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楚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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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捂着陈秀的香囊,这让他感觉安心了不少。不知过去多久,张信终于迷迷糊糊地瞅着了。
等他醒来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置生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土地是焦黄色的,干燥的看不出一点生气,随处可见的裂缝让人不禁感觉生命的渺小。放眼四周,根本看不到绿色,无边际的焦黄,头顶是炎炎烈日,分不清天上地下,只知道上下都是烤炉。
不过奇怪的是张信并不感觉热,只是这样的场景对于视觉的冲击太大,让他心里起了毛燥的感觉。张信跺跺脚,确定自己是真实地站在这里,不仅慌乱了起来。
“有人吗!?…………”张信放声大喊,四面八方传来了回音,久久不散。张信再用力喊了几句,依然是荒无人烟,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是唯一的生命。
张信一**坐在地上,无奈的四下张望,不住埋怨着:“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在这里?”
不知多久,张信仍然没等看到一样生物,哪怕是一只蚂蚁,一根草。他有点绝望地躺了下来,看着空中的太阳。太阳很猛烈,他甚至能看到那跳动的火焰,然而,阳光却并不刺眼,张信看了许久却不觉得眼花。
明明应该很热,却感觉不到热;明明太阳很猛烈,用眼睛去看却不感觉刺眼。这到底是哪里?是真的还是假的?听说梦中,人可以打自己巴掌而醒来,张信想到这,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抽了一下,清脆的响声,很疼!
张信疼地闭上眼睛,以为醒来后会发现自己还在寝室,却发现眼前的一切让他彻底失去信心!仍然是一望无边的荒芜,炽热的太阳却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光芒!
张信想到了死,难道,我会死在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活活饿死吗?不,应该是先渴死吧。听说有人在绝境时喝自己尿液求生,我到时会不会这样?应该不会,这也太恶心了点……。
没有活着人的人可以去想象死亡的感觉,因为可以描述这种感觉的人,是没有机会描述的。人的出生就注定着死亡,张信此时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真是比他妈的还有道理。不过他仍然想象不出死亡会是怎么样,会疼吗?会恐惧吗?还会是怎么样的感觉?不知道,不知道,也许没有人知道……。
“妈妈……爸爸……秀秀……李志……柴义……你们在哪……来救我啊!!”张信无精打采的向前走着,声音带着颤抖和哭泣声,只差眼泪流下来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助,这是一种彻底的绝望,孤独、寂寞、悲凉一股脑的全涌上心头。张信终于是崩溃了,跪在地上哭泣。
风刮起了黄沙,吹动着他凌乱的头发,视野渐渐被风尘掩盖,哪怕风给点凉意也好,他如此想着。突然间,他看到不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
顿时,他心里升起一股希望,他纳喊着:“喂!等等我!”不知哪来的力气,让他飞快的向那人跑去。
他感觉自己身体很轻,轻的像燕子,他突然感觉自己跑的很快,快的像风。空中飞扬的尘土在一刹那停顿了,连风似乎都被某种力量冻结,在刹那间他就发现自己站在那人背后。
那人穿着一身铠甲,这种铠甲张信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暗红色的披风拖在地上,仿佛古代出征的将军。那人转过头来,满脸的胡须有点凌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这让张信想起《三国演义》中的张飞。头发也如古人般盘起,用冠束缚住。那人的眉毛很浓密,向两把剑一样左右分开,让人觉得很有威严,两只眼睛闪烁着精光,散发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气势。张信被这气势一下就镇住了,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想动弹,却发现连手指都不听使唤。
那人沉声说着:“汝是何人?”声如巨雷,震得张信两耳嗡嗡作响,连最后仅存的胆气都荡然无存,如果不是身体动弹不得,张信早就软倒在地上。
那人见张信不说话,加重了语调:“尔乃何人?”历史上被吓死的人不多,诸如夏侯杰之类的也是人类中的少数,幸好张信意志力太过溥弱,或者说实在太胆小,所以昏了过去,没落得个肝胆破裂的悲惨下场,否则人类历史上又得多写上如此屈辱的一笔。
那人见张信倒地,反而是愣了下,待他探了下张信的鼻息,更是无语,显然他没见过有这么胆小的人。
“此人好生面熟。”那人蹲在张信身边,开始细细观察起来:“此等衣料并非极品,显然不是贵族中人。”那人摸了摸张信的衣服,下了个结论,不过也是相当准确了,古人衣物,以丝为上品,麻为下品,绵质衣料虽然也有,但纯度很低,并不像现代人纯绵衣服来的舒服。那人摸着衣服感觉像绵制的,又比他记忆中的绵制衣物来的柔软光滑,以至于他难以作出更多的推算。
“好奇异的服饰,莫非不是中土人士?然又是何方人士?”他记忆中,七国诸民虽然衣物也有不同,但是总体上相差不大,即使是匈奴、南蛮、夷人等也没穿成这样的。“此人发短,莫非乃是别国囚犯?”他很是疑惑:“能到此地,定非凡人,虽孤王在此,不知天下几时,然只知世有白起,此人莫非亦有白起之能?”
