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襄阳惩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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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伯君平日里在父辈、兄弟朋友们面前虽然时与袁灿对着干,但在正事上总以袁灿马首是膽,听得李光年说完,转头看向袁灿姐弟俩,见二人并无表示,便对孟百夫说道:“孟大人,烦借腰间佩刀一用。”
那孟百夫见袁家兄弟如此,心中感慨,当下更不打话,抽出佩刀来递与赵伯君道:“伯君兄弟,小心了。”其实这孟百夫并未与袁灿、赵伯君有何深交,只是觉得这二人乃天荣镖局的人,又年少英雄,自己也是豪爽爱朋之人,平日里见到这二人都会主动打打招呼,也一起在赌场里厮混过,如今自己被人打伤,这两兄弟不惧巨鲸帮之名,为已出头,心下感激,哪比得自己身为朝庭命官,不得不出手而矣。原本袁兄弟,赵兄弟的,现在也改称‘伯君兄弟’了。
赵伯君等人此番出得家门原只是游玩,哪会带什么武器,手中提了钢刀,觉得不太顺手,也不做多想,对着李光年当即挥刀上前就砍。赵伯君练的是剑,从未使用过刀,这一下上去哪有什么招式可言,使剑可不会这么一上手就砍将下去,然道当菜刀使么。
李光年见赵伯君提刀在手,面色肃然,上前就砍,虽看似全无章法,心里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身形避过一边,右手马鞭挥将而出直卷赵伯君项颈。赵伯君岂容得他得逞,不等手中长刀砍死,似觉长刀不好使般,抽刀而回,同时身形一侧,露出的左肩头疾向李光年胸间撞去,这一下打法诡异。
李光年见状冷笑,虽然情知马鞭太长,起伯君这一下近身马鞭是再也打不到他身上,反而束缚着右手。但想,这种有孛常理的打法实则空门大露了,当下弃了手中马鞭,回左掌护住胸前,右手变拳向赵伯君后肋击去。
赵伯君这一下看似难已躲避了,这两三米距离的侧身疾近,步法本就难以把握,若是被敌破去攻势,再想应变就难了,不料好个赵伯君,原来藏在右手的的钢刀,猛然间从腰间刺出。这一下猝然变故,二人距离又已极近,李光年若还要伤得赵伯君,右拳自是能轻易打在对方身上,可是这刺向腹中的钢刀就无法避开了,即便收拳暴退也是不急。
这李光年不愧于巨鲸帮堂主,临战经验丰富。危急时刻,原来护住胸前的左掌猛然向赵伯君肩头拍去,同时身子再向右横移半步,不等刀尖近身已然先行吸气收腹了。
赵伯君原就没有想要伤了李光年性命,这时见对方左掌伸出,眼角精光一闪,正过身形,腰间钢刀已然变势,刀刃向上,斩向李光年左掌。李光年见状大惊失色,未料到这小子应变迅捷如厮,再想变招为时已往。听得唰的一声,钢刀已然斩在李光年腕上。
这几下功夫说来话长,实则只是一刹那便结束,旁观众人惊声尚未呼出,双方已然分开。但见那李光年面色惨白,右手握住左手腕处,指缝间鲜血涌出,怒目直视赵伯君。想来那只左掌虽然未被斩了下来,也被断了大半了。这也是赵伯君连续变招,手上劲力无法长久,待得刀刃斩到李光年左掌时劲力已尽的原固。
赵伯君见未能斩下李光年左掌,正待再度扑上,却被袁灿叫住了。
却听袁灿说道:“李光年,这襄阳城中,但有我天荣镖局在,便不容得你巨鲸帮在此放肆,今次略施小惩,以为后戒,尔等若是再在我襄阳城鱼肉百姓,下次见着,可就不是斩只手臂那么简单了。”
这李光年倒也是条汉子,听得说话,当下一声不吭,上马向南门疾弛而去。那李光寿见状,不敢说话,也上马走了,那袁灿见状正想喊道不可疾弛,却被孟百夫阻住,见前方早已没有了行人,胆小的早跑回家胆大的也都在这边围观,便不再做理会。留下一众围观群众欢声雷动。
待得人群散去,袁灿关切问道:“孟大人伤的重么,不如随在下到回去请我爹爹为你疗伤如何?”
