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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县城里的商贩们都看准了春节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来推销自己的商品,顾玫的脚腕还肿着,不好走路,边锋只得当起了骆驼祥子,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在大街小巷一通狂转。
瓜子,花生等年货买了不少,堆了满满一车筐,幸好小县城里的交警对于自行车驮人和超载管得不严,要不然边锋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兄弟,过年了,给女朋友买个护身符吧,来年一定能够大吉大利。”路边一个卖小饰品的小贩卖劲得朝边锋吆喝。
边锋本来对这玩意不敢兴趣,可是却感觉到顾玫抱着自己后腰的胳膊紧了紧,很显然她对此是颇为向往的,随着边锋又想起来最近学习太忙,都没有好好研究过潘多拉魔盒,正好买点小东西回去当试验品,遂一扭车把又转了回来,回头看了顾玫一眼,见她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不禁暗暗感慨道:“女人呀女人,见了饰品就来劲。”
街头小贩卖的饰品一般都是粗制滥造,因为价钱便宜,在小县城里倒是有些市场。
换成平时,顾玫是很少买这些东西的,不过旁边多了个边锋自然就变得不一样了,特别是他瞅见边锋一直在挑选戒指和指环,更是不由得浮想联翩,心中是又酸又甜,脸蛋都红了半边。
“顾小妹,别愣着呀,随便挑两样,过年了,就当是哥哥送你的新年礼物。”边锋也懒得管是指环,戒指,还是护身符,金属的,玉石的,木头的,买了一大把,见顾玫看着一个挂件走神,以为她喜欢,随手就摘了下来,而后豪迈地道:“就这些,多少钱?”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呀?”顾玫不解地问道,心里却揪了起来,生怕他是送给其他的姐姐妹妹。
“初一我得回家给父母烧纸,到了时候遇到村里的小孩子当礼物。”边锋当然不会说是来当试验品,随口就扯了个谎。
玫放下心来,见小贩狮子大开口,连忙插嘴进去,一通狂侃,将价钱一压再压,直到小贩都快哭了这才给边锋使了个眼色,交钱走人。
回去之后,边锋开始和面,捎带着把买来的猪肉也煮上了。
常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边锋也是如此,贫寒的家景让他学会怎样替父母分担,炒菜做饭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顾玫却是吃的赞不绝口,笑道:“谁要是将来嫁给了你,肯定幸福得象猪一样。”
“切,这叫什么话呀,合辙我是养猪专业户?”边锋乜斜了她一眼,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潘多拉满是忧郁的笑容。
晚上,俩人看了会电视便各道晚安,各回各屋。
边锋将房门插上,还有点不大放心,顺手又顶上了把椅子,再将窗帘拉上,把个房间里弄的是密不透风,这才从口袋里摸出了潘多拉魔盒。
白天时,他买回来戒指,护身符之类的小玩意,就是想尝试着炼制一些比如诸物戒指,或者防御护身符之类的道具,这些小东西经常在小说里出现,边锋已经眼馋很久了。
边锋将买来的小玩意依次摆在床上,而后盘腿坐下,手里捧着潘多拉魔盒飞快的扳动,将上次炼制乾坤笔时用的两个字符挪到了一起,光芒一闪,咔嚓,格子弹开。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千万要成功呀。
边锋嘴里叨念了两句,随手拈起个戒指扔了进去。
啪,魔盒自动关闭,字符流转,自快而慢,当停下来后,突的一声,吐出了一团金属渣子。
失败是成功的老妈。边锋安慰着自己,又往里面扔了一个护身符,结果还是失败,这一回连渣子都没吐出来。
边锋又不死心得把买来的护身符,指环接二连三的往里面扔,却都以失败告终,直到只剩下顾玫看中的那枚护身符后,他才不得不停下了手,很郁闷的总结出了一个结论:看来炼金也是有成功率的。
但随后边锋想起了自己炼制乾坤笔时一次就通过了,成功率似乎不应该这么低的。倘若那一次的成功不是碰巧撞了大运,就很可能他选取了错误的字符,或者还有其他未知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呢?边锋冥思苦想,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越想头脑越迷糊,竟渐渐就进入了梦乡。
