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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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正值寒假的无人校园里一片沉寂。安静的道馆里头,只有风声的吹拂,空气中隐约传来一丝细微闷响。
「咻」的一声,箭矢还未到达靶心便在半空中垂直落入地面,力道之猛让箭头深深的插进土里。
「啧…」急迫的心思渐渐紧绷,抽出箭矢准备再上弦,执起的长弓却被人突然按住。
「不对!」随之响起的大喝,里头有责怪,却是担心居多。
颓然的放下长弓,邵子伟垂下了目光。
「欧阳学长……」
欧阳看著学弟,原本拧起的眉渐渐松开。「…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做不到『静』,箭矢如何顺你愿?」
「我……」急欲开口回答些什麽,但是不从愿。因为学长说的事实,他…太急躁了。
可是他无法不急躁!距离四强赛还有一个多月,在这段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他得赶紧练好长距以补上苏澄学长无法上场的缺。
「子伟。」拍了拍学弟的肩膀,想传递些力量给他。「有些事急不得,我想苏澄知道你有这份心就会很开心了。…不要太勉强。」
「才不勉强!我……」邵子伟急忙的回道,却在对上学长目光的刹那慌忙瞟开。
或许他心虚了。那也许只是藉口,其实…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那个人帮忙弓社。那个一言一行都即极度恶霸的家伙!
但他知道,那人不是在帮忙弓社。他只是,……想起那天,邵子伟握紧手中的长弓,他要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愤怒。那个恶魔!他……
「还说不勉强?长距要的跟短距不同,剩下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要如何勉强自己的臂力与力道,甚至是…抽箭速度?」
「真的不勉强的,…学长!让我试试看,我、我…」在学长严厉耵著自己的目光下,原本攥紧的手掌突然放松,邵子伟感到手中的颤抖。
他不希望事情真是如他所想那般,如果不是那最好。但…如果脑海里的臆测是正确的,……只要想到这点,他全身皆是无法压抑的愤恨。
想为他做些什麽,他不希望自己窝囊。当时他就在那里,却只能眼睁睁看著那双拉弓的手腕被硬生生地打断──他却无能保护他。
「我…我会加油的。」许久,学弟紧抿的唇才蹦出这句话。
欧阳本已松懈的眉眼再次凛起,他不希望学弟因为急欲练成的心而影响到所有发展。短距不比长距,要求的速度与力道不仅不同,就连技术上与技巧也不是短时间可以掌握住。如果没有长时间的训练,一般短距要转长距是很困难的事。
更何况,是一个才刚起步於弓术上的人?
「子伟,单会帮忙弓社,你不需…」
「他才不是帮忙弓社!那家伙他……!」突地抬眼打断学长的话,欲脱口的话却在那微讶的表情下缩回,邵子伟难受地咽了口唾液,视线转开。
「我不喜欢他…」闷闷地,他终於招出。
叹了口气,欧阳偶对这小学弟也是很无耐,「我知道。可是弓社目前需要单,你不可以这麽偏执……」苦口婆心的,他希望他了解。
「他是个喜欢施暴的家伙!」咬紧牙关的,邵子伟眼里只有不认同。
他为什麽要认同?他为什麽要认同那样一个喜欢把怒气诉诸成暴力的人?就算他拥有一身好弓术他也不能苟同;绝对不能!
更何况,他还……攥紧的拳头微颤著,他要自己冷静…或许事情真的并不如他所想。
「子伟,你也知道当时是李嘉诚不对在先,要不是他……」
知道学弟指的是什麽,他也明白要执拗的人改变观感是很困难的事;可是……还想在说些什麽,但见那紧绷著一副就是如此的脸,欧阳叹了口气摇头作罢。
「你呀…,慢慢练,不要操之过急。苏澄不会高兴你为了帮他而……」话尾突然中断,欧阳顿然地看著门外没再继续。
听那话讲一半停顿,邵子伟奇怪的抬头,刚好越过肩线看到正走进社办的身影。
「苏澄学长!」喜出望外地,邵子伟咧开嘴跑了过去。
见学弟那个样,欧阳咕哝了声:「什麽嘛…判若两人……」
「子伟。」苏澄看了眼学弟手上的长弓,顺道向另一边的欧阳颔首招呼。
「学长你手…好一点了吗?」小心翼翼地,邵子伟紧盯著那里著绷带的手,随即想到什麽又问:「才刚放假呢,学长怎麽会来学校?」
「好多了,谢谢。」还是带著客气,苏澄又道:「我来拿点东西。子伟你…」
「他在为你练弓啦。」纳凉地,欧阳的声音传入另外两人耳里,却让其中一人的脸色红了。
