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江南雁云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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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两人这般一阻,镜婆婆二人方才脱险,大喘不止。白晶戈看着双方,却有些为难的样子。龙凤可也有些焦急,翁伯见状,道:“公子,你和姑娘不要妄动,我去去就来。”白晶戈说道:“那你小心。”翁伯点头,飞身加入战团。
莫归功力已达登峰造极的高度,持一根鸡骨头做武器毫不见逊色,但是若要取胜也不易,对方显然也是个棋鼓相当的对手,他的武器端的奇怪,是一张一人长的大弓,弓身漆黑,弓弦粗如小指,两弓头各作龙头状,龙嘴中紧咬住弓弦。趁势那紫衣老人连连拨弦,但有一种嗡嗡的轰响震耳欲聋,一拨之间,也夹有无比的劲力,宛如波涛汹涌不绝。狂丐边守边攻,将一套“托钵掌”舞的密不透风,间用“降龙十八掌”作矛,方才战得平手。
紫龙老人见不能胜,忽生一计,他看准一块石头,便将步了锁定石头周围三寸之间,忽然全力一抖,一股大力迫开狂丐,脚尖一挑,那石头立即飞起,他张弓一搭,小指粗的弓弦即被拨动,那石头被当作利箭般被弹飞,以一种开天辟地的劲力射向狂丐!狂丐一时竟也有些吃惊,那石头挟夹的风声虽然几乎听不见,但是狂丐周围所有的空气万物都似乎已经被卷进那颗石子之中,便是狂丐自己挥出的劲力也尽数被卷进去,无力可使!狂丐心知自己躲不过去,当下腰身一软,以铁板桥的功夫倒了开去,不料那石子竟然回身一转,反砸他胸膛!狂丐再惊,当下顾不得面子,往地上迅速一躺,随即用脚尖全力在石头上一点随即挪开,仍是觉到一阵剧痛,他忍痛挥出一掌,那石头此时的劲力方才卸去大半,莫归再转身形,单掌再探,一把挥落石头,这才算安全,站起来的时候,紫衣老人冷冷看着他。
狂丐看着紫衣老人,道:“射箭的,你这箭射得还不错,你还有什么本事,一并使了出来吧,也让老叫化子见见世面。”紫衣老人冷声道:“哼,本弓主从不与手下败将耍嘴功!”听他们一唱一合,文沉逍已经明白了紫衣老人的身份,赫然便是大名远扬的惊弓之主长孙天夜!他所带的人此时大半都停下来注视着场中,却见翁伯仍与那名死了座骑的骑者战在一处,打斗之声清晰可闻。
翁伯的功力大胜那人,完全把持着胜局,突然反手一掌,立即拍退那人,反身而退,于此同时,文沉逍又发现一件事,除了长孙天夜腰间所系乃是一条玉色腰带之外,其余众人是系金带者,实力大是不若。没想到这却是一干皇宫的侍卫。那名金带侍卫败退到长孙天夜身后,却附耳说了些话,长孙天夜一听,脸色便凝重起来,当下对文沉逍和镜婆婆说道:“今日与你们撞在一处,咱们不分胜负。老夫暂且告退,他日再讨教尔等绝学!”说着,看了文沉逍一眼,上马去了。
文沉逍这时回身问镜婆婆道:“婆婆,你们没事吧?”镜婆婆摇摇头,刘征却苦笑道:“文兄,若不是遇到你们我就回不来了。”白晶戈疑惑道:“刘大哥,他们为什么追杀你们?”刘征摇摇头,表示不愿提起,白晶戈虽然有些疑惑,也不便再问,当下文沉逍便与白晶戈分手,相互道别后背道而去。
回去路上,镜婆婆才道出原委。原来,镜婆婆一路北上,凭着正义和侠义上的游说,说动了不少门派,便是少林武当也表示当鼎力相助。就在一次游说中,镜婆婆却被惊弓之主盯上,在短兵相接之际,那里出现大批金带侍卫,镜婆婆忙抽身而退,不料长孙天夜却紧追不舍。后来又遇到刘征,二人一路逃到此地。刘征待镜婆婆说完,接道:“我遇上的只是几名金带侍卫,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说来真是惭愧。”文沉逍一笑,安慰道:“刘兄不必在意,你们能全身而退就好了。”刘征苦笑。
三人商定,便准备去江南雁云天,刘征欲去寻找云羽棠,这一日,三人行到一处山谷,那山谷在冬季显得萧条而凄落,枯藤老树盘曲若龙似虎,一种冬韵毕露无遗。三人踩在很厚的落叶层上,又软又有沙沙的声响,十分诗意。正走着,忽听一个女子叫道:“音玉,音玉?”另有一个女声叫道:“师姐,师姐!”却没有人回答。文沉逍不由说道:“是紫莹!还有心玉小师父。”刘征吃惊道:“音玉师父不是和云师妹在一起的吗?”说着,紫莹俏丽的身影已经映入三人眼帘,身后正跟着焦急不己的心玉。一见他们,紫莹立即惊喜道:“婆婆,文大哥,你们也在这里?你们可曾见到音玉?”文沉逍摇头道:“怎么?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紫莹又惊慌起来,说道:“那日我和心玉在路上碰到音玉,她说云姑娘不辞而别,让我们帮忙寻找,不料寻到今天连她也不见了。”文沉逍心中一沉。刘征一把拉开文沉逍,问紫莹道:“姑娘,你说云师妹不辞而别?”紫莹点头,刘征呆住了。