这次的失败并没有让边锋灰心丧气,反倒是激发出了他钻研的热情,既然搞不清楚格子上符号的具体含义,他决定使个笨办法,先用乾坤笔模仿着潘多拉留言上的俩个符号写在了本子上,随后将打头的符号挪到一角,开始频繁扭动,尝试各种各样的组合,希望可以找到和它有联系的全新字符。
学过数学的人都知道,五十四个字符,进行排列组合的话次序之多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可是边锋却自有常人所没有的韧性,不但反复尝试,还详细纪录,一有时间就钻进房间里摆弄潘多拉魔盒。
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边锋算是彻底的体会了这话的含义,在他尝试到了第五百三十一种组合方式时,潘多拉魔盒的正面全没动静,可旁边却咔嚓一声,四个并排到一起的格子齐刷刷弹了出来。
也许是幸福来得太快,以至于边锋一时半会儿都有点接受不了,愣了半晌之后,又揉了半天眼睛才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的,看着魔盒上露出的十六平方厘米大小的黑洞,他竟不知道该往里面放点什么才好。
这么大的面积,完全可以塞进去个手表,而边锋也很好奇当手表被炼制以后能够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最终他却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只因为这手表是他临上高中前父母给他买的,意义非凡,他可不愿意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把它给彻底的毁了。
前思后想之后,边锋想起了自己的眼镜。
遇到潘多拉的前一天,他戴着眼镜打篮球时被碰掉在地,左边的镜片摔成了蛛网样,本来想着抽时间去换的,不想视力却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现在正好废物利用,就算是被魔盒炼成了渣滓他也不会心疼。
将眼镜放进去后,边锋盯着一边闪光一边嘎嘎作响的魔盒,心里又在念叨着:潘多拉保佑之类的话
足足过了四五分钟之后,已经全然变了一副模样的眼镜被吐了出来,泥金色的镜框上依稀能够玄妙的花纹,线条流畅,绝对是将古典和现代完美融合的极品。
边锋一眼就喜欢上了,连忙滴血认主,脑海里浮现出了眼镜的全新属性:真实之眼,炼金师卡隆首创的复合型道具,是弓箭手,驱魔师,炼金师的最佳工具,功用如下:
1,眺望,增加视野,锁定目标。
2,破幻,可以窥破一切幻术,及灵魂状态,无视黑夜。
3,透视,穿透物质遮挡,直视目标
4,微观,捕捉到肉眼无法觉察的微小细节。
各种功能可分选,也能叠加使用,运用随心。
哇哈哈,太也太牛比了,简直就是**美女出浴,探人的绝佳工具,有了这玩意,老子再看对面女生宿舍换衣服,再也不用跟老三抢望远镜了。
边锋心头大爽,随手将眼镜戴到了鼻梁子上,倒是并没有觉得晕眩,显然早就已经不是他以前那副近视眼镜了。
心念一动,边锋启动了眺望功能,发现这镜片就如同一架便携式的天文望远镜,只有他想,视野就可以快速推进,不管多远的景物,都象是挪到眼皮子底下用放大镜在观看一般。
比如,房顶一角上被珠丝缠绕的苍蝇尸体,在眺望功能的作用下,其大如猪,腿上的绒毛参差,黑漆漆,毛茸茸,让他觉得浑身瘙痒。
暗骂了一声晦气,边锋又启动了破幻功能,眼前顿时浮现出一连串的字迹:“家蝇scadstadsta),无生命迹象。
分类:家蝇科/双翅目。
外观特徵:体长约7。体色为单纯灰黑色,没有其他明显的斑纹或色彩;复眼红褐色。
蝇科家蝇亚科昆虫的1种。又称欧家蝇。分布于新疆、甘肃、亚洲北部、欧洲、北美。体长5~7毫米,色深灰。雄性两复眼间距离约为一眼宽的2/5。
间额黑色。头顶单眼三角至眼缘间的距离约等于单眼三角横径的宽度,后头上部凸出部分约为眼长的1/2。头部除额黑色外,均复银白色粉被。雌性眼远离,侧额向头顶部变狭。胸部背面黑色纵条4。翅M1+2脉端部呈角形弯曲;腋瓣淡棕色,平衡棒棕黄色。腹部灰黄色棋盘状斑较明显,正中具深褐色纵条,第4、5背板有2~3暗纵条,不明显。
越看,边锋越觉得有点恶心,忙扭过头去,看其他的东西,不管他看到什么,镜片上都会出现该物品的名称,主要制造成分,硬度,长宽厚度等等各种资料。
随后边锋又朝着门口启动了透视功能,马上就发现四周的环境顿时就变了模样,无论是墙壁还是家具都成了透明的,虽然层次分明,却丝毫无法阻挡他的视线。
楼上的一家正在看电视,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唯一让边锋觉得特诡异的是他们好像都没穿衣服。
难道是传说中的无遮大会?边锋不无邪恶的揣测了一番,又低下头来看楼下,却看到一男一女正在搞床上运动,火暴的程度让边锋不禁热血沸腾,可等他看到了女主的脸,心说:“这样的烂白菜都有猪拱,还有天理吗?”
