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舍故人,人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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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肃怔了许久,苦苦忆想,终于赞服地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此理!老夫迷惑顿开啊。”紫莹笑道:“看来我们都是学不致用啊。”蓝肃点头道:“不错,不知那位高人是何人?莫非他也在谷中?”文沉逍点头,将上次所遇那对夫妇对蓝肃说了。蓝肃听后道:“如果真是三生有幸啊。”文沉逍笑着点头。蓝肃又谢道:“文公子,宫姑娘,有劳你们了。蓝某感激不尽啊。”文沉逍笑道:“蓝城主如果如此说便见外了。蓝城主安然无恙,这对武林来说也是福气。我们现在便出去吧。”蓝肃欣然点头。紫莹知道文沉逍心中记挂镜婆婆三人,当下忙站起来将干粮收拾一番。
文沉逍与紫莹二人想了想,又商量片刻,方才确定一个方向,又有些不安,终于还是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蓝肃跟在二人身后,感叹万千。不久,蓝肃果然惊奇地看见那座仿佛突然从地里钻出来的房屋。他吃惊道::“这太神奇了,我在谷中这么多天,根本没有见过这幢屋子。这个方向我似乎也曾经走过啊。”文沉逍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不负所望,带蓝城主出来了。谢天谢地。我们去敲敲门,看两位高人在不在。”
屋中没灯,紫莹二人有些迟疑,不知深夜会不会打扰。想了想,如果第二次到谷中却不打声招呼的话,未免不近人情。但是如果打扰了二人又失了礼数。蓝肃笑道:“反正我们已经找到了出口,便在外面等于天明再见两位高人也未尝不可。”文沉逍道:“如此也好,我们便等到明早吧。”当下三人找了地方,盘膝坐到天亮。
令人惊奇的是,天亮了那屋中仍然是没有声响,文沉逍有些惊奇道:“不会这么不巧吧,两位高人莫非外出云游了?”当下走上前去敲敲门,并无人应。他终于确信屋中没人了,但是那屋子却没有锁。他轻轻推开,只是里面整齐干净,却也冷清。蓝肃有些失望,道:“真是不巧,他们不在。”文沉逍也有些遗憾,当下道:“我们先出谷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或许倒会在其他地方遇到他们。”紫莹点头,也有些遗憾。
东方拂晓,蓝肃三人回头看了莹逍谷一眼,无限感叹。蓝肃道:“那日被许兄灌醉放入谷中,本以为将无望出谷,不想今日竟是完身而出。也许,这谷叫做莹逍谷更合适,他已经不再是死地,反而可以蕴出些奇迹来。”文沉逍二人吟笑不语。
忽听一阵大声响,一大群元兵涌至。文沉逍与紫莹看得目瞪口呆,万料不到他们如此紧追不舍,竟把这莹逍谷的出口给封锁了。文沉逍忽然想到镜婆婆,如果白晶戈无力阻拦塔尔将军的话,那么镜婆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他不禁心中一紧,正要上前问个究意。忽见一个太监如飞而至。蓝肃不禁惊咦一声。那太监到了眼前,忽听跪拜在地,说道:“奴才见过念柔公主!”紫莹也中惊疑不已,说道:“不用多礼。”那人应着,起身,略一抬头,蓝肃已经惊呼道:“黄儿!”文沉逍二人也吃惊的发现,眼前的这位公公,竟是蓝肃之子蓝黄!
