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刺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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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心侠道:“不论如何,师姑娘助我们杀了许公公,邓某在此谢这了。”师秋人道:“邓帮主不用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下对文沉逍道:“文公子一定很急着要见你的紫莹姑娘,那便随我来吧。”说着,转身出去了,文沉逍连忙跟上。那间屋子离此地约有半里远,到了屋外,文沉逍反而有些紧张。
镜婆婆忽然开门出来,惊喜道:“逍儿,你来了。”她身后二妇人却进了屋。文沉逍奇道:“婆婆,你也在?”镜婆婆笑道:“我被人无端引到此地,刚才与几名真大道教的人动过手,不过我终于见到紫莹了。”正说着,紫莹已被那两个妇人领出来。紫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欣喜无比,当下理了理衣发,口中笑道:“我就知道自己死不掉,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还真的有道理。”文沉逍上前,情不自禁的抱她在怀,紧紧的搂着她。邓心侠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些矛盾,当下暗自走开。
文沉逍对紫莹道:“紫莹,这次多亏了这位师姑娘,否则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在这里。”紫莹便朝师秋人说道:“师姑娘,这次多谢你了。”师秋人笑道:“莫要谢,我也是一时兴起,没什么好谢的。我可不愿反而伤害了自己,折了自己本来的一些小福。”见她虽然笑着,说话却是有些奇怪,紫莹一时不解。却听师秋人说道:“好在事情完了,我该走了,各位,后会有期了。”她含笑转身,说道:“三娘,五娘,我们走。”三娘五娘跟在她后面,款款的去了。留下一股菜香。紫莹不禁心中说道:“这位师姑娘的体味好特别啊。”狂丐忽然淡淡地说道:“许公公死了,我也总算为默金夫妇和丐帮其他枉死的人报了仇了。”他虽然说的轻淡,音色中却有不少的哀伤。孟怀乡见状忽然笑道:“小偷,还不快去追,一会儿就找不到了。”俞人摇头道:“不用追,不用追。人生何不处不相逢。”众人大笑。
紫莹与众人叙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这一走多日,爹在宫里一定担心,我要回去给他老人家报个平安。”文沉逍点头道:“我陪你去。”知道他此时也是两面为难,紫莹便说道:“不用了,还是我一个人进宫吧。”文沉逍道:“那我在外面等你,我再不敢和你分开。紫莹。”紫莹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于是二人起身到了宫外。紫莹对文沉逍道:“文大哥,我很快便出来。”文沉逍点头道:“你去吧。我会一直等你,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最放心。”紫莹笑着,走向宫中。
“爹!”元帝不知何故,却伏在龙案上睡着了。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有些憔悴,华发也增了不少。紫莹看着他的龙颜,只觉他身上的皇家气质在此时却是灰色的苍白,唇上乱了边幅的浓须透出几分苍凉。或许,华丽雍容的龙袍下裹着的却是一副瘦削无力的身躯。这是一个所谓的真龙天子吗?紫莹想着,眼中竟有些湿润。她不想打扰他的美梦,只用手轻轻的抚了抚慈父的黑发。不料元帝被触动,神经质的一颤,醒了,朦胧的眸中有一丝惊慌。
