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正义大气节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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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莹无奈道:“左壮士,我并无经验,若只凭一个身份也是不成,那样反会阻碍了你们真大道教的前途,所以,你们还是另选人吧。”左雁道:“宫姑娘,本教近来频遭祸端,请宫姑娘暂待教主之位,等我们选出了新教主再退辞不迟啊。”文沉逍忽然说道:“许公公说过,你们真大道教已有新教主人选,你又何苦这样病急乱投医?”左雁并不答话,却叩了三个头,其余弟子也纷纷行礼,紫莹哭笑不得。
师秋人笑道:“宫姑娘,你冰雪聪明,又有文公子在身边,做了这教主之位也必能胜任,何不答应了他们。”紫莹苦笑道:“人各有志,我们根本无意此途,做了教主也必是失败。我们怎好拿教众们来赌?”左雁听了,终于说道:“宫姑娘,如果你真的不肯做我们真大道教的教主,我们也不敢勉强。只是还有一事,请宫姑娘和文公子一定要答应,本教全体教众将永世铭记二位大恩大德。”紫莹听有商量的余地,便问道:“那又是何事?”左雁正色答道:“蓝教主被许教主放入本教死地纳尸谷,先前本教死囚进了此地无一生还,但文公子与宫姑娘曾经进过纳尸谷又全身而退,这件事已经是本教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我们乞求宫姑娘和文公子能再到纳尸谷一趟,一探蓝教主生死,他吉人天相,我们都愿意相信,他还活着。”左雁诚恳而惶恐的看着二人。
文沉逍心中这才明白过来,当下笑道:“我与蓝教主素来交好,他若真吉人天相我也万分欣慰,去纳尸谷,我自当义不容辞,左壮士放心,我们会尽快前去!”左雁感激涕零道:“常闻文公子大义无私,今日所见的确不虚,左雁代蓝教主与全体教众向文公子宫姑娘谢过!”
文沉逍心知纳尸谷的厉害,恐蓝肃坚持不住,当下便决定前去。郁茗和师秋人无事,也便相随而去。师秋人的厨艺是途中一趣,令人百吃不厌,她那菜百般变化百般味道,最能让人吃得肚儿圆不肯放手。师秋人正好精于此道,又乐于此道,一路上众人也是有说有笑。
这一日,五人行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镇子不大,但也可谓是样样俱全。杂货铺、银庄、酒楼、青楼小院,一个不缺。酒幌在空中招摇,不过街上人却不多,显得冷清无比。令人奇异的是,街上却满是一股浓浓的烟香味道,似有人在燃香,可是,又寻不着来处,那香似乎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郁茗有些好奇道:“真奇怪,这香味好浓,家里用的断不会这般浓郁的散发出来。”
正说着,一个老婆婆抱了一抱香,满脸虔城的走过去。便见又一人同样抱着香过来。正自奇时,忽有一群人走过来,人人手中抱着一抱香,满脸虔城一无二样。郁茗奇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燃香?”师秋人也说道:“是啊,我也走过了不少地方,可是这般燃香的地方却没见过。”说话间,更多的人抱香而来,又背影而去。有不少人好奇的看着文沉逍等人,似乎在奇怪五人手中怎么没有香。
镜婆婆毕竟经验最丰富,当下说道:“我们寻着这些人的来处,去那卖香的地方看看。”五人便寻着人源去了,一路上所见之人,无不怀中抱香,人人脸上虔诚无比。不一会儿紫莹等人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很快,五人到了一大片空地,此地别无房屋,眼下却是人山人海,只见空地正中有一个圆形台子,上面有几十个女子正在发香,她们身后几十只大篓里,想必都是香。奇的是,他们见人就发,却不收钱。师秋人笑道:“这么个便宜事,我们也去试试。”当下和郁茗挤身上去,那发香女子根本不看人,就塞了两人满手的香。
郁茗走回来惊奇道:“真是白送!”师秋人要了许多,给每人发了一抱,镜婆婆笑道:“却不知这发香是为了何故?莫非是哪家地主老财在做善事。”紫莹奇道:“这些人为何不到寺院中发,不知大伙儿领了香都要怎么用法,要祭佛吗?”文沉逍道:“不如我们去问问吧,也许可以知道些事情。”镜婆婆笑道:“这必是有人组织的,他们怎么肯说。”师秋人笑道:“有我们郁姑娘在还怕他们不肯说吗?”郁茗却正色说道:“金蛇谷从来不欺负人。”师秋人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一定也会有办法的。”
