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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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哥!”追着罹昊来到庭院里,丁烯葵从后面抱住罹昊的腰,“求你,不要生气。”
“你这个笨蛋!”转身抓住他的肩膀,罹昊气的猛摇他,“你为什么要答应她?!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很危险?!”
“对我来说,”痴痴的瞅着罹昊涨红的脸孔,丁烯葵微笑,“不能够留在你身边,更危险。”说他自私也好,被逼也罢,他只是想留在昊哥身边帮助他、守护他,即使会让他觉得为难,他也会坚持这么做。
挫败的吼着,罹昊粗鲁的推开丁烯葵,“葵,你到底要怎样!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何苦为我做到这一步?我不需要你牺牲这么多!”他是存心想让他愧疚吗!
“昊哥……”的叹着气,丁烯葵目光晶莹,“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如果你真的那没在乎我,你会为了到底要不要找我来这里而那么挣扎?你向来都很直接的,怎么会在接我来的时候把话说的那么模糊呢?”
狼狈的沉默着,罹昊撇了撇嘴唇,把脸转到一遍。
丁烯葵然容他逃避,伸手拧住他的下巴,他强迫罹昊面对自己,“昊哥,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永远及不上承鞅,但是我相信,你也是在乎我的,不是吗?说到底,我才应该是让你动心的第一个人吧?”
罹昊无法否认丁烯葵的说法,事实上,丁烯葵确实是他的初恋。承鞅虽然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玩伴,但是要说对他动情,还是在他不告而别之后,才逼得罹昊自己清理出这份深埋在心底从来没去细想过的感情的。
对于丁烯葵,罹昊始终抱持着一种怜惜和内疚交织的复杂感情。
“昊哥,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我不在乎公平,我真的不在乎。只要你能允许我留在你的身边,哪怕你一辈子都不碰我,我也绝对不会背叛你——因为除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在乎的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有过很多情人,我像五年前的你对我那样的温柔的待他们,但是我不允许他们对我说爱,一旦他们‘犯规’,我就会和他们分手,因为在我的心里,只渴望你对我说爱我也只想对你说那个字!”
动容的瞅着丁烯葵,罹昊的眼睛渐渐潮湿起来,“傻瓜……”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的,何苦来趟这趟混水呢?
“所以,请你原谅我的任好吗?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没有别的要求了。”
两人重新回到屋里的时候,罹昊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不对,深幽的目光在酽赐和罹嗔身上来回逡巡了几遍,他忽然道:“罹嗔,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罹嗔的脸刻意的隐在浓浓的烟岚中,使罹昊炕清她的脸,拂了拂衣袖,她笑而不答,“葵,你想好了吗?说通这个笨蛋了?”
丁烯葵点点头,提出自己的要求,“您能让我见见莫扎特先生吗?”
“不可能!”酽赐声俱厉的抢先吼道,笼罩在他四周的檀气流有瞬间的不稳。
“酽赐……”软软的唤着,罹嗔娇柔的嗓音里却有不容人错辨的威严,“葵,你为什么想见莫扎特?”
“我想听听他亲自演奏的《安魂曲》。”咬咬嘴唇,丁烯葵严肃的道。
学习音乐的学生,恐怕还没有不知道莫扎特的《安魂曲》的吧,那首安宁祥耗曲子,千百年阑知道抚慰了多少未亡人的痛苦绝望,却依旧不完整——因为那乐曲的后面几章,并非出自莫扎特之手,而是由他的学生居斯迈尔代作。第三乐章第六曲《流泪之日》仅仅写了8小节,莫扎特就因病去世。
安魂曲其实也是哀悼死者的弥撒曲的一种,天主教在祈祷亡灵安息的时候通常会使用这种乐曲。所以自古以来,许多著名的音乐家都写过安魂曲,其中以莫扎特、凯鲁比尼、柏辽兹,威尔第和福莱的最为优秀,也就是俗称的“五大安魂曲”,莫扎特的是最长被演奏的。
“我可以担负葵所需的‘能力’。”见罹嗔沉吟不决,罹昊不冷不热的扔下这句话,扯着丁烯葵的手在列阵图上跪坐下来。
叹口气,罹嗔懒懒的靠在酽茨怀里,当空打了个繁复的手势,一道浅蓝透白的光倏地在他们头顶亮了起来。
见状,罹昊悄悄握住了丁烯葵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放开我的手。”
“是。”
“啊唊哩吋圐吡咜哒桬啲啦仫吡咻……”喃喃的念着咒语,罹嗔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一直搁在她膝盖上的水晶球平稳的升上半空,映着头顶的光折射出迷离的幻彩。
丁烯葵努力的想看清楚这一切,奈何眼前像罩上了浓重的白雾,迷茫成了虚虚实实的一团。

只听得罹嗔一声低斥,“走!”随即,丁烯葵的身边就有凛冽的风吹过,白雾被黑暗吞噬,他和罹昊一起坠进了寂静如死的深渊……
“葵,醒醒!葵?”男人焦促的呼喊从头顶落下,丁烯葵恍惚的醒了过来。看到罹昊慌乱的神情,他心里一暖,笑了,“到了?”
