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难重重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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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慕容燕却不再说一句话,专心致志划起船来。她情窦初开,只觉与韩风在一起又是痛苦,又是甜蜜,心中柔肠百结,不由想起在慕容山庄听戏子唱的歌来,由此唱了一曲,至于这曲中意思,她也不甚明白。
又过了三五里路,前方隐约露出一座竹楼,慕容燕欢呼一声,木舟一横,将船慢慢靠岸,然后扶起韩风,向那竹楼慢慢走去。
韩风见道旁种满了丁香,心中暗道:“慕容燕说此人叫丁香婆婆,想必是爱煞了丁香花,所以才以花为名。”
只见那竹楼建造的极为精致,周围篱笆也是用竹片围成,上面缠缠绕绕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透过篱笆看去,一白发婆婆正在楼下浇花,院内却有一个坟头,上面铺满了丁香花,恰似一个巨大的花团,韩风心中暗暗称奇。
只听慕容燕叫了一声:“丁香婆婆……”那婆婆并不回头,低声笑道:“鬼丫头,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慕容燕又叫了一声:“婆婆……”
那婆婆听得声音有异,回头一望,不由惊道:“这是怎么了?”
韩风见那婆婆不过四十多岁,面容姣好,只是满头白发,心中暗道:“她定是受过什么打击,不然怎么会在如此年纪满头白色。”但见那婆婆满脸慈祥,不由俯身行礼。
丁香婆婆看了韩风一眼,突然欺身前来,伸手在韩风腕上一搭,少顷开口问道:“你怎么和苍山老怪木冠平惹上了仇怨?”
慕容燕听丁香婆婆一语道破韩风的伤势,情不自禁喜道:“婆婆,韩大哥的伤能治好吧?”
丁香婆婆闭目沉吟半晌,问道:“此前公子可服过什么药物不成?”慕容燕道:“张福给韩大哥喂过一粒大丸丹。”丁香婆婆沉吟道:“这红砂掌的利害之处正是内外兼伤,那内伤好医,外伤可就难上加难。公子服过大丸丹,当保七日之命,但七日以后,恐怕全身腐烂,大罗神仙也难相救。”
韩风早已料到自己的伤势绝难医好,但见丁香婆婆面现忧色,反而开口安慰她道:“婆婆不必担忧,生死由命,旦夕之间,怎能强求?”
丁香婆婆虽不知面前此人是谁,但见慕容燕对其甚是关爱,不忍说出一个“死”字,如今听到韩风言语,心道:“此人倒也豁达,竟能看破生死,也不是一般人物。”慕容燕听丁香婆婆如此一说,不禁绝望透顶,但见韩风向她微微一笑,似是在告诉她不要烦心,当即心如刀绞,恨不得这种种痛苦都代他受了。
丁香婆婆见慕容燕神色,心想:“瞧燕儿的样子,对此人用情已深,老天爷难道还要再制造出一个丁香婆婆来不成。”不由呆呆望着院内的那座坟头出神。
韩风和慕容燕见那坟头无碑无名,十分普通,但见丁香婆婆的神色,心中均想:“她在此隐居,这坟内埋的肯定是她至亲之人,但不知此人是谁……”
过了半晌,丁香婆婆忽然自言自语道:“如果想要活命,就得去找另一个人了。”
慕容燕听她如此一说,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正要问去找谁,突然听到林中树叶声响,一个声音道:“丁香,那丫头到了没有?”丁香婆婆开口道:“就你知道心疼她,我也拿她当孙女待。”慕容燕听出是张福的声音,喜道:“张福,你把他们给甩掉了?”
只见张福一阵烟似的从山上飘下来,边走边道:“丁香,快收拾一下,去慕容山庄躲避一阵,这两个魔头估计稍后就到。”张福送走慕容燕,转身回到正厅,只听文秀才笑道:“武将军,你我何必在两个木头人身上浪费精神?”武将军听他言语中有讥讽之意,反手从腰中抽出偃月刀,挥手劈去,立时将其中的一个木人劈为两截,但见其中却满是弹簧细丝,如何能够行走出拳却是不明就里。文秀才却微微一笑,突然跳至那木人的身后,将木人脖子后面的几根细丝一把扯断,那木头人当即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再动。他见武将军与木人交手多时,早已瞧出了其中门道。张福见两个木头人转眼即毁,不由一阵心疼,这两个木头人乃是他的得意之作,耗费了大量心血,如今却成了一堆废木头。他自知不是文秀才和武状元的对手,随手用被单裹了两个椅子,一边腋下挟了一个,身形一抖窜到房外,施展轻功向山上跑去。他身形极快,文秀才和武将军见他腋下挟了东西,均以为是韩风和慕容燕,立即跟在张福后面紧追不舍。张福被人称为“小偷的祖宗”,在轻功方面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张福知道文秀才和武将军功力深厚,时间一长恐怕也会被他们追上,故意领二人在山上绕了个大圈,这才奔到山下,来到丁香婆婆的住处。

丁香婆婆闻听张福要她去慕容山庄躲避,不由惊道:“有谁有如此高的武功,让你也躲避不及?”张福道:“文秀才和武状元你是否还记得?”丁香婆婆惊道:“他们二人曾经发誓,楚云龙不死,二人决不会踏入中原一步,难道楚云龙去世了不成?”