东张西望一番后,边锋目光转向隔壁房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失声道:“我靠,这也太伤人了吧。”
却原来是他看到顾玫正趴在床上,翘着双腿在看书呢,一副优哉游哉的慵懒模样,换成平时见了,就算边锋不会色心大动,起码也会多看上两眼,狠狠得在心里YY一下。
可此时透过真实之眼看过去,却远非边锋之前想像的那样美好,虽说顾玫身上的衣服阻挡不住他的目光,浑身上下被他看得是通通透透,倘若只是如此,那么边锋多么会美的冒泡,但问题在于,透视功能似乎比他想像的要强大许多。
不仅仅看到了顾玫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甚至连她的皮肉,血管,乃至最内层的骨骼都是一览无余。
想想看,当一男人正想入非非地准备**一美女时,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副层次分明的人体结构图,甚至还能够看到血管里的血液如何流淌,心脏蓬蓬跳动,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巨大的落差足以让心灵脆弱的人崩溃掉。
幸好边锋足够坚强,但还是手忙脚乱的把真实之眼摘了下来,暗骂道:“虽说是红粉骷髅没什么两样,可大白天得看到这玩意,也太影响情绪了吧。”随即又暗下决心道:“若非必要,以后坚决不用这个透视功能,太受刺激了,搞上几次,再把我弄得四大皆空了,就太不值得了。”
宁定了一下心神,边锋将真实之眼捧在眼中,下下的看了半天,忍不住又是一通感慨,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小小的眼镜里怎么会藏有这许多的资料,有些甚至相当现代,难道炼金术和科学也是相通的?
这个问题对此时的边锋来说有些太复杂,想了半晌没有结论干脆就扔到了脑后,宽慰自己道:“我还是当个坐享其成的懒人吧,只要道具好用就成了,至于原理什么的将来有时间再捉摸吧。”
“边锋,你躲房间里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顾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什么?”边锋忙又把眼睛架在了鼻梁子上,随后打开门道:“我正在考虑怎么过一个欢乐而祥和的春节呢。”
“真的?”顾玫有点半信半疑。
“比珍珠还真呢。”边锋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随即发现顾玫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忙在她前面挥了挥手道:“喂,看什么呢,貌似咱俩不是第一天见面吧?”
“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戴眼镜的样子。”顾玫用手比划了个眼镜,抿着嘴唇道:“这眼镜真漂亮,你在哪买的?我也想戴着试试。”
“我说妹妹,近视眼镜可以胡乱戴吗?”边锋当然不会告诉他这眼镜乃是炼金产物,伸手弹了弹她明净的额头,不等她报复就跑到了一边,找出之前买的对联道:“今儿可是年三十,不贴门神和对联,小心年兽闯进来吃了你。”
“去你的,要吃也吃你。”顾玫被他这么一打岔,倒把眼镜的事给忘到了脑后。
顾玫的脚腕抹了两天的跌打酒,红肿劲消去了不少,进进出出倒是不用边锋搀扶着了,可是站得久了还是会疼。
边锋也没指望着让她帮忙,自己进进出出的忙碌着贴对联,沾门神,为了不让顾玫觉得受了冷落,最多就是让她帮着看看贴得正不正,虽然如此,却也让顾玫心里美滋滋的。
贴好了对联,门神,顾玫还拿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中国结让边锋挂在了房间里,红彤彤的,顿时多了几分喜兴气。
随后俩人钻进厨房里,一个擀皮,一个包饺子,有说有笑,热热闹闹。
七点来钟,千家万户开始放鞭炮,这是在送神上天,边锋和顾玫并没有准备神龛,自然就用不着焚香祭拜,但是这并影响俩人在吃饺子之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对来年美好的祝愿。
吃罢了饺子,外面的鞭炮声响得更热闹了,边锋和顾玫虽然不甘落与人后,拎着买来的烟花爆竹就冲下来了,和小区的人们一起玩了个不亦乐乎。
本来顾玫只是躲在远处观看,可是看了一会儿也不禁玩心大动,非要自己动手,还口口声声得说:“只有自己放得烟花看上去才最漂亮。”
边锋执拗她不过,只好守候在一旁,等她把药捻子点燃,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抄起来就往远处跑。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顾玫又喊又叫,一双胳膊更是紧紧得搂着边锋的脖子,好悬没把他勒得窒息过去。
蓬,嗒。
烟花飞上天去,散落成漫天的光华,把夜空装点的色彩缤纷,美丽异常。
“烟花真漂亮,即便一瞬间的灿烂绽放,也足以成为永恒。”顾玫偎依在边锋的怀里,看着天上渐渐暗淡的烟花若有所思的感慨了一声,随后不等边锋明白过来就一把将他搂住,踮起脚尖来,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忽然之间,边锋象是明白了什么叫一瞬间也足以成为永恒,摸着嘴唇,看着头顶上再次绽放的烟花,他知道只怕这一生一世都将无法忘记这个除夕,还有陪着自己一起放烟花的顾玫。