「苏澄学长…我……」没有想到会被欧阳放冷箭,呐呐地,邵子伟看著对面那张熟悉的白色面容,一时之间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淡淡地看了眼学弟不安的脸庞,苏澄只是拿过他的长弓,另只包於绷带的手掌拉过他的置於弓身上一点。
「这里,不要太施力,准度会偏掉。」冷质的声音缓缓又道:「拉弦时著力於指尖,臂力放松。」见学弟的动作遵照无误,苏澄说罢即转身离去。
邵子伟从惊讶与怔然中回神,没有多想便抬步追了出去。
「苏澄学长!」邵子伟在接近门口时追上他,喘著气,他抵著膝盖看著他。
闻声转身的人,脸上依旧淡漠,甚至对他追上来也丝毫不感到讶异般,无表情的面容没有情绪。
「有事?」
「我……」迟疑了下,邵子伟看了眼校门口还是决定问出口:「学、学长,你…是怎麽到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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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的人似觉得那问题很奇怪,视线看了眼校门外又回头看著学弟。
「我从家里来的。」
邵子伟闻言松了口气,意思就是搭自己家里车子来的罗?嘴角不觉有种放心的微笑。
「怎麽了吗?」
察觉自己好像反应太过明显,邵子伟连忙开口解释:「呃…我…」
结巴了半天,低著头寻找著完美的理由,眼见对方已微蹙起眉,迟疑了好久才缓道:「苏、苏澄学长,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被那个家伙载…」
「?」苏澄怔了一下,不解他指的是谁。
「就、就是单季扬…」
苏澄一听沉默,表情依旧淡漠,只是凝望著前方的双眼稍稍闪神。
邵子伟谨慎的偷瞄了眼,有点不安的又道:「上次…我看到学长坐在那家伙的车後面。…就是你…翘课…那天…」
小心翼翼地,他却找不到更好的措词解释与他完成搭不上关系的词;可是那天学长的确是翘课了呀,因为书包是欧阳学长要他转交给苏家司机的。
随後他就看到苏澄坐在单季扬的机车後座,顿时他就明白学长一整个下午居然都不在的原因了。虽然他也想过,或许他们真的是朋友。可是,……又想起那天的画面,邵子伟脸不觉的扭曲了下。
「子伟。」
沉稳的声音唤著,陷入思绪的人霎时抬头,对上一双美丽的狭长双眼,脸庞不由得一红。「什、什麽?」
「李嘉诚…」声音微顿,半饷还是问道:「…跟单季扬发生过什麽事?」
……
「事情就是这样。当时事情闹好大,李嘉诚进了医院,可是校方却没有开除单季扬。」
当时的事,虽然过了整整一年,但现在想起仍然心有馀悸。毕竟,被打的跟猪头一样的人,肋骨断了几根,手骨也被扭伤,还在医院躺了将近半年呐…
邵子伟不禁吁了口气,想起上次在社办里,自己仅仅只是站在旁边就可以感觉到那气势,若不是欧阳学长帮他;或许…当时已经准备出言不逊的他,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跟学长讲话了……
或许他真的惧怕他,但不代表他就会尊敬他!对那种可恶的人,才不需要过於友善。更何况,他还对……邵子伟抬眼看著对面的人,却发现那身影只是站著沉默,思绪好像不在这边。
「学长?」
唤著,邵子伟突然想到,怎麽会突然提这件事呢……转念一想,想必是刚刚在社办里听到他跟欧阳学长的对话了。
…原来,学长不知道那件事?
他还以为,…他应该知道的。看来,真的是他多想了;可是那种行为……甩甩头,邵子伟甩去脑海里的影像。不好的记忆,他弄不清,放著只会难受。
唤声突然地传进脑里,苏澄霎时回过神来,看著表情古怪的学弟。被盯了一会,就在他眉头忍不住拧起时,那怯怯的声音开口了:
「学长,我可以再问你一件事吗?」眨著眼,他有点不安。
眉头瞬时松了开来,苏澄不明白学弟怎麽了,这麽不对劲。
「什麽事?」
「你…跟那家伙很好吗?」冒出这句话,那双大眼瞬也不瞬地的继续盯著对面的人。好似只要一个不注意,他便会错过些什麽。
闻此问题的人再度沉默了会,双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身朝校门外走去。
「我跟他……只是在同间学校而已。」
邵子伟闻此喜出望外,看著那离去的背影,随即一蹦一跳的跟著走到门口,亲眼见他坐进苏家轿车里头,直到车子开远了才转身渡回道馆。
一路上,他都是愉快的笑著。好似所有阴霾皆雨过晴朗,留下好心情。
※※
花园里,一抹身影随意的走著,脸上却似若有所思。阳光洒落他身边,晕开了些光圈,直到步进了凉亭,衣服上才留下一丝馀暖。