韩风心想:“二人过着隐居的生活,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自是不会理会,师父去世的消息他们并不知道,这也不足为奇了。”当即躬身道:“家师确实已经去世?”张福和丁香婆婆齐声问道:“你是楚云龙的弟子。”韩风道:“师父一生共收了三个弟子,在下乃其大弟子韩风。”丁香婆婆心想:“怪不得慕容燕喜欢他,墨者门大弟子定有一身本领了。”随即又问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韩风想起师父惨死的情景,顿时流下泪来,道:“这其中的冤屈只有天能知道,墨者门内弟子已认定是在下杀害了师父……”
张福和丁香婆婆不禁面面相觑,失声道:“你杀害了楚云龙?”
慕容燕出口叫道:“韩大哥没有杀害师父,他是被冤枉的。”
韩风正要解释师父遇害时的情形,忽听山上有人笑道:“这小偷的祖宗越老越不争气,现在只会逃跑了?”另一人道:“追上他二十年,老子不信追不上他?”竹楼上同时现出两个人影,正是文秀才和武将军。
秀才见众人均在,微微笑道:“交出韩风,我饶你们不死。”
张福道:“韩风和慕容燕犯下什么罪名,你们竟然紧追不舍?”
秀才手中纸扇一摇,缓缓道:“韩风杀害了墨者门令主楚云龙,如今本人新任墨者门总堂主,此仇当然是不能不报,否则墨者门乃天下第一大帮,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至于那小丫头,你就问武将军吧,和我没有关系。”
武将军“哈哈”一笑,道:“慕容燕和我无冤无仇,只是我家小姐要捉她,我也没有办法。”众人听他声若洪钟,震得林中树下簌簌落下,功力之深,实为可惧。
韩风心中暗道:“如今师父冤屈昭雪无望,横竖是一个死字,我何必再受这般屈辱。”当即强提一口气,推开慕容燕,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挺胸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接过你们二人高招。”他故意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意图惹怒文秀才和武将军同时向他动手,好让张福和丁香婆婆带慕容燕逃走。
秀才听韩风同时向二人挑战,纸扇轻摇,微微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倒是不亏为楚云龙的弟子,难道还要在下动手不成,你快快自刎而死吧,省得到老夫动手。”
韩风知道这文秀才表面上温文尔雅,和善可亲,实际上却是心狠手辣,随时可能动手,不由长剑一抖,道:“什么一代宗师,难道你们怕了韩风不成。”说罢,哈哈哈大笑,脸上故意露出鄙夷的神色。
武将军听他言语,拔出偃月刀,怒道:“无知小辈,快快上来受死。”他自恃身份,却不愿首先动手。
秀才手中纸扇一挥,突然向韩风胸口袭来,口中却道:“武将军,韩风这小子是我们墨者门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们插手。”他喜怒皆不形于色,突然发招恰如偷袭一般。众人见他不顾身份首先向小辈递招,也是吃了一惊。
韩风早已料到如此,但见文秀才纸扇轻点,劲力却笼罩了他胸部的所有要害,使出墨子剑法向文秀才面上刺去,文秀才见状,纸扇向后微微一撤,在韩风剑上轻轻一敲。剑扇一交锋,韩风只觉一股内力从他长剑上传来,心中猛然一震,“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他先前已受重伤,如何经得起文秀才的内力逼迫。
慕容燕见状,当即不顾一切抢上前来。张福和丁香婆婆听本来还疑心韩风杀害了楚云龙,如今见状,心中均想:“欺师灭祖之辈必然也是贪生怕死之徒,他若果真杀害了楚云龙,今日为何还强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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