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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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过得是各怀心事。
大大的圆桌上盛着各色事物,可是要什么有什么。只是各人心里吃起来又是另一翻味道。徐子郁一家是在五星级酒店里订了一桌酒席。因为酒店临海,甚可以吃完饭之后,顺道下海边去观月。这原本是不错的建议,可是对于徐子郁来讲,缺少了张雨欣,任何好的活动都变得如白开水般寡淡无趣了。
徐强子当然知晓儿子的心事,不时的拿眼睛来瞟他,仿若说:即来之则安之吧!徐子郁一心沉在自己的心事里,想象着张雨欣一个人遥对皓月时的那种落寞与孤清,心情就没办法高昂起来。陶郁也明知儿子的心事,却故作不知。她不时的象花蝴蝶般地在丈夫与儿子的身边穿插打趣,却发现,场面更是可清可淡。不由一阵黯然。
来这个酒店吃中秋晚晏的不只他们一家,落得如此场面也亦不只他们一家。杨利民家的状况好不大哪里去。
原本他以为女儿杨枫叶会请江思凡一块过中秋,却没想到的是,来此过中秋的竟是上次与枫叶相亲的那家伙。一看到那家伙的脸相,杨利民就想,还是江思凡那小子看着舒服。且不要说外在不重要,就是替下一代着想,也要看得过去才行。他和来吃中秋晚晏的枫叶“相亲男友”做了个对面,一抬头就会与对方来个“四目相对”,如此往来几次,他连喝酒的兴致也没有了。
“谁说他妈的外在不重要?看到他,我就没有食欲!这样的女婿要来有何用处?”他恨恨地想着,不免来了火气。
“你们吃吧!我想出去透透气!”
杨枫叶父亲如此,也没有说什么。叶枫望了一下枫叶,叹了一下气,就跟了出去。
“你几时如此憋闷了?需要出来透气?”叶枫不解,拉了拉杨利民的衣角道:“真是老糊涂了,你这个样子怎叫人家枫叶下台?还有,----”
“你给我住嘴!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什么哈佛大学毕业,什么堪比老徐家的子郁相貌!全他妈的扯蛋!”杨利民愤愤道:“吃完饭叫他立马给我滚蛋。我家枫叶需要如此下贱到这个样子?且别说别的,就是那长相也忒寒掺了点!”
“行行行,----可是谁说的,男人长相差点没关系,只要心好就行!对枫叶好就行!”
“这可说不定。也有长相不错,对老婆也好的人啦。比如我!”杨利民淡淡的笑。叶枫歪了一眼道:“老不正经的!叫晚辈看到象什么话!”
这些话虽说是在外边阳台上说的,可是屋子毕竟不隔音。断断续续地传到了枫叶“相亲男友”的耳里。他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汗可是一个劲地往下掉。终于按奈住,站了起来对枫叶道:“我家里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
“饭都没吃完呢?再说了,说好一起到海边赏月,怎么这会就走了呢?”枫叶倒显得无限留恋的样子,让这男的心里有了些许的安慰。他感动的几乎快掉下泪来,就差点没有跪了下去,给枫叶嗑几个响头。
他嚅嚅地动了几下嘴唇,就是没有说出话来。走至门边,忽而转头道:“枫叶小姐若有何需求,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尽全力而上!虽说,我们做不了情人、夫妻,但能做枫叶小姐的朋友,我也深感荣幸的!!”
“谢谢你!会的,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了!”枫叶含笑致谢,并道:“若我父母有做得不当的地方,请你原谅!!”
“伯父伯母很好,没有做得不当的。这个,枫叶小姐无须挂心。即便说了些什么,我也能理解,天下父母心。谁个父母都期待着自家的女儿能嫁个体面的人家!”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是的,每一个女子不要我时,都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自嘲地笑笑:“我都习惯了!好了,再见了!”
“再见!”
枫叶笑应,却感觉那笑容就象是上了一层霜,僵硬得不得了。
这时杨利民与叶枫走了进来,问:“他走了?”