人渐渐少了,香也快发完了。几十个女子各自跳下台来,各自伸着懒腰道:“没想到不干活也这么累。”却听一个朴素的女子说道:“不干活还有银子拿,明天我还想干,我娘病了好久了,这下可以请大夫了。”另一个少女笑道:“当然了,累了累,可这比打猪草好多了,谁不想干。”那朴素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事一样。
师秋人说道:“那少女心地纯厚,问问她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文沉逍道:“她一个老实的女子,欺负她不太好吧。”师秋人撇嘴道:“谁说要欺负她了?”郁茗说道:“我看她年龄和我差不多大,我去问问看。”说着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郁茗回来,说道:“原来他们都是镇上的人。是别人让他们做的。”文沉逍道:“那是什么样的人?”郁茗道:“她说是一个女子,年轻轻的,长的挺好看,没什么具体特征。她还说发一天香给每人五两银子。要知道,她们已经发了三天了,镇上每人都领到过。”师秋人问道:“发这些香总有目的吧?”郁茗点头道:“据她说,小镇上新盖了一间寺庙,庙中供着一个菩萨,好像挺让人敬服,我们看看去吧,在镇南边一个小池塘边。”文沉逍等人一齐点头。
这里果真有一个池塘,不大,却很清净。水中游鱼嬉戏,水草招摇。塘边周围栽满了松柏等常青树木。在塘一角,正有一间小庙。上面没有名字,但并不影响小庙的肃穆与庄严。小庙不大,只有常人住房大小,两边同样也是些常青树种。小庙房檐高挑,气势高贵,顶上红瓦,瓦下青栏朱墙,壁上满是佛教人物,倒有些像西天极乐地,整个小庙从外看时,竟能给人以宫殿的凝重与富丽。
四周并无人观赏,五人看了看,走了进去。小庙新建,纤尘不染,雕窗镂饰,四壁端立,庙中并无一物,更无菩萨,师秋人奇道:“咦,怎么没有供奉菩萨呢?那姑娘不是说有菩萨吗?”郁茗笑道:“有是有,不过现在还没有被正式供奉。要明天才有,介时小庙开始接受香火,庙匾也会有了。”师秋人半信半疑,文沉逍笑道:“我们来的太早了。如果那些人所散发的香全被人供奉到这里来,那么这庙宇的香火一定很隆盛了。”说话间,他恍惚间觉得似有人在看自己,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奇怪不已。当下决定住在小镇上,明早好歹看看再说。
第二日五人早早起来,却不料客栈中已是空无一人,五人不禁吃惊起来。刚出去,便见一人匆匆要去,文沉逍忙拉住他问道:“这位兄弟,镇上的人呢?‘那人无心计较,一甩袖,挣出来跑走,头也不回的说道:“到新庙去了,我是倒数第六个,你们倒数前五个!”说完,人已在远处。文沉逍等人这才明白,忙赶到那小庙去。看看天,还没有露出鱼肚白呢。
小庙前果真已经挤满了人,一股浓香在空中风也吹不散布,路两旁也满是香炉,一直排到小庙。人太挤,五人怎么也挤不到前面,颇有针插不入的架势。五人只得站在最后面,踮脚看着前面要发生什么事情。
远远看去,小庙的庙匾还没有摘,四周众人拱绕,人手一支燃着的香。师秋人随身带着火,当下五人也点燃了手中的香。场上哑雀无声,连人的呼吸也小到了极致。一种无形的庄严感染了五人,文沉逍更是不由自主的屏声敛气,他觉得到一丝异样的端重。
大约沉默了半个时辰后,才听呼的一声,众人被钟声惊醒,仍是很安静,便听一个大汉高声喊道:“请乡亲们散开,菩萨来了。”声音响至身后,一看,正有四个大汉抬着一块红布盖着的大匾,四人身后又有八人共抬着一尊菩萨,颇显吃力的样子。那菩萨被红布盖着,稳稳的端坐在八人之中。这十二名大汉衣装黑白分明,脸上的一股庄严让人肃然起敬。镜婆婆等人跟在大汉身后,一起走到最前面。
抬匾四人立定,庙中出来一个半百的虎头僧人,他严肃地揭下那红布,匾面仍是背着众人。虎头僧双手运力,将那大匾抱在手中,飞身而起,朝那庙中一按,但听一声轻响,庙匾已固定在了墙正中。看见了那庙名,文沉逍不禁心中一紧,那赫然写着三个金辉大字:丹心庙!他脑中刹那间闪过乃父的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丹心,丹心,文沉逍更加紧张起来。他终于知道,这小庙一定与乃父有关系!