“然则如此胆小之人,又有何等作为?真乃奇哉怪哉!”
这时他想起刚才张信突然就到了他背后,才有点恍然大悟:“莫非是神仙异术,能缩地成寸,如此方能解释一二。”
“不过好生面熟,为何寡人想不起来?”他再次盯着张信,努力回忆。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眼睛一亮:“是也!张良!张子房!哈哈哈!”他仰天大笑,声音之大,气势之壮,仿佛天地崩裂。“想不到孤王死后,能在此地遇到故人!莫非汝亦受刘邦毒害?”
突然,他右手握拳,朝地上的张信打去,拳到面前,又停了下来:“汝虽助刘邦,夺孤江山,然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能在此地相遇,也是同病相怜,罢了,罢了!”
张信不知昏过去多久,醒来后,发现自己仍然在荒无人烟的人焦土上。一股烤肉的香味飘来,张信不觉肚子一饿,待看过去时,只见那个古代将军蹲在不远处背对着他在烤东西。张信遂打消讨点东西吃的念头。
“子房多日不见,胆气可减弱不少,全然不是孤所知的张子房。”那人并没回头,但他知道张信醒了过来。张信并不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左右看看没人,遂认定这是个疯子。
那人见张信不说话,也没继续说。两人一阵沉默,直到张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才打破沉默,那人爽朗地大笑:“子房定是饿坏了。孤刚猎获野味,待熟后,与故人叙旧。”张信这时才确定这疯子是跟自己说话,暗自测定战斗力,觉得自己从此人手上逃跑机率几乎为零,若是打起来,生还几率等于零,遂不得不陪笑:“唔,你是叫我啊?”
那人微带疑惑地看了张信一眼,说:“子房说话好生奇怪。”然而他并不追究,说:“可惜此处无酒。子房虽为文人,然酒量着实让孤佩服。可惜彭城之聚后,孤与子房再无机缘饮酒相述,笑谈天下大事,英雄人物,诚为可惜。孤至今念念不忘。此次能遇子房,孤甚为欢喜。待下次遇见白起之时,讨要些水酒,吾等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张信傻笑,心里琢磨着,这人病得不轻,感情把自己当项羽了。子房,对了,就是张良吧,把我当张良?哈哈,白起?白起不是秦昭王的人,战国第一杀神,我靠,这小子有没有读过历史!呃,我怎么跟疯子讨论历史来着?不过也难怪,这地方这样,待久了是谁都会疯掉。怎么办?听说疯子发起火来,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对,保命要紧,就随着他去说吧,等有机会,偷偷溜掉就行。
想到这,张信打定主意扮疯子,于是小心翼翼地问:“莫非君乃西楚霸王项羽?”那人说:“然也。”突然语调一变,显然是生气了:“天下谁人不识孤!子房莫非已忘故人乎?”
张信吓了一跳,忙解释:“项王息怒。非吾忘却故人,而是……”张信想说失忆,然而一时词穷,其实是不知道古人失忆是怎么说的,让他去模仿古人说话,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项羽一笑,说:“子房莫非失忆?”张信心里叫道,我的祖宗啊,我倒真希望自己失忆,和个疯子在这唱戏,天下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此。然而他又不敢实话实说,只得强颜欢笑:“然也。”
项羽笑了笑,不再言语。张信头上出了点汗,感情是自己吓的。心里叫着,老天爷,别捉弄我了!放我回去吧!回去我多烧点香给你!拜托,拜托!
项羽拿起烤好的肉来到张信身边,突然他神情一凛,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张信的右手,张信立即疼的咬牙列齿,苦不堪言。项羽喝道:“汝非张良!速报姓名,否则孤王让汝魂飞魄散!”

