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河东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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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佩虽然拜得蔡邕为师,但蔡邕总是时间满满的,偶尔能有几天都是晚间问问苏佩的功课,苏佩大为轻松——想当初都是几个老头子等着给自己灌东西的,唯恐时间安排不满。但是蔡邕本身就很忙,因此没有时间顾及教导苏佩,干脆让蔡琰同学以便教导苏佩识字,于是苏佩更觉有趣,常在蔡府中走动。
通过对蔡琰等人旁敲侧击,苏佩才知道蔡邕在七月一月里头干了不少事情,倒无愧于“大大的”有名。
蔡邕准备满满当当地,等到下诏群臣上条陈奏议政要的时候,便将灵帝荒废了郊祭、政事荒废、随喜好擢用偏才、任用小人等等一股脑搬出来说。圣上便亲自去郊祭,还将“宣陵孝子”都降为县丞、县尉等小官。
另有护乌桓校尉夏育奏议“征兵一冬、二春擒灭鲜卑贼寇”事。本来这件事情内里王甫等人基本议定要原来犯事的护羌校尉田晏代罪擢为破鲜卑中郎将去和夏育一起立功的,只是许多官员不同意。此时蔡邕蔡夫子(苏佩背地里这么称呼)又出头上条陈说其一鲜卑占据原匈奴旧地,凶狠比原匈奴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二,擒灭外寇精兵良将缺一不可。想当初以段炯领兵之能,平羌尚耗费十余年。现在夏育、田晏二人才具不足段炯,平鲜卑自是大成问题;其三,鲜卑不过是手足上的癣疥之疾,而各郡盗贼尚不能禁,这才是胸背上的心腹之患。可惜这回蔡邕道理讲了一箩筐,皇上就听进去了半句“两人不行”,改成让臧旻为匈奴中郎将和夏育、田晏合成三人一起出兵。这番举动自然让蔡邕为之气结。
苏佩再次接到庐江来书说太师父壶翁已经找到了,现已经回到了庐江教授此五人学业,另黄忠在教习五人武功同时也拜了壶翁为师学习文才武略。苏佩听得心潮澎湃。
呆得数日,便去和蔡夫子告假说有事需要去河东转转看是否需要在此地开设生意。蔡夫子这才知道苏佩在扬州和洛阳开设了一大堆店铺,属于“卑鄙”的商人。但见此子形迹和谈吐不俗,倒也没有说其它,只是准请了事。
实际苏佩见华佗等人在庐江将育人做得有声有色,既然这颗种子现已种下,还不如索性多做些努力,于是便萌发了去河东一行的想法。
从洛阳出来一路向西,到陕县渡过黄河再往东北,问明去解县的路,苏佩和裴壮士一路往解县行去。
到得解县,问关家,得到当地人指引。原来关家乃文人世家,自关审(字问之)起,关家在解县便较为有名。关审此人穆冲好道,常以《易经》、《春秋》教育后代,卒于桓帝永寿二年。关审生子关毅(字道远),关毅性至孝,父丧后在父亲墓前结庐守孝三年,后于桓帝延熹三年得子取名关羽,字云长。关羽少年时便以勇力闻名乡里,是以苏佩等人在此处问起关家,因此较为顺利打探到。
裴壮士一路和苏佩走来,也并不知道此行目的何在,但看苏佩煞有介事地打探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家还打听到了,于是很惊异地看苏佩,满脸的不可思议状。自问苏佩在洛阳的交游裴壮士还是比较清楚,但是对于到河东来这么个不起眼的村落里找人的事情他想破头也弄不清是哪个京城人士告诉苏佩的。
“怀瑾啊,你怎么知道关家的?”
“太师父教的嘛,掐指算算就知道了。”苏佩狡黠地一笑,反正太师父也不能告诉别人他是从千年后来的灵魂。
“啊?”裴壮士更是惊讶,但想想壶翁等人的神秘,倒也相信了。
傍晚时分到了关家,正在犹豫如何去拜访。但见庄子里很乱地跑出来几个人着急这找马套车还一边嘴里说“老爷不行了,快点找郎中!”。苏佩看看裴壮士,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这回裴壮士倒是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让苏佩忍俊不禁。
苏佩倒不着急亮明医生的身份,只是说天晚了寻一个投宿的地方。可能关家也总是路人投宿,见一个威武的中年人带一个孩子在这个时分找住处,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虽然一脸的惶急神色但还是安排人领他们到客房里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来了一个老的郎中,折腾了大约半个时辰想来还没有起色,苏家人更加惶急。这时苏佩让裴壮士去找管家说自己师从南方名医华佗,看是否有能效力的地方,管家说去通知老夫人和少爷看是否同意一试。
过得片刻,管家领一人过来,此人身高约有六尺,一袭锦袍,走路时虎虎生风。再仔细打量时,发觉此人国字脸,卧蚕眉,此时由于和管家一样一些惶急,于是大睁着丹凤眼。当看到介绍的郎中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此人丹凤眼眯起来,其傲然的姿态立时带来不少压力。

“这是我家少爷关羽。”管家对苏佩说,“这就是苏佩苏先生。”
苏佩对着他抱拳一揖笑笑:“庐江苏佩见过关少爷!”苏佩对外一直都说是庐江人氏,此时几乎是习惯地自我介绍。
“听说小兄弟乃神医华佗的弟子?”关羽沉声闻道。
“正是。”苏佩郑重地点头。
“敢问小兄弟主要精通哪方面医学?”关羽继续问。
苏佩注视着关羽眯起来闪着精光的眼睛,也肃然说道:“医学之道,讲求‘望、闻、问、切’,在我着手治疗前不会治好至少也不会治坏,没有见到病人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将医生堵在长者病榻外可不是人子的作为!”
