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襄阳逞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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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始建于西汉高帝六年(前201),原城址在今襄阳城西北汉水边。三国时期刘表迁荆州治于襄阳,前后在城东另筑新城,大致为现存的规模。旧城作为军垒一直使用到唐代张柬之‘因垒为堤‘时废弃,现已大半淹入汉水中。襄阳城自刘表莅襄作荆州牧治始,历为州、郡、府、县治。宋时由原土城改为砖城,并将直进直出式城门改为屯兵式的瓮城门。
是时大明朝弘治年间,当今皇上明孝宗朱祐樘正是个有道明君。由于成化时期,宪宗皇帝宠信佛道,致使许多佞幸小人混入朝中,李孜省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以方术、房中术进献皇帝得到宠幸,然后与太监梁芳狼狈为奸祸乱朝政,打击忠臣,扶植朋党,是当时朝廷中的第一大害。孝宗即位之后立即逮捕了两人,使文武百官弹冠相庆。接着,孝宗皇帝开始整顿吏制,将成化朝通过贿赂,溜须拍马发迹的官员一律撤换,改革首先从内阁开始,罢免了以外戚万安为首的“纸糊三阁老”。同时,孝宗大量起用正直贤能之士。象王恕、怀恩、马文升等在成化朝由于直言被贬的官吏;徐溥、刘健、谢迁、李东阳等贤臣。为于谦建旌功祠,使得无论是朝中还是宫中都为之一新,时称朝序清宁。
襄阳城南内街道两侧各门市、小摊处仍能见到不少游人往来幌荡,少有吆喝叫卖声也显疲软无力,想是吆喝了一整天了,也没有了力气。此时日头早过晌午。
沿街两个少年傍随着一少女冉冉而来。只见那少女,一身微蓝色短衣小靠,头上发鬟挽作姑娘打扮,眉清目秀间带有几分英气,又有几分嘻皮。面带微笑地对身后一身洁白长衫的俊朗少年说道:“灿弟,咱爹平日里可管你得紧了,今日你居然带着咱伯君弟弟出来鬼混,现在可被我撞见啦,看我不回家对爹爹说。”说罢还抿嘴一笑,得意非凡。
那灿弟一听,素知自已这位唯一的姐姐,也仅有自已这么一个唯一的弟弟,虽然只大上了一个年头,却对自己疼爱有加,平日里要是有什么不对处,总能在爹爹面前力挽狂澜,软磨硬泡的直让爹爹发出不火来,这次怎么能让自己回去挨了板子。但这面子上总是要做的,鬼精灵般脑子明白的紧呢,有这么一位好姐姐给自己当挡箭牌也方便自己平日胡作非为不是,总得说说好话,哄的姐姐开心才是。
当下苦笑到:“我的好姐姐,你也知道,在家里爹爹整日里总是叫我勤练武功,一会儿打坐练气,一会儿舞枪耍棒的,无聊的紧了,这次咱家镖局一趟镖下来赚了不少银子了,可是你给了我钱叫我出来解解闷嘛,这心里正感激着姐姐你呢。”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带赵伯君去那赌场鬼混倒还是姐姐给钱给的不是了。
果然,那少女一听立马转过身来,伸手扭住他的耳朵嗔怒道:“好啊,那还是我的不是了,是我不该给钱你花啦,哼,回去不叫爹爹赏你顿大板子,你是不知道疼啦。”
那少年耳朵被这姐姐扭住在众目葵葵之下也不敢争脱,裂着嘴直喊疼,眼神忙向一旁的“伯君弟弟”瞥去。心想,这下可说错话啦,心中尤自奥恼不已。
赵伯君看罢心中偷笑:枉你袁灿平日自允聪明,话却乱讲。口中忙道:“月姐姐,阿灿不是这意思,他平日里对咱们几个兄弟都赞自己姐姐有多好呢,不但聪慧机敏、武艺高强,又极疼爱他,害得咱几个兄弟羡慕的紧,只怨自己没有个姐姐,即便有个姐姐么,只怕也不及月姐姐这般疼爱阿灿的呢”,说道这,偷看一眼袁月,见其扭住袁灿的手已不甚用力了,心中一笑又道:“何况阿灿这次去赌场也是有情由的呢”。
袁灿见得赵伯君说话见效,心道:好个赵伯君,平日在家里乖巧的紧,就得几位叔叔疼爱,原来不单单是因为小小年纪武功已尽得乃父真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嘴上功夫也不弱,倒是小瞧了他了。待听到“何况袁灿兄弟这次去赌场也是有情由的呢”这句话时不禁一怔,咱们去赌场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从赌场出门时乐滋滋地捧着大把银票恰好被姐姐看到罢了,又有什么情由了,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不料那赵伯君是有意不说了,还是怎么地,话说到这竟没了下文。
袁月虽然出身武林,但毕竟是女儿家,被人夸了哪有不高兴之理,下手虽是弱了力,去仍不放开,见那赵伯君不说了,扭头问袁灿道:“你说,是什么情由了,说的对了,这次姐姐就放了你,要是说的不对了,哼!”