拿著话筒的手停了下,还里著绷带的手不觉在高领毛衣间停下,虽然隔成一层不薄的衣料,但里头彷佛可以感觉到的痕迹却是犹然在。
那天,他根本无法回家。那个好似不会停止**的夜晚里,他被一次又一次的索取,那人好像不会感觉疲累的体力,一再地拉著他沉沦……
闭上了眼帘,眼下的淡淡痕迹在没有光线的亭里更显然。
往下的目光瞥到左腕上缠绕的绷带,咬紧唇瓣已成了一种习惯,他要自己不要再想,想再多也理不出头绪……那人的所有行为,都只是叫他不解罢了。
转头看了眼自家门口外,几箱行李皆已陆续搬进车子後座,苏澄拿起电话播向熟悉的号码。
「喂喂?」有点迷离的声音,似还在睡梦中。
「洛。」
「喂…你不用睡你弟我还要睡呢…」苏洛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语带模糊说完还附了个呵欠。
「我们明天晚上到,记得跟妈说。」总在听到弟弟声音时感到莞尔,一种睽违已久的轻松感。让他感到自在。
他想,到了那边,或许可以更放松自己。…他需要好好休息,从这段时间以来。
「啊?那麽快,你跟老爸不是决定後天才来的嘛?」像是一下子醒来,弟弟的声音里有丝惊讶。
「爸决定提早过去。」看了眼门口,父亲已在招手。
「该不会是老爸他太想……老妈了吧?!」已有些清醒的声音打趣著,还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
哥哥嘴角也有抹浅浅的笑意,「你继续睡吧。」
挂了线,瘦长的身子缓缓走出凉亭,就在走过花园的小迳上,一阵耳熟的引擎声传来,目光蓦地对上远方门外一双视线。
深色的重型机车上,那双隔著帽子的深绿瞳眸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呼吸倏地一窒,苏澄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父亲,後者正拿著手机在交代事物;再回头时,那人和车子皆已杳然。
「…澄?」
声音唤进了耳里,苏澄霎时回神转头,父亲站在车边看著自己。
「爸?」
「怎麽了?」很少见到儿子出神状况,苏父觉得讶然之际也问道:「不舒服吗?」
虽然明白儿子除了手腕其馀状况良好,可是因为最近表现很反常,所以自己还是忍不住担心。
垂下了目光,左手不觉的扯紧衣领,止下一刻间心不住的漏拍。
「我没事。」
点点头,苏父率先坐进车里,期间还微罕的笑了声。
「你最近常发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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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到达纽华克国际机场已是美国晚上时间六点多将近七点,父子两人只停留约两个礼拜的行李不多。甫一出境,远远就见到一个身影在招著手,好似怕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他,两只手皆开得大大的挥舞著。
苏澄跟父亲见状皆露了抹笑意。弟弟还是老样子。
「澄!」等不及的人,等人一走近就扑了过去,「我好想你哦!」大力的抱紧哥哥,还孩子气的在脸上蹭了下。
「洛。」哥哥会心一笑,看到一旁微笑的母亲,走至身边拥抱了下。「妈。」
回抱了半年不见的儿子,苏母叹了声道:「妈可想死你了,在台湾还好吗?」
苏澄垂下眼帘。「很好。」
终是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大儿子从小就跟她一起生活,别的不说,那硬性子她最是了解。见那遗传自己的秀丽脸庞似有分疲惫,眼下还有淡淡痕迹,心疼的执起那缠著绷带的手端详著。
「还疼吗?」见儿子摇摇头,苏母更是满脸不舍。
「喂喂…你们母子三人都抱完了,却没有人理我这老头啊?」苏父见三人相见欢,不禁吃味哇哇大笑。
「唉唷…老爸,我是在帮你制造机会欸!」苏洛说完贼笑了下,还暗示性的瞥了眼一旁的母亲。
「你呀…」苏母轻点了下小儿子的脸庞,又睨著丈夫,道:「我都还没说你呢,我好好一个儿子交给你,你给我照顾成什麽样了…」
苏父脸瞬时垮了下来,耳朵也已垂下准备好被念,所幸鬼灵精小儿子来解救,只见他拉著母亲的手,撒娇道:
「妈…哥他们刚下机一定很累,况且我也饿了,我们先回家嘛……老爸他一定也很想念你的手艺。」
本还想再多念几句的,但想想小儿子说的对,忙不迭的把大儿子手中的行李丢给後头无辜伫著的男人,挽著两个孩子走向停车场,期间还不忘再瞪丈夫一眼。
一手一件行李,看见小儿子转过头来的偷笑,苏父无奈的跟了上去。
唉…都不知道谁才是老爸?
