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阿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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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漂亮!这叫什么?”宝儿扑到一家点心铺前,盯着刚出笼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粉色花糕大惊小怪。
“这个么?”老板顺着宝儿手指的方向望去:“这叫‘醉梦相思’,俗称‘香妃笑’。本是前朝御用的点心。娃儿,尝个不?”
“什么馅儿的?”宝儿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揣在怀里翻弄。
“一块糕里两种馅,可讲究!”老板一脸得意:“名儿里就有提到,‘相思’指参了蔷薇花的红豆馅;‘醉梦’是一种酒香浓郁的百果馅。那是御厨的秘方,甜而不腻,入口香滑。当年的香妃几乎日日都要吃这糕点,百吃不厌!”
宝儿听得口水直流,苍炎见状默默取出银钱,不买也不行,小嘴都啃上去了。
二十文钱一块糕点,真叫是天价,能买十几个包子啊!苍炎心疼,见宝儿吃得开开心心,也只能认命的付钱……
“兄弟,好生的福气呀!”老板边把糕点打包边艳羡道:“女儿生得这般灵秀,长大了必能被大户人家相去做姨太太,再过几年,定是能坐享清富咯!”
苍炎羞得两耳通红,宝儿躲在他身后哧哧笑。两人说好入城后以兄妹相称,许是苍炎过于老成,宝儿甚是娇小的关系,看在谁眼里都认定是父女一对。
“大叔谬赞了!红颜苦短,待到人老珠黄,终是免不了被弃之如履的一天。哪有学得一身家传好手艺,稳稳当当讨生活的好啊。”宝儿吃得香,小嘴也甜了。
“哟!好个娃儿!”老板乐了:“就凭这张巧嘴,以后还不知要迷得多少达官显贵为你神魂颠倒了!”说着伸出两指成勾,夹住宝儿的小鼻子一拉。在他捂着鼻子龇牙咧嘴的时候,递了块香妃糕来:“拿着,孝敬你爹爹去!”
见宝儿惊喜抬头,却没伸手拿的意思。又补充道:“这块送你的,不用钱,拿去吧。”
宝儿欢呼着谢过老板,小手捧过香糕乐呵呵。苍炎尴尬得紧,硬是要给老板糕点钱。老板说什么也不肯收,两人推拒了一阵,终是憨直的苍炎败下阵来。
宝儿巧笑倩兮地举着糕点凑到苍炎嘴边:“老板说,这块是给——爹~爹~的!”故意用又娇又嗲的声音唤着“爹爹”二字,把苍炎窘得直想往地里钻。
从来没逛过这样喧闹的民间街市,好奇心旺盛得没了方向。宝儿简直像条入江游鱼,在来往的行人车辆间穿梭奔跑。眼光紧追着孩子的身影,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宝儿还在纳闷时,几声“小心!”伴随着连绵起伏的尖叫,水色的人儿像春日柳絮般被飞掠过的马队撞了出去。
“阿紫!”
苍炎的惊呼听起来好遥远,宝儿耳内隆隆声响阵得他头疼欲裂。
眼前落下的不是苍炎的青布鞋,而是一双镶满珠玉的鹿皮宝靴。
“爷,小人第一次带妹子进城,他什么也不懂才没给您让道。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次吧。爷,您开开恩吧!”苍炎被冲上来的仆从压得不能动弹,只得声声哀求,眼睛焦急的望着宝儿,祈祷他瘦弱的身子别有什么差错。
珠光宝气的男子蹲下身扶起宝儿,一声哀呼听得苍炎揪心,男子略有蹙眉,沉声嘟哝一句:“脱臼了……”大手按上宝儿左肩肿起,只听喀嚓一声,伴着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宝儿痛晕了过去。
苍炎急红了眼,挣开压制冲上去,又被更多武艺高强的仆从压在青石地上。
男子修长的手指暧昧的描画着宝儿昏迷中清淡如烟的眉眼,他嘴角吮着笑,即使宝儿清醒过来一口咬住抚摩自己唇角的色手,他的笑容也没淡去半分,反浓烈了起来。
“精神还不错。”男子的声音很平凡,听不出是个威严的主儿。
皮槽肉厚咬着都咯牙!宝儿愤愤的瞪着男子,眼睛红红的,说不出是恨是委屈,他现在疼得要死,只想放声大哭。
“是不错,你也被撞一下试试!”这句本想狠狠的骂出来,可惜宝儿鼻子酸,那抽泣的奶声听得倒像是撒娇。
“还是看下大夫的好。”那人一把横抱起宝儿,刚要起声就听到宝儿怨愤的叫疼。
自己已经很小心的避开伤处,难道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男子疑惑的低头询问,怀里的孩子咬牙切齿的回答:“什么破衣服,嵌了那么多钉子!”