此时,夜空中也凑趣似的飘洒下了片片雪花,边锋和顾玫肩并肩地站在院中,看了看彼此,虽然四周风雪飘舞,可俩人的心里却热乎乎的如饮醇酒,脸上更是挂着灿烂而温馨的笑容。
回到屋里,俩人并排着坐在沙发上,吃着瓜子花生,看着电视里的春联晚会,时不时得会讨论一下歌曲或者小品的优劣,又或者你一言我一语地指摘某个节目的短处。
兴许是太累了,兴许是后半段的节目太乏味,还没等到除夕的钟声敲响,顾玫就靠在边锋的肩膀进入了梦乡。
看着她熟睡时恬静的模样,想起这两天在一起的欢乐,边锋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率性而可怜的女孩了,舍不得将她叫醒,干脆就把她抱进了卧室里,帮她盖上被子,掖好了被角,转身要走时却听到顾玫呓语道:“边锋,你知道吗,这是我父母不在后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春节。”
“我也是。”边锋轻轻答了一声,轻手轻脚得走了出来,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暗暗道:“潘多拉,你在哪呢,可知道我现在很挂念你。”
“阿锋,你今天要回家上坟吗?”第二天吃早饭时,顾玫忽然问道。
锋点了点头。
“你家离这远吗?”顾玫又问了一句。
“不算远,坐车的话也就半个多小时,不过山区不远,算是荒郊野外,出租车司机怕危险不愿意去,这大过年的公交车只怕一辆也没有。”边锋叹了口气,很是发愁。
“那要不我帮你找辆车?”顾玫试探着问道。
“不用,我骑自行车回去就成了。”
“那你今晚上能回来吗?”
“干嘛?舍不得我了?”边锋笑嘻嘻地问道。
“去你的,你爱回来不回来。”顾玫将抱枕扔了过去,嘴巴虽硬,可是等到边锋走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得送下楼来,少不了又叮嘱他小心一些。
边锋随口答应着,蹬起自行车已经出了小区。
他的家位于太行山脚下,尽管不是山村,但因为土地贫瘠,人们的生活并不算富裕,基本上都是靠山吃山,要么去矿场卖苦力,要么就是干脆砍伐山上的树木去卖。
穷困的生活让人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离开这里,而考大学和当兵就成为了改变命运的两条捷径。
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高中生之一,边锋自然而然得成为了村民们教育孩子时常用的榜样,因此尽管他在两三个月都难得回家一趟,村里人对他却丝毫不显的陌生,见了他免不了要聊上两句,有的更是邀请他到家里去吃饭。
边锋婉言拒绝了大家的好意,踩着厚厚的雪来到家门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掏出钥匙来开了锁,推开了尘封的大门,却惊起了一群在院里觅食嬉戏的麻雀,扑棱棱远远飞走。
偌大的庭院里除了厚厚的积雪,就是半人高的枯草,一阵山风吹过,瑟瑟作响,显得格外凄凉败落。
边锋闷声不响得将院子里的积雪,杂草清理干净,随后拿上香烛,镰刀,和一把铁锹就朝村外一处向阳的山坡走去。
就在两年前,父母为了给他张罗学费,去矿场里干活,不幸遇到了暴雨后的山体滑坡,双双撒手人寰。
当时国家对生产事故正管得严呢,县里的领导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只好撒下大笔的补偿金以息事宁人,这也使得边锋不会因为父母双亡而没了经济来源,可是每当他想到自己的学费是用父母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他就五内如焚。
倘若不是惦念着父母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他考上大学,离开这个穷山沟,只怕边锋老早就已经辍学回家了。
尽管如此,边锋却也再无心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倘若不是因为那一夜遇到了潘多拉,也许他依然会半死不活得在学校里混着日子。
两年来,他的父母就静静得躺在山坡上,因为少有人来打理,坟头上已经长满了枯草。
边锋小心翼翼地将杂草割掉,又用铁锹将坟头整理了一番,这才跪在坟前,点燃了香烛纸钱,轻声道:“爹,娘,我这回考了全班第一,你们替我高兴吧。”说着将成绩单点燃,看着火舌飞腾,朔风野大,纸灰飞扬。
想起父母的音容笑貌,边锋不由得悲由心生,鼻子一酸,眼圈一红,眼泪就淌了下来。
这一哭,压在边锋心头多年的块垒也消散了大半,擦干眼泪,大声地道:“儿子一定会好好生活,坚决不会让你们再担心了,你们放心吧。”
“放心,放心……”声音在山野中回荡,如同父母的在天之灵在回应一般。
