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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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透出一点光亮,瑞克就爬出被窝,跑到操场,大声吆喝,挥拳踢腿,跑跑跳跳,锻炼身体。才不过十几分钟,瑞克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每欲偷懒,一想到雪蓝的娇俏小脸,那充满鼓励的眼神,瑞克立刻就意志坚定,毫不动摇,浑身充满了活力。
什么是英雄?英雄就是手持利剑,斜指大地,披风飘舞,乱发飞扬,身后圆月皎洁,身前尸横遍地,远处孤狼夜嚎,近前雪蓝崇拜的闭上眼睛,仰头待吻……
瑞克的心跳得越发厉害,混身力量怎么用都用不完。脚酸?手酸?要酸?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营中其余人早已被瑞克吵醒,骂骂咧咧的围在四周。眼见瑞克时而咬牙切齿,时而面泛桃花;时而精疲力竭,时而精神抖擞;时而一脸正气,时而口水长流。其壮若疯颠,其形似神经。众人大惊,转而窃窃私语,难道瑞克……
有心地善良的,赶紧去找军医;有见识渊博的,立马去找高僧驱邪。这些人刚去搬救兵不久,有个人弱弱的问:“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啊?”一时之间鸡飞狗跳,盆摔碗砸,看热闹的人跑个精光,速度之快,宛如敌军进攻,警钟长鸣,一级战备。宽敞的操场只剩下傻鸟两三只。
这剩下的一些同村同宿舍好友,逃又没处逃,躲又没处躲,只好口念真言,祈求神明保佑,或者口罩手套帽子厚衣,做好与瘟疫长期斗争的准备。
杰夫,哈瑞等五六人,拿了棍棒找了绳索,盾牌护住周身,小心翼翼而又大义凌然不顾生死,从瑞克的背后围了上去。还差三四米路,瑞克猛的一转身,哈瑞抱住脑袋,惨叫着往回跑,杰夫冲上去猛的将楞住的瑞克扑倒在地,嘴里大喊:“我抓住他了,你们快拿绳子来!”其余人这才一拥而上,按脚的按脚,按手的按手,七手八脚把瑞克捆起来。
“哎呦,住手!你们干什么了!我是瑞克!”
“你不是瑞克还不绑你了!”
“啊呀!绑错了!这是我的手!”
“没错!绑得就是你!”
“我是杰夫!”
“啊~~救命!”
……
等到百户和军医赶到,确认瑞克没病没痛,把他从五花大绑中解脱出来,已经是午饭过后了。
百户莫名其妙:“你在操场上做什么?”瑞克仰首挺胸:“身为军人,自当刻苦训练,报效国家。”
军医目瞪口呆:“你脑子没坏呀!”瑞克怒目而视:“为国尽忠,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哈瑞疑神疑鬼:“不会是恶鬼附身吧?”瑞克不屑一顾:“心中剑,手中刀,遇鬼杀鬼,遇魔屠魔!”
杰夫情深意重:“兄弟,受了什么刺激?哥几个帮你!”瑞克热泪盈眶:“好兄弟,明天一起训练。”
老汤姆一语中的:“你到底折腾个什么!”瑞克目视远方:“我,要做个英雄!”
众人大哗。
你要做个英雄?!进军队半年每天睡觉偷懒得过且过的瑞克要做个英雄?不开玩笑?
看瑞克坚定的目光,紧握的拳头,那是一万分的认真了。
是什么让一个大好青年激变至此?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众人一致作出推断,一定和女人有关!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容易了。既然瑞克既不疯又没病,那么对一个堕入情网的傻瓜有什么好怕的?三言两语之下,就套出话来,果然是与雪蓝有关!
众人散去之前,由老汤姆作为代表,按着瑞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瑞克,为了爱情而做出傻事来,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操场恐怖事件”终于结束之后,众人对瑞克起早摸黑刻苦训练,见怪不怪,日子又恢复太平。只是对瑞克的昵称,从“傻瓜瑞克”飞快地升级到“情圣瑞克”。从一个普通军人晋升到“军中一圣”,历时不过半年,瑞克的爬升之速,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军中的第一勇士斯瓦辛格能一刀砍断木桩,哈瑞问他,象瑞克现在这样拼命训练,要多久才能到他这样的水平?斯瓦辛格冷笑道:“我从小练武,身体素质又好,二十余年苦功才到今天的程度,瑞克这种单薄的身体,又没什么根基,想到我这个程度,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
至此,军中诸人对瑞克的锻炼,再无一丝兴趣。
瑞克对斯瓦辛格的评价一无所知,自我感觉极好,不论体力还是武术,都大有进步,离成为英雄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和雪蓝在一起时也更有信心。
可是随着雪蓝返回贝尔维尤城的时间日益迫近,而自己成为英雄赢得芳心却还遥遥无期,瑞克只觉得日子过得太快,恨不得时间能永远停留在两人相处的那一刻。

晚上做梦,总是梦见雪蓝向自己挥手告别,腾空飞去,而自己不论怎么努力,也无法伸手抓住她。每次醒来,浑身上下都是冷汗。恶梦如预兆一般缠绕在瑞克的心头,使他备受煎熬。他也想过在雪蓝离开之前,向她表白,但未知的后果,却让他胆怯。假如雪蓝拒绝,怎么办?假如雪蓝从此不再理他,该怎么办?越是潜心思索,瑞克越是没有信心。论钱财,论地位,论长相,论学识,自己身上实在找不出一点让自己能鼓起勇气向雪蓝表白的资本。
除了英雄。
只要能成为英雄,那就完完全全的配得上雪蓝,完完全全的可以让他能有足够的自信去征服雪蓝的心。
可是,如何才能成为一个英雄?