孟百夫道:“这点伤不碍事,不管有劳令尊。袁兄弟若不嫌弃,请勿再称孟大人了。”
袁灿闻言笑道:“那好,我就称你孟大哥吧,不过草民这可是高攀了。”
孟百夫素知这家伙平日里爱开笑,也笑道:“下官虚长袁兄弟几春,这孟大哥的称呼当得,说到高攀却是哪里话来。”
袁灿听得自己要喊他“孟大哥”受得袒然,更无做作,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孟大哥果然性情中人,说不得要跟孟大哥喝上两杯了,只不过孟大哥身上有伤。。。”
“不妨,你孟大哥我一身横练功夫,虽然拿不出手,身板子倒是硬郎的很,这鲜血嘛倒是还有盈余,吐出一口不妨事。”孟百夫忙截住袁灿的话说道,生怕这一迟疑间,这酒就喝不上了。三两下打发手下兵丁四散而去。
几个人闻言哈哈一笑,袁月听得也是冷俊不禁,不由得多看了这孟百夫两眼。
四人正自谈笑间,忽然一家人打扮的少年匆匆跑到袁灿等人面前说道:“两位公子,小姐,老爷命小的来寻三位回去,说家里有要事呢。”
袁灿眉头一皱问道:“有何要事,这等急急忙忙的。”想来应不会是刚才伯君出手打伤巨鲸帮堂主的事,这才发生多久,怎么能就传到爹爹耳中去了,若是说自己去赌场玩的事儿,爹爹虽必责罚,也不会这般叫下人寻来的道理,况且此事也只有姐姐才知道。说罢话,瞥眼看向姐姐。
袁月见弟弟望向自己,摇了摇头,对着那下人说道:“家里出什么事了么?为何这等惊慌?”
那下人回道:“小的不知,只是老爷叫小的来寻三位回去。不过看老爷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说话间瞥眼看向三人又道:“不过在此之前,家里忽然来了两个衣衫褴褛做道士模样打扮的人,此二人看来曾跟人打斗过,伤的不轻。”
袁灿听罢忙问道:“你可曾见得这二人模样?之前有来过么?”
袁灿之父袁天荣乃是武当山俗家大弟子,一身业艺拜武当山所赐,对山门极是敬重,平日里多有武当山下山来的道士,但凡有经过襄阳的,无不前来相见,因此,家中有道士往来实属正常,即便是其他山的,只要是道士来到袁家,袁天荣也必以礼款待,临行时还多有金银器具相赠,虽然偶也有大胆之人假冒道士前来讹财,袁天荣总是一笑置之,不以为忤。像这般打扮狼狈的道士确还是首次,当然,袁灿可不敢就这么认为是有人胆敢如此打扮跑来家中讹财,因此上闻言神情颇为严肃。这样问道当是想知道这二人是否为武当弟子。

要知武当山在武林中威望极高,不仅如此,武当山还是神州九仙山之首,除了习之能纵横天下的高深武功外,更有仙家法术、修真之道,那可是凡人得以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并得呼风唤雨,斩妖除魔的法门。若是修练得法,天资纵横之辈,若干年后得道成仙也不是嘴上说说的不实之言。这等仙山有谁敢伤了其门人弟子?即便武当山不来寻仇,那伤人之人也被众人骂死不可。
那下人听了袁灿问话又道:“那二人身上尘土沾了血滞,脸上也甚是模湖,看不清,小的也只是匆匆间看了一眼,老爷与大老爷便要为那二人疗伤,小的也不敢多看。”话是说没有认得了。
袁灿听罢,对着姐姐道:“看来事非寻常,咱们还是快快回家看看吧。”又转头对那孟百夫说道:“孟大哥,今日只怕。。。”话未说尽已被那孟百夫打断,只听得他说道:“袁兄弟家中有事那自去办去,这酒以后还是能喝得,也不急于一时,今日能与诸位兄弟相称已然快慰,袁兄弟不必客气。”说罢向赵伯君、袁月点头示意,转身又向那城门处走去。看那模样,好似刚才根本未与人动手打斗了一般,哪还看得出吐血重伤的模样。
只是那袁月,见那孟百夫竟是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心中有气,二话不说当头向家中走去。哪里去想,人家一年壮大汉,怎好意思眼对着个大姑娘家看来看去的,那一瞥眼间,袁月自不会以为那是人家“正眼看她”了。
当下袁灿与赵伯君也未留意自个儿姐姐今是咋了,忙跟在后面向家中赶去,自是一路无话。
