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魂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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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指点下,我的帕萨特平稳地驶入清平花苑--衡阳市的高干别墅区小区的武警向我行举手礼。我想:那需要多少钱才能买来这样的尊重?从停车场到别墅区就几步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林就变得柔若无骨了,她黏在我身上就像牛皮糖甩也甩不掉,何况我根本没有甩她的意思。可笑,连这样的念头也不应该有,谁叫这里是她的地头呢?我面对的是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林秉年,一着不慎,就是人脉深厚的枝江之音也可能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何况是我这根无根无蒂的浮萍?记得前几天跟社长汇报情况,谈到这一敏感点,社长一脸凝重:“要不我先把你开除出枝江之音……放心,我会虚席以待,等你安全了再随时回来。”我一拳打得他“唉哟”直叫唤。我放下狠话:“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放心好了,我死就让你死得彻彻底底的,不会有多大痛苦的。”想不到一语成谶。
我在思索如何应对小林的父母,小林这时突然清醒了,摸着我的脸说:“杨老师,我这算强人所难吧?”
我心说:姐,你这叫逼良为娼。嘴里却在打着马虎眼:“我理解你,我支持你,我觉得你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心里却为这句话加了个注脚:那我的权利呢,哪去了?这真是一次用眼泪而非武器实施的温柔的绑架。武器这“器”,只不过是“哭”得更厉害些罢了,古人诚不我欺!思路向各个方向发散,就是没有什么应对策略,又是读书误我!直到看着我的梦中情人找个煤矿巨子匆匆上了花轿,我才终于明白我的校花大姐需要的是真金白银,而不是风花雪月,我一面怨恨她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一面自嘲自己真够蠢,只是妄图用花言巧语打动她,这些如过眼云烟随风飘散的东西怎么能像钻石戒指、花园别墅、香车宝马那样保值呢?就是薄薄一扎老人头,其厚也超过万卷大书。可惜知易行难,发财何其难!那么这次,是不是一个绝好地上位的机会?
轻柔的门铃声终于拉回了我的思绪,林副书记和他的夫人妇联高主任都在门口迎接我们。
林副书记站着身材愈发显得高大,他跟我握完手,猛地抱着我,不住摇晃:“果然是好小伙啊!上次采访回来我还和你高阿姨和小媛说起你呢!你才高八斗、温文儒雅、牙尖嘴利,真是一个人才!”不知怎么的,我明知道他是满口胡诌,可一听他的话,紧张的心情慢慢松弛,原来他们早就瞄上我了,不仅是我前几天爱表现才掉到陷阱的,想到我不是让我落入困境的唯一凶手,我不禁又口花花起来:“叔叔阿姨,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登门也没买什么礼物,不过我想叔叔阿姨位高权重,什么也不缺,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力气活,给我打一个电话,我是闲人一个,随叫随到。”哄得二老眉开眼笑。聊了一会,外叫的酒席送过来就开饭了。席间宾主融洽,绝口不提小林为什么哭得稀里哗啦的。林副书记喝了一口小酒,还讲了一个露骨的黄色笑话,还对着我挤眉弄眼,弄得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十分尴尬。幸亏小林的一声娇嗔解放了我,不需要我发表自己的意见。
吃完饭小林就拉着我到她的闺房参观,弄得想和我聊天的林副书记只好让步。那是间典型的少女卧室,里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边看边赞,一偏头,发现小林正在脱下连衣裙上的套衫,心头一震,不禁血脉贲张。明明心里充满了惊惧,就像和尚“阿弥陀佛”念个不停,我心里也不停默念“红粉陷阱”。小兄弟还是不争气地日长夜长。这几天被小林纠缠得偷香窃玉的兴致大减,方娟那儿只通过几次电话,每次她都很忙,显得不冷不热,语带嘲讽,我找不到再续前缘的借口。就像沙漠中跋涉的行人看到碧波荡漾的湖水,明明知道可能是海市蜃楼,也要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而狂奔不已。何况之外面前的可不是什么海市蜃楼,而是真真切切的青春少女,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只好盯着她的眼睛看,不敢旁窥到别的部位,可是狗即使看不到肉骨头,只是闻到骨头味也会骚动不已,兴奋地四处探寻。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我感觉真是人不如狗。发觉自己如此冲动,我非常后悔昨天助理小王约我吃夜宵我找个借口没去,我知道小王早就对我垂涎三尺了,可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我还懂,我可不会贪图一时免费的欢娱而失去那么好用的助手,可惜了那一身细皮嫩肉,不想她就已经够惨了,一想到小王白皙的大腿,我心头的欲火燃烧得更加不可遏抑。
突然我心头剧震,小林没经过我的同意,私自靠了过来,小腹一挺,紧紧顶在我的小兄弟上,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她,让她和我贴得更紧,意乱神迷之中不住揉搓她。当我听到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我心头一凛,我见过太多女人动情起来不管不顾,杀伤力太强。如果两个迷醉的人中有一个必须清醒的话,我知道必定是我。我用力咬了一下舌头,虽然每一次都很痛,但是我知道只有咬这个部位才有效,我轻轻松开双手,握住她多肉的双肩,假装对面什么也没有,深情款款地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我很喜欢你,可是我知道那还不是爱情,我不想伤害你,就让我像哥哥对妹妹一样疼你吧!……你这房间是不是撒了什么迷香啊,弄得我们大动。”