“人家能不走吗?”枫叶没好气地坐了下去,根本没有理会父亲和母样的责问。她突然觉得很羞愧,为自个的父母,也为自己。
“哟,之前谁要死要活的不同意,这会儿倒心疼起他来了。真是个白眼狼!”杨利民没好气道,向叶枫使了使眼色。叶枫颔首,对着枫叶说:“女儿,那个江思凡这会恐怕也是一个人吧,干嘛不叫人家过来一起过中秋?”
“什么?你当人家是我们家的宠物呀?随叫随到?”枫叶白了母亲一眼,心里哼哼地很是不满。不满归不满,她倒是真的有此意。
于是拿起手机就拨给了江思凡。
“思凡,是我。”
“大小姐有何贵干?”
“我们一起赏月吧?”
“怎么这回子想起我来了?”江思凡冷哼道:“真命天子不在场?”
“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杨枫叶随口道,心想:“若不是真的无聊到要死,我还真不愿意这会儿看到你。”
“在哪里?”
杨枫叶将地址一说。江思凡倒是很快,半小时就赶到了。可真是神速。
杨利民和叶枫则露出一脸得意之色。
杨利民之所以越来越满意江思凡,自然还是从工作能力上开始的。他原本以为,江思凡不过是徒有其表的酒囊饭袋,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的无用之人。但从他进杨氏企业的表现来看,方知自己看走了眼。
当然,江思凡何其人也?读书的时候就深得老师的喜欢,同学的拥戴。大学时,连续任三年的学生会主席,并主持校刊文艺。是一个真正的校园明星。若谁能与他结识,都不得不觉得自己脸上有光,无上的光荣。女生们喊着他的名字入睡,男生们则一看到他就会坚起大姆指,表示佩服,甘拜下风。否则,张雨欣色艺双全,也不会如此苦恋他近十年。被他抛弃,也大气不敢出?杨枫叶也不会如此绞尽脑汁地觉得拥有他,就是一种胜利,一种体面。更不会因此不惜伤害自己的闺中知友?
只是江思凡的外表,倒真是常让人误会。他长得太有特点,特过耀眼。虽然不是帅,却别有一番韵味。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嘴巴。拆开五官,倒不算出色。可是组合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让人无法抗拒的个性就真真的体现出来了。这就合了那句古话:长得合眼缘!
只是一般大人断不会喜欢这样的长相的,太过痞,太过浪子气!不是非得要相处个三五日,没有一个家长不会不担忧自己家的女儿上当受骗的。太过另类的短处就是:第一眼难以深得人心!
他接了枫叶的电话,巴巴地赶来,倒真不是逢迎拍马。而是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独自一人举杯望月,真真的有一种拂不去的落寞!幸而,这一刻接到了枫叶的电话。
一进门,杨利民就拉着他的手道:“小江来了,快请坐!”
叶枫也是满面春风,这可真真的让他困惑不已。啥时候开始,他已然成了杨家的座上宾了?
枫叶靠了过来,为他甄上了酒,道:“今天这个日子特别,可以开怀畅饮!”然后就先自饮了一杯。杨利民和叶枫连忙道:“别喝那么急!”
枫叶是真想醉。尤其是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下,她需要酒精的刺激来梳理自己个的情绪。她好矛盾,好痛苦,好烦恼!可是,又没有地方说去,倒是叶枫知晓女儿的心事,轻轻地走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道:“何须这个样子?若真下不了心,也就不要下那个心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还有我和你爸爸呢?”
杨利民以为她在为先前的那个“相亲男友”而痛恨着呢?也没有理会,只顾着和江思凡痛饮,谈笑。且由着她母女俩。
思凡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枫叶反常得很。本想关心,却又想,平日来她就是这样,何苦又去惹一身腥呢?也就将就着杨利民,没有去理会。
这家子的热闹有点异常!和徐子郁家里的清静倒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饭后,都纷纷地走了出来。
此时,明月照空,海风轻徐,沙滩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徐子郁毫无心情。
缺少了张雨欣的世界,怎样热闹也如同嚼蜡。
这时,手机响起,他激动一看,是雨欣发来的信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祝中秋愉快,合家团圆!
