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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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点点头,太监当即宣旨道:“靖铭王父子犯上出兵,理应斩首,念在为国为民,今特贬为庶民,即日离开京城。“”铭王爷与赫鑫一起叩谢。忽听那太监又念道L:“此次战乱,祸及百姓,为使百姓修养生息,特免五年赋税杂税,并返还部分百姓田地,降低物价,以显皇恩!”群臣虽有意见,却不敢提出,只得大声告谢。
白晶戈忽然上前,跪地道:“皇上,家父与兄长误信奸人,按律当罚。我愿与二人同贬为庶民,终身相随。”龙凤可见状,也跪地道:“皇上,儿臣也愿被贬为庶民!”元帝一怔,群臣纷纷议论起来。铭王爷长叹道:“凤可,晶儿,我误信了许公公犯下了杀身之罪,今日得以不死,已是天恩浩荡。你们不必为我所累,好好生活吧。”白晶戈毅然道:“爹,你与娘年事已高,儿子愿为暖席!皇上,请您恩准。”元帝道:“孩子,你们还小,这样对你们不公平,还是起来吧。”白晶戈却是铁了心的不起来。王妃上前,柔声说道:“孩子,听为娘说。你们才开始长大,你们前面的路还有很长,一个人来到世上,就应该有他自己的路,跟着爹娘,你的这一生便将就此无声无息,那不是娘生下你的最终目的。听娘的话,留在京城,留在中原,这里可以让你们看到你们应该看到的东西。不管是喜还是悲,留在这里,才是你们人生应该走的路。”白晶戈怔怔的看着她。
元帝道:“不错,眼下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际,晶戈,你应该全力为朝廷效力才是,为了王叔,也为了天下百姓,晶戈。”白晶戈看着他,说不出话来。铭王爷道:“晶儿,你已经能够自己判断是非与对错,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断不能为了儿女之情就此无为啊。”白晶戈终于说不出话来。
歧路上,铭王爷一身蒙古厚衣,二王妃也是一身朴素妆扮,荆钗在首。赫鑫站在三位长者身后,铭王爷道:“此去一别,晶儿,你和凤可终是我的骄傲,只可惜我不能见到孙儿了,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白晶戈道:“爹,你放心,我会去蒙古看你和娘的。一定也会带让我们的孩子。你们的孙儿。”铭王爷点点头,脸上甚是欣慰。
王妃取出一道金光闪闪的长命锁,为足金所铸,上面雕满龙凤祥瑞的图案,一龙一凤却分别用蓝红两种宝石做成,甚为华贵。王妃道:“凤可,这是我与秋儿的一点心意,你收下。我们在蒙古可盼着你们来看我们哪。”龙凤可本已泪眼朦胧,如今忍不住掉下泪来。咽声接了。铭王爷道:“好孩子,别哭了,这对腹里的孩子不好哦,来,笑笑。”龙凤可含着泪笑了笑。秋姨道:“凤可,晶儿不会照顾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要担待些。“”龙凤可点点头。
这时,赫鑫忽道:“爹,娘,你们看,是皇上。”几人望去,只见远处隐有一龙辇立着。辇下之人黄袍龙冠,正是元帝。一干人遥遥跪下,叩拜三下。元帝在远处看见,仰天吐出一口气,心道:“先祖啊,儿孙如今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心中无限郁闷,当下下令回宫。
王妃三人上了车,秋姨含笑道:“凤可,快与晶戈回去吧。”龙凤可二人点着头,目送赫鑫驾着车,逐渐远去。
眼下的江湖,除了邓心侠一心反元,便没什么事了。文沉逍却是最为此事伤神,邓心侠万万不肯听他劝,或许他一心以为自己是为了紫莹,但是,文沉逍自己知道,先前或许自己的确是有这种想法,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是另一种想法了,他只想让天下的百姓不再颠沛流离,不再为战争所累,或许,他们可以找到一个和平解决的办法,可是,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办法呢?
