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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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刚要去书院,身前竟然来了一队人拦住去路,为首那人精瘦如柴,眼角下一道长疤,他将手中的佩剑一挥,“兄弟们,砍死那小子,公子有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剑已经迎面劈来。
只见剑身寒光闪闪,我来不得躲,只感觉身子一轻,被徐少淮拦腰抱起,他退后两步将我放下,来人冷笑一声,挥剑直刺向徐少淮,剑没到,徐淮已经躲开,剑锋到处总是比他慢半拍。
没过多久,对方已经失去耐性,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呼啦啦六七个人冲了上来。我大叫“救命!”又不能丢下徐少淮跑路,我边叫边躲。旁边有三五个人围观,却没人上前阻止。徐少淮被那几个人缠住脱不开身,左手臂突然被人抓住,我低头一口咬上去,只感觉一股咸热渗进口里,冷不防一巴掌打在我的右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迅速蔓延,顿时我的眼睛看到满天星星。
一个娇俏的身影在我面前落下,发髻高挽,一把象牙梳斜插脑后,左右金簪细碎作响,一身淡绿轻衫,剑花起落,她人如盈盈的蝴蝶在漫天飞雪中穿梭,两个人嚎叫着倒在地上。那女子转身去了手无寸铁的徐淮身边。
不一会儿,几个人已应叩头如捣蒜,“大侠饶命啊。”我走过去看了看少淮,他的胳膊上衣袖断开,里面一片殷红。我心里一紧,上去轻轻地摸了摸伤口,“疼吗?”他吸了一口冷气,摇摇头。我飞起一脚踢在有刀疤的那人身上,“说,谁让你们来的。”
“饶命啊,是,是仇公子让我们来的,你们前脚出门,他就出十两银子,让我们来杀你。”那人身子抖得像筛糠。
“仇仁豪,你个大混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前脚让我出门,后脚就来灭口。我只顾在那里生气,身边的徐少淮向女子道谢:“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那女子清秀娇柔,蛾眉淡扫,眼神清辙,高贵之气隐隐地散发出来。“影儿,快回来。”她向我们粲然一笑。我这才注意到身边有十来个牵马的人,最前面的男子大概30来岁,头戴皂罗折上巾,爽朗帅气,五官深遽,两撇陆小凤式的胡子,可惜不是四条眉毛,尤其,一身鹅黄色长袍,腰围玉带,衬得他更加英武。
“五哥,你过来。”她款款地拉过男子的手,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是仇士良。”那男子不讲话,点了点头。徐少淮向地上那帮人挥了挥手,他们立刻作鸟兽散。
女子将剑递到男子手中,“咦,这剑真是宝贝!不过,姐姐用的话,太过刚毅了。”我看着那柄剑,宽阔的剑身银白中泛着晶莹,剑锋更是光芒夺目,不过女子使用就太厚重了。
“你懂铸剑?”她转头好奇地看着我。
“这剑是用百炼钢所铸,铸剑材料奇货可居,所以,价格更是惊人。仗剑走天涯,真是潇洒得很。如果,大唐的军队人人都有这样的宝刀,天下无不俯首称臣了。”何其有幸,新眼见到了百炼钢铸就的宝剑。比电视上的过瘾多了。
“大唐的军队人人有这样的宝刀,天下就俯首称臣了?”那男子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只有步兵的武器改良,肯定是不行的,对于骑兵来说,刀的长度有限,在马上发挥的作用并不大。两军对垒,每个兵种都要有自己特定的武器,发挥自身特长才能配合战友完成任务。分工合同比吃大锅饭的效果好很多。”身边的徐少淮一直向我使眼色,我只当没看到。

“你知道不知道你犯了大罪?国事岂容你小小的乞丐谈论!”黄袍男子不怒反笑。
“我知道,我谈论国家大事是犯罪,即使是死罪我也认了,可是我没犯罪,不照样被刚才那帮人追杀?反正都不过是一死,我有什么好怕的。总比那些祸国殃民的人好。”我理直气壮,今天的闷气总得让我抒发一下,“更何况,天下兴亡,匹夫有则。”
“好个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呵呵。”黄袍男子轻声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风灵。”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爽快地报出名字,说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是对他的尊重。
“公武,把药拿过来。”黄袍男子没有回头,对后面的人说完,就见一个高大男子屈身走到我们面前,“这是金疮药,擦几次就好了。”
“二位恩公,多谢刚才伸出援手,日后定当报答。我们兄弟二人该走了。”徐少淮拉着我就走,我伸手向刚才救我的绿衣女子告诉,“影儿姐姐,再见。”她看着我举起的胳膊怔了一下,我又解释,“姐姐,在我们家乡这是告别的意思。”
直到看不见他们了,我才转过头来,“哥,我看下你胳膊,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然你也不会受伤。”我自责的去拉他的胳膊。
“现在才想起我来啊,刚才,八成是忘到九宵云外了吧。”他有点生气,脚步没有停下来,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他拉开我的手,不让我检查。
“哥,你让我看下你的胳膊,这样我才能放心。”我向他解释,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今天的你让我很不解,你怎么对国事那么关心?”他径直向前走去,“回庙里再说吧。”
我打来清水,虽然他不愿意让我帮他清理伤口,不过,还是将胳膊递了过来,我将湿布拧干了水,轻轻地擦着他的伤口,幸好伤口不太深,“哥,很疼吧?”轻理完创面,我将药倒在伤口上。
“刚才一剑是我故意受的,如果不是这样,仇仁豪肯定不会吃亏,还会想尽办法不断地找麻烦,我们示弱地话,他反而会放弃进攻。不过我没料到,半路杀出程咬金。事情恐怕要闹大了。”徐少淮轻扬嘴角,并不太在意事情的发展。
“那不是连乞丐都做不成了,不会天天被追杀吧?”他故作天真地看着他。看着手上的毛巾,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冲到他前面按住他另一只胳膊,将他脸上擦个干净。
那是很美的一张面孔,眉目清秀,挑眉时的调笑,微抿的嘴角,嘻笑间的一丝不屑,伤情时的淡淡忧伤。原来,太美的东西会变成一种负担,他是怕面容带来麻烦,才会一直刻意隐藏这精致的脸庞。看到他脸的时候,我什么都明白了。
对于我的动作他没反抗,只不过,被我这样恶搞,他有点不好意了。“今天,你在望云楼做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行文腾挪多变,至情原来如此,将人生哲理寄于淡悟之中,真是好词!”他的眼神中有些得意,也有些困惑。
“刚才救我们的人长得真美,影儿姐姐纤细温柔,那个老五稳重潇洒,真是一对璧人,他们眼神相对的瞬间,仿佛世界上只有彼此,哥,那才是真正的幸福。”我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
“后天,我带你去找薛元赏,看能不能将仇仁豪的事情解决掉。”徐少淮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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