关羽脸涨得通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苏佩随他们走。
苏佩看到病人时,才知道自己确实也有些托大了:一看便知道是中风之症,这种病症最是需要时间调养。老夫人正在床榻时候,一看便知刚刚伤情过。另有一年轻少妇陪侍再老夫人身侧。苏佩装模作样地问得几句,得知原来关毅晌午感觉心气较为沉闷,午后便躺在床上,晚间叫吃晚饭再看时,已经口眼歪斜,不能清楚地说句完整话了。
苏佩号了号脉,沉吟片刻:“此疾属风症。”苏佩看看那个老郎中,此时那老郎中尚未离开。见苏佩望向他,他虽然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点点头。
“此症最为棘手,因为问题出在脑部,由于血气不通,造成其它部位机能丧失。”苏佩继续说,此时也不看老郎中。“没有最好的办法,只有比较适宜的办法那就是用金针激**,刺激一些神经来慢慢恢复。”
关家人见此说还有救,都是一喜,又同时询问般看向老郎中。老郎中低着眉:“医理确实如此,但问题需要经验足够的施针之人。老朽无能为力,而且方圆附近也并没有能够施针之医,因此说没有办法。”
“在下倒是能够施针,但怕你们信不过。”苏佩笑微微地看了看关羽。
关羽大为尴尬,走上来对苏佩一揖到底:“请苏国手施展神技。”弄得苏佩大为不好意思。
实际上自从随华佗学习医术时,虽然每次的诊断、下药等诊断都禁得起华佗的推敲,苏佩并没有单独对病人症治。至于苏佩的针技,那可是华佗硬生生地让苏佩去刺裴壮士、虞翻包括苏佩自己刺出来的。弄得裴壮士和虞翻只要提起苏佩的金针就打哆嗦。尽管如此,苏佩并没有对真正的病人施过针术,因此按照他前世的怀疑精神,于是也有些打鼓。但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让裴壮士把行李中的金针找来。裴壮士微微一哆嗦的神情落在苏佩眼里自是更为有意思。
在关老爷的头部扎了几针,待得一刻钟,关老爷的口角已经稍稍收了起来。连苏佩都惊异,仔细想想也是因为刚刚有病变,将气血弄通后恢复起来当然比较快,若耽误的时日很久,即使将气血打通,有的地方已经有死肉时恢复起来自然很是费时。眼见针技如此神妙,老郎中自是佩服不已。问明苏佩可能还要在关家呆几日观察病情便说改日请教就离开了关家。
此时的关家对苏佩自然奉承有加,又是让准备宴席给苏佩二人接风,又是让管家准备贵宾房。苏佩对此仅是一笑置之,安之若素,倒是对听闻到的关羽的武功搔痒式地恭敬了一番,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关羽的虚荣心。
待得明日,苏佩起床时,但见关羽已经在院子里练武。院子里弓、马、刀均放置有序,关羽正舞动青龙偃月刀,只见刀影重重,寒气森森。苏佩暗想此人能够最终被后世尊为“武圣”,在武技方面自然非是浪得虚名。于是赞一声“好”字。关羽闻声停下来,见是苏佩,便过来问歇息是否安稳。苏佩谢过又问问其父亲的病情知道稳定后便盛赞关羽武力。关羽见苏佩医术高超且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而且并未为此恃技矜夸,再看此人如此幼小,便隐约生出一种护持的感情。因此对苏佩的赞誉并不客气,而对苏佩的请益都统统应答。当他看到苏佩的马时大吃一惊,忙问苏佩此马的来历,苏佩回答说是洛阳马市上获得的,并把其中的经过略微提过。原来关羽也听闻过此马,并在往洛京途中某地曾经试图降服,结果和曹操一样遭受了空中飞人的待遇,此时见苏佩获得,因此对苏佩的能力又有了新的一种认识。
虽是闲聊,苏佩了解到关羽原来正是今年五月娶了胡氏,便是前夜服侍老妇人的少妇,两人情谊甚笃。苏佩旁敲侧击下,得知关羽除了武功,很是推崇春秋大义。对此情形,苏佩只好暗暗留心如何想法打动他和自己出外闯天下,好在关毅的病调理也需要一番时日,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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