蓝肃上前一把抓住蓝黄,惊恐道:“黄儿,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进宫?”蓝黄苦笑一声,叫道:“爹。”蓝肃吃惊的看着他。饶是蓝肃生性洒脱,可是唯一的爱子入宫做了太监他却不能无动于衷。蓝黄跪拜道:“爹,恕黄儿不孝了。未禀明您老人家便擅作主张,请您老人家责罚。”蓝肃长叹一声,却闭目摇头,终于苦笑道:“黄儿,你的想法,爹明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蓝黄不禁有些哽咽。当下将自身遭遇说了出来。
蓝肃因与许公公意见不合,许公公为了独掌大权,也为了惩罚他,便灌醉了蓝肃将他送入莹逍谷。蓝黄事后得知此事,气恨无比,当即生了报仇之念。不想那时候的许公公已经在大都被狂丐等人所杀,他这才作罢。但黄肃与蓝黄几十年的父子之情,加上真大道教因许公公的做法欠妥而在朝廷的地位大大下降,为了真大道教,蓝黄一狠心,通过许公公的老关系,入宫当了太监。但是蓝黄一直受到猜疑,并没有得到重用。
直到那晚,邓心侠二次进宫行刺,蓝黄奋力护主,并代元帝挡了一剑,危急时刻,一神秘人出现求了元帝,邓心侠这才没有得手。神秘人去后,元帝感于蓝肃的一片赤诚,便收他在身边,顶了先前莫公公的位置,加之许公公已死,他竟红极一时。后来得知了文沉逍二人进莹逍谷欲探蓝肃生死,蓝黄按捺不住父子天性,终于告假出宫,守在这莹逍谷外。
蓝肃长叹一声,却说道:“黄儿,你没有做错。为了本教你理应这样做,蓝家又岂能为了一家香火而置本教于水火之中而不顾?孩子,你做的对。”蓝黄咽声点头,却忽然说道:“爹,在孩儿入宫之前,已经成亲了。”蓝肃奇声道:“是吗?”蓝黄点了点头,有了许柔情的笑意,说道:“就是我们城中扈老汉的女儿,媛媛。”蓝肃点头道:“如此最好,只是让媛媛她受委屈了。”蓝黄摇摇头,扭过头去。
便见那队元兵中走出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来。端庄贤淑,清秀文气。到了近前,才行了一礼,柔声道:“小女子见过公主。见过文公子,”她的脸忽然红了,看着蓝肃说不出话来。蓝肃已经抚须笑道:“媛媛,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害羞吗?”扈媛媛终于羞赧叫道:“爹!”蓝肃欣慰的笑了。文沉逍二人看了也不禁感动起来。
蓝黄又轻声说道:“爹,媛媛已经有了身孕,那是我们蓝家的骨血。”蓝肃听了哦了一声,久久的惊喜地怔在那里。他终于说道:“我一直以为我蓝肃是一个洒脱之人,却终于没有摆脱传宗接代的世俗,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我一定都会好好的将他养育**。”文沉逍二人也松了口气。似乎,这才该是一个好人的结局。
蓝黄又说道:“我这次出宫,还另有任务。”蓝肃问道:“皇上还交待你做什么?”蓝黄道:“皇上经历了邓帮主的几次偷袭,现在已经不再信任中原武林,虽然丹王爷据理力争,但是皇上心中仍是半信半疑。所以皇上这次命我出宫,其实也是打探虚实。”文沉逍一怔。蓝黄问道:“文公子,此事,你有多大把握?”文沉逍摇摇头道:“确切的说,我此刻一成把握也没有了,可能当初是我估算错误。邓大哥,我根本无法说服。”蓝黄也有些吃惊,看着文沉逍。