与镜婆婆出了大都,文沉逍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去向何处。这一日三人正走着,忽闻到一股异样美味的菜香。文沉逍疑惑道:“这好像是师姑娘在炒菜。”紫莹好奇道:“师姑娘真了不起,这菜香闻起来就让人嘴馋呢。”文沉逍笑笑,便看见师秋人已经端着一只锅出来。锅中热气腾腾,果真有佳肴。师秋人笑道:“看来文公子对我的菜香倒是记忆犹新啊。真是不胜荣幸。”文沉逍点头笑道:“不错,师姑娘的厨艺是天下一绝,香飘里许,让人念念难忘。”师秋人得意的笑了。
她身后又走出一个女子,竟是郁茗。师秋人笑道:“郁姑娘,我没有说错吧,我说过我的菜香不会被人轻易忘记的。”郁茗有些无奈,的确,她也同时在炒,虽然也是香气四海溢,却哪如师秋人的菜肴充满了鲜活的香逸。
文沉逍笑道:“你们的菜都很香,我闻着肚子都饿了。郁姑娘,令尊呢?”郁茗道:“我爹有些事,不在。我一个人。”文沉逍道:“你们那里的猴王还好吧。”郁茗轻笑道:“它快成精了,整天带着猴群往我们谷里跑,都快不怕生人了。”文沉逍笑道:“那不是很好吗,猴王可是个不错的邻居。”郁茗笑笑。
师秋人笑道:“文公子,宫姑娘,镜前辈,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到林中坐一坐吧,我们的菜炒好了却没有人品尝,你们何不赏个面子?”文沉逍点头笑了。镜婆婆笑道:“那真是福气啊。”三人便随了师秋人两人进了林中,看见了两堆火,四周满是用树叶缝成的盘子,装着的美味菜肴,香气四溢,满了树林,十分诱人。
紫莹笑道:“师姑娘和郁姑娘好巧的心思!这树叶作盘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过呢。”师秋人笑道:“那就快尝尝,凉了就不好了。”几人这才坐下。文沉逍问道:“师姑娘,怎么不见三娘和五娘?”师秋人叹道:“那个姓偷的讨厌极了,总跟着我要吃我做的菜,三娘五娘先烦了,就去赶他走了,也快回来了吧。”不料就听有人笑道:“师姑娘,没想到你们这么讨厌我,可谁让你的菜炒的天下无双美味无比呢。”俞人笑着走进来。师秋人似是不快又似得意的问道:“三娘和五娘呢?”俞人笑道:“我们小偷最擅长的自然是偷,不过还有最厉害的一招,那便是躲避人的追赶!在我们还没有入门之前师父首先便教我们如何逃避。你三娘五娘善良仁厚,自然抓不到我。现在她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总该在百里之外吧,我们差点把云南茶花看个够。你三娘五娘还真的厉害,能追我那么久也真是不容易了。”正说着,他忽然看见师秋人已经在吃了,忙挤上前道:“我快饿死了。师姑娘。”
师秋人本来已经准备好了筷子,如今人手一对,而俞人却两手空空,不禁便对师秋人赔笑道:“师姑奶奶,赏我一对筷子吧。”师秋人自顾挟了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俞人一时间哭笑不得。文沉逍笑道:“不如我们一人一根,,来,俞兄弟。”说着,将筷子递来一根,。俞人欢天喜地的接过来,迫不及待的用一只筷子叉起一块肉塞到嘴里,又塞了片黄瓜。师秋人忽然笑道:“你上辈子莫不是饿死的,下辈子这么馋!”说着,伸手递了根筷子给他,又递了一根给文沉逍。郁茗忽然咭咭的笑起来。师秋人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俞人,也在得意的笑着,一边往嘴里塞菜。师秋人有些害羞,却强自说道:“郁茗,不准你笑。”郁茗却哪里止得住,索性大笑起来。紫莹等人也笑笑,师秋人再不理郁茗,自顾地吃起来。俞人忽然笑道:“我就知道师姑娘最是大方了。”师秋人不理他。
郁茗挑了一块鸡肉给文沉逍道:“文大哥,你尝尝我的手艺,虽比不上师姑娘却也不是不能下咽。”文沉逍忙说道:“你炒的菜也很好吃啊。”郁茗就笑了。紫莹笑道:“你们炒的都比我好,哪天要向你们请教可不许密不外传啊。”师秋人笑了笑,说:“紫莹姑娘你是天生好命,不能比。”紫莹笑道:“人都是一样,哪有好命歹命之分,快不要这么说了。”
俞人忽然问道:“师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肉,好香!”师秋人白了他一眼,顺嘴说道:“人肉!”俞人一呆,却又笑道:“人肉我也吃!”说着又塞了一嘴。正说笑间,忽然林中一阵声响,一群人走过来。师秋人看着他们,也不起身,径直问道:“怎么?你们还没用饭?”为首一人使劲闻了闻菜香,却说道:“不,我们是来找人。”俞人笑道:“找人?找文沉逍文公子吗?看,这就是大名远扬的文公子。”那人摇头道:“不,不是。”俞人好奇问道:“那你们找谁?这里除了文公子似乎再没有你可以找的人了,我们这些人名不见经传你找我们也沾不到什么光。”他正歪腔邪调的说着,那人却朝他一指,道:“我们找你!”