回到家中,边锋也不想多作逗留,出门前习惯性的环视了一眼四周,目光扫过鸡窝前的一破水罐时却愣住了,随后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来,将它捧在手里,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原来镜片上浮现的文字写道:“唐三彩,烧制于公元857年,色釉浓淡变化、互相浸润、斑驳淋漓、色彩自然协调,花纹流畅,虽有残损,依然具有相当高的考古价值和收藏价值,市场建议价五十万。”下面则是对唐三彩的详细介绍。
晕了,这真实之眼也太牛比了,连市场价格都能估算出来。边锋越发觉得鼻梁子上的眼镜很是神奇,不过随后又一阵心酸。倘若当初知道这个喂鸡的水罐是价值不菲的文物,父母又何必为了筹集学费而把命给搭上呀。

唉。
边锋一声叹息,找了些棉花绦子将唐三彩小心翼翼得裹好,放进纸箱子里准备带走,回来的路上心里却不禁想起了这件唐三彩的来历。
那是有一回暴雨过后,他跟着父亲到山上打猎时从一个被冲塌的地挖出来的,当时还小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只怕那地**多半就是墓**,里面说不定还留有大量的随葬品,与其让它们永远被掩埋,倒不如自己拿过来改善生活。
等将来有时间,我再一人回来好好找找那地儿。边锋看着远处蜿蜒的山脉,下定了决心。
因为带着唐三彩,地上的积雪又厚,边锋不敢骑得太快,免得回头摔了,自己连哭都找不到门。
所以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了西园小区,一进楼道,就瞅见墙壁上用红漆喷满了“还债”俩字,歪歪扭扭,丑陋不堪,特别是顾玫的门口上还喷涂着一把滴血的尖刀,在阴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顾玫,开门。”边锋敲了敲紧闭着的防盗门。
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边锋又喊了两声,门子才咣当一声被拉开,手里拿着切菜刀的顾玫一见到是他,愣了半晌后,眼泪唰就下来了,等到防盗门一开,就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这是怎么了?”边锋好不容易将她哄得不哭了,随口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顾玫的眼圈又红了,抽抽泣泣得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顾玫的家里本来很富裕,可她父亲却很好赌,前年被几个赌友设了个圈套,一下子输了五十多万,还借了不少的高利贷,把房子卖了也没能还上,我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听了这事后更是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去世了。
顾玫的父亲也是一时想不开,安葬了妻子后,醉酒后跳楼也自杀了。
常言说,父债子还。
这笔帐自然而然就压在了顾玫的身上,无奈之下,只好和债主商量,在他的酒吧里跳舞赚钱,偿还债务。
原本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想顾玫这一跳竟然名声大噪,将酒吧的人气带动了起来,虽说是也赚了不少钱,可是却只够偿还利息的,这让顾玫苦闷到了极点。
可债主却对她动起了歪念头,时不时得就借机动手动脚,幸好顾玫机灵,每每都能应付过去,可一拖再拖,债主却没了耐性,再加上这次崴了脚,几天不去酒吧里跳舞,更是惹起了债主的火气,就派了批流氓过来恐吓。
要么就一举把债还清,要么就陪债主一宿,过往的债就一笔勾销。
当时边锋不在,顾玫没主意,只好紧闭了门子,又打了110,好歹算是把那些人给吓跑了,只是想起债主狠辣的手段,又不禁有些绝望。
“债主是谁呀?”边锋问了一句。
“刘泉。”顾玫咬牙切齿得说出了个名字。
这刘泉边锋倒是听老三说起过,听说是贩卖毒品起家,发财后洗手不干了,弄起了娱乐行业,赌场,酒吧,洗浴中心通统都是他的产业,手里边捏着二三百打手,为人又心狠手辣,在本地绝对是个能治小儿夜啼的凶人。
边锋虽然勇敢,却也有自知之明,当然不会幻想着和这样的人正面冲突,可是又不忍心对顾玫袖手旁观,遂问道:“你欠了他多少钱?”
“二十五万。”
边锋看了一眼带回来的纸箱子,轻叹了口气,心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来的容易,去得也快呀。”
“你手机呢?”
“我关了,怕他们骚扰我。”顾玫把手机递了过来。
“我出去一趟,想想办法,你把门关好,有事的话就直接打锋又把手机推了回去,抱起了纸箱子走到门口,迈出了半个身子又不放心地嘱咐道:“除了我之外,谁叫门也别开,听到没?”
玫点了点头,怯生生地道:“你,你赶紧回来。”
“放心吧。”边锋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出了楼道,却瞅见外面有几个陌生人在闲逛,见他出来看了两眼就别过头去了。
妈的,还有人盯梢,莫非怕顾玫跑了不成?
边锋暗骂了一句,也没搭理这几人,找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了老三的手机。
“喂,谁呀?”老三不耐烦得嚷嚷道。
“我,老四。”边锋沉着嗓子道:“你丫有时间没,我找你有点事?”