蓝黄又问道:“文公子,爹,你们见多识广,可记得武林中有何武功怪异的绝顶高手?”文沉逍问道:“你是说那位曾救了元帝一命的神秘高人?”蓝黄点头,道:“那神秘人来的快去的疾,退了邓心侠我们就找不到他的人。只觉他的武功似乎并非中原武学,他可以同时出拳,便好像两个人一起联手对敌一样。而且,他所使的拳法有时还大相径庭,好像两个以长拳见长和短拳见长的高手同时出招一样。他使来妙到巅峰,下盘功力也奇奥,时如磐石,时如风摆柳,灵动之至。他的武功,以我所见,可以排当今武林中的第一位。”蓝肃与文沉逍听得都沉思起来。蓝肃想了一会儿,摇头说道:“文公子的武功在我看来便已是天下无双,黄儿你所说的高人,我委实想不出武林中还有这等高手。除非当年的云天无情客,他远至西域,习得西域奇招,或许符合黄儿所说,可是,他早已死于海天孤岛,显然不是他。”蓝肃想不出何人,轻轻的喃声吟了一句:“海天碧落无穷尽,云天黄泉一剑杀。”
文沉逍也猜不出是何许人,当下对蓝黄道:“蓝公子,你和令尊也是久别重逢,蓝城主既已安然无恙,我二人也就告辞了,后会有期。”蓝肃父子万分感激道:“文公子自去,蓝某再次谢过。”文沉逍笑笑摇头,与紫莹上马而去。
文沉逍二人急欲知道镜婆婆的消息,走了两日,已进漯河地界。,忽被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为首一大汉仔细看了看二人,终于确信道:“二位一定是文沉逍文公子与念柔公主了?”文沉逍点头道:“不错,不知大哥有何事?”那大汉笑了笑,说道:“我等接了清辽帮邓帮主的消息,要请念柔公主到江南雁云天去一趟。”文沉逍奇道:“邓大哥要见紫莹,这是为何?”那大汉摇头笑道:“文公子这话倒叫我无法回答,我只是受人所托。这一路上的门帮都已接了邓帮主的消息,沿途等候,两位就请吧。”文沉逍问道:“我们也正打算去江南一趟,这就去雁云天,有劳大哥了。”那大汉点头笑道:“如此最好,我这就通知邓帮主。”文沉逍笑笑。就看见那汉子放出一只信鸽呼哨着飞去。
正行间,忽见镜婆婆迎面而来,文沉逍大喜道:“婆婆,终于见到你了。”镜婆婆看了他身后众人一眼,忽然叫道:“逍儿,快走,后面有大批元兵追来,惊弓之主与塔尔这次奉了元帝之命,誓死要捉你到大都!万万去不得!”文沉逍大吃一惊。不想镜婆婆到了跟前,又对紫莹道:“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文沉逍道:“江南雁云天,邓大哥托这位兄弟带了消息给我们。”镜婆婆看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冲她笑笑。
镜婆婆猛然叫道:“紫莹,雁云天你去不得!”这下紫莹也吃了一惊。便看见身后风烟滚滚,大队的骑兵如飞而至。镜婆婆急叫道:“逍儿,快带着紫莹走,元人的皇帝要杀你,邓帮主要杀紫莹,快走,你们哪里也不能去,我在这儿抵住元兵!”紫莹的脸色再变。那汉子却道:“邓帮主怎么会伤害公主呢,快随我另抄小路走吧。”但是元兵很快就到了跟前。
文沉逍急道:“婆婆,我已经知道了,你快带着紫莹走,我摆脱元兵后就来与你们汇合。”镜婆婆不允道:“不行,你们走,我来拖住他们。”文沉逍道:“婆婆,相信我,为了紫莹我也会好好的活着,我会去找你们。”说着,飞身而下,镜婆婆见状,只得上了雪流苏。紫莹却坚决道:“文大哥,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生与死我都不能离开你!”文沉逍笑道:“紫莹,你放心,我只是要甩开元兵,我会去找你们的。你们快走吧。”镜婆婆想了想,终于说道:“紫莹,我们先走,在前面等逍儿。”文沉逍点头,紫莹无法,只得上马而去。