回到位於第五大道上洛克斐勒中心附近的公寓里,二十几层楼的高度往下看,还是看不尽整个曼哈顿的夜间繁华。
那是应该熟悉的空间,再次回到距离半年的地方,一股不该有的陌生却窜起。习惯性坐在房间阳台外的人,任夜晚的冷风吹过。
「叩」敲门声传来,房里的主人犹然没有回头,不过几秒,来者就已自行开门走近。
「很冷欸…你可不要做什麽傻事。」打趣著,苏洛走近哥哥身後。
见哥哥不回头也没搭理自己,苏洛依著他的脸庞顺著同样的视野看出去,外头只有一栋又栋互相比较高度的大楼;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
「你在干嘛啦?」颇为相像的脸孔不满的皱著,瞪了眼哥哥又道:「思春哦?」
闻者终於有反应,转过头来瞟了弟弟一眼,「胡说什麽。」跃下了阳台,苏澄走到床边整理著行李。
偌大的公寓里头有五间房间,母亲的房间还有相邻的书房;另一头是两兄弟的房间外,还有另一间专用的书房。
自己房间里的东西还是依然的位置,环视了眼房间周围,发现自己带回去台湾的不多;或许,之後从台湾带回来的…也不多。
走至苏澄身後贴上了他的背,较哥哥显得稚气的脸庞窃笑了声。
「我猜对了。」
贴著背的声音自身後传来,轻轻的震动进身体里,苏澄动作继续,淡淡地道:「不要乱猜。」
「不要以为否认我就不知道哦,嘿嘿…」末两个字还特别加重,苏洛手覆上哥哥的心脏处。
「亲爱的哥哥,你心跳好快。」
他还以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就会比较轻松。
※※
有点吵闹的运动复合式酒吧里,几间专属的VIP室特别热闹,夜晚人潮的清閒更是不住被某些事物给吸引过来。
弹子房内,最里头一张球台上,一场计算著金钱数目的赌局正在进行著。
「叩」几个清脆的互相冲撞声,数颗色球因为力道的撞击而快速散开,有些还直接入袋。
男子见状眉头不禁苦恼的皱起,偷偷瞥了眼对面执杆的人。才刚开局呐,他的钱…又要飞了。
有够倒楣。竟然就这麽刚好让他碰上人心情糟的时候;虽然他心情好,自己也不可能赢,但眼见身旁的低气压实在太过紧迫,这真是一种折磨。
既然袋里的钱已留不住,嘴里乾脆逞强的不知死活,笑嘻嘻地,男子蹭到一旁道:「今天火气不小呐……」其实是有点示探性。
很少看他心情这麽差过。怎麽才几天不见,那火气好似随时要爆发般。而且…今天怎麽没见美人陪他来?
单从未带人一起出现在任何场合,以前那些只是玩玩的女人更是不用说;何况那次还是个同样性别的。
难道,美人待遇真的比较不同?只是被调戏了下,有需要连赌局也不要的带人甩头就走?……从没看单在乎过什麽。
叼著烟,单季扬连看都不看,推开碍著眼的人,「滚开。」右手一个使力,单颗红球直线入底袋。
男子嘴巴开著,心想乾脆阖起眼睛不要继续看算了。噢…他的钱,真的飞了。
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男子抬头探了下,随即皱了皱眉头咕哝著。
真是不知死活,这时候来讨打。
「喂!单季扬是不是在这里?」闯进来的人一脸凶神恶煞,随便抓了个人就问。
倒楣的人没想到看个赌局也会这麽衰,手颤抖的一指:「在…在那…里…」
放开了人,恶汉手一招:「走!那家伙在里面。」
一群人大约八个左右,推开了所有围在台子边的人,带头的手执著棍棒喝道:「单季扬你他妈的给我滚出……」
「碰」的一声,一根球杆被抛了过来直中那人鼻心。
痛觉猛的涌上,那人身子忍不住晕了下,捂著鼻子,感觉手边一阵暖意,红色的液体顺著指缝留下,抬起头,恶狠狠的目光瞪著是谁那麽大胆!
