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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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張昊慘白著臉靠在江笑晚肩上。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張昊倒是有長不錯的臉。
江笑晚皺了皺眉頭,對著前面的司機冷冷道,“怎麼那麼慢?”
司機大叔正是每天接送江笑晚的人,看著身後怪異的氣場,戰戰兢兢的道,“這條路限速呢。”
江笑晚一甩手,掏出三張紅票子,“被抓了罰款我來,你快點。明天我還要上學吶!”
司機大叔抹了把汗,連連道是。
“呵呵……”
江笑晚舉著錢低頭,只見懷裏的人笑眯眯的望著他。江笑晚一看他這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個張昊他能這麼晚了還在外奔波麼?
“笑屁啊!還不都怪你!我要是遲到的話就要你好看!”
張昊微微摘下眼鏡揉揉眼,酒勁上來了,看東西有點糊,“我本來就挺好看的了。”
江笑晚對於張昊的話早就免疫,別扭的別過臉去,也不說話。張昊見他這樣,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哪知張昊的手指一接觸到江笑晚的腰,江笑晚就立即大力推開張昊,“你幹什麼啊你!”
張昊本來就醉著,現下被這個一推,整個人都歪到了一邊的車門上,司機大叔從後視鏡裏瞥了眼身後的情景,擦擦冷汗繼續開車。
張昊摸了摸頭,嘴邊扯了個怪笑,“暴力傾向。”
江笑晚一張臉有些泛紅,“你變態啊你!”
張昊艱難起身,“我叫叫你而已。”
旅途又重歸安靜。
好不容易折騰到了張昊家門口,打發走了司機之後,江笑晚就一個人攙著張昊開門往院子裏走。
才沒走幾步,張昊就一下子蹲了下去。
江笑晚的胳膊被扯的生疼,“你幹嘛啊,突然蹲下。”
話還沒說完,張昊就對著自家精致可愛的花壇吐開了。
江笑晚先是一呆,隨後又笑了起來,倚著張昊家典雅別致的大門笑道,“怎麼?你家花園施肥不夠?還要你親自幫助?”
張昊正吐得翻江倒海,胃酸泛起,不過風度是不可以失的是吧。吐完了就從口袋裏掏出格子手帕擦了擦,皺著眉頭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你當初醉的時候我可沒這麼落井下石。”
江笑晚笑嘻嘻的一手攙了上去,“好好,為了報你當日之恩,這次換我照顧你好了吧。”邊說邊朝大門走去。
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到了張昊家。
張昊指了指樓上,“麻煩你扶我上去,之後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江笑晚立即說了聲,“好啊。”心裏想也省的我給你端茶遞水的了。等下回樓下客房洗澡睡覺一切OK。
住在張昊家以來,這個倒是江笑晚第一次參觀張昊的房間。寬敞,簡單,略微帶些陰鬱。
江笑晚看了看張昊的房間裏的擺設,不禁感歎,“色調這麼冷,你也不怕得抑鬱症啊……”
張昊輕笑,“想不到你還知道點常識啊。”
江笑晚翻了翻白眼,懶得和醉鬼多話。
把張昊搞進浴室,幫他從抽屜了拿了睡衣,江笑晚就甩下一句,“接下來你自理。”走人了。
張昊擺擺手,開始脫衣服。
張昊把自己剝光鑽進了浴缸裏,溫熱的水泡著身子渾身舒暢,剛才胃裏的惡心感和頭暈目眩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張昊同志喜歡洗澡的時候沈思,因為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他似乎沒有空余的時間思考人生。
張昊伸出手,呆呆看著燈光下自己的手。張昊的手指很長,而且細。這雙手就是常人眼裏應該彈鋼琴的手。
多美的手啊,你學過鋼琴麼?