花了万两银子定做的宝衣竟然也会碍眼,男子只是无奈苦笑,扶宝儿上马后,利索的脱下外袍丢给手下,翻身上马。
“不用送我去看大夫,你们放开炎,回家炎会帮我治伤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先交出来。”
宝儿知道炎治疗外伤的本事不亚于专业医师,与其相信那些江湖术士,还不如交给实践经验丰富的苍炎。
男子但笑不应,双腿一夹,俊马起步小跑。
“给他一匹马,来者是客。”
管事的差遣着下人一起动身,有人牵给苍炎一匹马,苍炎望着远去的尘埃,牙跟一咬,驭马追了上去。
宝儿被颠得七荤八素,过去看骑马的人很帅,现在一点都不觉得了。**和大腿被颠得生疼!像是不停的被板子狠抽一样!
才刚受了伤,骨头关节皆疼的厉害,宝儿耐不住,放声哀号要下马。华服男子发现**宝马被孩子闹得有点儿躁了,一把捞起宝儿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颠簸的酸疼减轻了很多,宝儿搂着男子肩颈也不闹了,埋头低声呜咽。
不知受了多久颠簸,马队终于在一栋豪宅前停了下来。
宝儿哭累了,早在半途就去会了周公,歪着嘴,用口涎在人家肩膀上画地图。
男人只是皱了下英眉,忽而展颜一笑,似乎发觉那地图画的还有模有样。
家仆们蜂拥而上给商队下货,一时间静谧的府邸炸开了锅似的热闹非常。宝儿被闹醒了片刻,估计是累极了,四周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清楚,只是舔了舔湿漉的唇瓣儿,头一歪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男人把这解释为孩子的处变不惊,笑得更是畅快。
老管家很是惊讶。他家老爷抱着个孩子不向客房走,反径直去了后园的天香阁。那是老爷心中的禁地,除了每日负责打扫的王婆,没人可以靠近。
宝儿一骨碌的钻到香喷喷的被子里,大夫要请脉,他却怎么也不依,一双猫爪子胡乱挥打,像赶苍蝇似的叫老大夫好生不爽。这还看什么病?分明健康活络的很!
“炎呢?我要炎。”
闷闷的要求一出口,大家就明白这小祖宗是故意与人过不去。
华服男子双手抱胸,一脸正经:“给大夫看看,没什么大碍自会让你见那仆从。”
宝儿一听眉头皱起:“仆从?他不是,炎是我哥哥。”
“哥?”男子讪笑着勾起宝儿小脸:“山野村夫也能养出这般水灵灵的小娇娘?”
宝儿张口欲咬,主人吃过亏的,哪会再中着?咯的一声咬空,男子哈哈大笑,宝儿气红了脸。
笑过了,男人擦了擦眼角若有似无的清水,整整嗓子咳嗽一声:“还没自我介绍呢。鄙姓仇,仇天行。小姐芳名?”
宝儿做了个呕吐的姿势,抛出卫生眼:“……苍紫。”
“小姐,这药你给喝了,去淤消炎的。”老大夫把一大碗“黑水”举到面前,换来宝儿一声尖叫。
屋里的人都像见着怪物似的瞪着宝儿,喝药而已,怎么闹得向上刑场一样?
