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两夫人争宠互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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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从京城回来已经有近半个月了,却仍未见他有提起收自己当义子的事,张果不免有些想不明白,遂托张辽找机会以言语刺探丁原,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辽探听后,告诉张果说,丁大人本人确有这意思,但不知为何又含含糊糊不肯说实,似另有别情。
但究竟是何原故,丁大人不肯说,张辽也不好十分追问。
张果不免心灰意冷,索性绝了这一念头。他想:丁原收不收自己当义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投到他帐下的目的无非是想靠着他和何进的关系,将来好带兵进京,再从中下手,吞并他的兵马,占领京城,胁持天子以令诸侯。
虽然这样安慰了自己,但张果心里仍不免有些担心,怕历史有变,丁原会中途变卦。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严夫人见他愁眉不展,一边说些温存体贴的话宽慰他心,一边慢慢地打探出了什么事。
张果心里苦闷,正想找个人倾诉烦恼,严夫人既然问起,他便漏了几句给她。
严夫人听见又是这事,不觉暗怒于心,决意要替夫君出这个头,整治阎忠夫妇。
偏巧,这两天不知何故,丁夫人身子无端端地便有些不舒服起来,起先还只觉头有点胀,后来病情加重,竟头疼得难受。
严夫人少不得要天天去看望一回,丁夫人还是不待见她。这天,严夫人照例来看丁夫人,说不上两句话,丁夫人懒怠与她再说。严夫人干坐着也觉没甚意思,便告辞出门。丁夫人也不留她。
才跨出门槛,便听到廊下一阵娇浪的笑声,一个打扮得很俏丽的少妇正在廊下和一帮小厮说笑,严夫人晓得这人是阎忠的老婆花夫人,不觉恶毒地剜她一眼,暗啐一口,骂道:“呸,不要脸的小倡妇儿,成日价就知道勾引男人,**。”
这花夫人原是阎忠的小妾,后因正房夫人病死了,才被扶正。她比阎忠小了有二十岁。老夫少妻,房事不谐也就在情理之中。偏阎忠为人名利之心极重,又最好与人勾心斗角,如今又有了些年纪,于这女色上反倒不十分喜好。
花夫人今年才二十出头,如何耐得住寂寞,且她生性轻薄,性子又高,最喜出风头,又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每日价打扮得妖妖调调,也就难免招蜂引蝶,惹出些闲言闲语来。
严夫人正欲走时,花夫人已经看见她了,赶着走过来,一边妖里妖气地扭着杨柳腰,一边招呼道:“唷,原来是严夫人呀,我还当是谁呢?怎么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就走?”
严夫人笑道:“我何尝见你来呢?这不我刚从夫人房里出来,因见夫人气色比昨儿好了些,我这心里头光顾着高兴,一时就没看见你来。待看见你时,还不及跟你招呼一声,你倒先说了。花妹子,我嘴拙比不得你灵牙利齿,说话儿快,你也就是走路慢了点,瞧你住得比我可近,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先来呢?哪想反被我抢了先。你是不是路上跟人打招呼太多,把正事倒耽搁了。哈哈,我说花妹子,你可也是来看夫人的?”

“可不是嘛。”花夫人说,“这两天夫人身体欠佳,可把我担心坏了,一晚一晚地睡不着觉,一有空儿,便过来侍候。又蒙夫人看得起我,把府中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儿都暂且托给我帮忙打理,我岂有不尽心竭力的?哪还敢偷一点懒。亏得俺们家小事少,比不得严夫人家大事忙,脱不开身,一天也只好来一遭儿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难为严夫人如此之忙,还惦着夫人。”
严夫人遭了花夫人冷言冷语一顿抢白讥嘲,心里动气,面上却不好显露,还笑嘻嘻的。
两人正说着话,丁原进来了,手上还抱着许多东西。他是刚从军营回来的,路上经过药材铺,顺便买了好些补药回来。
两位夫人上前见礼,叫一声:“大人。”
丁原让他们起来,说:“你们也是来看望夫人的?”
“是。”
严夫人到底庄重些,又不比花夫人熟络,和丁原不便多说话。那花夫人可是毫不避嫌,上去把丁原手中的东西翻翻看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地,不时就笑望丁原一眼,她笑道:“啊唷,瞧大人多有心啊,给夫人买了这么多好药来,怪不得合府里的人都赞大人与夫人怎样恩爱呢?哪像我们家那口子,我有个头疼脑热的,连句好话也没有,更别提这大老热天的又大老远地跑到药店去买药了。他要能有大人万分之一的好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咳,咳!”房里传出两声咳嗽。
严夫人忽然心中一动,暗生一计。
丁原请两位夫人进去,严夫人推说看过了,遂告退回家。
一到家中,她便翻箱倒柜,拿出包银子,又把从娘家跟来一直照顾自己到现在的心腹老婆子,让她带银去城里头寻个神婆,照着她交代的买齐一应东西。
老婆子去后,她又叫了一个叫小红的丫头来,和她聊了些闲话,把她夸赞了一通,赏了她几件衣裳和几两碎银,还提拔她当了大丫头,月例钱加了一倍。
小红拿着夫人赏赐之物,心里自然欢喜,却也纳闷:不晓得夫人究竟为着什么无原无故地赏自己东西,又提拔自己?难道真是自己办事勤快得力?
她却不晓得严夫人看中的不是她勤快,而是她人面熟。这小红今年十三出头,十四不到,是个没有固定执事的丫头,专在外侍候跑腿送送东西的,整天空得很,闲不住,便常去找别人家的丫头玩耍。她又常送东西,又会说话,是以和一帮丫头都混得熟了,其中又以花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与她最是交好。
这花夫人原不过是个主簿夫人,又住在刺史府,纵然手头有钱,也不好铺排场,须得让着丁夫人一头,因此上,她身边统共只有三、四个丫头侍候。家里厅室又浅,是以,小红常有机会到她屋里。
小红常常跑去花夫人家找她的丫头玩,严夫人时常看在眼里,也不去说她,今儿,正好可借着这层关系用她。因此,才会赏她,为的无非是想收买她的忠心,好替自己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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