以前也有人那麼問過他。
張昊看著自己的手笑笑,伸手拿來一邊架子上的洗發水開始抹。
樓下的江笑晚也在洗澡,一邊站在花灑下拿著沐浴球搓來搓去,一邊想著無聊的問題。
那個大叔不會洗澡洗一半暈在裏面吧?
這個奇妙的想法一瞬間擊中江笑晚的腦子,江笑晚是純粹的感情豐富派系,雖然外表在同齡人裏算是比較冷淡的,不過為人卻是出奇的天真。
三下五除二洗完澡,江笑晚就跑到廚房泡了杯綠茶朝樓上走。
“!!!”踩著拖鞋上去,一看房門竟然是虛掩著的,大概是剛才自己走的時候沒關緊。從門縫裏望過去,某人竟然大開著門在洗澡。
江笑晚一臉黑線,就算現在天氣不冷,也不用這麼開放吧。
好吧,確定裏面的人沒洗暈過去,江笑晚總算放心了。端著茶准備下樓去。
只是人還沒轉身,就聽到一個懶懶的聲音,“恩?給我送醒酒茶?”
江笑晚頓時尷尬起來,不過心裏百轉千回,好歹他是來送茶又不是來送毒,心虛什麼。於是壯著膽子推門而入,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桌子邊把茶杯放下,“喝點茶吧,解解酒。”說著就要走。
“既然來了就陪我說會兒話吧,我一個人泡澡挺無聊的。”
一聽這話,江笑晚的耳根立時紅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半夜三更的,張昊的聲音特別怪。
剛想說我明天還要上課雲雲給推了,身後的人又發話了,“反正你頭發沒幹不是。”
江笑晚心裏靠了一聲,逼不得已的轉身看著半裸著泡在水裏的人。
江笑晚氣呼呼的搬了張凳子坐在浴室門口,聲音有些賭氣的意思,“你不會泡到現在吧。”
張昊揚起頭輕笑,“剛才洗完了又放了點水繼續泡。”
江笑晚小聲嘀咕,“也不怕皮都掉了。”
張昊眯起眼睛看著低頭的江笑晚,“喂喂,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麼?幹嘛老和我抬杠啊。”
江笑晚心裏鬱悶,心想這不正是我想和你說的麼?你憑什麼來個惡人先告狀啊!怎奈江笑晚天生話少,最後所有的鬱悶只得化做一記白眼投在張昊**的身上。
張昊一見江笑晚的樣子,就笑了起來。
那笑在江笑晚眼裏要多可惡就有多可惡。末了還要雪上加霜,“小晚啊,你這麼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對我有非分之想的哦。”
非…非分之想?想惡心人也不能這麼著吧,江笑晚握了握拳,“張昊!我忍你很久了。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
張昊看著劍拔弩張站著俯視自己的人,笑道,“稱呼長輩是可以用全名的麼?還有,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我是在逗你。”
我是在逗你!虧你說得出口!
江笑晚努力壓制自己想要掐死這個裸男的沖動,扭曲冷笑,“逗我?您當我是正太吶!”
張昊上上下下用眼神掃了一遍江笑晚,末了突然之間站了起來。
對對!就是什麼都沒穿一絲不挂的站了起來!
“啊!你流氓!”
張昊披著浴袍一邊系著帶子一邊朝屋子裏走,心想這孩子也太純情了,嘴卻還是不饒人,“流氓,呵呵……我還就當你是正太了,你不是老叫我叔叔麼。猥瑣叔叔和小正太,不是很配麼。”
這話音一落,張昊立馬從一個震驚陷入另一個震驚。原本說什麼正太就是為了讓眼前大叔迷惑不解,可是為什麼他會知道,還一副很懂的樣子?
這不是只有宅男宅女等資深人士才知道的麼?像張昊這種夜總會暴發戶為什麼會知道?
江笑晚再次陷入思潮無法自拔了。
還沒想多久,那邊的張昊有說話了,“你回去睡覺吧,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去上學,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江笑晚一時間反應不過,“啊?”