“爹!”紫莹忙扶住他。元帝清醒过来,一把握住紫莹的手道:“孩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刚才我听见你在叫我,我还以为是在做梦。”紫莹热泪盈眶,唤道:“爹!”元帝拭去她的泪珠,展颜笑道:‘看你,怎么哭了。“”紫莹道:“爹,你为何不行瑶妃娘娘那儿去,在这里多容易着凉啊。”元帝摇头道:“我预感到你今晚就会回来的。我这便让人准备饭菜。”紫莹摇头道:“爹,我吃过了。你这几天也倍受煎熬,去睡会儿吧。”元帝摇头道:“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可以坐着聊一会儿。”紫莹点点头,父女二人坐在椅上。
文沉逍在宫外,远远地看着那宫墙,心中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未来的事情让他无法预料,邓心侠的心意如此坚绝,不可能说服,那又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忽听哗的一声响,十几条人影扑飞而过,转眼到了宫墙。接着便传来几声侍卫轻微的惨叫声。文沉逍心中一惊,当下飞身而去,不料却有二人正等候着他。
文沉逍稳住身形,却听有一人笑道:“是文公子,更深露重的,文公子为何却在这里?赏月么?”文沉逍认出他便是那夜邓心侠偷袭皇宫时的用扇之人。心中又惊又疑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那人笑道:“我嘛,叫岳清,他叫马恒,江湖上人们叫我们羽扇纶巾,文公子恐怕没有听过吧。”文沉逍却道:“二位大名在下倒是有所耳闻。二位是江湖上最好的二人组合,据说二位可以在少林寺十八罗汉阵中来去自如,更是清辽帮的高手,在下失敬了。”岳清便笑说:“难为文公子竟也知道我们,当真是荣幸啊。”文沉逍道:“如此说来刚才进宫的竟是邓帮主了?”岳清点头道:“不错,正是帮主。”文沉逍暗叫不好,当下道:“那么在下失陪了。”飞身要去,却被马恒一把拉住道:“文公子如此急冲冲的,不知所为何事?”文沉逍哪里还有心思与他们细聊,当下挣了开去,不想没走几步,一把折扇飞来,文沉逍一掌拍飞,便见羽扇纶巾已经笑着扑身上来。
文沉逍知道二人是有意拖住自己,当下疾手一弹,一记风云指挥出,羽扇岳清将扇来迎,不料噌的一声,扇面已破了一个洞,岳清一扭头,方才避过那指风,却觉颊上一热,隐隐作痛。方惊文沉逍指力惊人。文沉逍正要再走,纶巾马恒已迎上,手上一条纶巾飞出,文沉逍正要去捉,不料纶巾中忽然飞出一支小箭来,文沉逍大惊,伸手弹开,方知他纶巾之妙。便见他纶巾又至,文沉逍罗天袖一卷,一把扯上他的纶巾,但觉纶巾一动,几枚银针飞出。好在他们彼此都没想要伤人,文沉逍轻轻躲开,却飞起一脚,正中岳清膝盖,将其迫开。马恒要将纶巾收回,文沉逍正要点他**道,岳清忽又攻至,双袖一展,早摇了两把折扇在手,疾挥而出。文沉逍连忙挥袖荡开,当下全力拍出一记混元掌力,岳清二人不敢硬撑,连忙躲闪,文沉逍乘机飞身而去。到了宫中。
紫莹与元帝谈了一会儿,想到文沉逍尚在等候,便要与元帝告辞,忽听门外一片杀声。推门一看,不少侍卫已经将御书房包围起来。紫莹心知出事了,正要关门,忽听凤荷叫道:“紫莹!”那些侍卫不让凤荷进来,紫莹便大声叫道:“让她过来。”那侍卫这才放手。凤荷与梨儿惊惧无比,走进御书房。紫莹有些惊疑道:“难道铭王爷要造反?”关了门。
紫莹道:“爹,这里有没有藏身之外,他们此来,必是为了你。”元帝却无惧地笑道:“算了,躲又能躲得几时,总要与他们面对面说个清楚,王叔会有分寸的。”紫莹却道:“爹,丹王爷已经杀了许公公,相信只要对铭王爷晓之以理,给他时间想个透彻,他一定能想明白。爹。你不能如此冒险。”凤荷也说道:“皇上,你暂还避一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元帝却仍是摇头。紫莹着急起来。