余下八人转过身,迎着众人站定,虎头僧伸手揭去那红布,文沉逍的脸刹那是血色上涌,激动的红晕久久不退,他紧紧地盯着那红布盖着的菩萨,心中仿佛有一只金锣在敲击,心坎之上,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呐喊,厮杀,刀剑的阴寒与血气随着那被揭下的红绸而烟消云散,果真便是,正义大气节菩萨!
紫莹与镜婆婆也吃惊不已,镜婆婆已是全身一颤,脸色因激动而变得苍白。任谁也没想到在这里,会有这种纯金所铸的金菩萨。文沉逍立即想到了叹文大师,他一定便在庙中!但没有人再出来了。一切都是由那虎头僧主持。正义大气节菩萨被奉到庙宇正中,一鼎香炉,九支香插在其中,是九支。九乃皇室御用,因为它是单数中最大的数字,因而有九重天之说,皇上称为九五至尊,如今在正义大气节菩萨面前,也同样是九支香!文沉逍心中惊诧不已,他又想到了清辽帮,这两天天来的情形,清辽帮完全有能力主持!

虎头僧进去之后便不再出来,两个年轻的和尚出来招呼大家上香,文沉逍首先进去,手中之香他插了三支,拜了几拜。却仍是不见叹文大师。上香的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皆为自己和家人祈福。
文沉逍站着,看着上香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仿佛潮涌一般。文沉逍一动不动,他的心随着大江潮起潮落,难以平静。其父的金像便在上首正中,他抬头看去,父亲仍是威严而温和。他想到了父亲的遗物,《指南录》!一时间,天地之中只有他一人。仰视苍穹,俯视山岳,他的心胸被天地之气所胀满,大漠戈壁,冰山飞雪,细草连天,梅雨时节,心游万仞,他不知在何处停歇。
是攻?是守?两个巨大的问号似两把重锤,锤击在他神经上,对于这个问题,他考思过万千遍,即便是已经下了决心,也一样带着犹豫和怀疑,仿佛一道下窄上宽的堤坝,禁不住历史大潮与人心的冲击,明知道不堪一击,可是,他不能看着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文天祥静静地凝视着他,恍惚间,他也看着父亲。那一脸的金光闪闪的金辉,让文沉逍不想睁眼,但他必须看着父亲。他想从父亲的眸中看到一丝启示,但是,父亲金色的眸中只有金色的辉彩。文沉逍记起,叹文大师说过,父亲的心脏是由自己捐赠的银所铸,那也应该有感应吧,他听到了!可是,他分不清是强是弱,咚?咚咚?还是分不清。
上香的人仍是不停的上前,紫莹看见了文沉逍的异样,当下上前,将手放在了文沉逍的手中。他的手很凉,手心里全是冷汗,文沉逍下意识的与她相握。紫莹紧紧的握住文沉逍的手,一个强健而沉静的男人的手。此刻如处子的柔荑一般柔软。紫莹能感觉到文沉逍此刻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里,外人进不去。但是紫莹希望无论何时,自己都能给他坚强的力量,当下,她紧紧握住他的手。
镜婆婆陪着文沉逍看了许久,才轻声道:“逍儿,我们出去吧。”文沉逍惊醒过来,却问道:“婆婆,紫莹,你们感觉到了我爹的心跳了吗?”镜婆婆竟然点点头,紫莹却摇了摇头。文沉逍忙问道:“那你感觉到了什么?”镜婆婆道:“老爷的心跳好虚弱。”文沉逍一怔,问道:“是吗?”镜婆婆看着他,点点头,文沉逍心中一动,心跳的很虚弱?镜婆婆忽然说道:“逍儿,老爷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战火纷争,烧杀抢掠,驰马纵横的时代里,老爷是英雄,是时代的锋芒,可是,现在那个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没有了战争,没有了哀鸿遍野,现在有一丝人人都喜欢的宁静。老爷的一切所为都随着战火远去,他的那个时代已经远离了我们。现在,强壮的是你,选择的方向,也在你!”文沉逍眼中一亮,热烈的看着镜婆婆。
郁茗道:“文大哥,我们还是走吧,看来这些人上香要上到明天早上呢。”文沉逍道:“你们先回客栈吧,我再留在这儿一会儿。”师秋人有些奇怪,镜婆婆却点头道:“好,我们先回客栈。”当下带着二女走了,文沉逍看着紫莹,紫莹对他温柔地笑了。
文沉逍走到那虎头僧面前,道:“大师父,我要见叹文大师。”虎头僧有些惊讶,问道:“你是何人?”“在下文沉逍,这位是宫紫莹,麻烦大师通告一声。”虎头僧听了,却点头道:“你们随我来。”便带着二人出了正殿,拐个弯,就到了一间小房中,正中正殿后面,这里却安静无比。
虎头僧推开门,对里面说道:“大师,文公子他们来了。”不等里面回应,他已经伸手道:“两位请!”文沉逍道了谢,走进去。屋中光线柔和,摆设也极简单,只一木榻,一个几案,再无他物,一个斗大佛字下,叹文大师端坐在正中间,肃穆无比。
