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 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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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的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边擦着眼睛边听那人说:“丫鬟反应最近九皇子吐药频繁,臣请御医又研了几味口感清淡的,只要不太刺激肠胃,应该就不会吐了。”
关怀的口吻太不真实,那声音美极,就像冬日冰川下的清泉。
兜头一块黑布罩下,扯开才认出是那人的披风,一阵羞怯腾起,连脚趾都红了个透彻。
竟被撞见那种不堪场面……不过真的很感谢他……
宝儿胡乱的把自己裹了个严实,正要道谢,抬头竟是痴了。
那挺拔的身型是男人没错的,只是……为何美的如此不真实?
就像透过千年冰凌瞻仰着水中娇花,真正的冰肌玉骨,如梦似幻。黛眉凛然,唇似滴血,凤目轻挑,冷艳清冽。
黑缎红绣镶拼的宽大祭袍更衬得此人华贵不凡。只是那脸色无论怎么看总缺少活人该有的生气,似乎皮肤下流动的并非温热的血液,而是冰山雪水……
见宝儿一脸痴相,那人轻笑着仿如调侃般走近:“在下朱雀新任祭司长——夏永夜。九皇子可有记忆?”
呆楞着摇摇头,众人对他“失忆”这一说理所当然的接受,竟没人怀疑他根本就不是轩辕宝儿。
夏永夜笑弯了一双狭长凤目,他转向夏少煌正色道:“陛下,臣有些事要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皇帝的下半身还彩旗飘扬呢,哪里耐得住?他脸色不佳的应了声,大步而出。
夏永夜投给宝儿一个安慰的笑容,一刻不容耽搁的紧跟了出去。
裹在身上的披风散发着幽幽冷香,宝儿苦笑一声,拖着僵硬的步子挪进卧室。外头一地狼藉,小桃红回来自会收拾……
侧殿内热浪滚滚,伴着淫糜之声扩散开来,一波一波如巨浪拍岩,永无休止……
夏永夜喘息着趴伏在同样力竭的皇帝胸前,口中怨道:“陛下的体力越来越好了,西晋的贡品功不可没。”
“这话怎么听起来酸牙呢?”夏少煌抚着身上娇人丝缎般细腻的皮肤,一脸无赖的笑着。
“臣哪敢……是永夜伺候的不好……”酸劲更旺,夏永夜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圈滚到床角默默流泪,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叫夏少煌**复燃。
“小夜子?”夏少煌凑上去,永夜肩膀一扭,继续生闷气,眼泪流得更凶了。
“今日只是被那小鬼气到了,想要吓他一吓。这种事,你知道我一向不当真的。”夏少煌绝对不会说是宝儿的眼睛燃起了他征服的**,情事上,他一向**却不失理性,那是常年宫廷斗争磨练出的本事,今次的事,对他来说还是个大跟头,哪会轻易承认了?
听到皇帝耐心的解释,永夜的气也消了大半。他钻出被子,侧着诱人的肩颈任夏少煌抚摩:“天星归位,带来的变数太多……臣真有点担心……”
“朕的大祭司是最棒的,什么妖魔作怪朕都不担心!”他的手伸向被子里,永夜痒得扭起身子破涕为笑。
“陛下可知,臣就是那妖魔。”
“妖魔?是妖魔又如何?”夏少煌扑将上去,又是一轮巫山**:“你这人精,还不是在朕的怀里?”
宝儿窝在床上发呆,小桃红把什么都收拾妥帖,靠在一边做女红。
兴许是心神不宁的关系,丫头扎了好几次手指,痛恼了将女红往案上一搁,团起来生闷气。
宝儿瞥了她下,挪下床拾起女红看了会,笑容不自觉的漾开了。
“笑什么!?”小桃红恼了,咬着指尖恨恨瞪着宝儿。
“心烦气燥就别秀了,线都排乱了。”
小桃红跳起来去夺,宝儿一个侧身闪过,笑着点了点丫头的翘鼻头:“去热份甜羹,回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厥着嘴瞅了会想夺有不敢夺的绣作,小桃红一脸不甘愿的度了出去。
宝儿笑着坐上几案,打开凌乱的女红包,取出针线……
小桃红回来的时候,宝儿又钻了被子,她服侍宝儿喝下米露,正收拾餐具时,眼角瞥到自己的绣作,不禁“咦”了一声,上前瞧个究竟。
原先纷乱的绣体已经消失,浮上的是两朵清爽的秋菊,栩栩如生,笔墨韵味琳漓尽致。
宝儿半个脑袋捂在被子里笑:“只是针脚松散了些,我瞧着能改……”
小桃红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似的跺起脚:“您……您当真看不出?我……我在绣鸳鸯呐!”
“呃?”宝儿愣了,他是当真没瞧出来……
“我没打扰两位吧?”
宝儿正尴尬的不知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温和的笑语。
“大祭司!”小桃红丢开手上绣帕,赶紧下跪。
宝儿见是那人,心下感激,起床笑着上前:“哪里,我们只是随便聊着。您近来坐。”
小桃红机灵的去接永夜脱下的披风,宝儿见着披风,脸一红,由床柜那取出整叠一新的包袱交到永夜手中:“那日……真谢谢你。”
“何必客气。”永夜笑得极魅,宝儿心里似住了只小兔子活蹦乱跳,眼睛不知看哪里才好。
永夜见宝儿一身单薄,微皱眉头为他裹上披风:“都说九皇子身子易染风寒,怎还不多穿点?”