心玉看了看他们,又扭头四顾,不料竟惊叫道:“师姐在那里!”众人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丛树林中,一条灰影正吊在一棵树上!众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一同跑去。文沉逍轻功最佳,跑到近处,一眼看见那人正是音玉!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音玉一袭灰色尼袍,脖子正套在一条灰色腰带中,竟是寻了短见!文沉逍又惊又恐,立时在空中挥出一掌,一根枯枝被折断飞切而去,文沉逍追随而至,灰被那那枯枝如刀般切断,掉下的音玉正被文沉逍接住。放她到地上,文沉逍在音玉鼻前一探,忽然惊喜道:“音玉还有气息!”说着,将掌贴在她后心,助她活血舒气。之后众人七手八脚的掐音玉人中摇她胳膊,音玉终于悠悠的醒转过来。
音玉睁开朦胧的眼睛,一见文沉逍和刘征,立即哭起来。文沉逍柔声慰道:“音玉,别哭,你没事吧,现在你感觉怎么样?”音玉哽咽了一会儿,泣声道:“文大哥,刘大哥,对不起,我把云姐姐看丢了。”文沉逍拍拍她的肩膀,扶她起来,又问:“音玉,云姑娘怎么会走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音玉哽咽道:“那天早上,云姐姐很早就起来,有些坐卧不安的样子,后来我洗衣服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了。她还留了一封信,说她心有不甘,她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也不能对不起刘大哥,我想,她一定是去找那个大坏人报仇了。”说着,又哭起来。
刘征在一旁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露,不待音玉说完,他的嘴角处已经有血丝渗出来。文沉逍偶一回头,立即惊声道:“刘兄,你怎么了?你别往心里去,放松些。”刘征闻言置之不理,面色却平静了许多,良久方才说道:“文兄弟,那柳扶天,现在在哪儿?”文沉逍看着他不说话,紫莹狐疑的看过来,却听文沉逍说道:“刘句子,你先冷静下来,这事我们慢慢来,一时冲动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我已经静不下来了!无论怎样,我都要去找柳扶天那畜生!”说着,他转身而去,任文沉逍是拦是叫都拦他不住。
文沉逍一咬牙,忽然一掌拍去,刘征却闪身避过,在腰间一抹,已抽出一把软剑,剑花闪处,一式“白虹贯日”直刺文沉逍心脏。文沉逍连忙错步,顺手拂去,袖中弹指疾点刘征的**道,不料刘征竟是已经在拼命,一把剑不分青红皂白直刺而去!文沉逍双手一夹,便要抢他长剑,忽然刘征剑势一转,剑锋陡的插到地上,刹那间,二人周围一丈方圆的树叶都被卷震飞起,反刺文沉逍!文沉逍一声长啸,冲天而起,那些树叶被他反袖挥落,刘征却已经失去了身影。
音玉又哭起来,紫莹忙安慰她道:“音玉,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不要哭,啊。”音玉却哭道:“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云姑娘,呜呜。”文沉逍当下说:“音玉,这不能怪你,快别哭了。云姑娘她一心要报仇的话,早晚都会走掉,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怎么能怪你呢,云姑娘会没事的。”音玉仍在呜咽,心玉也在一旁劝她,她这才终于不哭了。当下几人的脚程也慢下来,一来寻找云羽棠,二来听听风声,等到了雁云天的时候,已经比寻常时候慢了两三天。邓心侠非常高兴,经他邀请,很多门派中的高手都聚在了这里,商讨起义大事。文沉逍等人也在此住下。文沉逍在此住了几日,才知道雁云天如此布置的好处,官府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惯于亨乐的一方大户,竟是侠肝义胆,锦绣地也正是聚义之地。