“别人问,那肯定没有,可换成了你,那还不是随叫随到呀,你在哪呢?哥们去接你。”
“西园小区。”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我想想,莫非是那上次遇到的那美女住那边?”老三贼兮兮的问道,即便隔着电话线,边锋也能猜到他满脸猥亵的笑容。
“少他娘的胡说八道,你麻溜着点,哥们找你有急事。”边锋叮嘱了一句,懒得跟他闲扯淡,咣当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老三过来的很快,不过当一辆福特停在身边时却把边锋给吓了一跳,看到司机是老三才笑骂道:“行呀,小车都开上了。”
“屁吧,我家老头子的,我听你急得都火上房了,于是就临时征用了一下。”等边锋钻进车里,老三将暖风开到了最大,随口问道:“找哥们嘛事?”
“想让你帮着卖点东西,急等着用钱呢!”在他面前,边锋也懒得遮遮掩掩,上来就说了实话。
“老四呀,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这么着跟人谈生意可不行,上来就把底给漏了,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来吧,亮刀子宰我吧。”老三边开车,边摇头晃脑得跟边锋大谈生意经,见边锋捏紧了拳头后忙赔笑道:“老四,不是我说你,你要用钱还卖什么东西呀,直说一声,找哥们拿不就成了。”
“靠,你都说这么多了还没说我?!”边锋乜斜了他一眼,随后道:“你有二十五万吗?”
“多少?!”老三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嗓门一下子抬高了八度。
“二十五万。”边锋一字一句地道:“用来救命的。”
“那我还真没有。”老三很郁闷得摇了摇头道:“你想卖什么呀?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家还有古董?”
边锋也懒得跟他闲扯,直接把纸箱子打开,露出了唐三彩的一角。
结果老三只瞄了一眼,当场就目光就直了,要不是边锋喊了他两嗓子,非得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去。
“老四,这可是唐三彩呀,你从哪淘来的?”老三停下车,边下下的打量着唐三彩,边啧啧称奇。
“今天我回了趟家,在鸡窝边上瞅见的,要不是急等着用钱,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卖的。”边锋半真半假得道。
“真的假的,你家就用这玩意喂鸡呀,太糟蹋东西了吧?”老三有点将信将疑。
“废话,我骗你干什么?”边锋擂了他肩膀一拳头。
老三也觉得自己的话问的有点蠢,就没再多说话,开着车离开了小区,路上免不了要问他这唐三彩的来历,边锋也没隐瞒,只说是小时候从山沟里拣来的,不过年头久了,记不大清楚确切的位置了。
“你好好想想,老四,最近哥们在家里无聊,看了两本盗墓的小说,要不回头咱俩也去试试,要是真发现宝贝了,咱俩平分,咋样?”老三满脸热切地问道。
“你就不怕遇到大粽子?”边锋调侃道。
“粽子个屁呀,那都是小说里写的,要是真有的话哥们倒是想看个希罕,再说了,咱要真去总得弄点黑狗血,驴蹄子什么的防身吧,就算真有大粽子,也不怕。”一边说,老三一边开始描绘盗墓之后的幸福生活,没把边锋说动心,倒把他自己给弄的热血沸腾。
“成,等你先把这玩意给我卖了,咱俩抽时间再一块去试试运气。”边锋见他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只得随口应承了下来。
“有你这话就成了。”老三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一样。
老三嘴里说着话,却把车开的飞快,车轮里碾过地上的冰茬子嘎蹦直响,却把边锋吓的够呛,连声道:“慢点,我是急着用钱,不是急着送死。”
“老四,饭能乱吃,话可别乱讲,举头三尺有神明,胡言乱语得罪了漫天的神佛可是要倒霉的。”老三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劝了一句。
“你还信这个?”边锋很惊讶。
“宁可信其有,恭敬一些总是没坏处。”说着老三右手一举,做了个很怪异的动作。
“靠,你就神吧。”边锋撇了撇嘴,没太当回事。
半路上,老三给他老爹谢添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是有一哥们要卖点东西,等那边答应了下来这才一拧方向盘,朝自己的古玩店子驶去。
“老四,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急匆匆得用这些钱干什么?救什么人?”老三看了边锋一眼,好奇地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边锋本来就想着要走老三的门路平了这事,也就没打算瞒着他,于是将顾玫的不幸遭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道:“不管怎么说,哥们都跟人家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些日子,这种要命的事不能袖手旁观,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怎么横竖觉得你丫目的不纯呢?”老三坏兮兮得朝边锋眨了眨一双母狗眼,又感慨道:“老四,哥们真服你了,二十五万,说扔就扔了,一掷千金也不过如此了,难怪好白菜都争先恐后得往你那跑呢!”