文沉逍躲闪着宫中侍卫,挥袖拍向三人**道。却不料刀光一闪,三颗人头齐齐落下,邓心侠手下不留情道:“文兄弟,对这些元狗你还手下留情吗?”文沉逍忙道:“邓大哥,你先住手,我有话要对你说。”邓心侠道:“眼下杀了那狗皇帝要紧,事成之后随你说上三天三夜我也洗耳恭听!”文沉逍急道:“可是那时就晚了。”邓心侠不再接话,一掌将一名元兵拍飞。
文沉逍又看见狂丐与孟怀乡,东海神剑,等人,狂丐冲文沉逍点点头,手下却毫不留情。一干高手破势如竹。文沉逍万万想不到中原武林也会如此见缝插针,趁元帝与铭王爷不睦前来偷袭。当下一掌拍开大一银庄的任必敖,拦住邓心侠道:“邓大哥,你们暂且住手!”邓心侠已经欺身而上,并说道:“文兄弟,你既如此鬼迷心窍,我就得罪了。”当下手上一记霹雳电光闪,文沉逍一掌接了,邓心侠又运开飞雷功,气势喧泄而出。文沉逍当即展开黄河逆浪功。
忽听人道:“狗皇帝不知躲在什么地方,若是找不着他,也是功亏一簧。”岳清道:“御书房外侍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我猜狗皇帝就在那里,杀过去看看!”当下与马恒一番强攻,那些金带侍卫也是节节败退。
正在这时,忽然冲进来一队人马,为首却是塔尔将军,身后跟着沙芹。塔尔大刀一挥,怒道:“大胆贼子,敢来行刺!看本将军将尔等擒下!”他这一来,虽然暂止了群雄的进度,但是不多久仍是逼近了御书房。羽扇纶巾二人武功虽非绝顶,但是手中扇巾如鬼似幻,令人防不胜防。沙芹死命挡住岳清,一枪挑飞岳清的一扇,不料又一扇如飞而至,正中他咽喉,当即身亡。

岳清二人相视一眼,手上扇巾齐出,早荡开一条路,二人飞身冲向御书房,不料周身一寒,天山老人已至,冷冷道:“有老夫在,你们休想伤害皇上。”惊弓之主在空中弹了几记空弦,任必敖不防,被暗劲击中,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残梦候将残梦刀在空中一挥,迫开了东海神剑,三位玉带侍卫突降,元兵势力大增,方才将御书房保住。但这也告诉群雄,元帝的确便在御书房。
见情势渐危,邓心侠大叫道:“文兄弟,你让开!”文沉逍沉声道:“邓大哥,你们快走!”邓心侠大吼一声,全力拍出一掌,文沉逍不得硬承,闪身避开,一雕栏中了掌力立即灰石齐溅!金铃老母与孟飞梧便接住了文沉逍。邓心侠得此一空,早将六名侍卫毙于掌下,一脚踢开了御书房的门,元帝凛然无畏的看着他。紫莹持剑而立,凤荷梨儿二人站在下首。邓心侠大喝道:“狗皇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正要攻上,却听元帝道:“你便清辽帮帮主?”邓心侠点点头。元帝微笑道:“果真是条伟汉子,也好,能死在邓帮主手上,我也心甘。”邓心侠冷笑一声,飞而扑来。
紫莹双眸一紧,长剑出鞘,剑光如虹,与邓心侠相接在空中。邓心侠虽然也怜爱她,无奈他一生以大义为重,当下道:“紫莹,对不住了,为了大宋,我不得不这么做,便是被你和文兄弟恨之入骨,我也无路可退!”紫莹咬唇不语,展开玉女投梭式,一式玉女画弧拦住他。邓心侠肉掌相迎,转眼间拆了几十招。凤荷眼见紫莹不敌,也飞身扑上。凤荷此来,纯粹是为了报答紫莹与文沉逍。当日文沉逍曾传她一套观音拳,此时她用来已经娴熟,竟也算得二流高手。这套观音拳六十四式,仿观音大士修为而创。便见凤荷一式大慈大悲连着一式救苦救难,堪堪封住邓心侠的招式。邓心侠飞出一脚,凤荷忙一式大士折柳往他腿上一搭,邓心侠忙收腿,一式金鸡独立,反手一掌拍开紫莹手中的长剑。
但二人终究敌不过邓心侠,六十回合之后二女便显了疲态,邓以侠一记问川手,搭在凤荷肩上,凤荷立觉一阵剧痛袭来,时值紫莹一式暮阳散倚攻至,邓心侠内劲一吐,便将凤荷摧倒在地。紫莹惊呼道:“凤荷!”凤荷忙忍痛站起。一式佛光普照拦下邓心侠道:“紫莹,你们先走!”不料邓心侠掌力一偏,闪身一掌拍向元帝。元帝面含着微笑,闭目候着他的一掌。凤荷眼见紫莹爱父心切欲救不及,当下飞身扑上,生生的挡在元帝面前,等邓心侠的掌力拍到身上,她立即倒地,不想正撞在一个花瓶上,当即身亡。元帝睁开眼,吃惊无比。紫莹大叫道:“凤荷!”梨儿也惊呼道:“大姐!”