文沉逍心中激动起来,轻叫一声:“大师,文沉逍有礼了。”叹文大师却是摇了摇头,文沉逍有些不解,不经意间的一瞟,却发现那佛字的下面还隐有许多凹体字。文沉逍眼力极佳,便找到头,细细地读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日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淮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连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阳房阒鬼火,春院闷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哀哉泪如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赋。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型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文沉逍越读越惊疑,这分明是乃父作所“正气歌!”却不想被叹文大师如实刻在壁上,当下看着叹文大师,不语。
似乎知道文沉逍已经看完,叹文大师睁开眼,沉声道:“沉逍,我们许久不见了。”文沉逍道:“大师一向可好?”叹文大师点点头。却又问道:“沉逍,我身后这首正气歌你可识得?”文沉逍点点头。叹文大师便道:“你读后有何感想?”文沉逍不语。他的心智有些混乱,一时若要说出大道理,实在为难,当下默然不语。叹文大师也不追问,只从身后取出两个蒲团道:“你们坐下。”二人依言坐了。
叹文大师道:“如今,距当年令尊去世已有二十余年了,真快啊。”文沉逍看着他。叹文大师道:“沉逍,我听说你曾经去了西藏,见过先帝?”文沉逍点点头,取出那张纸条,道:“这便是由先帝所写,我一直留着。”叹文大师忽然全身一颤,竟不敢来接。许久,方才颤手接了过来,默看了几遍,方才又送回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迷乱,当下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平静如水。
文沉逍道:“大师,你从中看出些什么?”叹文大师终于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说道:“唉,皇上还是那个皇上。”文沉逍虽然听的不解,却不敢问。叹文大师道:“沉逍,你的一切,心侠已经向我说过。唉,什么都不同了,只有皇上没变。沉逍,告诉我,你的理由。”文沉逍此时已经知道叹文大师此举,只为知道自己不愿反元的理由。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对叹文大师说。叹文大师问道:“怎么了?”文沉逍道:“大师,我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我不希望发生战争。当年元兵南侵,大宋几十万志士尚未能挡住元兵铁蹄,如今,元兵经过休养生息已经更加强大。而我们大宋子民经历的背井离乡妻离子散,这些年来,终于有了起色,渐渐平静下来。可能我们积攒的一切都未必经得住招引而来的一场战争,这样做也无异于将才刚刚喘过气来的百姓再次推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并非无意反元,只是,我觉得时机不够成熟。大师。”
叹文大师听着他的话,许久,方才点点头,道:“不错,沉逍,你的确比心侠多了一份远见。这二十余年来,我走南走北,也看出来些东西。在大宋子民恢复生产恢复活力的同时,元蒙也早已今非昔比,若真的引发了战争,的确,胜负难料,而最终受伤最重的,依然是天下最广大的百姓。不过,一个最佳时机,要等多久呢?”文沉逍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们不忘国耻,一定会等到这样一个最佳时机,将元蒙驱除汉土!可是,还有另一种可能,也许我们会和元蒙和平相处,亲如一家。”文沉逍仍是看着叹文大师。叹文大师不语。
紫莹忽然问道:“大师,你觉得文大哥的话,可有道理?”叹文大师看了看她,说道:“当事情没有结果时,每种判断都有可能。”紫莹默然点头。叹文大师问道:“你便是当今皇上的念柔公主?”紫莹有些窘迫,点点头。叹文大师道:“果真同当年的柔妃相似,唉,二十几年了,这也是天意吧。”紫莹不语。
叹文大师道:“心侠这孩子,所思所想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他忽略了百姓的生死。到底是谁对谁错,我也说不清楚了,唉。”见他的神色黯然,文沉逍不禁关心的问道:“大师,你的身体不好吗?”叹文大师却笑了,说道:“也许,我多活了二十几年的命,该去见你爹了。只是,我没有完成他的遗愿,唉,我对不住他啊。”文沉逍忙摇头道:“大师,不会的。我来给你把把脉。”叹文大师摇头,虚弱的说道:“沉逍,或许,你是对的,或许,你是错的。本来我打算用我的生命来劝止你,但是,我想,我也与心侠一样忽略了同一点,也罢,你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阿弥陀佛。”叹文大师说罢,将身子端正的坐起来,双目平视着前方,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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