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人虎殊途 终须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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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虎走进洞里,一个偌大的虎头,挂着两粒大铜玲般的眼珠,眼眸里出现小湘沉睡的影像。
小湘躺着睡,老虎的大头就在他的脸的上方,老虎缓缓摆动头部,鼻孔喷一喷气,然后慢慢垂下,闭上眼睛,凑近小湘的脸,嗅吸几下,像是要把小湘的气味,永远的记住。
大老虎回头看看洞外,天色已经恢复正常,便卧在小湘身旁,小睡一阵,天亮之前,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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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湘沉睡中提手瘙一瘙脸蛋。
湿润的感觉又来了。小湘微微的睁开惺忪的眼睛,迷糊中看到虎头的影子,呢喃道:“大老虎……干什么……?”又把眼睛给闭上。
大老虎又用鼻子摩擦小湘的脸,小湘还是一样贪睡,于是大老虎便用它的大头去推动,小湘发出‘咿’一声,把身子转过另一边。
‘啪’!
“哎呀!”小湘痛得清醒过来,坐起身子,抚摸一下被大虎掌拍打的脸蛋,哇哇声问道:“大老虎,干吗打我?”
唬……大老虎伸出虎掌放在小湘的头顶,像父亲疼爱孩子般,然后别过脸,和小湘的脸贴在一起。小湘被大老虎的异常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呆然的坐在原处,动也不动。
和小湘紧紧依偎了好一阵子,大老虎突然神色严肃起来,大头往上扬一扬,发出‘唬唬’的声响,示意小湘起身。小湘看看洞外的天色,还早得很呢,于是问大老虎道:“大老虎,你……”还没说完,大老虎又用大虎掌,不轻不重的拍一下小湘的肩膀。
小湘还没弄明白,大老虎已绕到他的后面,用头去顶撞他的背部。小湘被顶了几次,只得站起身来,还没出声,大老虎已经用力推动他的臀部,示意他开步走。
小湘边跌撞边喊叫:“大老虎,干吗老推我?天都还没……”老虎一直将他推到洞外,绕着他嗅了又嗅,舔了又舔,虎头虎身不断的和他小小的身体摩擦,最后停留在小湘的面前,盯着小湘,眼神流露亲子之情。
大老虎用舌头,舔了小湘的脸一下,转过身子,趴在地上。

小湘发愣了。
起早摸黑的,大老虎要带他去哪里?
他看看周围的天色,在看看虎背,内心泛起了极度不寻常的感觉。
大老虎趴着,回头催促几声,小湘才茫然若失的爬上虎背。
小湘一爬上去,大老虎便起立,慢慢的开步走,心情极为低落。
大老虎离开洞口没多远,似乎想起了什么,陡的停步,虎背向旁甩动,将小湘滑落地面,一个转身,迅速的奔回洞内,不一会儿,叼着小湘的‘流云檿箕’出来,放落在小湘的脚下。
小湘看着地上的弓弦箭袋,又看到大老虎无精打采,心里感到阵阵的不安,但是他还是听大老虎的,把弓箭挂上,骑上了虎背。
大老虎静静的走下山林,不作声响,小湘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猜不透大老虎的目的。
他们在阴暗的树林里走着,小湘的眼睛不比虎目,几乎看不到事物,只听到阵阵虫鸣,夜鸟飞翔,虎掌踩踏落地树枝的断裂声,以及划过草丛枝叶的‘唦唦’声。
大老虎不停的走着,越走越远,小湘开始感到害怕,大老虎从来不曾带他走得这么远,它究竟想干什么?
小湘在虎背上,觉得地面已经不再那么倾斜,树木杂草也逐渐稀落,忽然感到不妙……
果然,大老虎在平面地走了一段路,看看眼前的天色,似乎见到了一丝旭日光线,才发出伤情的低沉虎吼声。
唿……唬……唿……大老虎对着天地之间的光线,怔怔而视,居然发出哽咽的声音,然后就这样四足直立,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虎头垂得低低,荡秋千般左右摆动,显得心绪不宁。
也不知摇晃了多久,大老虎才停止动作,‘唬’一声,作出了决定,走动了一下,忽然飞奔出树林,到了辽阔的大地,沿着山林边,不断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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