其实不用项羽动手,张信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如果不是脉门被扣住,只怕早昏死了过去。此时他反而祈求自己快点晕去。项羽见张信动了动嘴巴,脸成了猪肝色,琢磨着大概是自己把这小子的脉门扣得太紧,于是松了手:“快快道来!”
张信揉了揉自己仿佛快断了的右手,很想用幽怨的眼神去看项羽,当然前提是眼神可以杀人。不过樱木花道早就证明眼神是不可以杀人的,张信还没愚蠢到这地步,干脆低着头,又不敢不回答,只得说:“是你叫我张良的,又不是我自己说的。”项羽没听明白,张信只好以半文半白的语言解释,讲了半天项羽总算是听明白了,说:“汝与良相似。”
你个神经病!张信心中诅咒,右手刚才被捏得血色全无,他看着自己的手心疼不已。
项羽见张信低头不语,遂又说:“如今天下几时?刘邦仍活否?”
张信感觉自己要崩溃了,这人是哪个医院跑出来的?说话吧,那代表自己跟他一样疯,不理会吧,怕他一下要了自己小命,真是茅盾啊!不过思来想去,还是小命重要:“现在是2003年,刘邦死了都快2200年了。”
项羽一听,立时两把抓住了张信衣服,将他提了起来,吼道:“狂徒安敢乱言!”张信后悔的要死,刘邦是项羽仇人,早知道就告诉他刘邦等他去杀他不就成了?自己怎么这么愚蠢,竟然会告诉一个神经病患者实话?他杀了自己,被抓住也顶多是精神病发作,而自己挂了,就完全是白死的。
项羽大吼着,一拳砸向张信面门。张信看着拳头在眼前越变越大,心中顿时泛起绝望的感觉,死亡的恐惧在一刹那传遍全身,在临死前一秒,张信终于吼出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的那句话:“陈秀,我爱你!”这个时候再不说,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说了,张信觉得这一秒仿佛经历了一世,让他在一瞬间将自己的人生从头到尾再看了遍,一滴清泪不知不觉从他眼角滑落。
就在项羽的拳头距离张信面门一毫米时,张信脸上浮起一道红光,项羽只感觉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从拳上传来,不仅将他的力量抵消,还向他的经脉中冲撞进来。来不及细想,项羽立即聚拢全身内力抵抗这股力量,而人则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张信此时,却在原地消失不见。
张信仍然感觉自己被提着,不过又感觉不对,像是被什么抱着,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寝室,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秀?!
刘宏明笑着看向两人,那笑极其**,高仁则抽着烟似笑非笑,猥琐,张信直接下了这个评论。
胸口感觉热乎乎的,软软的,张信立时明白是什么,不觉双手抱得更紧了些。陈秀唔了一声,头埋在张信怀里,看不出表情,不过张信猜测她肯定脸红的像猴子**。
这种感觉真享受!张信竟然忘记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可见爱情是治愈一切伤口的最佳良药。遭!张信暗叫不好,原来下身已经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好像顶在了陈秀哪里。
陈秀自然感觉到了,也猜到了是什么,更是羞不可言,挣扎了下,谁知张信抱得更紧,那东西似乎又变大了,而且更加坚硬,温度更高了。陈秀羞涩中升起一丝愠怒,喘着气说:“放开我,张信!”
张信脑子里充满了热血,自然听不进这话,反而打算去吻陈秀。陈秀又挣扎了下,感觉张信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又羞又急,娇喘着说:“张信,再不放手,我以后都不理你!”
张信只听到后半句,却是脑子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许多,遂放开手,连忙道谦:“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错了,你以后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
陈秀看着张信,眼波里流露着说不出的感情,脸红的娇艳欲滴,嘴唇动了动,又没说话,表情是喜非喜,是怒非怒。
刘宏明这时起哄:“YouareveryRomantic!Veryromantic!”
