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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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乐进与曹昂的行军并未遇到阻碍,张绣军就像消失了一般,舍弃这最佳阻敌的地区,让曹军长驱直入。曹昂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他的对手不是一般人,张绣还好说,最让他担心的是那面“张”字大旗下的聪明之人——贾诩贾文和。曹昂的这种担心,一直等到宛城出现在了视线中,才悄悄放下。乐进命全军在淯水南岸安营扎寨,曹昂巡视了一番之后,便回军帐中与乐进等待下一步军令的到来。
两日后,也就是建安三年的三月十七日,曹操第三路军全军终于在南阳东北部全部积集。
宛南瀣阳,曹军大营。
曹昂军帐内除了高山和关三二人外,还多了两位不是很客气的客人:关平和典满。两人跟随在曹操麾下虎豹骑,于日前同曹昂乐进汇合后,便三天两头地在曹昂帐中流连。
“大哥,你看这往后的日子,你这前军还有没有出击的机会?”关平涎着个脸,小心翼翼地在曹昂面前问道。
典满一口气喝掉了几上的一碗茶,粗着嗓子喊道:“是啊,大哥,我和二哥在中军都快憋出个鸟了来……”
关平瞪了典满一眼,心中暗骂这个直性子的三弟,怎么直接就将他们二人来的动机说了出来。典满看到关平的眼神微微一楞,却是完全没有领会,仍旧接着说道:“大哥还是帮我们同曹都统说说,让咱们兄弟都在一处吧!”
关平拍了拍脑袋,无奈接口道:“是呀,大哥。咱们三兄弟若能一同杀敌,岂不快哉?”说完满脸期盼地看向曹昂。
曹昂自从他们今日进帐后,就一直在擦拭手中的青红宝剑,他知道这两位兄弟的德行,八成是请战来了。现在见两人都看向自己,他也不好再作不理不睬,还剑回鞘道:“要我去求叔父也行,不过他答不答应我可不敢保证。”关平和典满二人大喜道:“大哥开口,曹都统哪会不允?”他们这话也是事实,自从上次曹纯误伤曹昂后,对这个侄子一直十分愧疚,可以说现在对其是关怀倍至、言无不从。
曹昂慢悠悠地起身将宝剑挂于腰间,整了整身上的武装,转头正好看见关典两人直楞楞地看着自己,诧异道:“你们看着我干吗?”关平、典满吼道:“你都答应了,那还不快去帮我们说情啊!”两人起脚将曹昂踹出了帐外。
曹纯果真答应了曹昂的请求,将关平典满两曲虎豹骑编入了曹昂麾下,对于本来只想要关典二人的曹昂来说,自然又是个不小的惊喜,当然是将曹纯谢了又谢。这样,曹昂麾下的直属精兵虎豹骑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人。手中有两百多“百人将”,这让曹昂心中着实得意了一把,再加上两个勉强接近“千人敌”的义弟,曹昂心里就更加乐开了花。不光曹昂乐,关平和典满就更乐,跟着曹昂,他们终于有了第一次上战场的机会,对于两个嗜武的人来说,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更何况这其中还夹杂着家仇,即使杀不了张绣、胡车儿,典满觉得能在自己手中干掉一两个张绣军的偏将,也都是好的。
三月廿二,小雨。
曹军军营终于迎来了张绣军的第一股攻势。敌人是沿着淯水从曹营侧面进攻的,人数不是很多,估计在一千骑左右。他们清晨依靠雨雾,泅淯水绕过了大营周围布置的鹿角、栅栏,偷袭了大营东边的几处营帐,曹军虽然只伤亡了三百多人,但造成了东营的混乱。东营的帐篷辎重几乎全部毁坏,这一千骑丢下了三十多具同伴的尸体后,竟然从容而退。这让曹操大为光火,下令斩了东营当日巡视的都尉,还记下了东营主将夏侯敦三十军棍。

接下来几日,大营再未受到攻击,但后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曹军的粮道受到这千骑的骚扰性袭击。曹操当即升帐召众将商议军情,郭嘉提议主动出击,消灭这支游骑。夏侯敦有意戴罪立功,主动请战,曹操同意了他的请求,还命南阳人娄圭从旁协助夏侯敦。三月廿七日,夏侯敦率领东营五千丹扬兵,与军师娄子伯转战南阳北部。关平与典满到曹昂帐中又是一通诉苦,懊悔自己当初为啥不是请求去夏侯敦麾下,白白丧失了次斩将立功的机会。对此,曹昂给了两人每人一个白眼。
相对于曹操这路人马,其他两路陆续有捷报传来。许诸领军自舞阴,与叶城典军校尉蔡阳、古城长水校尉任峻同时对襄南和汝南用兵,几日内基本清除了张绣在这一地带的军势,也切断了张绣和汝南群贼的联系。于禁则于廿三日过了鲁山,在安众附近遭遇了刘表大将王威带领的援军。于禁以百余骑轮番袭击侵扰刘表军,使得刘表军不能沿路指派斥侯,大军走的小心翼翼,以致军士疲惫,最后只能收拢士兵,扎营按兵不动。廿五日夜间,于禁以精兵三千趁夜色掩袭,王威军大败,一万援兵王威只带了三千逃回荆州。这样,张绣军完全被孤立了起来。
两路捷报传来,曹操也终于开始了对宛城的攻势。大军推进了三十余里,在宛城七里外建起了大寨。曹昂很奇怪曹操的这种做法,问道:“父亲,为何您攻城不做‘围三阙一’,反而远远在此地安营扎寨?”曹操抚须笑道:“我儿难道不知‘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宛城城高壁坚,不是旦夕可破的。我们此战注定不能持久,最好的是张绣出城迎战,一战成擒,这样宛城或可下。否则我军还是退兵一途?”曹昂道:“父亲此话何解?我军现在形势大好,何来退兵一说?”曹操取了一物,递与曹昂手中道:“此乃天子密函:伪帝袁术于淮南异动,伪大将军张勋增兵武平,意图染指许都,天子命我军即刻回师保卫许都。”曹昂仔细看了看密函,对曹操说道:“天子在宫中如何得知淮南军情?袁术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能力威胁京师,只怕又是贾文和的计谋,百官中应有人私通张绣。父亲大可不必理会,枉自延误了良机。”“子修怎能出此无君之言?”曹操口中虽然斥责,但眼中并无责备之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非是孩儿妄言,只是不应以此而丧失眼前的机会。”曹昂正容道。曹操大笑道:“子修短短数月,倒着实长进了不少!”说完示意曹昂坐于他身旁,问道:“子修可与为父说说,你如何看贾诩此人?”他称贾诩仍称名而不称其字,可见对其并无半分好感。
曹昂想也未想,说道:“贾诩,他就如尸骨上盘旋的秃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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