「谁?!是谁敢丢老子?!」
所有人皆噤了声,瞠大著眼不敢说话,目光全都转向一人。
高大的身子慢条斯理的又拿了根球杆,弯下腰姿势流畅而有力,一记拉杆,最後一颗球直直落入袋里。
「通常我都用走的。」
站起身吸了口烟,面无表情的人丢开了球杆。
「正好我缺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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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没有温度的声音在暗巷里让空气显得更加冰冷,地上的家伙们爬的爬、无力的无力,脸上多半不是挂彩极惨,就是身体也被打得站不起来。
几根棍棒也在地上静止没动过,从还未上场前,就被无力的抛在地上。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八人对一人,被围剿的人却全然不感压力般,次次出拳都是狠劲,每一个使力都让人无法再出手,等他们恢复意识时,所有人皆已全然地瘫倒在地上;而从头到尾,没有人伸手动到那家伙一分一毫。
感觉那始终挺立站著的身影正缓缓的移动脚步,一个脸上被揍得惨不忍睹的人害怕的缩到角落,就怕不小心挡到那人的路,自己就会真的没命。

衣上沾了点点深色痕迹,就连两只手上也是布满了血迹,深色的瞳眸在无光的巷子里显得摺摺生辉,几乎让人感觉到恐怖。
身子难堪的攀爬著,感觉身边有人走近,一转眼对上的目光简直叫人骇然,连吞口唾液都觉得困难,双手无力的摸索著墙壁,依旧缓和不了一刻间心里的害怕。
「拜、拜托…求、求……」乞求的声音还未说完,领子忽地被提了起来,对上那面无表情近乎单调的脸庞,一阵麻意从脚顶窜了上来。
「啊啊…放、放过我啊……」
「它妈的!老子…我养你是来求人的?你这废物!」带头的家伙半倚在墙上,捂著伤口的姿势煞是狼狈,鼻间两道血痕还慢慢的淌著。
闻声,单季扬瞟了他一眼,放开手中的人缓步走近,弯下腰,一双无波的绿瞳看著他,半饷才开口:
「谁找你来的?」
淡淡的一句问话,那声音却犹如从深处传来般布满寒意,压下从心底窜升起的恐惧,那人极力瞠大被血遮掩的模糊双眼。
「唔!」猛的被踢了一脚,那地方就在自己刚被折断的臂上,「呃啊──!」忍不住的痛喊回盪在略窄的巷子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气,竭力忍住所有的痛觉。
被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由上往下睨著,恶汉啐了声,然後突然地放声大笑,逞强的目光瞪了回去,狠狠地道:「你妈才告诉你谁来的!」
说完就想顺便吐口唾液,却被人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脸颊被用力一掐,对上一双极其危险眯起的眼。
「很好。」单手一使力,那名还在逞勇的家伙即被提起平高对视。
「看来李嘉诚那家伙养的狗很听话。」
恶汉一怔,顿时忘了疼痛。「你知道?!你……!」还把他跟他的兄弟们打得这麽惨!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这可怕的家伙早就知道了还是毫不犹豫的下手?!
靠近耳畔,他揭晓答案:「我过目不忘。」
大惊,急喊:「那你怎麽还……呜!」
腰猛地被向下压,一记力道由对方曲起的脚上传来,膝盖直直的贴在腹间,顿时封住他所有开口的话。
收回脚,始终无表情的脸庞松手任人倒在地上。
「我说了,我缺沙袋。」
※※
「厚…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看了?」一双手从面伸了过来,捂住正埋首看书的人。
「……」
「啊啊…澄你好讨厌!」受不了的大叫著,苏洛索性松手在往地上一坐,盘起腿瞪著又回到书中的人。
「……」
知道自己再闹下去,那沉稳如性的人依旧不会搭理自己,苏洛把头放到哥哥的腿上,顿时安静的像只小猫。
气氛变得和谐,半饷,终於看到一个段落的人才把目光放到突然变乖的小猫身上。
「有心事?」挑起了眉,苏澄伸出里著绷带的手,顿了下改以右手摸著弟弟散开的短发。
闷闷地,弟弟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嗯了声。
「洛?」
「澄,我看有心事的是你吧?」抬起头,弟弟跟自己相似的眼睛望著自己,里头有担心。
兄弟连心,更何况他们是同一胎的双生?苏洛心里明白,虽然自己老是一意孤行做自己想的,但是如果没有家人的支持,自己怎麽可能这麽如愿?明白哥哥就是疼著他,所以他便总是安心的要求著。
但是他知道,从那曾跟自己相连的心窝处,传递过来太多他不曾想过哥哥会有的情绪。
「你回来第几天了?老是魂不守舍。你在想什麽?」小心翼翼地看著哥哥,又道:「澄,你是不是在怪我的任性?」
是他任性的决定要留在美国,并把他给丢回到台湾,他不是笨蛋,他看的出来哥哥的不对劲,还有…淡淡不明的心思。
明白他说的是什麽,苏澄摇摇头,反问:「那麽你呢,开心吗?」
苏洛怔了下,垂下了眼帘缓缓点头。
「嗯,我很开心。」
做哥哥的笑了,摸了摸弟弟垂首的头发,转头看著窗外,目光有一阵迷离不清的闪烁。
「那就好。」
温暖安心的笑意,浅浅的从优美嘴角边溢出,那是自己从小就一直认为很漂亮的笑靥,总是淡淡地,宠著自己。是他血缘的另一半个体。
苏洛看著就顿时什麽都明白了;哥哥,什麽都知道了。然而,他却没有都不说,总是默默的看著、让著、体谅。
谁来体谅哥哥?
「哥……」轻轻地,苏洛喊著望著窗外的人。
唤声传进了耳里,思绪有一瞬间恍然的人回头,「嗯?」是弟弟不安看著自己的脸庞。
那跟自己相似几乎一模一样,却不是同一体的弟弟,但他们曾经是;所以,清楚的相互熟悉著对方。
「你会不会排斥我…喜欢上一个男人?」
「咚」的一声,心脏被那问句给敲出了好大一声,苏澄怔怔的眨著眼睫。一次又一次的覆盖住下眼睑再张开,左手腕传来疼痛的跳动,把喉咙给撞得发不出声。
那一刻,自己心里,想起了谁?──为什麽?