文沉逍对那群大汉道:“各位兄弟,辛苦你们了。完事之后我们自会上雁云天的,你们先回吧。”为首大汉想了想,说道:“文公子,我不知道你与邓帮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些元兵屠杀了我们大批汉人,我们决不临阵退缩。我们与你一起杀元兵。”言语沉逍急道:“可是这不是拼命,你们快走吧!”那群大汉互视一眼,一起摇头,为首大汉一策马,已经扬马朝元兵驰去。

文沉逍无可奈何,不等元兵答话,那些大汉已经冲杀进元兵群中,元兵立即鼓噪起来。文沉逍大吃一惊,高声叫道:“大家暂且住手!”但是元兵哪里肯听他的话,已经与那些大汉杀在一处。长孙天夜策马而来,含笑道:“文公子,好久不见了。”文沉逍忙道:“长孙玉使,不要伤害那些人,他们是无辜的。”长孙天夜却哈哈大笑,回首看了那些已经渐杀渐少的汉子,说道:“文公子,看,这就是你们中原的勇士,哈哈,勇敢是勇敢,只是傻了些。”说话间,那些大汉已经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功。
文沉逍看得心怒,当下飞身而起,一掌临空打去,立即拍飞五名元兵,救下一个汉子。长孙天夜已经飞身下马笑道:“文公子,如果你肯乖乖的随我们回大都,我倒可以留下这些人的性命。”文沉逍点头道:“好,你放了他们,我与你到大都。”不等长孙天夜回话,那被救大汉已经说道:“文公子,万万不可随这些野蛮人走,我们便是拼了一死,好歹也赚几条元人的性命。”说着,又杀将进去。转眼间砍了几名元兵。
文沉逍大急,叫道:“你们住手,住手!”那些大汉都是些极重义气的江湖血性汉子,哪里肯让文沉逍用性命相救,当下越杀越勇,直逼进元兵的阵中心,但是元兵俱是盔甲长矛,更是人多势众,不久杀了几名大汉。
文沉逍一跺脚,飞身待去救,长孙天夜已经笑道:“文公子,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我也好失礼了。”当下惊弓一扬,砸上来。文沉逍忙使一记风云指弹去,两人立即斗在一处。长孙天夜身后几十名金带侍卫紧紧相随,不时的添刀夹剑,文沉逍一时倒也不易取胜。再看那些大汉,已经死尽了。文沉逍又痛又怒,当下手上毫不留情,连掀杀了十几人。
塔尔将军见那些中原汉子死尽,不尽喜上眉梢,当下装作乖巧的立在白晶戈身后,却是蠢蠢欲动。白晶戈看着文沉逍无可夺何,长孙天夜是带着元帝的圣旨而来,他完全无力拒绝。当下他朝自己的心腹使了眼色,飞身而入,一掌拍向文沉逍。文沉逍罗天袖迎了。惊弓之主有些惊奇,他知道白晶戈与文沉逍素来交好,今见白晶戈主动与文沉逍对敌自然惊奇。
白晶戈得了翁伯的真传,一身武功也是非同小可,一时间文沉逍迎战二人更难取胜。忽见白晶戈手掌一切,斜劈向文沉逍右脸颊,文沉逍一侧身,躲了过去。此时白晶戈正背对着惊弓之主,他立即冲文沉逍朝东南方努努嘴,文沉逍不知他用意何在,却知道他是示意自己往东南面去。当下一记切金掌,迫开白晶戈,又临空挥出一记拨琴手,阻住长孙天夜的来势,当下飞身杀入东南侧的元兵阵中。
原来这东南侧正是白晶戈从丹王府和铭王府挑出的心腹大军,有些人更是跟着铭王爷征战一生看着白晶戈长大的大将。虽然不满白晶戈的行为,却不愿违了他的心意,当下一干人假竟挥刀舞枪,文沉逍却并未遇到真正的拼命抵抗,他很快明白了白晶戈的心意,当下拨琴手虚晃几式,已经飞身而去。长孙天夜虽然吃惊,隐隐猜到是白晶戈的意思,却也无可奈何。塔尔将军在外围忙叫道“:文沉逍跑了,快追!”一干人马飞骑追去。
