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伤离别 目送小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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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湘只感到虎背抖动无常,身子摇摇晃晃,迎面而来的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大老虎就是这样跑啊跑的,不停的跑,直到天地间的光线稍微加强,大老虎才慢慢止步,张开大口嗬气一番,再趴在地面,让小湘下来。
小湘茫然了,正想开口问大老虎,大老虎见他没下来,早就立起四足,虎背猛烈的一甩,将小湘抛落地面。小湘吃痛叫了一声,尚未站稳,大老虎已经来到他后头,又用虎头去推他。
小湘被推了数步,叫道:“好啦,大老虎,别推了,一起走就是!”迈开步伐走了两三尺,发现后面没有动静,转头一看,却见大老虎立在原处,没有跟随。
小湘的心里一阵惊怕,叫道:“大老虎,你怎么不跟上来?”大老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小湘急了,奔跑回头,正欲说话,冷不凡大老虎一个巴掌摔落,小湘感到脸上一阵刺痛,小小的身体被打得向旁翻滚!
小湘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一下,大老虎真的用力打他了!
“大老虎,你为什么又打我?”小湘一手抚脸,差些要哭出来。
大老虎看到小湘翻滚,起初也吓了一跳,随后听他出言问话,没有大碍,才安下心来,装作不理不睬。
小湘委屈的走过来,大老虎忽然露出狰狞的神色,伸出尖尖的虎爪,发出严厉的警告声!
小湘整个人吓坏了!
大老虎只有面对危机,或者捕食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神态。
小湘惊魂甫定,大老虎已一个箭步,用虎头去撞他的身体,把他撞倒,等他爬了起来,惊魂定一定,又在去撞他,一连好几回,小湘终于明白了。
小湘哭了。
大老虎不要他了。
它真的不要他了。
“大老虎,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小湘跌坐在暗淡的旭日光线中,号啕大哭:“小湘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赶小湘走?”大老虎没作表示,只是虎目圆瞪,狠狠地盯着他看。
小湘站了起来,他心想,小湘可能做错事了,大老虎不高兴,可是小湘会改的,只要改过来,大老虎就不讨厌他了。
大老虎要赶小湘走,但小湘能到哪里去?他边抹脸边哽咽道:“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
小湘一提起脚步,大老虎即刻张大虎口,露出粗大的利牙,老虎应有的凶狠残暴,毕露无遗。
小湘顿了一顿,可他还是大着胆子走过去。他心里这么想着:大老虎只是吓唬吓唬他,惩罚他。
他们是好朋友,大老虎不会伤害他的。

小湘抿着嘴走过去,谁知大老虎两眼凶光一射,咆哮一声,一个冲刺,往小湘的腰部咬下!
大老虎的举动,出乎小湘意料之外,顿时把他吓得面无血色,身子一轻,已被老虎叼起,再一甩,狠狠地把他抛开!
小湘跌落地面,感到腰部疼痛,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血迹,一探查,发现已经被虎牙咬出轻微的伤口!
小湘迷茫了。
大老虎为什么这么恨他?什么事情不能原谅他?
迷茫中,感觉身体不住被推动,不止衣服被擦破,连皮肤也破了。
大老虎推了一段路才停止,凶狠的神态却半分不减,虎视眈眈的盯着小湘。
小湘的眼睛和大老虎的目光一接触,他的心头雪亮:大老虎不要跟他做朋友了。
“大老虎”小湘红着眼道:“大老虎,您别气,是小湘不对,是小湘不好!”擦了擦眼泪,啜泣道:“小湘做错事,惹您讨厌了!”
大老虎看到小湘哀伤的神情,心中一痛,双目的凶光略减,但也只是一刹那,又恢复了狂暴的神态,沉重的‘唬’了一下,催促他上路。
小湘哭得没有了泪水,说道:“您别气了,小湘走就是。”啜泣一阵,提步走开。
小湘没有方向的走动,大老虎忽然从后跟上,小湘以为大老虎回心转意,正感到开心,怎知大老虎是看他远离山林边沿,将他推回去,再沿着山林边催赶他。
小湘小小的心灵又在跌落谷底,他彻底绝望了,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对大老虎挥挥手,满目红丝,哽咽道:“大老虎,再见了!”
大老虎见小湘不断回头挥手,神色甚是委屈,便将头别过,不跟他打照面,眼角却偷偷瞄过来,看到小湘又回头时,它即刻起身,走入林中,不让小湘看到自己。
小湘沿着山林边走,大老虎在斜坡树林里,偷偷跟随窥探,当它发现小湘不再回头,便偷溜出来,微微的露出半边脸,一粒虎目眼珠,望着小湘孤零零的小小背影,发出低呜的声音,依依之情,再难掩饰。
大老虎目送小湘,直至小湘化为一粒小点。
旭日升起,已到了人烟渐现的时刻,大老虎仰首对天,遥望良久,似乎在想:上天真的会庇护小湘吗?随后吼啸一声,没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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