「洛……」
「是不是不正常?是不是呢?」摇著哥哥的手,弟弟的脸上有著急。「你看到了吧?你今天看到了吧?对,我就是喜欢……」
「洛……」闭上了眼,苏澄脸上有淡淡疲惫。「做你自己想做的吧。」
向来就是这样,比起他,弟弟勇敢多了。
知道哥哥会这样说,也是真心这麽说,苏洛漾起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谢谢你,澄。」
再度躺在哥哥的脚上,弟弟的声音彷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哥,那吻痕的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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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声书滑落到脚边,厚底的页数在地毯上留下一个凹痕,苏澄手下意识的覆上左腕,却忘了该去把书拾回。
手,微微发颤著。
苏洛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把哥哥所有的行为看进眼里。
贼笑了下,以为是被发现的慌乱表现,苏洛赶紧解释著:「干嘛啦…前几天你帮老妈试装,我才不小心瞥到的…你反应不要这麽大嘛……」
说罢起身抱住了苏澄,脸贴著脸,哥哥脸颊上的肤触微凉,苏洛蹭了一下,笑著道:「喜欢人家就要好好说哦,不然女孩子哪能老承受你冷冰冰的一张脸?」
怔然无语。
「被我哥哥喜欢上的女孩子,一定很棒!」
没有感觉到哥哥身体蓦地一僵,苏洛摆摆手走出房间。
「下次你要介绍她给我认识,就这麽说定了!好了,我有事要出去…你替我跟老爸老妈说一声。」
走了一半回过头来,看著哥哥的背影,咋舌:「没想到哥的女朋友占有欲这麽强,我看你那些痕迹好几天了,从回来到现在居然都还没消……啧啧,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哦!」
窗外渐渐飘起了些白点,纽约今年的雪夜,来晚了。没有开起灯的室内里慢慢微暗,瘦长的身影始终维持坐在椅子上的姿势。
良久,才传出一声低喃:「胡说…什麽……」
思绪,清晰而空洞地回盪在房间里。
拾起掉落一旁已久的书,敛目将注意力放回书本里;半饷,叹了声阖起书本,单薄的身影起身走出阳台,刺骨的风带著冰冰的湿意拂过脸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垂下了眼帘,手揪紧了颈间的衣料,毛衣的质料微微搔著,回想所有弟弟说的话,心却一刻也静不下来。
那人留下的痕迹,始终消之不去。
大小刚好的四方形餐桌上,摆满了中式佳肴。祥和的气氛围绕在周围,一家四口比邻而坐。
两个孩子对面而坐,苏家夫妻两各自坐在孩子身旁。
「喂…老哥,你多吃点肉好不好……」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苏洛夹了块排骨丢到哥哥碗里。
拜托,也才比他高个几公分不等,一身骨骼却比他还轻,亏他还常年拿弓!都不知道怎麽搞得,暑假前见他还好好的,这次见他居然变得更加纤瘦。
想说老妈在应该可以补得回来,结果勒…两个礼拜过去了,那点斤两还是一样没变。亏老爸还买了那麽多好吃的回来,虽然他也同福受,东西最後都进了他肚里……
已空了的碗突然又多了块东西,眉头轻蹙了下,筷子一伸又把排骨丢回给弟弟。
「苏澄!你是想去非洲是吧?老妈,你看他啦……」虽然口头如是说,但还是把被丢回的东西给塞进了嘴里。
对那像小孩子的行为,哥哥的嘴角也柔和了,又从盘子里挑块特大的扣肉给弟弟。後者倒也老老实实的接过进嘴,嚼著嚼著还得意的呢。
苏母见状,遗传给儿子们的细眉拧起,「澄,你怎麽食量变更小了?」回来两个礼拜了,竟还是没把他给养胖。
放下了碗筷,苏澄轻声道:「没事的,妈。我向来就这食量……」
「胡说!你看看你……回台湾才多久!竟瘦那麽多…」心疼的斥著,她怎麽会不知道儿子的食量。
「前几天给你帮忙试装,我一看就知道了…」一点肉都没有,瞧那臂膀,尖尖细细,虽然结实,却还是过於清瘦了。
苏母本行就是服装设计,她摸够了各样身材的手一量就掌握哪里是几寸、这里是几分,比皮尺还准。摇摇头,又想起儿子的老毛病,忙问:「你这孩子…胃病有好点吗?」
听见试装的事,苏澄一僵,手下意识摸上颈项间的衣料,感觉到高口领子贴著肤间的触感,才止下心里的无措。
「…好很多了。」
对面的相似脸庞见哥哥的动作,不解的挑了下眉,半饷才会意过来,嘴角有丝窃笑在。
母亲一听就知道事实不是这麽回事,也知道大儿子的硬性子,知道逼他不得,索性抿了抿唇也不再说话;见对面的人只顾著吃饭,眉眼一掀,状似无心道:
「我看你这几天睡客厅算了。」这不疑问,也不是肯定,只是在告诉他!