張昊轉過身,剛擦過頭發的浴巾挂在手上,“你爸今天打電話給我,說他明天回來。”
江笑晚一聽爸爸二字,眼神慢慢暗了下來,“哦,知道了。”
說著就轉身出門去。
一出門,江笑晚就頓悟了。剛才要他陪的人是張昊,現在趕人的也是張昊!這到底什麼和什麼啊!他江笑晚莫非成三陪了!
思及此,江笑晚的火就越發的大。心裏自我安慰道,沒事沒事,反正明天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笑晚就帶著自己的書包走人。反正衣服寢具什麼都是張昊買的,他走起來也是一身輕松。
司機大叔還是那個司機大叔,五點多就被江笑晚一個奪命電話給call醒,老婆的床還沒暖夠就套了衣服早早出門。
司機大叔到的時候,江笑晚已經一臉陰沈的站在了張昊家的門口。一邊看著手表一邊陰惻惻的對著司機道,“晚了五分鍾。”
司機大叔只有憨厚的笑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身後的冷汗又流了下來。
樓上,張昊撥開窗簾看著江笑晚坐的車開得很遠。
末了才轉過身,看著自己桌子邊上的那半杯綠茶,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江笑晚到學校的時候還算早,教室裏寥寥幾個人,他好歹也做了回好學生。
其實說起來江笑晚這個人是真真的低調,上次打架的事情還真是他少數的人生經曆之一。不好不壞,沒什麼存在感,要不是身份擺在那裏,興許江笑晚會更透明。
斜跨著包走到位子上,昨天晚上沒睡好,現在補眠。找好書墊好高度,江笑晚就趴在桌子上睡開了。
才沒睡一會兒,耳邊就想起了預備鈴,是鋼琴曲,聽了越發的想睡覺。
不知道哪裏伸出一只手,推了推江笑晚,“喂喂……你醒醒,老師來啦。”
江笑晚聞聲抬頭,果真是為數不少願意和他說話的人之一,他們班班長田雨。
江笑晚呆呆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看田雨,“第一節什麼課?”

田雨把桌子上的紙頭遞給了江笑晚,“半個學期了你還沒記得,這張給你吧。”
江笑晚低頭一看,桌子上的是張課表。擺手說了聲謝謝,看見第一節是語文課,順順當當的又睡了起來。
晚上,江笑晚回家的路上,老遠就看到一輛紅得刺眼的跑車停在門口,那車子紅還不止,樣子還特不含蓄,一大陀紅色刺眼的紮在他們家古樸的宅子門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正想著這又是哪個老大做得好事,只見一個一身黑衣的女人從他們家裏走了出來。自己的父親站在女人身後,含笑和那女人揮揮手。女人也朝江成揮手,一下子鑽進車裏開著車子就從江笑晚身邊飛馳而過。
江笑晚冷哼一聲,也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
心裏開始回憶剛才那女人的容貌。
回家了吧,少說他們父子也有快半個月沒見了,可是江笑晚依舊如常。一臉死樣越過客廳爬到樓上自己的房間開始洗澡。
洗完澡趴在床上,樓下休假良久的阿姨就開始叫喚,“江少爺吃飯了。”
江笑晚拿被子蒙住頭,可惜阿姨的聲音渾厚,怎麼也掩不住。也不知道哪裏請來的阿姨,八成港台劇看多了,整天少爺老爺的,搞得和舊社會一樣。
江笑晚對著門喉了一句,“不吃!”
門外的江成厲聲道,“多大的人了,還搞得和小孩子似的,快出來吃飯!”
江笑晚一聽江成的聲音,臉色立即黯下了,黑著臉開門,面無表情的越過江成走到樓下,機器人一般坐下,然後開始吃。
一口一口的扒著飯。
還沒吃幾口,江笑晚就感覺臉一疼,嘴裏的飯噴了一地。
好吧,其實這是慣常戲碼了。
家庭暴力知道吧,就是這個。
江成雖然個性還不錯,但是畢竟做了快十年的黑道了,早先的文藝氣息早被蠶食幹淨,徒留的,也只有那點脾氣了。
“你這是給誰看吶!啊?我江成哪裏對不起你了,供你吃喝供你讀書,你有什麼不滿?”