师秋人立即挥手道:“原来是找你的,别打扰了我们雅兴,你快领着你的朋友到那边说去吧。”俞人却笑道:“咦,你们找我干什么?我可不曾偷过你们啥东西啊。”那人道:“但你手中的木令牌是我们真大道教的信物,请还给我们。”俞人恍然大悟道:“你们便是为了这块烂木头吗?他连师姑娘的一滴菜汤都比不上,这烂木头有什么好。”说着,他取出木令牌,所有人都变了色。
文沉逍道:“俞兄,你怎么会有这块木令牌?”俞人笑道:“那天你们和那阴阳人打架时我不小心看见,顺手拿来玩玩,谁知道那阴阳人没福气拿回去,还惹来这群人。他们已经是第四批了。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我也不敢给他们。万一给错了,那阴阳人地下不安,日夜来打扰我,那多怕人,阴阳人最是小心眼了,何况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脾气也大的很……。”他正在长篇大论,那人忽然喝道:“小子,不许你侮辱我们教主!”俞人道:“不许冲我嚷,小心我一不小心就折断了这烂木头。”那群人果然不再声响。俞人道:“我小偷只偷东西却不谋财害命没啥冤家对头,不如这烂木头就留在我这里吧,在我这儿一定他一定陪我一起长命百岁,你们天天打打杀杀争的你死我活也无福消受,如何?”他嘻嘻一笑,看着那群人。
为首大汉早已气血上涌,当下忍不住怒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看我左雁今天来教训教训你!”他正要上来,师秋人却站起来说:“这位壮士,催风不催食,我们还在用饭,你们走远点再打行吗?”左雁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对俞人说道:“小子,我们到那边去!”俞人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两声,他苦笑道:“你听,我的肚子都自发的抗议!我才刚刚吃两筷,哪有力气和你们打架。你们若真是那什么教的人就再等等,也好让我酒足饭饱,否则人家说你们以多欺少传出去就丢死人了。你们再稍候片刻吧。”说着,又挑了一筷自顾吃起来,左雁无法,只看闻着菜香,看着菜色等他。
俞人一顿狼吞虎咽,吃相引得左雁等人不住的吸鼻子,他们不是没吃过饭,也不是没见过美食的人,可是师秋人的厨艺却让他们口水欲滴。吃了一阵,俞人忽然靠近郁茗背着左雁说道:“郁姑娘,救命啊。”郁茗摇头笑道:“他们与我无怨无仇,你和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帮你?”俞人便道:“你姓郁,我姓俞,多像啊。谁能说很久以前我们不是一家人呢?这样吧,我认你做干妹妹,干妹妹帮干哥哥总是名正言顺的。”郁茗摆手道:“我可不要认你做干哥哥,连顿饭也吃不清净。”俞人当下苦了脸儿。
师秋人笑道:“你这人也是,没这金刚钻便不要揽这瓷器活。应承不来你就不要这样逗三引四,你不如把那木令牌给了他们,岂不安生?”俞人笑道:“偷了大半辈子我现在有个爱好,只偷别人眼中的宝贝,这烂木头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可是这么多人争想必也总有些什么价值,好歹我也要研究出来才能还给他们嘛。要不我送给你?师姑娘是高人,高人配宝贝才是,这些人哪能受得起啊。”师秋人笑道:“我喝鸡汤撑着了,没事干嘛惹火上身,我吃着小菜何苦自讨苦吃。”
俞人正要再说,左雁说道:“俞人,你吃两顿饭的时间也够了,饱了没有,饱了就快过来。你交出木令牌我们今日万事皆休,否则我们绝不轻易放过你。”俞人看看紫莹,忽然把那木令牌塞给她道:“宫姑娘,救命啊!”不等紫莹说话,他猛然站起来,对左雁说道:“你们看,现在木令牌在天下第一大美人儿,柔情似水善良纯洁高贵端庄贤淑多才的大元念柔公主手里!你们便问宫姑娘讨啊。”
左雁自然知道紫莹的身份,一时竟犹豫不决,俞人已笑道:“左大侠,这个帐你可划算极了,你若找不到受宠于朝廷的机会,今日念柔公主可是千载难逢万年难遇的大贵人,你还在犹豫什么,快来见过公主,我这引荐之功你不必挂在心上。”左雁听他说这些话,明直暗讽,当下说道:“这小子油嘴滑舌,今日若不给他些教训必不得耳根清净!”说完,不等众人说话,他已经欺身到了俞人面前,俞人连忙闪开,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有口无心,哪里有意要侮辱贵教,我只盼得我们皆大欢喜罢了。”他边打边骂,甚为潇洒,直气得左雁七窍生烟,当下手一挥,他那些手下全部堵了上来。