再说那陆明山,杨明全俩个道士,自清晨与江鹏等四人恶斗一场后,抢了那四人其中的两匹快马,一路疾弛了约摸一盏茶时分便放马慢行,过得了晌午方才赶到汉水北界,内伤颇重的陆明山已然支持不住,还未上得渡船便已晕去。杨明全只好弃马背了陆明山,得上了一艘小渡船,见那船夫头发胡子都已发白,三言两语间觉得此人厚道憨实,并无可疑,当下说明自己二人乃武当山道士,路遇匪人,这才落得这般狼狈,请那老船夫将船渡到江心稍做停留,以便自己给陆明山运功疗伤,再行过江。
那老船夫听得是武当山道士,虽觉堂堂武当山道士怎么有匪人胆敢劫杀,心中起疑,见那昏迷之人背负长剑,也不敢多作妄言,只得将船驶往江心。
待见得俩人运功疗伤情形心下不再起疑。但见那原本昏迷的道士在另一人的帮助下,头上渐有白雾萦绕,良久不见散去,原本全无生理,败血苍白的脸上渐有了红晕,这才相信了那道士的话,这不是仙家法术是什么!?也不敢出言叨扰,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不时看看江里是否有可疑船支,那道士不是说的匪人劫杀吗,怎么也不能让这两个仙道在自己船上出事不是。
那船夫所猜不错,杨明全用来给陆明山疗伤的功法确是武当正宗的仙家真气,若是寻常武道上内力极高之人虽也可在头号顶凝聚“雾气”断无久散不去之理,只是这杨明全法力才刚刚窥得门径,用以疗伤还略显不足,想要使气伤人却还不够了。要知修练仙家法力跟修练寻常武学内力全然不同。
凡人间历来自是有不少修真人士,虽然多半修练不得要领却也大至有三种方式:以武入道,以道入道,以佛法入道,而其中又以以武入道为最根本途径。也就是说,要想修得仙家法力,先得修气,而气又可分为内家真气和外家劲力,前者即为武学当中所谓的内力练气之法,后者则是以外家横练功法即硬气功为根基;而修法者按各人资质秉赋,又有修先天真气与修后天真气之分别。
而所谓修练仙家法力则是要以真气为根基,但凡所谓修练秘法皆是将各人自身真气转换为法力的法门,是以,要修练仙家法力多得修练内外家真气,学习寻常武学以获得真气就成为了之选。但也不是非得学习寻常武学不可。武道一途所积内力乃是后天真气,而每个人有生而来体内就有先天真气,只是这先天真气不可为寻常武学所用,却仍可直接转换为仙家法力且速度上要比后天真气快上数十倍不止,只是这先天真气要想转换成仙家法力却与个人资质秉赋和修练秘法大有关系,并非先天真气多寡之因,其实人体内的先天真气都是无穷无尽,取之不绝,用之不尽的。
而后天真气虽然有强弱之分,但用于转换法力之时也是无穷无尽了,只是一次性转换的多少罢了,当全部转换后,又可慢慢恢复,就好比跟人打斗一场耗尽功力又会恢复一般,所以倘若寻常武学功力极深之人若与较弱之人修习同一仙法,速度是有明显差异的道理就在于此了。虽然修习寻常武学也跟资质秉赋有关,但只要勤练总是能慢慢积累,跟先天真气相比只与资质秉赋有关却是实在的多。
因此上,也可以说修法者练先天真气与后天真气的差别仅在于最初之时修先天真气比后天真气快得的多了,但是若是与武学功底极强之人修练后天真气相比,虽然也快却是差别不大了。所以,诸如武当、青城等修仙界名山都更加推崇以武入道了,也就是先修习寻常武学,从而再通过秘法转换成法力的。而所谓以道以道,以佛法入道则是说明这修练法力的秘法方式了。
只是这仙家修练秘法非有缘人不传,并且修练速度慢极。江湖上英豪所习武学虽不能长生不死,但延年益寿,总还是能做到的,且武学一途天下门派之多,功法之繁,比却那修练仙家法术之难求可要轻易不少,且那修仙之人大多与世无争,从不踏足江湖,因此上,大多凡人虽只修练武道,得到一定高度纵横天下也是能够做到。
至于魔道的修法方式,其实多是先以武入道,要么天资纵横自窥门径终不得法走火入魔,要么本身戾气极重,心术不正,倒不是魔法与仙法的法力本源有什么不同,多半是跟修法方式及所练功法有关系,但同时魔道的修法方式往往比正道来的快。
待得那杨明全为陆明山疗伤完毕便命船夫将船驶过南岸去,下船直奔襄阳城的袁师兄家去了,那袁师兄自不会是别人,自是那天荣镖局的掌镖袁天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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