江笑晚捂著臉,活像是偶像劇裏被煽了一巴掌的悲情少女。江成的力道又重,一下子臉腫了大半。
冷笑一聲,“呵呵,是,是,你給我吃給我喝就可以這麼打我是吧!要不是你的話,我媽能死麼?恩?你打啊,你再打啊!你他媽的打死我算了!我懶得活在這裏受罪!”
每個人心裏都有刺,而江成和江笑晚有一根共同的刺,就是江笑晚他媽。
江成一聽他又提起他媽,心裏火不打一處來,“你別再給我提起那個賤人!每年這個時候你就鬧,你不嫌累我都覺得累了!”
江笑晚甚至想哭,你看,他爸喊他媽賤人。可是江笑晚一大男人又怎麼可能哭呢?
所以江笑晚站了起來,咯咯咯的笑,笑有些滲人。
“你叫她賤人……你竟然叫她賤人!江成!你無情無義,你當別人都和你一樣麼!好,既然你這麼看不起她,那她的孩子你還留著幹嘛!他媽的你竟然叫她賤人,你是不是還懷疑我不是你的種啊!我告訴你江成,今天你要是不收回你剛才說得話,你就別想再見到我了!”
江成畢竟是做老子的,聽了這話又氣又惱,你說天底下有那麼和自己老子說話的麼?心裏一橫,指著門就說,“你今天有種就出了這門別回來!”
江笑晚看了眼門,又狠狠瞪了一眼江成,就直直朝門走去。直接摔門離開了。
江成看著自家的門,竟然一時反應不過來。
末了,才一下子跌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抱著頭,把頭發抓得一團亂。
這是作了什麼孽啊這是……
江笑晚一出門,就沒了方向。
出來的時候急,身邊身無分文不說,連手機也沒帶出來。
江笑晚苦笑一聲,就算有手機又如何,他連個朋友也沒,能找誰幫忙呢?
一下子手足無措。
仰起頭,竟然有心酸之感。
“喂!”
江笑晚一回頭,一個人就站在了他面前。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那人笑嘻嘻的說。
江笑晚一下子反應不過。
眼前這個對著他微笑的女孩兒是誰?笑得這麼燦爛,這麼美好。
“喂,你怎麼了?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這裏。”田雨一手搭著包一手推了推江笑晚。
江笑晚張了張嘴,又看了看四周,車水馬龍一片繁華,“我……”
田雨皺了皺秀氣的眉,“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麼?”她的語氣也急了。
江笑晚搖搖頭,最後扯了個有些慘淡的笑,“你手機借我用一下好麼?”
田雨從包裏拿出手機遞給了江笑晚,江笑晚接過手機,卻遲遲不按下號碼。
要打給誰?江笑晚不知道。於是鬼使神差的又把手機塞回了田雨手裏,道了句謝謝轉身就要走。
田雨看江笑晚這個樣子,心裏擔心,一時急切連忙抓住江笑晚的手,“你去哪裏啊?”
江笑晚震驚著回頭,因為田雨手上用得力道是如此之大。
“小晚你去哪裏啊?我正准備來找你呢。”
突然之間,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江笑晚一回頭,張昊就一臉淡笑出現在了眼前。
“呵呵,這下也就不用去了。”說著就從車窗裏遞了一包東西來。“吶,這個你拿著,上次你住我家時落在我家的衣服。”
張昊瞥了眼田雨和江笑晚拉著的手,不明的一笑,“那個…也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說著就發動引擎准備走人。
江笑晚和田雨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狀態,卻是江笑晚先放開了手。江笑晚抬起頭看著張昊,也不接衣服,回頭看了看一臉慘白的田雨,又轉過頭看著張昊,“…叔…我可不可以先去你住幾天?”
