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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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龙锷被“发配”到锷楼独居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学文习武,伊隐陪他念书,灼夭陪他练武。一个月的时间,让伊隐对这个小侄儿的性子也有了一些了解,这个孩子是一个很聪明的天才,只是贪玩好耍了些,心思一点没有放在学习上。无论对文对武都似乎不甚感兴趣。一个月里,两人大部份时间其实都在陪他玩儿,他的那些师父们想来也知道龙家小少爷有一个溺爱他的公主母亲,所以经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男孩虽生于大富之家,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可是性格却是非常的讨喜。善良、有一些不解世事的单纯,常常都是笑呵呵的,爱玩却不会太为难身边的下人。这样的性子让伊隐很是欢喜,对他更是加倍的好,也许因为血缘亲情,龙锷对伊隐比对灼夭更亲近,时常都是“隐哥哥,隐哥哥”地叫着,让伊隐打心眼里疼着这个小侄儿。
今天,三人又从夫子的课堂上逃了出来,悄悄跑到了后花园的草地上放风筝。“伊哥哥,小心,小心,它们要缠到一起了。”
草地上,两个白衣少年一人手执一个线团,小心地控制着半空里两只精美的蝴蝶风筝。一旁的灼夭懒懒地躺在草丛中,嘴里还衔着一根青草,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努力地想要挽救两只已经缠线的风筝。当看到半空中的风筝私奔地远遁后,他笑得更开心了。没办法,这一个月他和伊隐相处的时间可以用一只手数出来,龙锷这小子太会缠人了,而伊隐也是从来都不会拒绝他。
“好了,风筝都飞了,小少爷,您该移驾去念书了吧?”看到两人失望的神情,灼夭心里却是说不出地高兴,脸上的笑容灿烂地刺眼。
“是啊,少爷,去念书吧!”伊隐虽然也有些失望,不过到底自己两人是他的伴读,这样总是陪着他玩闹也不是办法。
“对啊,夫子今天要抽背少爷昨天学的东西,还是快回去看看吧,要不然被夫子告诉大少爷,小少爷您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哦。”灼夭有些兴奋的说着,不想却勾起了龙锷的倔强,“才不要呢,我讨厌那个夫子,只知道让我背书,我才不怕他呢,娘会帮我……”
“今天怕是谁也帮不了你了。”一个声音打断了龙锷的话,是他的父亲、伊隐的大哥龙旭,三人听到声音,连忙回头,只见龙旭与龙锷的众位夫子已到了身后。龙旭脸色不善,他今天心血来潮来看看儿子的功课,不想到了学堂却不见儿子的身影,教场上也不见人,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这一个月来,学习的时间屈指可数。自己为他精心挑选的五位老师中,竟还有三位至今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每次都被他打发来的书僮告知小少爷有什么样的事,所以不能来上课了。大怒之下,他与五位老师一路走一路找,终于在这里逮到了这个小兔崽子。却只见他与新来的两个伴读玩儿得这样开心,龙旭如何能平静,没冒火已经是他修养好了。
“大少爷!”见龙旭神色不豫,伊隐与灼夭慌忙行礼。
“爹!”龙锷见到来人,不敢造次,低声叫了一声。龙旭见儿子这般表情,冷哼一声。“这一个月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龙旭冷冷开口,“说来我听听,让我看看究竟我龙旭的儿子有多么了不起,已经可以这般无忧无虑地在这里放风筝了。”龙锷的头垂到了胸前,这一个月他哪里有学什么东西,全都花在了玩儿上,这时被问起只有哑口无言的份了。