音玉住了一日,有心玉和紫莹相伴,她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便想着要回峨眉山。这天,她正和紫莹在一起说笑,忽然紫莹仰头叫道:“龙大姐,到这里来说会儿话,你忙吗?”龙瑛笑着过来,说:“怎么不忙?现在大家都来到雁云天,我们这些主人当然要小心伺候着嘛。”忽然,音玉惊恐的大叫一声,紧紧抓着紫莹的手不放!紫莹大奇,不禁问道:“你怎么了,音玉?”音玉却指着龙瑛,语无伦次道:“御龙神尼!是不是,是御龙神尼!唔,紫莹姐姐。”紫莹当下明白过来,笑说:“音玉,别怕,这不是神尼,她是龙大姐,来,你看清楚。”
龙瑛也有些好奇,道:“这位小师父好像很怕我?你好,我叫龙瑛,你是音玉小师父吗?你是峨眉派的弟子?”音玉见她不认识自己,又看得真切一些,才发现果然不是御龙神尼,这才放下心来,不禁满脸通红。却听龙瑛说道:“你认识御龙神尼吗?她是我姐姐,可是我们十几年都没有在一起过了。”音玉又有些吃惊,紫莹当下知着将御龙神尼和龙瑛的关系解释给她听,又将御龙神尼和音玉的关系讲与龙瑛知道。龙瑛不禁笑叹道:“我这个姐姐行事从来都让人无法理解。不过,音玉师父,你不用怕,我姐姐一定不会害你。”音玉红着脸点点头。龙瑛当下又与紫莹说笑一阵,这才离开。
这时,音玉说道:“紫莹姐姐,我们去找心玉师妹吧,她也是一个人,恐怕很孤单呢。”紫莹连忙说:“是呀,我倒忘了心玉,我们这便去。”说着,二人拉了手,去找心玉。一个丫环听见二人是找心玉,当下说:“那位小师父现在在小姐房里,你们可以去那里找她。”紫莹奇怪道:“在邓姑娘房里吗?她们并不认识?”那丫环笑了笑,说:“早上那小师父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却找不到来时的路了,结果摸错到了小姐的房中,小姐见她有趣,就留她一起说说话。”紫莹恍然大悟,音玉却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很少下山,让你们见笑了。”紫莹笑说:“这有什么,一回生二回熟,时间长了自然记得路了,走,我们到邓姑娘那儿找她去。”

到了邓天儿房中,却看见邓天儿正在刺绣,心玉也在一旁有模有样的学习。一见二人,不禁羞笑了笑,音玉擦着脸羞她,心玉更加不好意思了。紫莹笑道:“咦,小师父在学刺绣?好学吗?”邓天儿笑说:“心玉的手巧极了,比我当时初学的快多了。”心玉在一旁不好意思的说:“都是姑娘教得好。”紫莹扭头,看见邓天儿正在绣一条腰带。紫莹看了看,叹服道:“天儿,你绣的真美啊!”邓天儿昂头得意的一笑道:“不美,文大哥看不上怎么办?”紫莹心思一动,凑上前去看,只见那条腰带以白玉色作底色,上面已经绣了一条精致的金龙,在云中作吞烟吐雾壮,若隐若现,正巧附着腰带盘旋,不但匠心独具而且做工极尽细致,让人叹为观止。邓天儿已经快完工了,只有一个结尾就好。四女在一起,说说笑笑甚为快乐。
正谈笑间,文沉逍凑巧路过,听见声音来看,不禁笑了。邓天儿一见文沉逍,不禁眉飞色舞起来,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躲着叫道:“文大哥,你不许进来偷看!再等一会儿!”文沉逍奇怪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邓天儿忙着赶制那腰带,已经躲进里屋。紫莹便强自冲他笑道:“你来看看心玉的刺绣。”文沉逍走进来,心玉要躲,却已经被文沉逍看见。心玉羞笑道:“文大哥,你不要笑我。”文沉逍笑说:“我自己不会,干嘛笑你呢。”心玉这才放下心,让他看了。
这时,邓天儿已经完工,当下走出来,说:“文大哥,你看我的,我的才好看呢!”说着,示威一样拿出自己的刺绣,文沉逍看了不禁点头。邓天儿当下便高兴起来,不由分说的,但将腰带系到文沉逍腰间,还一边用手无意识的比划,寻找暇疵以待改进。文沉逍异常尴尬,不禁又扭头去看紫莹,只见紫莹正装作不在意的干笑,看着,笑着,听着邓天儿喜悦的声音。但是,文沉逍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悲伤与无奈的自嘲。文沉逍心中大为怜惜,却又不便拂了邓天儿的美意,当下退了两步,对着紫莹问:“紫莹,你觉得怎么样?”这时,便避开了邓天儿,他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但是,紫莹忽然神色一变,刹那间心中愤怒无比,她完全误解了文沉逍要避开邓天儿的心思,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委屈和愤怒直冲脑门!她不禁暗自握着手,指甲狠狠掐进手心肉里。但是她很快又冷静下来,强笑道:“很好,很好。”声音在颤抖,再有一会儿便要哭出来,文沉逍骤觉自己鲁莽,惊谔地看向紫莹。
恰在此时,龙瑛在外面叫道:“紫莹。”紫莹听见,连忙应声,夺门而去!
