肝肠寸断,心中暗想:“杀了他,杀了他,我也陪他一起去死好了。”她拿定主意,反倒不似刚才那么慌乱,右手挽了个剑花,一招“白虹飞野”向韩风胸口刺来。
韩风遭此变故,心乱如麻,眼睁睁看着楚红袖的长剑刺来,愣在当场不知闪避。楚红袖看他一幅痴痴傻傻的模样,想起往日种种情形,忍不住一阵心痛,将剑招硬生生撤回,哭道:“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这样做?我恨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韩风忍住心中的悲痛道:“红袖,红袖,你听我解释,师父不是我杀的……”楚红袖悲痛欲绝,哪里肯听他辩解,双手掩面而去。
一时之间,墨者门内警钟四起,长乐亭主的声音回荡在总舵的每一个角落:“韩风杀害了令主,墨者门内弟子见到此贼格杀勿论,见到此贼格杀勿论。”人声嘈杂,众人齐向书房涌来。韩风素来待人友善,门内倒有一多半弟子不相信韩风会杀害自己的师父,但是长乐亭主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她说出这种话来自然不会错了。众人想到楚云龙往日对韩风的恩义,均都义愤填膺,纷纷骂道:“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为令主报仇……”“乱臣贼子,人人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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