“说啊,怎么不说?”龙旭还是那淡淡的声音,可是笨蛋都知道他快气得发狂了,“慈母多败儿,仗着你娘亲的宠爱,你就这般不知进取!”一旁的伊隐相上前,可是却被灼夭拉住,这时候上去求情只会让龙旭更加生气而已。“去,到祠堂去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少爷,小少爷还小,您就饶过他这一回吧!”伊隐不顾灼夭的阻止,上前说道。龙旭回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心下更恼,“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爷还小,你们也就这样由着他胡闹,看来这伴读一职并不适合你们,龙府不留无用之人,你们去收拾了东西,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闻此言,伊隐面色刹白,纵使知道这些话不是针对龙尹,可是听到自己的大哥说出这样的驱逐,她心里依旧一颤。灼夭在一旁叹气,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得,好好的,却被这小子连累如斯。

“爹,不要,不要赶他们走。”这时龙锷已经惊呼出声,“爹,不要,以后锷儿会好听话,求求您让他们留下来吧!”龙旭听到自己儿子这样急切地求情,不由多看了两人一眼,才发现这两人长相出众,与自己的妻子不惶多让。见父亲不说话,龙锷再次开口道:“爹,求您让他们留下吧,您要怎么处罚锷儿都没有关系,打锷儿一顿、让锷儿跪上三天三夜也可以,只是,求您不要赶他们走!”说话间,小家伙已经哭了起来。
龙旭面上看不出表情,半晌才开口:“他们要留下来可以,先每人各打20大板,然后跟你一起跪在祠堂外,什么时候你得到允许出来,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起来。”
“爹,您要打就打锷儿吧,饶了他们吧,他们都是锷儿逼着陪我一起胡闹的……”
“如果不愿意,马上离开龙府就是了。”龙旭打断龙锷的求情。
“少爷,我愿意。”不待龙旭说完,伊隐已经开口答复了,神色平静。灼夭耸耸肩,这个傻女,“我也愿意。”
“你们……”龙锷不知道该说什么,龙旭却已开口:“好,来人,行刑!”说话间,龙旭身后的家丁已经上前来,二人被摁着趴在了长凳上,沉重的法杖落在了腰臀上,钻心的痛传至感觉中枢。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仔细分析感受,似乎痛就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灼夭看了一眼身旁的伊隐,心中不由着急,她不懂得如何运功保护自己,这20棍下来,她能撑得住了吗?
一旁的龙锷此时反而没有泪了,他小小的手攒握成拳,静静地看着一棍一棍地落在那个单薄的身上,眼中流露出不属于一个八岁孩童的神情。似乎在这一瞬间,小小的少年长大了。几乎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时间,行刑终于结束了。“你们三人都到祠堂去吧,跪五个时辰。”龙旭说完转身离开,龙锷的众位老师和家丁也尾随离开,留下伤重的二人和怔怔立在一旁的龙锷。
“小娘亲,”见众人走远,灼夭不顾龙锷还在身边,自凳子上腾身而起,趋近伊隐身边,小心地扶起她,“还好吗?”
“没事,只是有点疼。”伊隐有些虚弱地开口,慢慢坐起来,感觉到灼夭已经开始往自己身上输送真气。不一会儿,身上伤已好了大半,只是皮肉伤还有些痕迹。“谢谢灼夭!”
“对不起!”龙锷低声说道,“对不起!”小小的头颅垂得低低的。“锷儿,”伊隐开口,见龙锷抬头望向自己,似是因自己对他的称呼感到惊奇,伊隐微笑着,“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龙锷欣喜地点点头,“过来好吗!”伊隐向十步之外的小少年招招手。待龙锷走到身前,伊隐伸出双手轻轻把那小小的身子收到怀中,“锷儿,不要说对不起,我很高兴能留下来。”
“谢谢隐哥哥!”龙锷接受了伊隐的安慰,伸手圈住了面前单薄的身子,同时小心地不太用力,以免伤到伊隐。
灼夭知道,在伊隐心里,对这一家人其实是很爱的,她希望能留在这个家里,那么,自己就帮她吧!“好了,两位,我们该去跪祠堂了。要不一会儿,我们又得挨罚了。”
“隐哥哥,你能行吗?”
“锷儿放心,我没事,我们走吧!”灼夭与龙锷一人一边扶着伊隐,三人一起向龙家祠堂走去。“刚才,灼夭为什么叫隐哥哥‘小娘亲’?”
“有吗?”灼夭不动声色,“我叫的是‘小酿亲’,这是她的乳名。”
“哦。”龙锷应一声,再问,“为什么你没有受重伤?”
“因为灼夭从小都有习武,刚才他用内力护住了自己。”
“隐哥哥没有学吗?”
“没有,家里人不让我学。我的身体不适合习武。”
“这样啊。那以后,就由锷儿来保护隐哥哥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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