宝儿哭叫苍炎,仇天行无法,只能命人带他入室。
憨直的苍炎自然不会帮着宝儿胡闹,他尝了一口确认此药无碍,一板一眼的坐上床岸端上汤药。
宝儿拼命眨眼挤出泪水,一脸哀求:“炎~好苦的,我不要喝……”无赖撒的就差没整个人贴上去摇啊晃的。
“阿紫,喝药!”
见那软心肠的傻大个此时一点商量余地都没,宝儿倔着嘴妥协的嘟哝一句:“这么苦……就我喝……不公平……”
嚼在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覆上一股柔滑的温暖。
苦涩的药汁哺进口中,宝儿不敢相信的瞪大美目——那个尤胜呆鹅的苍炎居然主动用嘴给他喂药!
“苦吗?”哺完一口,苍炎淡淡询问。
宝儿痴痴的摇头,苍炎见之将碗端到他鼻子底下:“不苦就自己喝。”
“不要!”宝儿马上反应过来,大叫着一手揪起苍炎袖子:“你喂我就不苦了。”
这话简直无赖,苍炎皱了下眉毛,看看满满一大碗汤药,这里加了不少薄荷甘草,其实并没看上去那么苦涩。
宝儿两眼眨得水汪汪,在宫里苦药也没少喝,只是此时能由着他任性他就任性,谁叫这主天生就不是乖宝宝的料呢。
整碗汤药喂完,正主还意由未尽,舔舔红唇,突然发现药汁其实还蛮美味的。
一旁的仇天行默默看完两人你侬我侬的剧目,眼里的刺芒掩都掩不住。
宝儿不让别人给他看伤,一干人等全被哄了出去,仇天行不放心,苍炎简单的诊断过,确实除了几处擦伤没有大碍,只需净身后上点药膏几日便可恢复。
“女孩子净身你看什么看!男女授受不清,出去!”宝儿向最后一个赖在屋里的家伙下了逐客令。
“小鬼头,长得跟块洗衣板没两样,还怕被本少爷看?”仇天行挑眉故意与宝儿扛上。
宝儿白他一眼心里嘟哝:“废话,别说现在,发育以后我也只可能是块‘洗衣板’!”
“仇大爷,阿紫体质向来不好,伤口得尽早处理,不则怕有感染。”苍炎话说的恭谨,语气却平淡无波。

仇天行思忖了下,对苍炎说道:“桌上的药都是皇宫里也少有的珍品,你尽管用,千万别留疤了。”交代完就悻悻退了出去。
担心**,苍炎落下床帐。
宝儿的伤口不多,肩膀脱臼的地方有些肿,其他都是不用上药就可痊愈的擦伤,苍炎一一为其上药,就连他**上的两块淤青都不放过的用药酒擦着揉了半天。
宝儿怔怔望着苍炎无微不至的每一个动作,心头明明灭灭似有风烛摇曳。
“炎,我小时侯……其实非常调皮……”他揪起苍炎披落在肩上的乌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挠着自己下颚,苍炎抬了抬头,心疑眼前这孩子能算大吗?
“我把哥最宝贝的波丝猫剃成秃子,用表弟的脑壳敲鸡蛋,拿铁剪刀去插电源孔,游泳的时候扒了堂弟裤子……”宝儿眼神飘忽着,陶醉在童年绚烂的回忆中,苍炎听得一知半解,也不吱声,默默继续着手上的活儿。
宝儿的手轻轻按住苍炎的手背:“我还记得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家里吵的好厉害,我很害怕,躲在房间里……没多久奇迹般的不吵了,我出去看时,母亲却躺在地上……”苍炎握住宝儿冰凉的小手,他觉得他在哭,可是没有。
“她走后,暴雨连续下了一周,那时候,我以为天也会伤心的,只是不知道在为谁哭……母亲?……我?……还是这沧桑人间……”
他开始拨弄苍炎的手指把玩,表情淡然的就像在给孩子讲故事。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真的很讨厌。明明那个人就陪在身边,明明……是喜欢的……”宝儿的回忆纷乱无章,嘴里更是语无伦次。苍炎听不懂,却也不问,只是默默握着他的手,传递着自己的关心。
风带着落叶轻轻拍打纸窗,屋内静得只余平缓的呼吸。
宝儿无力的钻到苍炎怀里“炎……我不舒服,陪我……好不好?”
