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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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姜莹儿要和端北打赌背诵四书五经,她那里会是端北的对手?
端北非常得意,嚣张得说:“这个是你答应的,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你。”
姜莹儿说道:“那是当然。”然后装做可怜惜惜的说“你知道背诵这个我不如你,那么姐姐我问你答,只要你回答对了,便算我输了。”
端北非常自信:“没问题,你尽管问。”
四书是指《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而五经是指《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简称为“诗、书、礼、易、春秋”端北那脑袋不知道怎么长的,论起修习道法,两个韩端北捆一块儿也不是姜莹儿对手。可是论起背书,恐怕十个姜莹儿都比不上一个韩端北!(小牧就曾经说过:“这个韩端北,丫放到现在这社会,用脚指头听课都能考上北大清华。”)
姜莹儿掩口而笑,问他道:“诗云,「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於以化民,末也。诗云,『德□[车酋]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端北听姜莹儿说出一段《中庸》里的话来,得意的说:“太简单了啊,听我把这一整篇都给你背下来。”
姜莹儿笑看着端北说道:“好弟弟,你先别急着往下背啊,先帮姐姐解释解释,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呢?”说完,眼睛冲着端北眨了眨。
端北大窘,暗道不好!“都怪自己太大意,没想到莹儿姐姐平时看着蛮老实的一个人啊,怎么心眼儿这么多?让我背书没问题啊,可是让我解释……我也不懂啊!”端北看着姜莹儿那满脸坏笑,阴谋得惩的样子,赖皮的说道:“背书么,背书你懂不懂是什么意思?”姜莹儿眨巴着眼睛,没说话。端北继续耍赖皮:“背书就是你提上一段话,我接着这段话往下背诵。跟解释没关系啊!”
玄铁在旁边严肃的说道:“读书不是说把书背诵下来就算是读懂了的,就好比修行道术。就算把所有口诀都背诵下来又有什么用处呢?如果不去认真理解其中的含义,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说完怜爱的拍了拍姜莹儿那纤瘦的肩膀,继续说道:“莹儿这个孩子很懂事啊,知道你修行一直有不求甚解的弊病,才会煞费苦心开导你。”
姜莹儿听玄铁拆穿了自己的心事,一颗心如同小鹿儿一样东撞西跳,红着脸再一次把头扎进了师父的怀里。少女的心事,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了解呢?
端北听着玄铁的话,木头脑袋也终于开壳了。“原来莹儿姐姐是想借这个机会纠正我修行上的错误啊。”想到此处,感激之心由然而起,挠着那头套一样的脏脑袋,对着姜莹儿嘿嘿傻笑起来。
姜莹儿俏脸儿微红,见端北这样傻傻的对着自己笑,撒娇的对玄铁道:“师父,你看看呀,你看看端北那个傻样子。”说完,小脸儿更红了。
这一年,端北十二岁,姜莹儿十五岁。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
玄铁欣慰的笑了笑,轻抚着姜莹儿的一头秀发,对端北说道:“端北,莹儿对你这一番苦心,你可不能忘记。知道么!”
“哦”端北傻傻的应允。
玄铁道长继续说道:“愿赌服输,现在你们两个是否应该一同下山去抓点野物给我这老人家打打牙记呢?”
端北听道长这样说,不禁大喜。问道:“莹儿姐姐也跟我一同去么?”
玄铁微微点头,一脸的慈祥。说道:“以你现在这点道行,一个人下山去抓野物爷爷怎么能放心?你也有段日子没下山去看你娘了,顺便去看一下。有莹儿陪你我也放心些。“
姜莹儿只躲在玄铁道长怀里看着端北,一句话也没说。
端北听玄铁这样说反倒不愿意了:“爷爷怕我一个人下山有危险啊?我小时候什么都不会,还不是一个人下山去抓鱼么?不会有危险的。”姜莹儿满脸嗔怒。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谁说过愿意陪你去来着?”