瑞克苦思无果,发动群众,认真思索成为英雄的可能性。
战争是出英雄最多最快的途径。哪一场大战不是蹦出无数个英雄的?小到送个情报,看个仓库,守个桥梁,大到临阵斩将,拯救国家,哪一个不是一把一把的出英雄?就连被敌人俘虏,还能英勇就义,死后追加个英雄封号。
战争简直是一个盛产英雄的机器!
可这却是最不现实的方法。战争又岂是如瑞克般的几个小人物能说打就打的?如今天下太平,没个三五十年看来是别指望打仗了,等好不容易开打,再得个英雄称号回来,雪蓝的孙子都会泡妞了。此提议废除!
炫耀自己的武力,也可以成为英雄。
一个人能打倒几十个大汉,也是一个英雄。象古人李某某,不就是因为能一个打九个而成为英雄的?就连外国人都要学他的样子穿个黄衣服,摸着鼻子打拳呢。不过瑞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用一个打九个,就是一个打一个,自己要想打赢还要挑个不太健壮的对手,否则获胜的机会渺茫。
不用一个打九个,同样使用武力成为英雄的方法也有,如打虎英雄,射雕英雄,还不都是个被人抬着花轿游街的主。打个猎就能成为英雄,这倒让瑞克兴奋了一会,这容易!谋算具体行动时,瑞克又沮丧的发现,芒特弗农城附近虽然山不可谓不多,林不可谓不密,偏偏只有些小鹿小兔山鸡麻雀,能称得上猛兽的,也只有那难得一见的野猪和狼了。打狼英雄?又或者杀野猪英雄?怎么听怎么白痴。
剩下的武力造英雄的方法,倒让瑞克心跳不已。
英雄救美!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美丽的少女独自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上,一条黑影慢慢地靠近,恶狼似的扑向少女,黑暗中响起少女的尖叫声,挣扎声,和色狼的狞笑声。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我们的英雄出现了!打跑了坏人,拯救了少女!少女扑在英雄的怀里,羞涩的闭上眼睛,仰起头,英雄温柔地慢慢低下头,两个人的背影融为一体……
这个方法简直是追求女孩子的最佳选择!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住如此浪漫的进攻?想到绝妙处,瑞克的口水止不住的泛滥。兄弟们,就用这了!
然而一天之后,这主意又遭淘汰。
理由是找不到反面主角!
芒特弗农城实在是太偏僻了,偏僻得该城民风淳朴到色狼都找不到一个。
有没有搞错!!
瑞克偷偷地跟了雪蓝一天,居然没有一个坏人肯出来配合一下。从早到晚,别说色狼,就连小偷也没遇到一个!瑞克急得怒火攻心,双目赤红。
看什么看,小子!就说你呢!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还不快过去非礼雪蓝!然后我就可以英雄救美!你跑什么?我保证不用力打你,你快回来啊你!
……
此一计划彻底失败。
还有什么什么英雄?!
抗洪救灾英雄是不用考虑了,指望城外才漫过脚背的小溪发洪水,还不如指望发生世界大战更实际点。
救火英雄?还不是靠天意决定,可遇不可求。
灭鼠英雄?提议者立即遭到瑞克的痛扁。什么馊主意,雪蓝不吓得尖叫逃走才怪!
产生英雄的方式被一一否决殆尽,瑞克的心已经彻底绝望。想在十几天内成为英雄是没指望了,该干嘛干嘛去吧,等着雪蓝说再见,等着雪蓝爱上别人,等着伤心欲绝吧!
有句话叫天意难测。天意就是这样,在你充满希望的时候,上天不给你希望;在你以为已经绝望的时候,上天给你奇迹。
就在瑞克心如死灰,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产生英雄最多的机会降临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这一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一天,欢声笑语,莺歌燕舞。
这一天,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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