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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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黑龙潭的车上和山路上,我都刻意避开方娟,这家伙工作起来是十足的狂人,闲暇下来时那脉脉含情的雾眼我看比迪吧头牌领舞Ivy火辣辣的电眼还要有更强的杀伤力我害怕会迷失在那无边无际的爱潮中。一路上我保持沉默,特别在走山路,与大家都保持距离。
很快,考古队就通知我们收拾一下,即刻下山。
我想还是继续来时的样子远离众人,但是刚走几步,那两个小女生小林小杨就开始哼哼唧唧地直嚷着走不动了,也是挺累的,我们刚刚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匆匆忙忙地忙完拍摄的前期准备工作,一声令下,马上就要撤离,难怪她们大呼吃不消,没办法,我只好陪着她们一步一步挪。也怪,跟大部队刚一拉开距离,她们就生龙活虎地,左右拉着我,七嘴八舌的打听考古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和萨天奇讨论时,小林小杨随侍左右,一脸肃穆;当我们互不相让的争论时,她们一脸崇拜;当我们意犹未尽,却谁也无法说服谁的时候,她们一脸迷醉。两人唧唧喳喳一番,好像形成了什么决议案,开始不离我左右。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小林还在附近溜达,要知道那只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临时厕所啊,难道附近还有什么风景不成?我心里一叹:多好的姑娘,细腰丰臀的,为什么这么没眼色?为什么看不出我和你们方主任有一腿。不要说你们不过是实习身份,就是你们是正式的记者,主任要摆你们一道,你们还不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想到这里,我就故意疏远她们。一会儿与采访部人员闲聊,一会儿与考古队员神侃。还有模有样地操作起各种采访和考古工具,萨天奇和方娟与我的关系他们都看在眼中,对我也特别热情。因为他们都摸不准我的来路,带给我的就是出乎意料的热情。而我说得专业,做得规范,的确可圈可点。弄得小林小杨更像牛皮糖一样恨不得黏在我身上,一口一个“杨老师”,叫得可甜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大学传播系的小杨居然冒出了一句什么“蒲柳之姿”,意思是我总是不睬她,对她的话爱理不理的是不是因为她长得不漂亮。我当然满口抱歉,心里还在恶毒地想:现在的大学教育真是失败,还什么蒲柳之姿,接着顺理成章马上就要自荐枕席了吧?我可消受不起,你愿意还不够,还得人家方娟点头不是?我就支开她去给器材老陈帮忙。至于小林,自称是中文系毕业的,一定要跟着我身边向我学习。我烦她,故意挑一些生僻的典故逗她,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话慢慢地少了。我不理她,围着方娟献起了殷勤。方娟烦我,又赶不走我,抽了一个空子,递给我一张条子,一看吓了我一跳。原来那个身材火辣的小林是林副书记唯一的千金,特地到电视台镀金的。我相信是错觉,可是她眼角的几颗雀斑真的闪着点点金光。“人啊!”我心中不禁慨叹,“你为什么这么贱?看见一个与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书记的千金,就跟捡了宝似的。”想归想,我是脚却不由自主地背叛了我。表面上还是她跟着我,而在我心中明白是我屁颠屁颠地跟着她。不用看,我就知道我现在是一脸的奴才相。偶尔一瞥方娟,马上明白她给我递纸条就是要看我的表演。我狠狠地瞪她一眼:“呵呵,亡我之心不死。你想你的,我干我的,这是我们不可剥夺的自由。”
在我给刘秘书打完电话后,突然发现小林不见了。举目四望,也没看见她。心里不禁空落落的。正好这时考古队员集合,采访人员也要集合。方娟一脸严肃:“我再重申一下采访纪律……好了,现在所有手机全部上缴,回电视台再发还给大家。”
不多久,小林从外面回来,把手机交给方娟的时候,大有深意地剜了我一眼,我心头不禁一阵鹿撞:“惨了,惨了,这不是久违的初恋的感觉吗?权力,真是这么让人那么迷醉啊!”我一边自我陶醉,一边责怪自己没出息,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不会被这杯中的风暴所惊动吧!可见人的心理真是很难以常理解释。
一路上我患得患失,连忙翻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转移起自己的注意力,自己倒真没有注意自己在说什么。到了车上,方娟假装没有看到我幽怨的眼神,还是把我安排到小林小杨之间。山路颠簸,两具充满青春气息的躯体紧紧挤压着我。我一边和她们插科打诨,一边自个儿郁闷:“我操,你们两边那么空还这么挤我,明摆着要色诱我。我得探测一下,到底哪个是莺莺,哪个是红娘?”当下我撇下小林,与小杨大谈采访拍摄,后期制作的细节。小杨也很兴奋,因为我向来对她是不假辞色的。一开始,小林还听得饶有趣味,她尝试插了几次话,却插不进我和小杨的语义场。她急了,一边频繁地向小杨打眼色,一边愈加放肆地靠紧我,丰满的整个压在我的手臂上。我呻吟了一下:“性骚扰啊!”可是我没敢说出来,方娟还在前面呢!我也不敢动弹一下,那会入肉更深,事实上我被夹在中间也无法动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好方娟回过头来,对我嫣然一笑:“杨老师,你好有艳福啊!”