“是。”罹昊点头,伸手拉起他,“现在我们应该是在1791年的奥地利,但是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你能看清楚这儿是哪儿吗?”
闻言,丁烯葵直起身子,仔细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他们俩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教堂的台阶下。
正是子时分,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突然出现。
借着淡白的月光,丁烯葵仰头看着教堂顶部的尖塔造型,又看看远处那条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银箔泽的河流,“这儿是维也纳。”
“嗯……咱们走吧,得抓紧时间找到莫扎特才行。”
两个人并肩而行,走下高高的白水泥台阶,往多瑙公园的方向走去。
深的维也纳,静谧的入睡。
罹昊牵着丁烯葵的手在路灯下安静迅速的行走,凭自己的感觉调整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在某条街道末尾的灰墙二层小楼门前停了下来。
“应该就是这儿了。”罹昊沉声道,抬头看着二楼那个透着微弱光线的雕窗户。
莫扎特为他俩打开门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住了。
病入膏肓的莫扎特体态瘦削的惊人,微凹的脸颊病态的苍白着,蓝绿的瞳孔泛着浅浅的水光,却是仿若能鹅一切般的沉静敏锐。
“你们是谁?”粗糙的嗓音从齿缝中迸出,莫扎特警惕的瞪着眼前装束诡异的两个男人,“是大主教派你们来的吗?”他裹着厚重的羊毛毯子堵在门口,没有请他们进门的意思。
还真是巧合啊,他的子康士坦查下午才和他的学生居斯迈尔一起去拜访他刚离婚的,现在就有“客人”上门了。
“莫扎特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崇拜者,今天是和我的朋友一起来拜访您的。”丁烯葵急切的解释,异常的激动。
“在半?”冷悄扯起唇角,莫扎特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呃……”尴尬的冒出无意义的气音,丁烯葵不好意思的笑了,“莫扎特先生,我知道我们来的时间有点儿诡异,但是请您相信,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
“我只是想听听您亲自演奏的《安魂曲》。”豁出去的说出自己的愿望,丁烯葵燃烧着狂热火焰的眸子灼灼的凝视着莫扎特。
莫扎特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丁烯葵灵机一动,决定赌赌自己的运气,“我是‘那个人’的朋友。”
传说,在莫扎特死前,曾经接受了一个穿着灰西装的男人的委托,为他去世的亲人谱写一首《安魂曲》,然而很不幸的是,《安魂曲》的创作还没结束,莫扎特就已经去世了——因此有人说,那个陌生人,其实就是死神。
丁烯葵不知道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但是无风不起浪,试试总无妨。
莫扎特的瞳孔蓦地放大,“‘他’要你来的?”
语毕,竟然再不多问的闪身让开门,让丁烯葵和罹昊进了屋。
屋里面积不大,只摆着一套书桌椅、一张和一架看起儡老旧的钢琴。桌子上散乱的堆叠着写满乐谱的手稿,半截儿插在银质烛台上的白蜡幽幽的燃着金红的火苗,把三个男人的影子以极其扭曲的方式投映在斑驳的墙壁上。
莫扎特蜷着身子缩在简陋的木板上,褐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枕头上,看上去憔悴极了,“我就说‘他’没那心吧……果然……喂,你叫什么名字?”
“葵——我叫葵。”丁烯葵认真的回答着,抬手摸摸琴盖,“我可以吗?”看到这架钢琴,他忽然很想弹奏钢琴给莫扎特听——在现代,“莫扎特”这个名字,就代表音乐。如果能够在他这里学到哪怕分毫,也足够他回味一生了。
“你会弹琴?”
“是。”
“那警吧。”摆摆手,莫扎特稍微舒展了一下四肢,接着却更紧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罹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没说话。
欣喜的打开琴盖,丁烯葵想也没想的警起了莫扎特那首流传千古的《安魂曲》。
当第一章Introitus(进堂詠)结束的时候,莫扎特像触了电似的从上弹跳起来,“你是谁?!你们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说话!”
“莫扎特先生,”从容不迫的从琴凳上站起来,丁烯葵恭敬的向他鞠躬,“我是您200年后的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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