苍炎没有回答,扶他躺好,盖上被子。
“炎!”宝儿伸手揪着他衣角不放,一双哀戚的眸子闪着水光无声的乞求。
“……”苍炎那天生带着忧伤色彩的眼睛静默的注视宝儿,片刻,轻轻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退下外套,在他身边平躺下。
许久,宝儿梦呓般的迷糊道:“炎……你和他,有点像……”
苍炎眉头跳了跳,转眼盯着宝儿露在被子外的青丝情不自禁的问道:“……谁?”
“……碧落黄泉,永难见……我……最喜欢的人……”话至最后,似已入梦境。空留苍炎一人,琢磨着宝儿莫名其妙的话难以入眠。
梦醒时,身边的被褥是凉的,宝儿支起身子四下张望,入眼只有树立在床头像桩子一样的仇天行。眉眼间一瞬间的失落掩了去,揉揉惺忪睡眼,仰面躺下继续赖床:“炎呢?”
“我让他去取行装了,你身子骨虚,伤好前就暂时住在我这,起码多些人照应。”仇天行双眼露骨的盯着宝儿瞧,语气是压抑的平直。
宝儿眨了下眼算是明白,沉默了会突然翻身起来,用古怪的研究神色看了仇天行良久方干巴巴的开口:“你为什么非要穿的这么花枝招展?”
仇天行没料他会问这一句,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我穿这样不好看吗?”
这句话几乎叫宝儿当场抱头晕厥。
“好看……是不是把你家所有的金银珠宝都嵌到身上就叫‘好看’了?”
仇天行毫不犹豫的点头赞同,换来宝儿一记不可理喻的白眼。
翻身下床,仰头指着仇天行的鼻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仇大老爷对外貌极为自负,听宝儿说他丑,当然不爽。大手一抬就把小家伙提了起来:“不赞老爷我英俊潇洒也就不计较了,像你眼前这种无论走哪都有千百佳丽蜂拥围绕的翩翩佳公子哪里和丑字搭边了?”
“人家是看中你身上的金子吧。”宝儿很不客气的泼冷水。
仇天行从小到大哪听过这般数落,说他风流好色他还可将其视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赞美,但这丑字可无论怎么也无法让他歪曲成什么美好的称赞。
宝儿嚣张地对仇天行坏笑:“乖乖别动,姑奶奶让你知道什么叫‘麻雀变凤凰’!”也不在意那人诧异的眼神,伸手开始解他一身累赘。
仇天行的外套是宝儿见过最重的,丢到地上居然有倾倒一箩筐废铁的错觉。
武装解除,单薄的绣金羽纹白袍上,只留一条翠玉琵琶扣的编织绲带为饰。宝儿上下仔细打量,满意的笑道“看看!帅多了!”
仇天行疑惑的审视自己的“寒酸”样,微蹙俊眉:“真帅?”
“当然了!你本来长得就不错啊!”宝儿坦然:“把这般秀挺的身材裹得像个置物架,你爹娘都该为你哭!”
仇天行笑着上前作势要抱宝儿:“死丫头,要奉承本少爷帅,拐这么多弯干嘛?说什么衣服臃肿累赘,是想看少爷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吧?”
毫不犹豫的大脚蹬上那张色相必露的嘴脸,宝儿就着一脚踏脸的姿态怒到:“姑奶奶我实话实说赞你两句,你倒是一捧就轻飘飘得飞上天拉?”
“哎哟,姑奶奶,您老轻点,打人不打脸!”仇天行嬉皮笑脸的蹭上前,伸手要吃豆腐。
“姑奶奶哪有打你!姑奶奶我疼你!”宝儿机灵的闪过那只禄山之爪,腿脚一蹬狠狠的踹向仇大老爷的肚子。
仇天行正要发作,老管家在门口咳嗽一声轻唤:“老爷,东西带来了。”
仇天行迅速整了下衣襟,一脚把地上的衣物踢到床底下,压低声音沉稳道:“恩,都进来吧。”一听吩咐,门口鱼贯而入十来个丫鬟。手上各捧着三捆色彩斑斓的布锦。
“这是做什么?”宝儿好奇的看她们将布锦整齐的排列在桌上。
“养伤期间总要有些替换的衣物,也不好总拿小丫鬟的衣服让你穿吧?”