俞人早前说过,他们学习偷窃之前先练逃跑,这并非胆小,而是留有后路,也可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高瞻远瞩。他既号偷天换日,这躲逃之法也自然高绝。他的轻功上等绝佳,左扑右闪游滑如鱼,眼见左雁手指已经触到了俞人的衣服,却被风一吹早已失了俞人的身影。前面有人堵截,俞人一猫身,从那人臂下钻了过去,见空钻空,无空飞身,直让那些人晕头转向。
左雁又怒又气,当下一声长啸,飞身而起,仿佛一只大雁,连抓带拉,气势咄咄逼人。俞人心中丝毫不惧,皮笑道:“看你,玩就玩呗,干嘛生这么大气,发这么大火,小心火气攻心!别别别,你千万别抓我的脸,我生就一副五短身材已是天公不作美,你再抓破了我这张还过得去的脸叫我怎么讨老婆?”左雁发了狠性,一言不发,双手连挥,空中掌风凛凛,他总与俞人差那么一两寸,却再也抓不着。
俞人朝师秋人等人叫道:“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别袖手旁观啊,看在我们刚才还一起吃饭的份上你们快来施以援手,俞人感激不尽。”师秋人叹道:“这人可真烦,文公子,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找个安静些的地方。”文沉逍笑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再等等看,俞兄说的倒也有理,毕竟我们一起吃过饭嘛。”紫莹道:“蓝城主已死,许公公也去了,不如就将这木令牌给了他们吧。”文沉逍想想道:“这样也好,只是,有些对不住蓝城主了,真大道教今后的生死,就看他们自己了。”
文沉逍对着场上说道:“俞兄,左壮士,你们且住手。”那些人果然停下来。文沉逍道:“俞兄,你我拿这木令牌也没有用,不如还给他们。”俞人苦丧着脸道:“这些人好凶,不给他们怕我连小命都会丢掉。你们又不肯帮我,罢了,罢了,反正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倒不如减少些麻烦。你们还吧,这个人情送你们了。”
文沉逍笑笑,紫莹便上前将木令牌递给左雁,不料左雁却不肯接,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他身后众人也一齐跪了。紫莹吃惊道:“左壮士,你们这是做什么?”左雁道:“参见教主!”紫莹惊讶道:“你们这时干什么?我不是你们教主。”左雁正色道:“宫姑娘,如今本教群龙无首,你手中有木令牌,自是我们真大道教的教主。”
俞人在一旁不平的大叫道:“不公平!先前木令牌在我手中的时候你们为何不推我做教主?反而追杀我。现在你们倒好,宫姑娘一接木令牌就成了你们的教主,你们怜香惜玉不杀她也就罢工了,怎么反而认她做了教主?这不公平!太过分了,过分!”他一口气说了些话,师秋人看着但笑不语。
左雁沉声道:“我们知道你便是江湖上人称偷天换日的神偷俞人,你如此一个人物若做了我们堂堂真大道教的教主,岂不叫外人耻笑本教教中无人?宫姑娘是当今圣上的念柔公主,真大道教又为朝廷所容,她当教主是大势所趋,宫姑娘,你就接受了这教主之位吧。”俞人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又大声道:“人靠衣裳马靠鞍,做了你们的教主,我洗心革命,自也别有一番玉树临风的气质,那时定不输文公子与宫姑娘,怎么会贻笑大方?我就是不服。”左雁回头道:“弟兄们,你们以为这位神偷可以做我们的教主吗?”“不能!”他身后弟子高声呼道:“那么宫姑娘呢?”“能!我们要宫姑娘做我们的教主!”左雁便对俞人大笑道:“你看,若你们做了教主,首先就不能服我们大道教众?又如何能服外人?”俞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呼呼的走了。走了老远却回头对师秋人道:“师姑娘,我走了,谢谢你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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