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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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色的雄狮自草坡处坐起,晃动着巨大的头颅,扑啦啦的甩开浓密鬃毛上的冰凉露珠。
明亮的晨光细腻而均匀的洒落在它的皮毛上,隐隐泛出碎火似的光灿色泽。
罹昊目不转睛瞅着狮子的动作,惊异于它与这片草原天衣无缝的融合感(难怪他没有察觉它的存在),更惊异于自己心底涌现的温暖和感动,甚至忘了自己还**着身子的尴尬。
狮子也不管他,一边仔细的舔着收拢了指甲的爪子,一边眯着碧绿的眼珠看向罹昊,“小子,你是谁?”看他这光溜溜凭空出现、却不惊不慌的样子,到也是个人物。
“你……”终于回神的罹昊不答反问,狭长的湛青色眸子熠着璀璨的寒芒,“您是蚩尤?”
稳稳的把利爪按向地面,狮子终于抬头正视罹昊神情平静的脸孔,“我是。”
不意外的挑挑眉,罹昊笑了,“幸会了,我是九黎族的后人——也就是您数千年后的子孙,罹昊。”他想,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蚩尤眼光一闪,隆起的眉弓阴郁的皱着,“那么,你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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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用紧张,”几不可闻的轻叹出声,罹嗔懒懒的靠着铺着雪白兔毛的贵妃椅,血红的眸子极轻极慢的掠过眼前的一众人,最后停留在季承鞅的身上,“昊没事儿。”
“可是,”脸色煞白的田薰嘶哑的开口,琥珀色的瞳孔暗淡如死,“昊哥……昊哥不见了!”少年原本细嫩清越的嗓音变得粗粝干涩,皆因受到惊吓时的失控尖叫所致,“他是在我眼前不见的!”而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束手无策。
洛宁守在田薰身边,细心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安静的聆听其他人的交谈。
“小薰,”烦躁的揉揉胀痛的额角,罹嗔更深的偎进锦被里,飘忽的眼光并没看向田薰,“我说过了,昊没事,他过几天就会回来的,你们可以不用担心!”
“嗔姐,我们不是在问你昊哥什么时候回来。”刻意忽略季承鞅眼底明显的暗示,始终沉默的丁烯葵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们是在问你,昊哥现在人在哪儿——或者,我该问,这会不会又是你一手安排的呢?”
罹嗔有时候会过度的谨慎和多疑,她总是不相信别人,除非是被一针见血的戳穿,否则,她会把秘密藏在心里,哪怕沤烂了发霉了也绝不跟人说——长此以往,那些事情渐渐化成沉重的压力,积聚在她的心头,成为“制约”她的一种无形的“咒缚”。
以前有酽赐在身边,罹嗔还有个能说话的人,酽赐可以帮她分担许多负担,可是现在……
想到此,丁烯葵下意识的摇摇头,优雅的勾起嘴角。
“葵啊,”罹嗔斜睨着他,古怪的一淡绯色的唇瓣,“我就说我不喜欢你吧。啧啧,你这个人真的是很聪明呢,聪明的叫人讨厌。”
“能站在这里的,都不是笨蛋。”丁烯葵耸耸肩,“与其说你讨厌我的聪明,不如说你是讨厌我的坦白和直接——你因为我抢走了昊哥原本只应该投注在承鞅身上的感情和呵护,对吧,嗔姐?”
罹嗔是个很柔软很易感的女子,虽然她的外表总是有一种凌驾于他人的强势且矜贵的傲慢——但是实际上,她比任何人都要疼爱和关心罹昊和季承鞅。
在罹嗔的心目中,他们,是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罹嗔的脸色霎那间连续数变,向来把人心**于鼓掌间的她,这次可算遇上了一个很难缠的对手,“葵,”罹嗔索性垂下眸子,“我;真;的;是;越;来;越;不;喜;欢;你;了!”

而一直伫立在她身侧的季承鞅,闻言也意外的看向低着头的罹嗔。
“我也不喜欢你。”丁烯葵附和的一颔首,居然还微微的笑了,“可是你是昊哥的姐姐。”所以他别无选择,必须尊重她。
敏慧的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罹嗔怔愣的抬起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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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明亮的日头下,湍急的渭河一路澎湃涤荡,直入东海。
渭河两岸,土壤肥沃、植被浓密,零散的居住着许多的部落。偶尔,有浅白的炊烟顺风而起,意态袅娜的直上云霄,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勾勒出柔媚的线条。
正值妙龄的女孩子们蹲在河边,且说且笑的洗着衣服,清雅如银铃的笑声随风飘散而去。
罹昊曲着膝盖坐在一块横卧水面的巨型岩石上,腰间潦草的缠了一圈麻布遮羞,精壮结实的身体骨肉均匀,在阳光映照下显出格外的性感。
罹昊眯着眼,远远的看着那个白衣少年和蚩尤在水中纠缠打斗,用近乎粗野的方式嬉闹游戏着,心里不由的生出某种疑惑,他俩……
“咕嘟咕嘟”的被少年按着脑袋连吞好几口水,外表凶猛的蚩尤好脾气的纵容着少年欺负自己,瞪起来能吓哭小孩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依恋和温顺。
皮肤黝黑的少年脸色微红,有力的双手紧扣住蚩尤的后颈,浸在河水里的两脚不停的踩踏着雄兽柔软脆弱的肚腹,嘴里狠狠的骂,“哼,你以为你块头大了不起啊?看我不揍扁你,打烂你!笨蛋!”刚才这家伙居然能一下子就把他撂倒!还得意兮兮的冲他笑!什么意思吗!
“咕嘟……咕嘟……”蚩尤又咽了几口水,估摸着少年的脾气也耗的差不多了,遂身形一矮,就要把他拱上自己的后背,“上来吧。”天冷风凉,再不上岸他会着凉的。
“我不要!”少年固执的跳开,叉着腰拒绝蚩尤,“再来!我还要打!”
“轩辕……”蚩尤没辙的轻叹,细长有力的尾巴刷的撩出水面,“现在才是初夏季节,你在水里呆久了骨头会痛的。”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倔强的少年“咚咚咚”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漆黑的眉眼间现出清晰的不耐烦,“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啦!我还要接着打!你不陪我我就找别人去咯!”
蚩尤的视线随着少年拍打胸膛的动作蓦地定格——湿透的白布紧紧的贴服稍显纤薄的少年身上,半透明的布帛下透出漂亮的锁骨,胸前粉嫩的蔷薇种子,紧致平坦的小腹,以及……
尖锐的连连吸气,蚩尤发现已经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恰逢春末夏初的时节,成熟的雄兽们满山遍野的四处求欢,躁动的嘶吼响彻深夜的山林。
蚩尤也到了交配的年龄,早些年,只有最美的雌兽才能被身为族长的它临幸——然而自从在渭河边遇到眼前这骄傲的少年,它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和雌兽们厮磨过了。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难得遇到一个令蚩尤心动的“人”,它想好好的、认真的对待他。
灼烫的血液以惊人的速度向蚩尤的私处聚集,蛰伏许久的性器缓缓的膨胀、蜕变,叫嚣着扑倒少年,一解积蓄压抑多年的**。
蚩尤沉默的站在水中,陷落在河底泥中的四爪不自觉的露出了尖锐带弧度的指甲,辛苦的克制着体内愈演愈烈的狂躁感觉——如果猫科动物皮肤上有汗腺,此刻的它大概早已汗流浃背了。
天知道,让一头发情的狮子在令它**勃发的对象面前克制**,是多么的匪夷所思。
蚩尤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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