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为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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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家的祖祠分为内堂和外堂,龙尹出生的时候对于龙家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想不到十六年后竟然有机会来拜一拜先人的灵位。三人到了内堂,只见正中一排排灵牌,堂内香火极盛。
“小少爷,这些灵位最上面怎么有一个空位啊?”
“爹爹说那是龙家五百年前的第一位先人,辅助当时的星野皇上夺得了天下,后来留下后人,他本人却不知所踪,后人都相信他破碎虚空飞升了,所以并没有为他立下灵位,是希望后来龙家子孙都能以先祖为榜样,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想不到龙锷小小年纪,对这位先祖倒是尊崇非常。
“锷儿,我们就先出去了。”
“我跟你们一起,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反正爹也没说我不能与你们一起跪在外面。”
“那好吧!”三人退回外堂,龙锷跪在前面,灼夭与伊隐并排跪在他身后。龙锷静静地跪在那里,半天不发一语,灼夭不由奇怪,平时的他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啊,今天怎么转性,莫非真是觉得愧对先祖?正思寻间,忽听得龙锷开口,“隐哥哥,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做龙家的长孙,……”语气间的沉重与自嘲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八岁的稚童。“我不想承担那些所谓的责任,所有的光环与荣宠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今天因为我的任性让我身边的人受伤,我知道父亲的想法,他想通过你们来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我的一举一动总是会为太多的人带来影响。我想他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前面传来了龙锷的轻笑声,“当看到你们因我而受罚时,我真的好痛恨自己的无能,到底要怎样才能既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同时又不让身边的人受到连累?怎样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东西?我说要保护隐哥哥,可是这样的我真的有实力吗?当再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除了哀求,我还能做什么?”
听着这个小小少年的叹息,伊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个问题在她的心里出现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可是连她也没有找到答案。“隐哥哥,不要笑话我啊,我只是随口说说,不要放在心上。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是啊,你一个小屁孩想那么多干嘛,好好玩得开心就好了。”灼夭见伊隐陷入沉思,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东西,开口安抚龙锷,也希望身边的女孩不要走入死胡同。
“你真的这样想吗?”伊隐却在这时抬起头来,平静地问道。“你真的希望能随心地过活而又不让身边的人受伤吗?”龙锷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伊隐轻轻点头。“那么,好好努力吧!当你真的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中,不再受任何人的束缚,那时你便能好好保护你在意的东西了。”
“我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做?”龙锷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由更加无力,“我只有八岁,老师他们教授的东西我都能明白,可是那些不足以让我掌握一切。”
“我会帮你!”伊隐许下承诺,“锷儿说要保护我,那么,我就帮锷儿有这样的能力吧!”
“小娘亲!?……”灼夭不知道伊隐意欲何为,不由开口想让她三思,却被伊隐打断,“帮我,灼夭!”看到那恳求的双眼,灼夭说不出反对的话,她一直无所求,难得求一次,让他如何拒绝。
“隐哥哥能怎么帮我?”一个月的相处,眼前的二人言语间显露出的才华让龙锷知道他们必不是常人,他们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明知道眼前的少年不一般,那看似天真的外表下有着太过复杂的心思,可是,他是龙家人,伊隐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还有什么样的挫折在等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为龙家带来什么,所以趁着现在,为龙家做些什么吧。哪怕明知道这个孩子对自己并不是全心信任。