袁灿一听,心中顿时气苦,好你个赵伯君,这当儿叫我去哪找个情由呀,你就说说好话,哄的我姐姐开心了,这事不就了结了吗,这倒好,编个啥情由才不露破绽呢,心中正想着,忽见赵伯君正对着自己偷笑,顿时明白原来这是伯君戏他说的呢,他可打的如意算盘,就算这“情由”编的不对,回去只要把这事往我身上一推,多半爹爹和几位叔叔会认为我带着他去鬼混呢,他倒好,一推二三不是五的,还不是被爹和几位叔叔当宝一样供着。事已至此倒也不好叫姐姐去问人家了。

正思量间,袁月见他不说话,便道:“怎么了,哑了还是憨了?不说话了吗?”
袁灿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便哀求道:“我的好姐姐,你先放了我呀,再扭这耳朵要掉下来了,再要装上去可麻烦的紧,这马路边猫儿狗儿来回窜梭,你一个不小心再让它掉要地上,可要被这些个狗儿猫儿的给叼了去,那便如何是好。”
袁月听罢嗤的一笑,便松了手,说道:“那你说来,看看是什么情由,让你带着素来乖巧的伯君去赌场鬼混去了。”
袁灿狠狠瞪了一眼尤自躲在一旁偷笑的赵伯君,无奈说道:“这话说来就长。。。。。”
袁月一瞪眼:“长话短说。”
袁灿直被她瞪的吓了一跳,一声又道:“是,是因为伯君的一个江湖朋友欠了我十两银子,今天正好在路上遇见了他,他说要用这十两银子跟我赌一把,要是我赢了,他就给我双倍的钱,要是我输了那就不还了。也正好是伯君的朋友,我瞧着本就不好意思叫人家还钱,听罢也就答应了。”说罢得意地瞥了伯君一眼。
那伯君听罢苦笑,也不争辨。袁月一听疑惑道:“这就说完了?就这么简单?”她素知自己这个弟弟平日本就顽皮的紧,此番话多半不实,上半句问的是袁月,得到下半句时头已转向那正自尴尬的赵伯君。
那赵伯君正要答话忽见南城门外一前二后的三骑快马疾奔而来,原来尴尬的神情陡然冷了下来,两姐弟见状转头向后望去也不禁脸上变色。
襄阳城内本有不少从各城门往来的客商,骑马进城者自然不在少数,但像这般全无顾忌,不管路边行人小孩死活的奔法却是从来没有的。万一哪个行人或是小孩不急躲避不慎被马撞着,不死也得重伤。
但听得那前头一骑马上大汉一边挥舞着手中马鞭一边大喊:“前边行人快快闪开,闪开”虽然进得城来马速慢得不少,仍惊得街边行人四处逃窜闪避,不少摊贩也被行人撞的蔬菜、瓜果、小玩饰品撒落满地。
后边跟着一队守城官兵也在高声叫道:“前边骑马之人快快下得马来,城内不得纵马奔驰。”那三骑毫不理会,仍就快跑。
也幸好此时早过晌午了,街上行人渐少,若是清早上遇到这等事,那时行人密集,难保不会有人伤亡。当头那大汉一马当先眼见前方人群四处逃散路当中还不致阻塞,心中略宽,倘若当真撞倒一个行人,即便自己身负武艺,不致摔倒,后边官兵又自追来纠缠不休,虽然不惧却也费事。
募地看见路边有三人突然欺身几步,并排立于马路中间。大惊失色,不急喊话陡然向后猛拉马缰直把马头拉的快要贴在自己胸前了,那马正自奔跑间被主人猛地一拉,疾前几步,长嘶声响整个儿立了起来,身形摇晃间,前腿勘勘落在那三人面前不足三尺,口鼻间不住奔着白气,尤自低声嘶鸣,左右摇曳不定,想是停得急了原固。
那后边两骑因距离稍远,正自停下却稳当的多,不似当头一人那般狼狈。
待得那大汉稳下马下,右手马鞭一挥疾向那拦在路上的当中一人头上抽将过去,大声怒喝道:“不想活了么,要不是我拉马的快,你三人早被撞得飞了出去,还不快快闪开,别误了老子大事。”
那三人正是刚才袁月姐弟俩和赵伯君,站在正中央的自是袁灿了,袁月平日里虽然对自己弟弟疼爱有加,嗔怒时也会扭扭袁灿耳朵,浑然一个大姐姐对待小兄弟的情形,但紧要关头,尤其是与外人往来沟通时,总是让自己弟弟站在前头,心中明白自己弟弟虽然表面顽皮,平日里看似胡作非为全凭个性使然,在处理事情时的稳重机敏实不亚于素有沉稳干练之称的大伯伯尚桥之子尚连。
只是袁灿的这一面从不在爹爹及几位叔伯间表现,就算是尚连也看不出袁灿还有这一方面的才能。长辈们只道他是个放荡不拒、随性往来,胡作非为,油腔滑调的顽纨绔子弟。
当下三人见那三骑如此疾行,心头火起,互使眼色罢,即纵身上前挡在路中央。袁灿见那马鞭迎头抽来,带起一片破空声响,眉头微皱间,右手已然扯住了鞭尾,也不用力去夺,只是拉住不放,闻言冷笑道:“你倒是撞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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