我不敢看她,眼观鼻,鼻观心,就听到她咯咯地笑:“你自己意志不坚定,胡思乱想,我这儿哪儿有迷香?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看到她还是红晕满面,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让她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就是让她专注于不相干的事物,我也凝神盯着她,我们心照不宣地玩起了学生时代的游戏:互相盯着,看谁先眨眼就算谁输。我感觉我要输了,但我还是努力克制,但转念一想,赢了麻烦也许更大。我就眨了一下眼睛。果然,小林高兴地跳了起来:“噢,我赢了,我赢得好辛苦。”
我如释重负,但是随之被她的话吓得魂飞魄散:“我好不容易赢了,你应该答应我提出的三个要求。”
小林拉着我坐到她的闺床上,她的手柔若无骨。她没有偏过头,眼睛看着前方:“你可能觉得我心血来潮,我的感情不真实,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只是你还不认识我。当我开始留意你之后,我发现你有点神秘,我就雇了私家侦探探听你晚上的行踪。白天你是一个公众人物,却又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因为我发现你经常在与高官巨贾的酒会,与亲戚朋友的宴会,与业务代表的聚会上不告而别,换一身拉风的衣服,隐姓埋名到一家三流酒吧狂欢高歌,以至于通宵达旦,与一些庸脂俗粉鬼混,包括我们敬爱的主任--方娟。我纳闷的是,如果你公开自己的身份,你的交配层次会大幅度地提高,也更安全,你为什么这么自甘堕落?”她锐利的眼神像箭一样刺向我。
我不禁冷笑了一下,甩开她的手:“工作中我有必须为之负责的人,生活中我想做回我自己。就在那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地方,我不必戴上假面具,率性活出自我,我不要有我时时刻刻必须为之负责的人,包括你!”
小林看着我怒气冲冲的眼睛:“就是在你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你还是戴着假面具,你为什么在喝醉之后不碰那些你唾手可得的女人呢?我雇佣的那个私家侦探可羡慕你的桃花运呢!不是我拉着他,他非要向你提出分给他几个女人呢!”
我吃惊地看着小林的眼睛:“我没干那些女人?那为什么每次我醒来床上都是一片狼藉?”
小林的眼睛根本不敢再看我,她的脸红得好像要沁出血来:“干什么干,难听死了。谁知道她们是用手还是用嘴,就是听听,也真是恶心死我了。”最后几句话她是扑倒在我怀里说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小林幽幽地说:“对酒当歌,这真是你心目中的自由吗?”
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不是,那不过是迷失自我,逃避自我的权宜之计。在喧嚣中安顿我宁静的灵魂。做我想做的事情,不做我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我所说的自由。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是考古学研究,研究黑龙潭的秘密。”
我伸手拨正她的脸:“你能不能帮我取得加入黑龙潭考古团的通行证?”我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小林别过脸,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纸上赫然敲着省文化厅鲜红的大印:“兹同意杨风同志、林媛同志参加青龙山考古研究,希各单位大力支持为荷。”落款是省文化厅,日期是两天前。小林轻轻从我手中抽出那张纸:“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想最多让我不要出去鬼混吧,我有了方娟,泻火还是方便的。小林的神情好像已经恢复正常,神色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让我做一回你的女人。”
我“嗷”一声扑上去,蛮横地来了一个长长的湿吻,把她吻得透不过气来,小巧的鼻翼忽闪忽闪,我才放过她。我再仔细打量她,她的眼睛紧闭,长长的眼睫毛不住地颤动,可以想象她内心是非常紧张的。我轻轻褪下她的连衣裙肩带,她浑身开始不住地轻颤,我抚摸着她浑圆的肩头,她的Bra是前扣式的,轻轻一按就向两边弹开,露出两只微微颤动的椒乳。我记不清经历过几次清醒的,大多是昏天黑地,糊糊的。我认为人回到禽兽状态,就不应该有人的意识。我用双手覆盖到她胸前,她本能地拉住我的手臂,轻声说:“轻点,轻点。”真是我见犹怜。我松开手,正在我仔细端详并准备俯下身去品尝那醉人的樱桃时,一滴血摔到她胸前,接着又是一滴。我惶然叫起来:“小林,我流鼻血了。”
我连忙翻身坐起,边用手捂住鼻子,边用手指揩去小林身上的两滴血,留下一抹血痕。小林也跟着起身拿了手纸和止血棉条。她体贴地让我平躺、深呼吸,好一番折腾才把我弄得妥妥帖帖的。末了才发现她上身还是着,小林大囧,“嘤咛”一声扑到在我怀中。两只小拳头敲在我肩上就像在打鼓。我一把捏住她左边的椒乳:“要谋害亲夫啊!”
小林乖巧地伏在我身上,倾听着我喃喃的情话,貌似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眼睛一闭,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感觉神清气爽。一看手表是“八点”,我想:到底是昨天晚上八点还是今天早上八点?看着我身上衣裤未动,鞋子袜子脱了,看样子我暂时保住了我的清白。我连忙一跃而起,穿戴整齐。一出门,小林早就笑着迎上来,脱掉我的西装去熨平。林副书记招呼我用早餐。我想:果然是早上八点。林副书记更热情了:“好样的,真是看不出来。小媛对你的评价是四个字--坐怀不乱。不容易啊。”
估计在他看来,坐怀不乱是一个男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看得出来,他对我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我就在他们一家崇拜的眼神中吃完了早餐。潜意识中我知道我的厄运刚刚开始。
林副书记一个电话,他的御用司机就自己把我和小林送到考古团驻地--乌龙山下小盘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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