他连忙回了句:中秋快乐!想你,你在哪?
消息很快回了过来,只有两个字:海边。
他激动难抑,立即回过去:我也在海边。
回完消息,他立马在人群中搜寻雨欣的身影。
原来中秋来临,徐子郁迟迟没有说邀请她一同过中秋。张雨欣何等聪明,她一早就猜到了肯定是徐子郁这边有难言之瘾,却不好对她说明。于是就约了小燕、陈丽影、还有合作公司的一些同事,一同来过中秋。
小燕一直想去海边看月亮,她说这可是她的一大心愿,无奈年年不是被公事缠住,就是没有那个心情,现在即然这么齐全,索性学着大观园里的小姐妹,玩玩雅兴,去海边赏月,共度中秋。
提议得到一致通过。且别说小燕,即是张雨欣这些年来也真没有好好过过中秋。与江思凡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是中秋外出吃饭,然后就打道加俯,看看碟子录象什么的。现在想来,还真没有做过一件浪漫的雅事情。如今被小燕这样提出来,她的心别提有我兴奋。
陈丽影更是兴奋得好几个晚上没有合眼,一直到中秋到来。
她们先选了一农家乐,大吃特吃了一餐海鲜,然后再买了各色烟花,等着去海边时再放。接着孙长铭也打来电话,祝她们玩得尽兴,并且说,明天可以放她们半天假,由着她们玩个够。得了此指令,大伙越发是玩得疯了起来。
其实,这会儿她们正围在一处放着烟火。烟花五颜六色,绚丽多彩,很是让人惊喜!张雨欣喃喃道:“不让你们笑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放肆地放烟花呢?”
陈丽影斜了她一眼道:“这没什么,因为你放肆的时候太少!”

小燕和其她的一些职员皆呵呵的笑着点头道:“这真是大实话!”
高兴归高兴,只是对于张雨欣来说,这个中秋节仍觉得无限的清冷与寂寥!
缺月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她的脑里自然浮现出了苏轼的这首《卜算子》来,心里无限凄凉。
烟花纵然万般美,可恨只是一瞬间!她长长地在心里舒了口气,想起古今关于中秋月夜的诸般描写,竟随心脱出: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
看来中秋没有和徐子郁共度,仍或多或少的给她的心里留下了点遗憾,一如今晚的月色,总是不明不暗的有那么点云影,让人抱有些许的遗憾。
还没想完,一扭头,发现徐子郁在人群里向她招手。小燕则神秘兮兮地向她眨着眼。太过突然,她竟慌得心儿乱蹦,脸一下子就象是喝醉了酒,火烧火烧起来。
她轻轻地掀了掀嘴角,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严峻一些。犹豫间,徐子郁已来到了她的跟前,甜蜜地拉起了她的手道:“雨欣,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你!”
“嗯,我也没想到!”她颔首,轻笑。
“所以这叫心有灵犀!”徐子郁赶紧接道:“不论你在何方,不论你在何时,我总能够以特有的方式感知道你,寻觅到你!”
“天涯地角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雨欣道,望着子郁,眼里缠着一股子拂不去的忧虑:“你爸妈会找你的,回去吧!”
“你注解得真好!”徐子郁应着,却回避着雨欣的末一句话。他正思讨着该怎样来解释这样的事情,却发现不论怎么说,都说不通。心里纵有万般语言,却也说不出来。
雨欣亦如此。她望着子郁,只是一直这么望着。仿佛有好多话想说,却就是说不出口。这时,沙滩上更是人满为患,对对情侣不时呢喃耳语,相携着漫步。雨欣只感觉一股心酸自心口涌出,那股热浪一下就冲上了眼眶。
子郁从没见过雨欣这个样子,一时慌了神,只拉着雨欣的手,疑神不语。
陈丽影放了烟火跑回来,原本要拉着雨欣一起去放,却见这情景,不免对徐子郁也有一股子怨气。
“你可好,真是千古之大孝子,陪着自个的爹妈老子乐够了,这回又跑来逗我们雨欣的眼泪了,你是不是男人啦?”