張昊連原因也沒問,大大方方道,“好啊,正好這幾天我休假呢。你阿姨也挺想你的。”
……阿姨?
江笑晚又轉身,對著田雨笑笑,“我沒事呢,我先去我叔叔家住兩天。明天學校見啊。”
女孩只有看著自己的手莫名其妙。
“怎麼?還在想剛才那個白雪公主?”
坐上張昊的車,一如往昔的悶騷紅色,江笑晚嘴角一偏,“阿姨還好吧?”
張昊書生一笑,“還不是怕你那個小美人多想麼,所以索性裝成故交。你剛才也不是沒看見,她那個小臉白的真是……我見尤憐啊。”
江笑晚提醒道,“人家還未成年……張叔叔。”
張昊笑笑,“是是…你叔叔我再怎麼猥瑣,也不至於老牛吃嫩草。”
江笑晚冷哼一聲,不做反應。過了半晌,才面無表情的道,“是他叫你來的?”
張昊笑笑,也不直接答話,“我那是來送衣服的,那不過是個巧合。”
那不過是個巧合……呸!江笑晚冷笑,“你別說得好似和我多有緣似的。”
張昊笑眯眯的看著前邊的車子,“我和你有緣這是事實,不用說的。”
江笑晚心裏有點落寞,心裏一愣,是麼,就算是假的,起碼有人收留是好的。
這一路以張昊這句極肉麻的話作為終結,兩人各懷心思,沒再多說。
到了張昊家裏,江笑晚狼人變身,大刺刺坐到沙發上,開口就兩個字,“我餓。”
張昊瞥了眼江笑晚,心想你剛才和你老爸大幹了一場又和小女生纏綿了一場,不餓才怪,隨即脫了西裝,“我這就去做飯,你可以先洗個澡。”
江笑晚點點頭就徑自往客房裏去,輕車熟路的從櫃子裏拿出一套幹淨的睡衣,又從抽屜裏拿了內衣就往浴室去。
關上抽屜的那一刻,江笑晚自嘲的笑了笑。
送衣服?做戲也不做全套,拿走的盡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衣服。
洗完澡,江笑晚的頭發滴著水出來。張昊一見他這個樣子,也不知是心疼地板還是心疼他,“怎麼不擦幹出來?頭發上的水都滴在地板上了。”
江笑晚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他是真的有點累了,剛才還能撐著說兩句話,現在根本是毫無力氣。
從身體到心理。
張昊把盛好的飯的飯碗遞給他,推了推眼鏡,“多吃點吧,這次是現做的,味道會更好。”
江笑晚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自信異常啊。”
張昊淡淡笑,“嘗了就知道了。”
於是,一餐飯吃得恭恭敬敬毫無胃口。吃完飯,江笑晚禮儀的擦了擦嘴,幫著張昊把碗端進廚房,甚至還想出手幫忙洗碗。
索性張昊連忙阻止,“我可不想我家精致可愛的陶瓷碗出現裂縫或者粉碎性毀滅。”
江笑晚面無表情,“我又不是弱智。我爸叫你照顧我,你也不用給我做高級保姆吧。”
氣氛一下子冷到穀底。
張昊歎了口氣,十足的老者說教前調,“你爸他……”
江笑晚擺手,“別說他了,別把你在我心裏唯一的那點好感給抹殺了。”
張昊多聰明的人,立即了然。
“哦?原來你是對我有好感的麼?”
江笑晚轉身,“是啊,我最愛和你抬杠,你看我爸那些狐朋狗友裏我還搭理過誰了?”
何止是他爸的那圈子裏啊,就算把學校算進去,他能這麼搭理的人也就張昊那麼一個了。
張昊望著江笑晚有些單薄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江笑晚這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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