方娟模仿小林小杨对我的称呼,我听得出其中的嘲讽意味。可是我只好厚着脸皮不回答。事实上我也无话可说。我已经认识到小林就是那个思春的莺莺,我就不再折腾小杨了。转而与小林探讨了,这方面作为我的专业,我更加驾轻就熟了,正在我大放厥词的时候,我突然没词了,正一脸陶醉状的小林醒过神来,顺着我呆滞的视线望去,正好看见方娟手中高举的录音笔。当下就发作了,脸一沉,大小姐的脾气就脱口而出:“娟姐,你这算什么意思?杨老师跟我聊的可都是,既不是考古方面的,也不是采访方面的,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不要说话吗?”
我一把拉住小林怒气冲冲的微颤的手指:“方主任不过是提醒我们说话要轻些,你看我们影响老田老陈睡觉了。”
小林顺势扑到我胸前,我心想:“这叫什么事啊,人不是叫花刺了手,而是被当成花采了。我还有脸在界混啊!”一手握住她肩膀,想把她推开,可不真让方娟误会,我还怎么近她身啊!突然觉得不对劲,这看似泼辣的姑娘哭得好伤心,她的眼泪迅速洇湿了我的阿玛尼衬衫,我心中的懊恼也弥漫开来。我握住她肩膀,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全身僵硬得像一根铁条,不知怎么回事,小兄弟膨胀起来,扎扎实实地刺到小林的大腿上。小林的感觉很敏锐,她抬起脸,眼中还有泪意,却是似嗔还喜,轻声说一句:“下流!”

在这掉一根针也能听得见的车上,我的脸腾得红了。没人说话,也没人看我,可是我觉得害羞极了。真是奇怪的感觉,很囧却让人很舒服。
越野车在回城的高速公路上奔驰,大家都不再说话。直到电视台大家才打招呼散伙。小林小杨也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在我灰溜溜地离开电视台之前,方娟淡淡地笑:“男人就像老酒一样,越陈越香,喝下去却要人命。”
我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给方娟留下我最新的手机号码之后,就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电视台。
在等待考古队的消息的几天中,小林成了我的噩梦。白天的骚扰就别提了,小姑娘了一种叫做“开心偷菜”的白领游戏。这天四五点钟就起床了,偷完菜后就打我手机,向我汇报战绩,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着,点上一颗烟,面前放一沓白纸,有一笔没一笔地在上面写字。猛然间手一抖,烟灰全部掉到床上,原来小林通知我今天陪她逛街。我不禁愕然:老牛吃嫩草,到底是牛累还是草累?到底是牛想吃草还是草想被牛吃?我看分明是嫩牛想吃老草。没办法,开始想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怎么着也没想到会把自己栽在里面,想不到一步错就步步错,我一开始没有严正拒绝她,弄得我现在疲于奔命,生活节奏也完全被打乱了。只好抓紧时间处理手头的急件,日常工作只好全部交给我的助理小王。
到了衡阳最大的华夏大卖场,跟着她像走迷宫一样兜来兜去,我拎着大包小包不说,她还非要送我一套L西装,两万元,打九折,乖乖,我不吃不喝一个月工资啊!这小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买下了,她一个月才几百块实习工资啊?我刚想抗议,她的眼里迅速蒙上一层薄雾,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回头我把钱给你父母,让你父母也知道一下,养一个身体发育成熟心智发育不成熟的女儿到社会上,这要给社会上带来什么样的恐慌啊!绝对是影响安定团结的天大隐患。正在她挽着我的手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转过头对我甜甜一笑:“待会儿就把这套西装换上,回头见见我的爸妈。”
见见你的父母,我吓了一跳,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厉害,连我内心深处的想法都知道?太可怕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怎么?毛脚女婿见丈人丈母娘啊,你开什么玩笑?”