被陈丽影这么一骂,徐子郁顿感觉如火烧**,很不是滋味。他一转头,对着陈丽影道:“你骂得可对,我的确是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我放不放心倒无所谓,关键是我们雨欣放不放心!”
“丽影,少说两句,不会把你的嘴巴憋坏掉!”张雨欣见此,觉得陈丽影这么一说,反倒显出自己的小家子气来,不由得又气又恼。她喝住了陈丽影,转过头来又安抚子郁:“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你家子团圆原本就是应该。我算什么呢?再说了,也不能为了我而让你父母觉得你不孝呀。之前你在美国且说得过去,这会儿回国了,断然是要不得的。来日方长嘛,又何须计较这么一个中秋!自然,情人中秋若不是有啥了不起的事情定当在一起。可我觉得,在不在一起倒不念在一时半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对不?”
听雨欣这么一说,徐子郁只觉得自己更不象个男人。他恨不能将所有的海水饮尽,所有的沙子挖完,所有的花儿摘来,以表自己对雨欣的倾慕与挚爱。他一把将雨欣拉到怀里,紧紧地搂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化成了海上的飞花,消失了。
“雨欣,叫我说什么好呢?”
他正欲进一步表白,陶郁却立在他身后叫:“子郁,子郁!”
张雨欣赶紧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催道:“快去吧,伯母在叫你呢!”
徐子郁回头望了望母亲,再看看母亲身旁的父亲,正一脸忧虑地望着自己。心里更是一阵慌惚,稍出了会神,方才举步。却一步三回头,不停地给雨欣打着手势。
还没有到陶郁的身边,只听陶郁就一个劲地大声嚷:“张雨欣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趁早打消这个念想。否则到头来弄得我们母子不合。”
“妈妈,为什么你非得要让我做选择题?我想不明白的是,原本是皆大欢喜,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如此艰难了?是不是每一个做母亲的,就非得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去活来不成体统方才罢休?”
“什以叫不成体统?”陶郁恨恨道:“难不成一个女人就比生你养你的母亲重要?难不成你母亲连这点权利也没有?”
“中国自古以来,都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身体是你给的,自然你有权利。只是思想是我的,我段不能连这个也一并交给你。妈妈,我爱你。可是我也爱雨欣,你和雨欣并不矛盾,为何要我作选择?”
“我不喜欢!不喜欢行不行?”陶郁愤愤道:“还没有结婚呢?就教唆着儿子来教训我,这不是反了不成?”
“这原本是你我之间的争议,怎又反倒牵连起雨欣来了?”
徐强子想,再不制止,这个争嘲要到何时才肯罢休?于是,他厌厌地说:“你何苦拉着儿子来出气,直接把气发到我身上倒还好!”
“这又碍你啥事情?我想发到谁身上,难不成还要由你来指挥不成?”陶郁一样没有好脸色。她最气恨的不是徐强子对韩星蕊有非份之心,最恨的是徐强子一副怕她伤害到那家母女时的那种焦虑与不安,这才最最是让她痛心不止。
徐子郁也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与陶郁对着干。原本没有啥大不了的事情,如此这般下来,反倒让陶郁非得坚持不可,根本无台阶可下。
徐强子劝架不成,反落了个不是。索性默不作声了事。
这时月亮早已经从海底下升起,徐徐地升上高空。只是这般心情,徐强子丝毫没有兴致来应和这景致,他只是勉强地点燃一只烟,吹着烟圈,解着郁闷。
徐子郁亦然。想着张雨欣那欲哭无泪的模样,心儿早已经碎成片片,更恨此刻的身不由己。陶郁的兴致早在N小时前就没有了,若是往常,一家三口坐在园子里吃着月饼,喝着红酒,看着月亮由明至暗,再渐西沉的过程。那样的心境恐怕要成为历史陈列于她陶郁的博物馆里。
是什么打乱了这样的节奏?