龙瑛拉了紫莹的手道:“紫莹,音玉小师父呢?”紫莹心神不定道:“她在邓姑娘房里。”龙瑛道:“刚才没有吓着她吧,现在她还怕见我吗?”紫莹强自聆听,道:“其实没什么,她现在已经适应了。你这么亲切,她怎么会怕你呢。”龙瑛舒了口气,说:“这样就好了。那小师父与姐姐幼时竟有七分相似,难怪姐姐会喜欢她。”紫莹一分神,已经听不清龙瑛在说什么了。
龙瑛忽然察觉到紫莹的不快,当下试探着问:“紫莹,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紫莹回过神,有些勉强的笑笑,想要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却不料眼泪哗哗的流出来。龙瑛心中吃惊,忙将她扶着坐下,紫莹见此时没有外人,不禁哭出声来,伏在龙瑛肩上,哭了个痛快。
过了一会儿,紫莹终于觉得有些心情好了些,这才难为情的坐起来,抹干眼泪。龙瑛取出一块织巾为她擦干眼泪,柔声问道:“紫莹,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受些。”紫莹见她说得真诚,心中竟生出一丝面对亲人的依赖和好感,当下将在那个宁静的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直听得龙瑛目瞪口呆。她委实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紫莹,当时竟会有那般坚毅的选择。但当紫莹讲完,她已无话可说,或者说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紧紧握着紫莹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龙瑛终于觉得理出了些头绪,然后轻叹道:“紫莹,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和文公子已经成亲了。虽然我看你们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方面。你们彼此都掩饰的那么好,唉。”顿了顿,她又说道:“或许,这便是我们女人的悲哀,无论我们怎么卓越,始终都逃不过要为男人而活。为男人快乐,也为男人痛苦。”她更用力握住紫莹的手,说:“女人是感性的,柔弱的曲忍求全,都是为了男人。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始终只是男人的妻子,都要被男子娶进门。”她摸了摸紫莹光洁的脸颊,说道:“紫莹,我很抱歉,在这种事情上,我帮不了你什么。不过,既然那无形的力量赐予了我们生命,我们便应该自己把握。我们女人,在为男人妥协的同时,也应有自己的生活,你说呢?”紫莹苦笑着。龙瑛说:“在我看来,你现在似乎在等待着两种东西,一种是文公子转了想法对全力全意的爱,一种,却是一纸轻轻的可以影响我们女人一生的,休书。”紫莹忽然浑身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龙瑛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悲观了些,当下无奈的笑笑,搂住紫莹的肩头。
龙瑛柔声道:“紫莹,你别太介意,同是女人,我无力为你指点一条明路,不过外人的话不过是弦外之音,真正的解脱,还要看你自己。紫莹,坚强些。”紫莹点点头。两个女人沉默的坐着。
天晚了,日短夜长的冬季寒冷来临,虽是地处江南,那那袭骨的寒意仍是不容迟缓。文沉逍正与邓心侠等人商议日期武器之类的细节问题,忽地门外传来一阵打斗声。有人竟敢私闯清辽帮?众人不等有人来报,已经一起出去了。文沉逍见了来人,却有些吃惊,那人竟是白晶戈!只见他身前翁伯挥着一条钓线,连伤数十名清辽帮弟子,东海神剑看不过去,长剑一撤,毫不留情的迎了上去,这才扳回败势。而白晶戈身旁又有一名女子,正是龙凤可。