紫莹与镜婆婆二人走了几十里,这才歇住脚。紫莹担心道:“婆婆,你说文大哥脱身要多长时间?”镜婆婆笑道:“紫莹,不用担心,现在逍儿最重要的是要说服邓帮主,之后他才会上大都找元帝,那些元人虽多,但是逍儿有天下无双的轻功驭龙步肯定不会出事。再说还有丹王爷白公子在,逍儿会没事的。我们便在此等一会,过了半个时辰如果逍儿还没有来我们就去找他。”紫莹点点头。却也听得说镜婆婆口中的不放心。
不料忽听见一阵马蹄声,朝二人的方向近来。搭眼一看,为首一人却是东海神剑孟飞梧。他身后还跟着金铃老母等清辽帮一干高手。还有些丐帮弟子。镜婆婆脸色一变,待要紫莹躲开已是不及,便听孟飞梧扬声叫道:“镜女侠,真巧啊,念柔公主也在。”镜婆婆神色骤换,急声道:“孟先生,前面我家公子被长孙天夜天山老人率人困住了,我与紫莹仗着雪流苏方才逃过一命,你快去救救我家公子!”孟飞梧吃惊道:“是长孙天夜!”镜婆婆飞快的点头。孟飞梧立即对身后的五名老者道:“五位老兄,麻烦你们去救出文公子吧。”那五人江湖上人称天山五老,五老联手几可天下无敌。当下应声而去。
却听金铃老母笑道L:“婆婆,你不随我们前去吗?”镜婆婆点头道:“好啊,我们这就去吧,我也正想救出我家公子。”金铃老母便点点头,孟飞梧当下策马在前,扬尘而去。镜婆婆在紫莹身后,忽然不动声色的将手在她腰间一紧,紫莹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镜婆婆最根本的目的却是要保护她!可是,周围的高手俱是与镜婆婆旗鼓相当的,几无退身的可能。镜婆婆忽以蚁音入耳的绝技对紫莹说道:“紫莹,眼下我们只能靠雪流苏了。催它快走吧。”紫莹心中一动,当下冷不丁的一夹马腹,娇喝一声:“驾!”雪流苏当真是天生神骏,紫莹一发施令,它立即扬开四蹄,腾云驾雾的驰去!
但是金铃老母的金铃更快!如飞撞向雪流苏的腿肘!刚才镜婆婆虽然说的急切,但见天池五老前去并没有要求随之前去,显然不些不近情理,她与文沉逍情若母子,没有理由不着急。金铃老母也是老江湖,当下就留了心。雪流苏刚扬蹄她就发出了早已扣在手中的金铃。雪流苏虽是神骏,但金铃老母全力施为的八只金铃却更加猛疾,一一撞在雪流苏腿肘处,雪流苏骤吃一击,四蹄一起一软,眼见紫莹二人一个巅箕就要摔下,不想雪流苏腿上一软之后立即又撒开了四蹄!金铃老母险些看呆了,本来她知道雪流苏的神异,临行前威胁加利诱的才从万马王口中得知,雪流苏全身只有一处弱点,便在四腿肘间,最经不得击打。谁知道雪流苏受了一击竟还能再跑。
雪流苏那一顿之际,东海神剑已经驱马拦住了镜婆婆。孟飞梧有些无奈,却强自笑道:“镜女侠,想不到你也会骗人。”镜婆婆却说道:“孟先生,我没有骗你,我家公子的确在前面四十里外被元兵围困,只是我答应了他,要保护紫莹。紫莹虽是大元公主,可是却有一半汉人血统,更是我汉人的媳妇,邓帮主一意要抓她未免可笑,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紫莹。”孟飞梧又何尝不是明白人,当下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紫莹道下马道:“孟先生,如果邓帮主希望以我的生命要胁文大哥反元,那就错了。文大哥说过,此时他之所以反对战争,那是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如果邓帮主一心以为抓了我就可以推翻朝廷,那我愿意跟你去见邓帮主。不过,还请暂待片刻,我只想知道文大哥的安危。”孟飞梧看着紫莹,仍是不语。金铃老母对紫莹甚有好感,当下也不发一言。