是韩星蕊?
是徐强子?
是徐子郁?
不,都不是。
是她那颗不安而躁动的心!她的不甘心打破了这种境致,打乱了这样的节奏!
几时起,她如此不甘心?如此不甘于就这样过一生?
她说不清楚!只隐隐约约的觉得,她这一生就仿若门前的那颗小臻树,总是被繁花锦簇给掩盖。她就象是拴在徐强子身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零件,默默地奉献着,操持着,旋转着。她的快乐不重要,心思不理要,想法不重要,----她这一生只为徐强子而来的。她早已没有了自我。
她曾经为这样的自己而自豪!为这样的沉默而幸福!因为,只要一看到徐强子沉郁而深遂的眼,她的心就觉得无比的快活,就象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当然,这样心境的转变不仅仅是源于那晚徐强子的梦呓。那天两家人一起正式聚会吃饭的时候,韩星蕊推门而进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仿佛被风拂过的竹枝,开始倾斜了。韩星蕊的高雅美丽,气质动人,无疑就象黑暗里的那盏明灯,一下就照亮了她的整个心底。当然同时也象一把利箭毫不客气地扎入了她的中心。她在在贪婪着对方的美丽的同时,却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所恼恨。她即恨上帝太过偏心,恨自家的母亲怎就没把自个生得再光鲜体面一点,恨韩星蕊那过份醒目的美丽!更恨徐强子的眼珠子粘在了对方身上怎么也拔不回来!
她在心里冷冷地笑道:她用一身的克勤克俭、温婉贤良还抵不了韩星蕊的浅浅一笑。如此一来,心中那股子郁气更象是一堵墙压得她不得呼吸。
是不是妒忌能够换醒人的灵魂?我不得而知。我所知道的是,陶郁这会子突然间的“灵魂觉醒”却真真的与妒忌有关。
看到自个男人呼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自然再不觉醒那真真就是后知后觉得有点愚昧了?只是,此觉醒非彼觉醒。陶郁的觉醒更多的是兴师问罪,自觉一生不甘,非得和徐强子较较劲。此觉醒倒不象是觉醒,倒有点搬石头砸自家的脚!当然,如果砸自个家的脚若能够换来自己的爽气,痛快,也不无可以!只是,在砸下去的时候可得惦量惦量,自己是否可承受得起这重量?
陶郁一看到徐强子在她和儿子之间左右为难,她心里感觉到一种报复后的窃喜!仿佛肚子里的那股子胀气,突然间放了一个响屁,全都排放的干净舒畅了。只是,这样的窃喜不过只是一刹那间,紧接而来的是无止尽的孤独与抑郁!
她仿佛觉得,她正一步一步地将徐强子推离自己的手臂之外。她越来越不清楚对方在思考什么,考虑些什么?甚至现在徐强子连晚饭都尽量不回来吃,这可真真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
自然,她更没想到的是,儿子徐子郁也不再如从前般地与她打招呼了。早晚之间,那一声“妈妈”仿偌是在叫一个同事一般,只有称呼,听不出任何的情感色彩。
她突然间就害怕了!
可是害怕归害怕,却并不等于她就认输!
不,平心而论,惩罚一下精神出轨的丈夫,这样一点都不过份。她过份的是,她将这样的惩罚延伸到了下一代的幸福之上!这个最最是徐强子与徐子郁不能原谅的地方。只是,她还未意识,还沉浸在受伤的氛围里而自怨自艾,不能自拔。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哪堪风雨助凄凉!
中秋之后,她仿佛觉得夜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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