本来翁伯的一条银线已经将二人方圆丈许的地方围成了安全地带,不料顽皮的龙凤可手伏一柄弯月宝刀不时地撩出一刀,也威力不小,却无人破得翁伯的长线,所以龙凤可只占便宜却不吃亏。孟飞梧展开成名剑法“一线波天剑”,翁伯脸上立即露出些惊疑的神色,继而也凝重起来。忽然手上一挥,一条三尺长的银杆已在手中,顺手一挥,又与银线连成一体,赫然便是一只精致的钓鱼杆!场上众人神色一动,文沉逍更是在心中吃惊,翁伯会是独钓寒江雪?但见翁伯手上用力,将银线抖成一个圈,线端小钩仿佛有鱼上钩一样诡异的抖动,仿佛正有一只鱼在挣扎,如果说果真有鱼的话,那便是孟飞梧!邓心侠忽然叫道:“孟前辈快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银线刹时如银针一样刺向孟飞梧。却见孟飞梧长剑一挑,仿佛戏蝶一般轻轻引开银线,也正在这时,龙凤可见缝插针的一挥弯月刀,切向孟飞梧的腰身,眼见孟飞梧避无可避,白晶戈忽然一把拉住她叫道:“凤可,不要乱来,看,文大哥在那里!”龙凤可一看,立即惊喜叫道:“文大哥!”场上众人大疑。
孟飞梧抱剑而退,白晶戈上前作揖赔礼,笑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孟飞梧并不生气,笑道:“好说,好说。”文沉逍上前道:“白兄弟,你怎么会来这里?”白晶戈连忙说道:“我有急事要告诉你!”龙凤可拦住他抢话道:“对对,文大哥,我们是来报信的!你们快离开这里。”此话一出,场上哗然,众人嗤笑着看着三人。文沉逍也奇道:“为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邓心侠上前道:“沉逍,既然是你的朋友,便进去说话吧。”白晶戈急道:“不行,文大哥,你们快离开这里,塔尔将军很快就到了!”“塔尔将军?”邓心侠知道此人,不禁凛然道:“你是说元朝廷塔尔将军正率兵攻打雁云天?”白晶戈点点头,口中不住叫道:“对对对。”邓心侠眉间一皱。
文沉逍知道不妙,当下问道:“白兄弟,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消息?”白晶戈道:“文大哥,你先别问这些,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文沉逍不禁看向邓心侠,邓心侠不语,示意众人将白晶戈三人迎进厅中,心中却仍是有些怀疑。清辽帮拉盟之事,只有清辽帮中少数人知道,现在不少门派中的高手都在雁云天,朝廷分明是已经知道清辽帮所谋划的事情,朝廷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况且清辽帮也有密探,为何没有传来消息?白晶戈又是何人,他如何能知道这等事情?
见众人不信,白晶戈又急又气,龙凤可却一把拉住文沉逍的手道:“文大哥,他们不信你也不相信我们吗?你若信了就跟我们离开这里。塔尔将军身边还有长孙老头,天山怪人,好多好多人,他们来意不善!”众人越听越是惊疑,塔尔将军能征善战,狠勇无比,一柄八十七斤的大刀所向横行。他亦是轻兵刃的好手,一根判官笔招走偏锋,在江湖上可排此种兵器第一名!而那长孙天夜等人既能与塔尔将军相提论,想必地位只高不低。如此推算,朝廷中除了惊弓之主长孙天夜与天山老人阳朔这两名江湖顶尖高手外,又有谁能有此殊荣?清辽帮对朝廷中事知之甚详,一听龙凤可的话,便知道如若是真,此次定然凶险!
这时,一名老者突然站起来,问:“白公子,你们是从哪里来?”说着,走向白晶戈。见他白发苍苍,白晶戈也不在意,随口应道:“从大都来。”不料,老者倏地五指疾伸,一把拽下白晶戈腰间所悬的令牌,翁伯立即出手,横扣向他手腕,不料老者手一扬,令牌立即飞起,一名中年人飞身接住,翁伯与那老者下视冷笑,一起看向中年人。中年人在令牌上看了看,立即朗声道:“爹,这小子果然是丹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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