邓心侠心中虽惊,却已经挟势又拍出一记问川手。眼见即将拍实,忽然窗外一响,文沉逍斜身而入,伸臂拉开元帝。再一送,元帝已经到了紫莹身边。文沉逍已经上前接下邓心侠,邓心侠又怒又气道:“文兄弟,你太令我失望了!”当下手上再不留情,拼命般与文沉逍缠斗。文沉逍忙道:“邓大哥,你们快走,元兵已经将这里包围了。”邓心侠气怒交加,忽然舍了他,双掌连开,门前的十几名侍卫立即魂飞魄散。
这时,外面的声响更大了,孟飞梧飞来叫道:“帮主,铭王爷带兵救驾了。”邓心侠喝道:“来的正好,一起算!”白晶戈忽然扑飞而至,一掌拍开他道:“文大哥,谢谢你。”邓心侠忽然冷笑道:“文兄弟,怪不得你不肯杀那狗皇帝,如今你有大元公主为妻,又与大元王爷称兄道弟,如此荣华富贵,你当然不肯舍了。”文沉逍毅然道:“邓大哥,我一直未曾忘记过家父遗愿,但是,我更不能舍弃权了我们所做的一切的最终目的,我不能陷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邓大哥,如果这种想法真是个错误,那么我也只能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邓心侠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即一怔。文沉逍便又恳求道:“邓大哥,你们快退。”邓心侠咬牙,猛然拍出一掌,拍飞几名元兵。
铭王爷虽然将元帝软禁,但是他对元朝廷却是忠心耿耿。闻得元帝危险,立即带了五千精兵而来。不料皇城外埋伏有不少中原武林中人,丐帮武当黄山等不少弟子英勇而绝决,早阻了两千精兵,铭王爷只得带了三千人拼死而入。厮杀再所难免。
邓心侠心知此次又以失败告终,见铭王爷长躯直入,权衡再三,邓心侠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群雄闻言,飞身而起。铭王爷立即叫道:“追,不许放走一个!”元帝忽然叫道:“站住,不许追!”铭王爷吃惊的回头,看着元帝,元帝此时一脸严肃,同样看着他。铭王爷不敢与他对视,却说道:“皇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恕臣有违了,追!”当下他的一干心腹追杀而出,却有多半人留在当场,元帝当即下令道:“给我拦住他。”塔尔将军得令,率军而出,白晶戈留在场上左右为难。却说铭王爷追出时,水晶夫人苏绛唐剑卓等人早已解决了那两千名元兵,心知铭王爷必要回追,当下埋伏在当场。见铭王爷一队人台旋风般卷出,飞箭齐出,暗器满天。元兵何时见过这等阵仗,死死伤伤过半,惨叫声不绝于耳。中原群雄趁乱走了,铭王爷怔在当场。
铭王爷心中此时纷乱如麻,正待回身进宫请罪,塔尔将军已经率人呼啦啦的出来,将他围住。更有两名玉带侍卫天山老人和惊弓之主相侍左右。塔尔将军道:“王爷,请不要为难我,便与我去面见皇上吧。”铭王爷叹了口气,与他进了宫中。元帝由众人簇拥着,看着铭王爷,白晶戈满面惶恐。忽听一个太监尖声道:“将铭王爷押入天牢,明日听审!”
翌日,铭王妃及龙凤可等人早早到了宫中。朝中大员分列两侧。元帝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上方龙椅上。一个太监尖声道“带靖铭王!带平南将军赫鑫。”不久,铭王爷父子被带至大殿。二人衣冠尚未摘除,神色间却有些落魄。二王妃见了不免伤感,此时铭王爷看着二的脸,忽然心中生了一丝突如其来的悔意。刹那间,铭王爷的硕壮的虎躯似乎削瘦下去。
元帝道:“王爷,请起吧。”他的话中,含了些伤感。铭王爷却跪在地上,道:“罪臣不敢起。”元帝轻叹一声。向阶下群臣扫了一眼。一老臣站出来奏道:“皇上,靖铭王多年来劳苦功高,如今一时误信奸人,犯下大错,也算功过相抵。老臣愿为王爷乞情,请皇上开恩。”铭王爷一动不动。便又有一臣站出来说道:“皇上,靖铭王一心为国为民,罪不当诛,请皇上开恩。”说着,便又有七八名朝臣出列,皆是为铭王爷求情。
塔尔将军也上前道:“皇上,中原武林多年来仗着奇技淫巧,多次挑衅朝野,危及圣上安危。如今靖铭王父子所为,实是有情可原,请皇上三思。”元帝的脸上已经露出一丝英气,忽然点了点头,群臣猛地放下了心。
元帝道:“许公公为了私怨,挑唆靖铭王与平南将军冒然出兵,如今许公公已经身死,便不在再追究。王爷与将军多年来一直忠心无二,本应斩首示众,今念二人及时悔悟,便从轻发落吧。”群臣一起称是。元帝此说无疑是在为铭王爷开脱,没有追究之意。知情者便已知元帝心意。白晶戈等人不禁面露喜色。群臣议论片刻,便有人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靖铭王父子功过相抵,应降职示罪。”另有人道:“自古刑不上大夫,臣也以为降职示罪,最为合适。”接下来又有不少说法。
这时,铭王妃忽然上前跪奏道:“皇上,王爷今次犯下了诛身大罪,得以性命已属万幸,不敢再图他求。臣妾以为,王爷理应贬为庶民,请皇上定夺。臣妾姐妹愿终身以钗妇身分相随左右,侍候王爷终身。”她这么一说,群臣立即交头接耳,齐叹王妃心性。铭王爷眸中列出无尽的感激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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