小林根本对我声色俱厉的臭脸视而不见,小脸一板:“你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我就是你的人了。见了我爸妈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定了,我也好早点有宝宝了。”
我看她一脸陶醉状,不像是在演戏,我吓了一跳:“你没说胡话吧?我怎么你了?等等等等,我现在被你搞得有点逻辑混乱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简直不敢重复小林的话。
小林推开我,把我身上的大包小包扒拉到地上,小嘴一撇,眼泪决堤而出:“我知道你不要我……是我自己犯贱……”
小林一边哭,一边拿出手机就打,也不知道她怎么准确找到号码的,可能是一键拨号吧?“爸爸……”还没说两个字,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看她如带雨梨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也方寸大乱。商场中人来人往,几乎每个人都恶狠狠地瞪我一眼,那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也开始慢慢地围聚过来。
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小林还是哭得不管不顾,手机还放在她的耳边,估计都要被眼泪浸透了,那小巧昂贵的诺基亚啊!我奇怪我还有心思想这个,她父母估计要动用国安局的卫星监听设备来刺探小林的所在了。我知道林副书记还兼任政法委书记,平时也打过几次交道,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头,脾气豪爽,据说到地方工作之前是一个主力团的团长。我听到小林在电话中哽咽的几个字:“他……不……要……我……呜呜。”
我不禁魂飞魄散,我的心陡地沉下去:不是吧,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了,一边是自由,一边是基业,难道真要让我鱼和熊掌不可得兼?我一边想着自己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一边想着自己是趾高气扬的大丈夫模样,我的眼睛也不禁湿润了。救场如救火,后面的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我大步上前,抱住痛哭得直抽抽的小林,温柔地从她手中拿过手机:“喂,林书记,是我,林媛的朋友杨风,对对,是是,我就在身边,我们马上回来,是是,好好,再见。”
我如释重负地关闭手机,估计杨风这个名字在林副书记心中要画上大大的红叉了。我请了一个商场的工作人员帮我们把大包小包带到车上,我抱着小林连跑带窜地坐到车上,我看着小林哭得喘不过气,云鬓散乱的样子,我不禁想我上辈子到底是积德了还是造孽了。好半天,小林才止住哭泣,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揉进我的身体,害得我档次都拍不好。为了安全起见,车子开得慢得像蜗牛,期间林副书记来电催了几次,如果语词能够化为子弹射来的话,我估计此刻早就千疮百孔了。
“风哥,”乍然听到这个称呼,我方向盘一抖,车轮摩擦着路牙,发出令人齿冷的“吱吱”声,“你又不理我!”
我看着怀中的女孩,她的双眼又开始湿润,不由得大感头痛:“我的天,不知道她下面会不会同步湿润?”我小心翼翼地说:“你不是一直叫我杨风的么,挺好的,什么风哥,感觉怪怪的。”
“不嘛,”女孩动了一下,躺得更舒服一些,档次杆卡在她的腹部,我想她是怎么也不会舒服的。“我觉得叫风哥更亲切。”
我不敢再刺激她:“叫风哥也挺好,你爸催我们了,你能不能坐到副驾驶位置上,我要开快车,这样不安全。”
小林用泪眼凝视着我,我怀疑这样她什么也看不见,想不到她刁蛮起来可以吓得我一身冷汗,嗲起来也能让我一阵发冷:“风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说着乖乖地坐到副驾驶座位上。自顾自拿起粉扑就开始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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