“靠,你丫才是猪呢。”边锋笑骂了一句,随手擂了他一拳头,而后一本正经地道:“我和顾玫那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切,蒙谁呢,这男的跟女的在一起还能纯洁的了吗?”老三伸了根手指给边锋,而后压低了声音,满脸猥琐地道:“偷偷问你一下,上了没?滋味如何?”
“想什么呢,我这回绝对是学雷锋做好事,信不信由你。”边锋擂了他肩膀一拳。
“真的?”
“废话。”
“这么说的话,你可有点吃亏。”老三巴咂了巴咂嘴,很有点替边锋惋惜的意思,跟着又笑道:“不过你也别失望,等这事给平了,顾玫那娘们肯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说不定也会来个以身相许啥的,到了那时候,你的阴谋也就得逞了。”
“狗屁,说点正经话成不?”边锋乜斜了他一眼道:“你觉得你老爹能不能把这事给铲平了。”
“要是别人的事,那肯定是有点难度,可谁让你是我的兄弟呢,受难的那个又是我未来的弟妹,放心吧,回头我就是给老头子下跪,也得让他把这事给办的漂漂亮亮。”老三一脸的坏笑,怎么看怎么象个媒婆。
“不会太为难吧?”边锋觉得很有点不好意思,在他看来,这事无异于从刘泉这样的恶狗嘴里夺食,即便是办成了,只怕也会给老三家带来不小的麻烦,那么自己的人情就欠大发了。
“切,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个可就没劲了。”老三横了他一眼,沉下脸来,一改先前轻浮的模样,很是严肃地道:“老四,哥哥问你,要是换成遭难的这人是我,你帮不帮手?”
“你说呢?!”边锋反问了一句。
“那不就得了,要是碰到了头疼的事就闪,还叫狗屁兄弟呀。”老三瞪了他一眼,接着又笑眯眯地宽慰他道:“其实吧,事儿没你想的那么难办,刘泉这人在外边的人看来跟疯狗似的,逮谁逮谁,在我家老爷子面前,他还不敢龇牙。”
“更何况,他又不缺女人,多顾玫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而且你又不打算赖帐,再有我老爹的话垫底,他不能不给我老爹的面子。”说到这,老三顿了一下,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一字一句地道:“他要真是一身的贱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天不到就让他散摊子滚蛋。”说到这,老三嘎嘎一下,狂态毕露。
“靠,又装b呢吧?!”边锋反手就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
“日你,多亏没外人在,要不然哥哥的英雄形象就算是彻底毁了。”老三咧了咧嘴,反手捣了边锋一拳头,随即俩人不约而同得笑了起来。
老三家的古玩店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名字很特别,叫见钱眼开,灯还亮着,门口停着一辆电车。
“老爹,东西我给你拿来了,你看看吧,别太黑心了。”一推开门,老三就嚷嚷了起来,随手把纸箱子放在了柜台上。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自己老爹的吗?!”老三的父亲——谢添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横了他一眼,随后朝边锋笑道:“是阿锋呀,难怪这臭小子上蹿下跳,比照看自家的生意还要上心了。”
这话说的有技巧,一句话就让边锋知道,这回老三卖了大力气,无形中就算是欠了他份人情。
边锋自然听得出来,忙笑道:“麻烦您了。”说着将纸箱子打开,把唐三彩取出来又放到了柜台上。
谢添将唐三彩捧在手里,开始自己观看,老三却指了指四周道:“老四,四处看看吧,要是喜欢哪个,就直接拿走。”
“那怎么好意思呀?!”边锋笑着摆了摆手,连动都没动。
“这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一堆假货,都是摆外面糊弄人的。”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就把底儿给漏了出来。
“去吧。”谢添抬起头来,笑吟吟地道:“就当是叔叔送你的新年礼物,里面倒也不全是假东西,能不能选到值钱的得看你的眼力。”
一听这话,边锋也就没在犹豫,看来四处转悠,有真实之眼帮忙,这店里的东西是真是假自然一目了然,他离得远点,也是方便谢添父子说话,他可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
另外一边老三也可以跟谢添说起了边锋的难处,恳求父亲伸一伸手。
“帮忙倒不是不可以。”谢添笑眯眯地道:“可问题是值不值得,儿子,这朋友你信得过吗?”
“你说呢?”老三瞥了父亲一眼道:“这辈子呀,我还就认定他这兄弟了,仗义,厚道,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二十五万,说扔就扔出来了,别看我跟他开玩笑说他别有用心,可我心里很清楚,他压根就没不是图那女人的姿色,只是单纯得想帮人家一把。”
“仅此而已?”谢添的眸子里精光一闪。
“仅此而已。”老三斩钉截铁地答道。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这么信赖边锋,但是他从骨子里觉得边锋实在是个值得两肋插刀的兄弟,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不得不说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奇特,也很玄妙,往往是一见交心,永不背弃。从某种意义上说,兄弟情有时候要比山盟海誓更加牢靠和隽永。
谢添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看着儿子坚毅的眼神,他的心里也热了起来,只不过多年的生活经验让他变得谨慎和精明,所以沉默了片刻后道:“值吗?”