闻言的人愣了下,左右瞥了下,确定是在说自己,赶紧慌忙求饶,「咳……老、老婆,别这样嘛…很冷欸……」说完又看著儿子们求救。
在美国的两个礼拜假期已满,而因为公事上临时的需要,所以本该跟苏澄一同回台湾的苏父,只好延期回国的日子。
大儿子莞尔,收拾碗筷就想起身,弟弟见哥哥要离桌了,也想跟著起身一起闪。
「澄,反正还有假,要不要再多留个几天,妈给你多补些。」懒得搭理丈夫,一心只想著儿子的身体。
还来不及回话,另个身影已兴奋的跳来母亲身边蹭著。
「好耶好耶…老妈你要煮什麽?」
「你这小猪,我给你哥补著呢!你凑合著吃,我看回台湾大家也不认得你了。」宠溺的笑著,捏了下小儿子巧挺的鼻尖。
「比赛快到了…学校也有自习课得去。」收拾著桌上的盘子,苏澄低声道。
点点头,想起什麽,苏母又问:「澄,你会回来念大学吗?」
正起身的人动作一顿,沉默了会,转头看著弟弟。
「洛…你要回台湾吗?」
苏洛睁著眼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
「当然啊,我要回台湾读。」说完奇怪的看著哥哥,不明白怎麽会突然问这问题?不是都讲好了吗,一年。
苏澄闻言,神情恍了下,随即动作继续的走进厨房,再出来时,脸上恢复一片淡然。弟弟看著他,不知为何就觉得这才是他的哥哥。他原本的哥哥。
※※
看著萤幕屏上显示的来者,管家连忙打开雕花大门。深色庞然大物缓缓骑进小径,直接堂而皇之的停在建筑物外。
开了门让人进入屋内,管家笑著道:「少爷刚下机呢。」
「刚下机?」
「是呀,才进门没多久。不知休息了没有,我上去看看,单先生要不要先……」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皱起眉,单季扬直接绕过客厅往楼上去。
「欸?」管家愣了愣,看著那高大背影一会,随即明白可能是有要紧事急著找。
也是,这单先生来家里找少爷好多次了呢。
「叩」,力道只有一次。
正整理著行李,似乎听到门外的一声沉响,苏澄不确定的回身看著门,顿感奇怪走到门後,手才摸上门把一旋──
门猛地被一股反作用力推开,「碰」的一声被甩回关起,接著传来暗锁被落上的轻响。
视距尚未定焦,一只手掌按住他脖子,将他连人带身体抵在墙上,还未反应过来,随之靠近的体温让他惊愕,微启的唇瓣被一股凶猛的力道堵住,紧紧的辗转**。
黑色眼眸难以置信地瞪大……
32
不敢置信的瞪著紧压著他的人,惊愕的想推开他,却无法动上他一分一毫。
随即而来的怒意让他使力的挣扎著,手伸向颈间拉开男人的手,那固定住自己的大掌却始终不放,气极的伸出已握成拳的左手想抡向对方,却早一步被握紧。
苏澄一愣,挣扎的动作顿时停住。
手中隐约传来男人忍耐的力道,勃发的怒意显而意见。
牢握自己的手突然松开,感觉脸颊被轻轻的摩娑著,苏澄迟疑了下,颓然的放下手环上男人颈间。
因为回应而使唇上的辗转力道越来越重,窜进的舌尖霸道的勾起他一起缠绕,无法盛载的唾液从嘴角边滑落。
胸腔的空气全都快被剥夺走,连点呼吸的机会也没有,只能无力地任由他肆无忌惮地欺凌他的唇,狂热的,像要将他吞入般地吻著。
就在意识已逐渐迷离之际,单季扬放开他,看著那完美的五官,手指轻轻擦过瑰色的唇瓣,抱起他走到窗户边。
感觉脚上一轻,苏澄张开眼大惊之馀才要挣扎,背上突然抵住一片冰冷,让他意识短暂停摆。
「一声不响的跑去美国…怎麽,玩得愉快?」极富危险的嗓音传来,苏澄回神对上一双深绿不见底的双瞳。
「…我没必要告诉你。」缓缓地回道,他力持冷静。
被迫坐在窗台上,背後隔著一大玻璃窗,窗外是被阳光照得明豔的花园。拧起眉,苏澄连忙扭动著想起身离开。
「放开我!」喝道,避开他看著自己的视线,一心只想离开现在的窘境。
不理会他的挣扎,单季扬挤进他的腿间,粗鲁的拉开他的下摆──
「嘶」的一声,衬衫上的钮扣纷飞,随即裸露出的上身在阳光下有股柔性的美。
「单季扬!」倒抽了口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恶劣家伙的所有行为!