“衣服我有啊,你不是让炎去拿了么。”
“怎么?不想做几件新衣?”仇天行笑着抱起宝儿走到桌前开始挑拣布料。
“送我的?”
“当然!”仇天行勾指刮了下宝儿鼻子:“自己挑,喜欢的就拿出来。”
宝儿一眼扫去,随手指了下质地轻柔的彩绘雪绮,缀饰珠贝的紫纱,碎花撩绫,以及一匹上乘的缕金百蝶穿花紫云缎。然后转身问天行:“可以做我要的款式么?”
“只要你喜欢。”他不自觉的点头心叹这娃娃眼光够毒,选上的都是上好料子,忽而又觉得不够,嘟哝句:“就这么点?”边说边伸手选了几匹粉蓝,鹅黄等色彩娇嫩的丝绸一起堆了过去。
“有纸笔么?拿来!”宝儿也不理会天行在那头专注的挑选,略微思忖,提笔开始画下自己喜欢的服装结构图。从小就有书画底子在手,草图画得游刃有余,细节也加以注解,镶嵌滚绣一目了然。
一提起画笔,宝儿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察觉边上一张满目惊讶的白痴脸。直到收笔抬头,才被一张大脸吓得失声大叫。
“你有病啊?!”
“真想不到阿紫姑娘年纪尚幼,一手丹青却是炉火纯青……”他吱吱称奇,盯着宝儿画的草图状似琢磨。
宝儿微微一笑,不去理睬某人犯白痴,指着一匹墨蓝色的云锦缎柔声道:“天行哥,那匹能不能给我?”
“……这颜色是不是太沉了点?不适合小孩子。”他看过去促眉摸下巴。
“我想给苍炎做件!”宝儿笑着答话,人已经过去取料子了。
“哦……我吩咐裁缝一起给做几套就是。”仇天行语气中干巴巴的酸劲没人听不出来,只不过各自守着本分,全学宝儿一般装傻就是。
“不要!”宝儿抱着料子蹦到天行面前:“我要亲手做!”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光华,看得众人目眩神迷。
对游玩豪华府邸毫无兴趣,宝儿天天有空就蹦到仇天行请来的那几位老裁缝的屋子里套近乎。毕竟要一针一线的缝制,这可和缝纫机那脚一踏手一推就能缝合的速度不可比拟啊!
宝儿借此也问到许多这里的衣着风俗,除了皇家色系不可以使用外,民间衣着的颜色款式还是比较丰富的。老裁缝们教的一些缝纫技巧宝儿学的很快,只要是有兴趣的东西,他一向过目不忘。当然也不会让老先生们白白授艺,宝儿把制盘扣的技巧教给他们,还挑了些漂亮实用的盘花扣画成结构图。“寿”字扣、兰花扣、鸳鸯扣、琵琶扣、简板扣……又加以点拨他们自主创新灵活运用的技巧。礼尚往来,乐得几个老头跟娃儿似的。
苍炎不知道宝儿要给他做衣服,只交代他别给裁缝捣蛋。炎的性子由不得自己在这白吃白住,天行见他耿直得紧,让管家分他个在俯里搬货的工作。
两人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在仇俯暂住下了。
老裁缝们交工回家时,宝儿的礼物也顺利完工。
墨蓝色的短褂上黑绸宽镶,双色相接处,以半寸宽的窄边金绣勾出吉祥云纹。前直襟,后开叉,边缘再加固一圈钱香滚以防磨损。乍看朴实无华,却在制衣过程中把小东西累病了两次。
礼物交到苍炎手中时,那不怎么懂情调的傻大个感动得都说不出话来。
当宝儿告诉他,自己在领口内侧分别绣上篆文的“宝”和“炎”时,苍炎终于忍不住深深吻住宝儿。
那是宝儿第一次品味到可以称之为蚀骨消魂的口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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