陈秀理了下头发,深吸了几口气,小声说:“先下床吧。”然后先爬下了床。张信连忙跳了下去,暗想,幸好我睡觉不脱衣裤,不然就糗大了。
原来早上刘宏明和高仁听到张信床上传来的声音不对,于是抬头看去,见这小子又是扇自己耳光,又是胡言乱语,感觉非常奇怪。两人于是起了床,发现张信在说梦话,叫又叫不醒,又哭又笑的,还说着什么文言文。表情也是阻晴不定,脸色也是变了又变,有时还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不仅害怕起来。又是怎么摇怎么打都不醒。这时陈秀打电话过来问情况,刘宏明嘴快,把事情说了,陈秀也就赶了过来。待陈秀爬上床后,正看到张信和上握着的香囊,伸手去摸时,张信突然大喊:“陈秀,我爱你!”陈秀一个激动,就取下了香囊,结果张信立时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陈秀。之后的事,就是张信醒来后的事了。
两人俱是没联想到奇怪的玉佩。张信是因为没亲眼目睹过石头变玉佩的奇异现象,光靠陈秀一张嘴描述,是不能想象出什么的,只当自己做了个奇怪无比的梦;而陈秀本应联想到玉佩,却被张信一次**攻击乱了阵脚,芳心犹如鹿撞,什么玉佩啊之类的早抛到了九宵云外,心里还在想:如果刚才他不放手,我又该怎么办?迎合还是反抗?唔,当然是拼命反抗了,寝室里可有外人在呢!想到这,陈秀更是羞得不能见人。只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张信很是无奈的对寝室两大禽兽摊摊手。刘宏明神情很是奇怪,看向张信的眼神仿佛像是看到了自己偶像一般。张信忙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四肢健全,衣物也完好无损,大前门也没打开,很是不解。刘宏明凑上来,很是敬佩地说:“信哥,我老刘今天可是服你了。绝!太绝了!”
张信疑惑不解,问:“什么绝?”
刘宏明一脸坏笑,说:“你还装啊!我知道你是故意装死,然后骗陈秀过来,趁机表白!高,实在是高啊!真他妈的珠穆朗玛峰那么高!我活了这辈子都想不到这法子!牛,太牛了!牛魔王那么牛!”
张信‘成吉思汗’,一脸黑线,无语。高仁则是抽烟不小心呛到了,在那自救中。
没跟刘宏明瞎扯几句,寝室电话想了,张信接起来,原来是陈秀打过来的。张信估摸着这丫头应该恢复神智了,陈秀意思是刚才忘记把香囊还给张信,另外别忘记下午一起去医院看望孙老,带上那几篮水果。张信应了几声,挂了电话,方才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问了句,才知道昨天就被那帮禽兽消灭干净了。
张信大叹世态炎凉,昨晚又是魂不守舍,完全没发现三篮水果都被消灭的干干净净。高仁神秘一笑,从抽屉中取出一叠钱,张信惊疑,高仁说:“水果不过是贿赂,这帮禽兽吃了水果后,自然不得不吐点东西出来。一百以及一百以下的我没要,数数,这是剩下的一千八百元钱。其中老刘五百,马庭五百,韩胖子三百,王辉二百,朱明三百。”
张信那个感动,一手拉过刘宏明,大叫:刘哥,哦不,明哥!弄得刘宏明这斯也觉得不好意思。高仁在旁边说:“怎么我给你钱的时候你没这么激动?”弄得张信不好意思,连忙上前拥抱,高仁立马跳开,说:“得,俺不是玻璃!”三人都是大笑。
数着钱,张信感叹,韩胖子这人平时嬉皮笑脸的,有困难的时候还是肯帮忙的,马庭和他交往并不深,可以说说的话也不多,竟然也肯帮助这么多,他记得马庭家境也不是很好;王辉和朱明倒是经常来寝室,两人家境俱是不错,不过钱不在多少,有心帮忙就成。
张信正在思考人生,高仁竟然变戏法般变出了一篮水果,这让张信又是一阵激动。原来高仁事先藏了一篮,虽然一篮水果不是很贵,但是眼下时刻,却是有种雪中送炭的味道。
世上三种感情,亲情、爱情和友情,组成了完美的人生。如果三种感情缺少了一样,那人生也就留下了缺憾。
下午两人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把钱交上,拿回了学生证和身份证。之后他们去了高级病房探望孙老,谁知孙老上午就搬走了,似乎是醒来后就急着要走,完全不顾身上的伤。打听下,好像孙老是伤到了筋骨。两人问了下,护士们不知道孙老去了哪。于是两人又赶到孙老家中,发现家门紧闭,没有一个人。于是两人只好先回学校。
晚上张信仍然没什么睡意,看着香囊想着陈秀,突然他想起陈秀说这块玉的由来,于是取了玉来看,只见玉散着淡淡的绿光,当他手指触摸时,又感觉到脉搏跳动。这回他不再以为是错觉了,那自己的梦会不会和这玉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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