玄铁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从小就打打闹闹的,现在长大了些,还是这个样子。”
端北看姜莹儿有些不高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陪不是:“莹儿姐姐,且跟我一同下山吧,我娘也好久都没见你,一定很想你了。”说着跑过来拉姜莹儿的手。
姜莹儿见端北过来拉她,一张俏丽的小脸儿红得像那晚霞一般,假装嗔道:“放手,都这么大了还拉拉扯扯的。要不是多日不见伯母,有些想念;我才不跟你一起下山呢。”
两个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下山去了。十五岁,果真是春天的季节。
一路无话,几里的山路,行走起来没有什么艰难。只一会儿,就见到山脚下的那间端北从小居住的茅屋。坍坍敏儿正坐在门口纺线织布。蒙古女子和汗族不同,从小是不会学这些纺线绣花的活计的,坍坍敏儿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这辈子会过着这样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只是因为要信守对那个让自己砰然心动的男人的一句承诺吗?
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纺线织补,耕种田桑。几年时间,坍坍敏儿还是咬紧牙关学会了。个中的孤单苦楚,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只能说是世事弄人啊,本来应该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只因为那个穿着艳红衣服的女人从天而降,就改变了她这一生的命运。或者说,将要改变一群人的命运。人的一生将要经历何等坎坷,恐怕老天早有安排吧。
端北老远的就对正在纺线的坍坍敏儿大喊道:“娘!端儿回来看你了。”一边喊着,飞一般的像坍坍敏儿跑过来。
坍坍敏儿疲惫的站起身子,看着远处兴奋地向自己奔跑着的端北,欣慰的笑了。或许,每当看到端北那张像极了他父亲的脸,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吧!
端北一溜烟儿的钻进了坍坍敏儿怀里。
“怎么不老老实实地在山上跟着道长读书学法术,又跑下来了呢?”坍坍敏儿虽然想念儿子,还是这样的说。

“娘!孩儿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娘了啊,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下山看望娘的。”端北看着娘责怪自己,满脸的委屈。
坍坍敏儿怜爱的抚摩着端北的头发:“娘又何尝不想你经常下山来看望娘呢?只是这修习道法比不得其他事情,娘在山下很好的,如果娘想你了,自可上山去看你呀。几里的山路,又不远。”
这个时候,姜莹儿已经快步跟了过来。笑着给坍坍敏儿行礼:“伯母好!”
坍坍敏儿用一种看儿媳妇的眼神看着姜莹儿,拉起她白嫩的小手,慈祥的笑了。“莹儿啊,快进屋子里坐。一会伯母给你做些好吃的,在山上道长和端儿的饮食全靠你照顾,怪辛苦你的。今天伯母给你做些好的犒劳犒劳你。”
姜莹儿低着头很不好意思,说道:“照顾师父和师弟是莹儿应该做的。”
端北老大不愿意的说:“我怎么成了你师弟了呢?我管道长叫爷爷的。”
姜莹儿听端北又说这些没有盐水的话,娇怒的说道:“要不是看在伯母的份儿上,想让我管你我都不管!”说着脸一红,先进屋子里去了。
坍坍敏儿责怪的看着端北道:“端儿,怎么总这样欺负莹儿姐姐呢?”
“我没有欺负她啊,都是她一直欺负我呢。”端北一边挠头,一边反驳。
坍坍敏儿慈祥的笑了。问端北道:“你觉得莹儿姐姐好不好啊?”
端北不知所以:“很好啊,每天我们两人除了修行以外,每天都在一起玩的。”
坍坍敏儿看着端北还是不知人事的样子,看来还不到问他的时候,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进屋去陪你莹儿姐姐吧,娘去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我要陪着娘!”
“端儿听话!”
“哦!”