宝儿脸又红,拢着披风尴尬一笑:“刚还钻被子呢……”
永夜笑着与他对坐,小桃红上茶,一双晶亮的杏眼就没从大祭司身上挪开过。

永夜举止儒雅大方,宝儿也是天生贵气,两人一起,像幅画般和谐。
“小夜子,怎么有空跑这了?害我好找!”
才没聊几句,夏少煌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宝儿整个人都僵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求救般的盯着夏永夜。
笑着轻拍宝儿掌背示意安心,永夜起身接驾。宝儿只觉被抚过的皮肤冰冷刺骨,寒气透上心尖,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永夜引皇帝进屋,见宝儿不对劲,上前握着他的手关切道:“怎么了?”
宝儿抬起眼,布满血丝的金瞳不敢置信的瞪得滚圆:“……夜……魔……”
永夜的手握得更紧了,笑得既邪又媚:“九皇子?”
“你行过夜魔祭!”宝儿的牙齿都在打颤,难受得眼里盈满了泪。
永夜的脸沉将下去,冷冷回应:“没错,本宫曾经行过‘夜魔祭’。为了得到以往众神官百年修不得的神力,行点歪路捷径总是不能避免的。”话落,阴森森的笑着又补上一句:“黄龙使果然火眼金睛。”
宝儿木纳的摇头,身子骨几乎要抖散了:“……我不知道……脑子里,好象有人这么对我说……”深吸几口气咬着牙继续道:“你祭了什么?……莫不是把自己给祭了……”
“永夜——你!”正主还未开口,一旁的夏少煌倒是担心了起来,大步上前搂住永夜瘦弱的双肩。“你不会真的……”
“王过虑了……”永夜淡然的回应,眸色中闪烁着柔媚的光彩,苍白的脸浮上淡淡红晕,瞬息化寒冰为流水,娇艳妩媚:“永夜何等卑微,哪入得夜魔圣眼……祭礼,自有他物。”
“那就好。”夏少煌轻轻拂拍永夜的肩膀,显然已经安心。
宝儿浑身冰冷,已经快支持不住了,永夜将他抱上床,掖好被子吩咐小桃红取几个暖炉来。
夏少煌见宝儿已经半昏迷,疑惑的询问永夜:“小夜子,莫非他真是黄龙圣者?”
永夜眼中一股暗流涌动,沉默半晌,方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一言难尽。”
“黄龙醒,乾坤定——”夏少煌喃喃自语一般的低沉道来:“小夜子,朕会不会就是那‘黄龙’呢?”
“……”
“无论是不是,这天下朕要定了!”
御书房内,夏少煌正在批阅奏折,永夜将刚沏上的香茗端到桌前。
“小夜子,你确定轩辕宝儿身上一点‘神魂’也没有?”
“是的……黄龙性属纯阳,微臣‘神气’属至阴。今日臣将‘气’强渡到他体内,毫无排斥迹象,瞬间透寒……与凡人无异。”
“哦……朕记得天雷之前的轩辕宝儿好象确实与你有所排斥啊……现在却反而成个凡人了,有趣。”
“……”
睨了眼坐在一旁露出浅浅笑颜的夏永夜,夏少煌一个伸手将他带到自己怀里:“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恩?”他边说边不规矩的探着袍襟摸索了进去。
“皇上!”永夜羞红了脸,手慌乱的阻挡着夏少煌的挑逗,却更似欲拒还休。
“朕今日才知道你为朕去行了禁忌魔祭,你可知朕听闻后有多担心么?”熟练的拿捏着永夜身上的各处敏感,满意的倾听喘息在自己怀中越来越急促:“对了,你说祭礼自有他物,究竟是什么?古典中,有人血洗城池来召唤夜魔都未成功,你是怎么做到的?”
永夜反手搂抱住少煌的腰“就像凡人都爱权财,但却仍有小部分视金钱名誉为粪土的一样……夜魔非凡魔,更非俗神,能献祭唤他襄助的,只有一物。”
“哦?是什么?说给朕听听。”
永夜仰头,在少煌唇边轻啄:“那一物,自古以来都是求之不得……但若出现,却容易到手得很。”
“还卖关子?再不说朕可要罚你咯!”说着已经十指大动起来。
“皇……皇上!别……饶了我……别这样,啊哈~别……我说,我说~!啊!”永夜整个人软倒在少煌怀里,喘息了会儿才开口:“那世间奇物其实……就是十二年前降生的‘黄龙之魂’。”
“……你……”
“只要能除去阻碍陛下一统霸业的最大威胁,即使逆天改命又何足惜?”此话说得淡然,却不知参杂了多少的绵绵情义……
“原来轩辕宝儿出生就是死婴是你动的手脚啊。”夏少煌恍然大悟:“既然那时候已除了黄龙,为什么至今你还这么紧张那个小鬼?”
“不是除……只是用他献祭而已。当日臣也以为大功告成,却不知……灵山天神居然以太古神器‘锁魂玉’救了轩辕宝儿。”说着,永夜的眼睛危险得眯了起来:“轩辕无尘本就是入凡仙童,借他之手,竟强行留下了一部分黄龙之魂。”
“怪不得那小鬼跟死人没两样,半魂基本就是个行尸走肉吧?”
“不是半魂……强留下的那一部分,估计也就是杯酒取滴那么点。……可黄龙之魂毕竟是太古神魂,即使丁点残留也不可小视。”
“……才那么点神魂,散发的阳力都可以叫得到夜魔之力的你无法近身……若非当初的逆天之行……恐怕这天下的宝座真要成为轩辕宝儿的囊中之物了。”思忖中,夏少煌心下对永夜的感激潮涌而出,深深吻住冰凉的红唇,越吻越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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