“我曾经听说一个人被人陷害,在逃命路上遇到了最好的朋友,朋友邀他到自己家中暂避,他同意了,来到朋友家中,朋友为招待他出去办事了,他呆在朋友家中无意间听到朋友的家人在商议何时动刀,心下大惊,想是朋友出卖自己,一怒之下举刀将朋友的家人全数杀死,不想却是自己误解了,朋友的家人只是在商量何时杀牲畜招待自己。眼看朋友就要回来了,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或者,你猜他怎么做了?”伊隐看到龙锷听得认真,不由问道,脸上的神情有些悠远,说不出是怎样的味道。见龙锷摇头,伊隐轻勾嘴角,“他在朋友开口前举刀杀死了对方。”
“他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伊隐仍然在微笑,只是笑里面带着几分忧伤。龙锷低下头来,不再说话,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锷儿,我可怜的孩子……”一阵哭声传来,只见一绝美少妇扑上前来抱住了龙锷,她便是龙锷的娘亲沈落英,落英公主了。随后,龙锷的奶娘吴姨以及一大堆的丫环家丁都来到了跟前。“公主,夜深了,让小少爷先起身吧,少爷没事的。”吴姨上前扶起哭得哽咽的公主,劝说着。

“是啊,是啊,锷儿,快起来让娘看看……”
“娘,爹?……
“小少爷放心,附马爷已经不怪罪了,你起来随公主回去休息吧。”
“哼,他敢!我的儿子岂容他这般对待,别怕,跟娘回去吧。”落英公主恨恨地说道,下人不免忍俊不禁,公主与自家少爷感情好得不得了,公主一旦闹起来,少爷总是那个让步的角色,只是看早晚而已。
“娘,还有他们,他们是我的伴读……”
“都一并起来吧,回去好好治伤。”沈落英见两人背上的血迹不由皱眉。
“谢公主!”灼夭扶起伊隐,尾随众人出了祠堂。见人群走远,灼夭不由暗松一口气,将伊隐拦腰抱起,“喝!”惊得伊隐不由圈紧灼夭的脖子。“你吓到我了。”轻轻开口抱怨一句,伊隐任由灼夭抱着向二人住处行去,她今天真的累了。
“为什么?”
“你知道的。”
灼夭叹息一声,无话可说了,他如何不知道伊隐想要为龙家陪养出一个最出色的继承人,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伊隐要告诉龙锷那样的故事。知道灼夭的疑惑,伊隐幽幽开口:“他有些心机,可是不算是一个坏孩子,他有太多想要葆有东西,所以教会他的第一步是冷情。只有样,那样的肩膀才能担负起龙家这个重担。”
“所以,哪怕将来有一天他用你教他的东西来对付你?”
伊隐把脸埋进灼夭的怀里,不再说话。这一个月,两人偷偷去见过伊隐的娘亲,在那里他们见到了迷云送来的画卷,也看到了龙府的布署,不用说,龙尹,再一次成为了那个被牺牲的角色。灼夭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藏风,你要回来了吗,我真怕保护不了这个傻女啊!
***次日***
“隐哥哥,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宁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伊隐又是开心又是悲伤地点头,“那么我要教给你的东西正式开始了。”语意略顿,复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
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
、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
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
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
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
,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
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
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
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
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这是?”只一遍,龙锷便记住了整篇文字,只是对其中的意思不太理解。
“好好理解,当你大略明白其中的真意时,我再告诉你下一段。”
“隐哥哥,你为什么不把它写下来给我呢?”听到龙锷如此问,伊隐不由脸上微红,“因为我不会写字,所以只能念给你听。”她说的是实话,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语言不知为什么就能听得懂,一直没有发现这种语言与曾经的语言是不一样,迟钝如斯,后来遇到了藏风,听他说起前世的语言才知道自己那么白痴。在迷云山上终日与佛经为伍也没有好好学过这个世界的文字,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文盲”一个。
“哦。”听到伊隐这样的回答,龙锷心思百转也没有多问。
“锷儿,你没事的时候出去走走吧!”
“为什么?”
“去好好务色一下你的近卫,想要真正忠心的仆人,你需要从小开始陪养。”
“嗯。”
“还有,灼夭会教你武技和一些小法术,你也要认真学。”听到这们的安排,龙锷的脸色有些臭,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与灼夭似乎就是不太对盘。灼夭在一旁也是笑得奸得很,心里正算计着怎样好好教导这个龙小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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