“当然。”老三声音不大,却是坚决异常。
“好吧,我就帮他这一次,不过人还得慢慢看,儿子,兄弟这俩字可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谢添拍了拍老三的肩膀,随手摸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对方接通之后,他温声道:“顾玫是我一侄子的女朋友,我保下了,回头把钱给你送过去,过去的债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而后说了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那人怎么说的?”老三急切地问道。
谢添却没正面回答,而是道:“阿锋,你过来一下。”
等边锋走到近前,谢添道:“刘泉倒是应允了下来,不过要你现在拿了钱去金碧辉煌找他,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吧?”说着起身离开,片刻后,拎着个皮箱走了回来,里面摆满了一叠叠的人民币,里面放着五十万元。
“谢谢叔叔。”边锋满心的感激,从皮箱里取出了二十五万道:“这钱够我还帐就成,其他的就算是请叔叔喝茶了。”说完拎着箱子就要走,将出门时指着靠门的一件瓷器道:“叔叔,这东西放在门口太委屈它了,我要是它会哭的。”说完淡然一笑,推门走了出去。
谢添一愣,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扭过头来横了老三一眼道:“傻站着干嘛,陪他去金碧辉煌走一趟,早点回家,要不然仔细你的皮。”
“知道了。”老三答应一声,人早就冲出了古玩店。
金碧辉煌名义上是个休闲娱乐中心,实际上却个黄赌毒交汇的消金窟,更是藏污纳垢之地。
边锋刚从车上下来,就从真实之眼里看到灯火辉煌的建筑从内到外都被一团黑气包绕着,尽管他不明白这黑气意味着什么,但本能地有些抗拒和厌烦,瞥了旁边的老三一眼,见他也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一向挺喜欢在娱乐场所里混的吗,来这还不是如鱼得水,一脸的苦相干什么?”边锋随口问了一句。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地方让我恶心。”老三满脸的不爽,深吸了口气,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来道:“走吧,就算是龙潭虎**,哥哥也得陪你闯一闯。”
俩人刚到门口,保安就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个看了一眼老三,顿时就堆起了满脸的谄笑道:“呦,是谢少呀,您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金碧辉煌了,欢迎,欢迎,要不要找几个相熟的姑娘。”
“不用。”老三随后将一百元大票拍在了他脸上,不爽地道:“别跟个大茶壶似的,听得老子恶心,你们泉哥在没?我找他有事。”
“在,在,您里面请。”保安恭敬得把他往里面让。
“瞧刚才这架势,你没少来这地方胡混呀?!”边锋跟在老三的身后,见他熟门熟路得往里面走,那些凶神恶煞的保安见了他都一脸的谄媚之色,不禁一阵惊奇,随口打趣了他一句。
“得了,你就别寒碜我了。”老三苦笑道:“还不都是我家老爹害的,每回刘泉请我老爹来玩,他就把我推出来顶雷,一来二去,我倒是成了常客,你说说,我冤不冤呀?”
“这话要是让老大他们听到了,非把你脱光了挂在窗户上示众不可,好像你来这里风花雪月,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典型一得了便宜还卖乖。”边锋赏了一中指给他。
“靠,我他娘的就是窦家的鹅,冤死我了。”老三一脸的苦相,也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引人注意,捶胸顿足,就差没痛哭流涕了。
边锋忙闪到了一边,东张西望,做出一副我跟这人不熟的模样来,免得丢人,无意中却在人流涌动的舞池里瞅见了一熟悉的人影,赫然正是凌雪华。
她怎么会在这里?
边锋一阵好奇。
恰在此时,凌雪华也抬起头来,冷冰冰的眸子死死得盯着他,这让边锋一阵不爽,正准备原样瞪回去却发现老三挡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更是挂着欠揍的表情道:“你看到她了?”
“谁?”
“凌雪华。”
锋点了点头,而后道:“她怎么会在这?”
“这可不大好说,兴许是来玩的,兴许是来卖的,兴许是跑来捣乱的。”老三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悠悠地道:“不管怎样,跟咱们都没关系,老四,闲事少管,免得惹祸上身,这是哥哥给你的忠告,有个顾玫已经很让人头疼了,你就消停点吧,成不?”
“鄙视你这个说话遮遮掩掩的家伙。”边锋也不是白痴,当然听得出来老三的话只说了一半,只不过碍于情面,懒得再深究下去,何况他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干脆就闷声发大财,一边鄙视老三,一边跟在他的后面穿过喧闹的人群,来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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