「淡了…」看著眼前的细致肌肤,伸出指尖细细的在那上头游移著,遵循著上一次自己留下的痕迹,原本的斑斑此刻只剩浅浅的残馀色泽。
震颤著,感觉胸间轻抚力道,苏澄无法遏止一刻间涌起的轻颤。
「放…我下来……」
然而不管他如何扭动挣扎,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就是不肯理会他的要求。盯著他的目光深沉看不透,苏澄转开了头,双手抵在他的肩上,拒绝对上那灼热的目光。
那双…毫不保留的深色瞳眸,狠狠地烧著他的意识。
「我看再多留个几百颗好了…」
动作霍然停止,苏澄惊骇的看著他。「你疯了吗?!」
「疯?……或许。」嘲讽似的勾起嘴角,单季扬突然又抱起他走向床铺。
看著那脸庞,苏澄有一瞬间的怔然,措手不及的,身体被抛在床上,让他思考暂时中断。
惊慌开始涌向他,还有太多不知名的情绪再再的搅和著他的意志。…太诡谲了,就连这个熟悉空间里的一切也开始叫他感到失措与…迷惘。
慢条斯理地脱掉了身上的束缚,单季扬俯身看著他。
「准备好了吗?」
苏澄愕然,还微反应过来,那高大的身躯已覆了上来,拉过他在唇边咬了下,低沉的嗓音道:
「我可是火大的很。」
「什……」瞠大了眼,所有来不及出口的话都被封缄在男人的吻中。
「唔!」随之探进的舌头紧紧的纠缠著他,不让他有机会拒绝。
粗暴的吻力道猛然,放肆之极,隐约中透著强烈的渴望。苏澄来不及推开他,右手已被抓住箝制在头顶,剩馀的左手根本无从使力。
苏澄睁眼瞪视著他,单季扬丝毫不予理会,唇上的动作依然,手探下他的裤头使劲往下一扯──
瞬间变得**的躯体泛起一股美丽红晕,两人顿时交叠在一起,暧昧的情况让接下来的所有动作更显**。
明知徒劳无用,但嗫嚅微张的唇还是试图道:「不…不要……」
「不要?」挑起眉,单季扬看了他一眼,里头一点感情也没有。冷得让人心悸。
「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麽?」说著,双手将他身体翻转,呈现趴伏姿势。
扣紧苏澄的腰不让他扭动挣扎,单季扬俯身靠在他身上,细碎的吻烙在弧度优美的背弯上。
滚烫的唇厮磨著每一寸温暖的肌肤,渐渐灼热,慢慢浓烈。像要把他也融入自己般地吻著,细细浅浅,来来回回。
苏澄曲起的手肘撑在床上,感觉背上点点温热感,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著。左腕上的疼痛开始侵袭著他的思绪。
「不要……这样不……呃!」
男性的脆弱倏地被攫住,苏澄全身一震;艰难地,咬紧牙关再开口把话吐出:「…不正常……」
靠近在他耳後,单季扬挑起眉。「不正常?」
手中紧握的力道开始**,另只手从他胸前慢慢抚过,往後延著背脊滑过腰际来到他双腿间,顺著两臀间的隙缝,长指准确地一探──
「呜…!」弓起身,苏澄咬牙忍住下体突然被探入的不适,大腿内侧处的肌肉刹那间变得僵硬。
长指在甬道里翻转,一次又一次的括搔著某一点,直到指间紧夹的力道放松,单季扬又加入一指,真切的感受著身下人压抑不住的颤动。
嘴角轻扯了下,单季扬舔过他的耳垂,满意的感受到手指被一阵收缩紧紧的压迫著,接著长指一勾,激出他更多无法忍耐的反应。
「嗯……」咬著唇,却掩不了溢出口的美妙嘤咛。
摩擦著他男性的手毫不放松,倏地全力加快速度,完全不让他拥有任何一丝馀韵。
「说什麽废话…嗯?不正常难道你的反应是假的?」说著,掌上用力一掐。
一声抽气,手中控制的躯体顿时变得紧绷,突然全身一阵抽搐,**全数解放在男人手里。
「啊──」摇著头,几乎无法承受一瞬间涌上的激烈震颤。
抽出了长指,单季扬抬起那尖巧的下颔,睨著那完美细致的脸庞。因为释放而留有一丝红晕的双颊,气若游丝的嘴唇衬著眼里的迷离,再再的溃击著人的自制力。
「是真是假我们等著看……」低喃,顺势覆上他的唇瓣,腰也随之用力往前一挺──
「唔嗯──」仰起脸,喊叫全部隐没在对方嘴里。
身体跟随著身後男人的凶猛的力道而摆动,如同风中摇曳的残叶。
苏澄紧咬著唇瓣,在残存几乎破碎的意识里,忍住所有欲脱口而出的…难耐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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