镜婆婆深知邓心侠此刻为了反元复宋不顾一切,紫莹此次见了他定是凶多吉少,当下铜镜一甩,飞身而上,空中喝道:“紫莹,你去找逍儿!”孟飞梧一式梅花万点拦住镜婆婆,他一时尚在犹豫,手上剑法并未使全。镜婆婆却是拼了命的想要保护紫莹,手中铜镜竟拍向孟飞梧胸膛,孟飞梧一个躲闪不及,正被拍中,倒退三步!镜婆婆微微吃了一惊,顾不得许多,又拍出一镜。羽扇纶巾见孟飞梧吃亏,当下也飞身而上。身后金铃老母便攻向紫莹。
金铃老母叹道:“紫莹,我不想伤害你。可是,帮主命我等一定要将你带回雁云天。你是大元的公主,唉。”紫莹的功力此时虽然长进神速,比之金铃老母却差了一些。当下已经觉得吃力,强自展颜谅解的一笑。手上一式飞天飞舞一剑飞替下摩天剑法。金铃老母手上持一大铃铛,当下往她长剑上一罩,另一手疾指而来。紫莹一个旋身,堪堪避过。金铃老母左手一挥,几只金铃飞撞向紫莹的周身大**,紫莹慌乱中一式玉女画弧,一一拦住。却不想金铃老母紧随着又是一挥,几只金铃脆声而至。紫莹再无功躲迎,忙使一式铁板桥弯下身去,腿上却被打中,紫莹立感气血一滞,金铃老母一掌拍至,紫莹刚起身,正被拍中,倒退几步。好在金铃老母爱惜她,并未全力施为,她这才未受重伤。
却说旁边又站着几个清辽帮的高手,眼见紫莹连连受挫已无力再打下去,七手八脚的飞身上来就要绑住紫莹。镜婆婆长喝一声,铜镜一挥,口中叫道:“着!”正中最前面两人,那两人各涌出一口鲜血,镜婆婆已经甩开孟飞梧与羽扇纶巾,飞身拦下金铃老母。孟飞梧紧追不舍,长剑又刺来。紫莹将剑一式飘花落月迎了,孟飞梧一式涛声依旧,他的功力浑厚无比,紫莹无力相接,镜婆婆却将铜镜拍飞金铃老母的金铃,一脚踢向孟飞梧的腰身,这才迫开孟飞梧。
镜婆婆再次叫道:“紫莹,你先走!碰到逍儿再回来!”紫莹却道:“我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人。”镜婆婆心中焦急,孟飞梧等人却一齐攻上,二人一阵手忙脚乱。镜婆婆心知紫莹关心自己断不肯骑了雪流苏独去,当下一把拉住紫莹,叫道:“我们一起上马!”孟飞梧眼见二人飞身而起,心知二人若上了雪流苏便如虎添翼,当下飞剑而去,直射向雪流苏,便是杀了雪流苏,他也一定要留住紫莹。若是万马王在此,定是先护马后抓人,看见东海神剑此举也定然要跟他反目。金铃老母也随即发出十几枚金铃,便见金铃后发先至,很快越过孟飞梧的长剑,点向镜婆婆。
此时镜婆婆二人离雪流苏只不过半丈之余,但是她已经听到了身后的风声,隐约辨得是剑与金铃,心知自己若是闪身避过紫莹定会受伤,当下一动不动,推着紫莹落到雪流苏背上。但是,金铃老母认**奇准,金铃又是她的独门武器,镜婆婆不躲不闪正被点个正着,一动不能动。孟飞梧忽然惊呼一声,便见他的长剑赫然刺入一动不能动的镜婆婆的身躯。这一剑本是要躲杀雪流苏,来势何其勇猛,竟从镜婆婆的身体里刺穿而过。镜婆婆惊觉力道奇大,当下用力将紫莹的身子往前一推,正避开刺出的长剑,紫莹吃惊回头,不禁大吃一惊,恐声惊叫道:“婆婆!”镜婆婆鼓足最后一丝气力,衰声道:“紫莹,快走……。”当下身子一歪,死了。镜婆婆的身子在马上摇摇欲坠,眼见就要倒下,紫莹反身抱住她,痛哭失声地叫道:“婆婆!”雪流苏极通人性,当下缓缓停下来。紫莹抱着镜婆婆的身子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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