且说端北和姜莹儿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告别坍坍敏儿继续向山下走去。几里路以后,就见到十几丈宽的一条大河横沉在眼前。趟过大河再走几里路,就是满谷毒烟瘴气的菩陀山谷了。
因为山势和季节的关系,河水很是湍急。小的时候,在这个季节端北是如论如何都不敢下河去捕鱼的。
姜莹儿远远的看见这条河,就担忧的对端北说道:“端北,本来想让你好好洗一洗你那脏头的,看那河水很急的样子,今天就饶了你。”
端北咧嘴一笑:“没关系!我从小就在这里玩,今天正好到了这里。”说着闻了闻头发,说道:“这味儿!怎么我平时就没闻出来呢!确实要好好洗一洗。”
姜莹儿连忙阻拦:“我看还是等回去了我给你烧些水,在家里洗吧。”
端北大大咧咧一挥手,说道:“没什么要紧,看我韩端北来也!虾兵蟹将速速拿命来罢!”说着嘻嘻哈哈一溜烟儿就向河边冲了过去。
姜莹儿还正在琢磨呢。“河里有虾倒是不希奇,那里就会有螃蟹呢!这端北从小就会胡说八道。”
姜莹儿低头思索,刚一抬头已经看见端北就跟那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冲出去老远了。一边跑还一边喊:“鱼兵鱼将急急如律令,看我韩爷来收你!”
姜莹儿扑哧乐了。“这个端北,真是顽皮的紧。”
还不等姜莹儿笑完,端北已经跑到河边,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赤条条就要往河里跳。
姜莹儿因为太远来不及阻拦,顿时给羞了个粉面桃花。看着端北光溜溜的往河里跳,赶紧掩住脸转过身去。“端北!看见有女孩子在你还脱光衣服,好不要脸!”
端北跳到河了正兴奋着呢,听姜莹儿这么一说顿时窘得满脸通红。挠着被河水沁湿了的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小时候就是跑到河边光着身子下水的,一时高兴就忘记你也在这里了。”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齐腰身的河水,说道:“莹儿姐姐,没关系的,现在河水好深,你什么都看不见的。过来罢!”
姜莹儿听端北这么一说更加羞臊。“我才不过去,等我回去了告诉师父你欺负我,看师父怎么修理你!”
端北一脸无辜,无奈的说:“穿着衣服怎么洗澡呢。”说着又习惯的挠头。说道:“那你别回头,我上岸把衣服穿上不洗了吧。”
姜莹儿娇羞的说道:“头发都湿了就干脆洗完罢,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洗完了我再过去。”
端北一脸无奈:“让我洗也是你,不让我洗也是你。左右都让你说尽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姜莹儿听不清端北嘴里嘟囔,就这么背对着端北等他洗完。突然,只听端北“啊呀”一声大叫,惊恐的喊起来:“莹儿姐姐救命,河里有鬼!”
姜莹儿以为端北又在那里捣乱使坏骗她,娇羞着脸嗔道:“有鬼最好,正好把你这个呆子抓了去。省得整天在这里气我!”
姜莹儿说完就听到河水里噼里啪啦响声不断。端北那救命的声音已经微弱了。姜莹儿大吃一惊,莫非河里真得有怪物?赶紧转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不禁吓的寒毛倒竖,花容失色。
只见河水里一个穿着艳红色长袍的女子,张牙五爪,披散着头发,脸色白得如同在河水里泡过三天五日一般。端地吓死人来!此刻正拖着端北的一条大腿,死活往河底里拽。
姜莹儿大惊,也顾不得恐惧,怒呵一声,伸手拔出背后宝剑。即将步入‘平云’境界的姜莹儿已经非同小可。虽然尚不能御剑飞天,声势也端地了得。(寻星道只有达到第四层‘平云’境界,才能驾御宝剑,不受任何重力影响,遨翔天际。姜莹儿虽然即将达到寻星道第四层修为,可惜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只见姜莹儿手中宝剑青芒大盛。大呵道:“那里来得孤魂野鬼,也敢在这里撒野!”说着,提剑便向河里奔去。
河里的红衣女子双眼如血,眼见有人前来阻拦,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露出一排森白牙齿,就向韩端北脖子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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